第118章 毫無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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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厲委員長。”顧喻之笑著打招呼,口罩擋住大半張臉,但是一雙水靈明亮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
“中午好,顧醫生。”厲徽臉上也掛著友好的笑容,眼睛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他們緊緊相牽的雙手。
“你吃午飯了嗎?要不要一起……”
“快走!”
“靳北赫,你幹嘛呀!”
“不帶他!”
看著兩道拉拉扯扯的背影遠去,厲徽無奈地搖了搖頭,笑容逐漸消失,眼眸裏有些羨慕,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兩人還在一來一回爭執著什麽,聲音卻在看見樓下的身影時戛然而止。
“你怎麽還沒走?”靳北赫看著不合時宜出現在這裏的靳臨,神情有些防備。
他看著後座不透光的車窗玻璃,知道裏麵還坐著某個人,他的眼神更是不善。
“想仔細看看你選的女孩兒。”靳臨一臉和善的笑容,目光鎖定在靳北赫身旁有些狀況以外的女人身上。
靳北赫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先給顧喻之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叔祖父,他平時多在北部,性格沒有那兩位這麽刻板無聊。”
顧喻之有些驚訝看著麵前一頭烏發的中年男人,沒想到他竟然是靳北赫的叔祖父。他看起來就像是年長一點的靳語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一點兒都沒有軍事副首領的壓迫感。
“您好,我叫顧喻之,是一位外科醫生。”顧喻之摘下口罩,恭敬地鞠了一躬,不自覺感到緊張。
“你好。我就是好奇什麽樣的人受得了這個臭小子,難得有這個機會就來看看,你不用緊張。”靳臨狀態非常鬆弛,對比兩位哥哥來說確實要親切許多。
顧喻之隻能尷尬地笑了笑,感覺靳北赫在誰心裏都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啊!
她不想讓別人都覺得靳北赫是表麵看起來那樣渾身是刺,她接觸到的靳北赫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看著靳臨,滿目溫柔的堅定,緩緩說道:“其實他很好的,雖然有時候是挺讓人頭疼的,但是他心思細膩,也很會照顧人,不會說漂亮話,但有什麽事情都是他第一時間擋在前麵,是一個很可靠的人,所以朋友們也都很喜歡他。”
靳臨倒是有些意外,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靳北赫,發現靳北赫正直直地看著身邊的女人,灰藍的眼眸流轉著他從未見過的柔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欣慰不已,淡淡回道:“是嗎?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小魔王呢!”
聞言,顧喻之看了一眼靳北赫,忍不住偷笑,“那真是巧了,他在朋友圈子裏也有一個非常類似的名號呢!大家都叫他靳閻王。”
“哦,這取得倒是很貼切。”靳臨笑臉盈盈的,說話的態度也很親和,與年輕人之間並沒有什麽代溝。
“不過我倒是不記得這個稱呼是誰起的了。”顧喻之在記憶中瘋狂搜索,表情看起來還有些苦惱。
“周旗睿。”靳北赫淡淡地答道。
他記得很清楚,剛接觸周旗睿的時候,他並沒有表現出很強的攻擊性,他對小孩子也不感興趣。
可不知道為什麽有一段時間周旗睿好像特別討厭自己,總是跟他爭鋒相對的,處處都想壓自己一頭,他不得已就出手“教訓”了孩子幾次,“靳閻王”這個名號就是那時候悄悄冒出來的。
可能是因為比較順口,後來大家也都跟著這麽叫他了。
“他為什麽這麽叫你?”顧喻之其實也猜是周旗睿,因為就他最孩子氣,符合他的性格行為。
“我怎麽知道?”靳北赫確實不清楚,但他也不在乎。
“還不是因為你老是欺負他。”顧喻之沒好氣地瞟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是他自己總來招惹我,我已經對他很寬容了,他要不是你弟弟,現在隻能在殘運會裏參加比賽。”靳北赫擺出一貫囂張的嘴臉。
就是因為顧喻之無形中的偏愛與袒護,周旗睿才總是不知死活,蹬鼻子上臉的,他已經非常非常客氣了,否則周旗睿哪還能活蹦亂跳的。
顧喻之不著痕跡地伸手掐了一下靳北赫的腰,雖是笑著,聲音卻冰冷,“你真會開玩笑啊!”
靳臨看著兩人有來有回聊得不錯,心裏也安心多了。
他喜歡靳北赫這個孩子,雖然陪伴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但是能看到他幸福快樂,自己心裏也高興得很。
靳北赫轉頭對靳臨說:“你遇到她的事別和老頭說,兩個都別說。”
“為什麽?”靳臨正想著和哥哥們聊聊八卦呢。
“說來話長,省得他們又在我麵前碎碎念。”靳北赫主要是覺得自己打臉了,麵子上有點掛不住,省得到時候靳亭又陰陽怪氣地嘲諷他,給他心裏添堵。
靳臨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眸更是透出難得的屬於長輩的威嚴,他正聲問道:“你帶她見過家長了嗎?”
其實這句話也是變相的在問他是不是認真對待這份感情的。
靳北赫眼底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淡淡地應道,“嗯。”
靳臨反而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靳北赫這樣看起來不可一世的人,居然會做到這個份上,當下他對顧喻之又看重了幾分。
他轉頭對顧喻之說道:“既然顧醫生已經見過小寶的父母了,想必該見的人的都見過了,該去的地方都去過了,那我作為長輩也想說一句。”
“您請說。”顧喻之開始緊張了,手心微微滲出一層薄汗。
靳北赫默默地牽住顧喻之的手,十指相扣緊緊交握。
“靳家向來都是自由戀愛,既然小寶選擇了你,也表達了自己的誠心,那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在一起,不要辜負彼此的一片真心。若是你嫁入靳家,日後他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自然還有我們長輩替你撐腰。”靳臨臉上掛著笑,看起來像一位慈愛的神父。
“我知道了”顧喻之乖巧地點點頭。
她聽到最後一句,臉頰慢慢浮現兩朵紅暈,她不自覺地垂下頭,目光掃到他們十指緊扣的手,心跳立刻加速。
靳北赫一把將顧喻之摟入懷裏,語氣帶著些許責怪的意味,“靳老三,你說這些幹嘛?都把她說害羞了!”
靳臨看到大孫侄這麽護犢子,當下就丟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靳北赫,你幹嘛……”顧喻之的臉被按在靳北赫懷裏,不知所措的她更緊張更無措了。
哪知靳北赫抱著人不鬆手,還把身體靠近靳臨,壓低聲音吐槽道:“你要是閑著沒事就多盯著你的愛徒,別成日惦記別人院子裏的花!”
靳臨還從沒看過靳北赫這副怨氣滿滿的樣子,準確來說,他是沒見過靳北赫愛一個人是什麽模樣的,他對顧喻之越發好奇了。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你不希望別人惦記,那你就自己看好了。”
靳北赫翻了個白眼,一副護犢子的嘴臉,他捂住顧喻之的耳朵,眼神冰冷地看著靳臨,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別怪我把話說得太難聽,我的耐心隻夠忍耐這一次,你要是不想白費這麽多年苦心,就把人看好,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靳臨眼神格外平靜,看著那雙如同淬了冰一樣的眸子,他想起很多從前的事情。
從前,靳北赫在進入軍隊之前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惡魔,那時候凡是招惹了他的人,最終都落得一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靳北赫到底做過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太聰明了,懂得用完美的手段掩蓋過去。
若不是他碰巧撞破過一次,他或許永遠不知道那個表麵倨傲冷漠的孩子是那麽得可怕,做事手段狠辣得讓他一個行軍多年的長輩都為之寒顫。
昨天那通盛怒的電話一下子就讓他想起從前的靳北赫,他相信靳北赫的警告是認真的,所以他才把盛秋謫帶過來,否則帝都從此就要少一個盛家了。
曾經那個強勢又瘋狂的靳北赫是令整個家族都頭疼的存在,他絲毫不懷疑,要是靳北赫去混黑道的話,天佛這樣的人物也隻配給他提鞋。
“你放心,絕不會有第二次。”靳臨表麵風輕雲淡的。
靳北赫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了,我們還要去吃飯呢。”說完,他攬著顧喻之的腰就走了。
靳臨看著兩人打打鬧鬧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他轉身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內的男人沉默一言不發,臉色與平常無異,但他熟悉男人,懂他心中所想。
“阿謫,等這場仗打完了,我給你批假回去看看吧!”靳臨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盛秋謫眼神平靜,聲音也很平靜,宛如沒有感情起伏的機器,冷冷地拒絕:“不必了。”
“放不下的人就應該再見一麵。”靳臨雖然把盛秋謫的私人情報告訴靳北赫,但有很多細節他都沒說,這是隻有他和盛秋謫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
“我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人。”盛秋謫聲音依舊平淡,安放在身前的雙手卻突然換了一個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暗潮湧動。
靳臨輕輕歎了口氣,柔聲相勸,“阿謫,這麽多年了,提起她你還是會變臉,足以說明你從來沒有放下過。既然放不下就應該好好麵對,否則你這一輩子就被困死在這段感情裏了。”
“就算麵對了又怎麽樣?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早就沒有意義了。”盛秋謫臉色鐵青,一雙漆黑的眼眸無比灰暗。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麵對,而是麵對了也沒有結果,左右都是煎熬,他選與不選也不會有什麽區別。
靳臨輕輕搖了搖頭,滿眼看破真相的樣子,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輕問道:“真的沒有意義嗎?那你身上為什麽還一直留著那些印記?”
盛秋謫的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捂住左邊胯骨的位置,與此同時,心口側方某個位置泛起絲絲灼燒感,他眼底閃過痛苦的神色,但仍緊抿著唇,維持著最後的體麵。
“人的一輩子是很短暫的,但痛苦卻很漫長。我知道你對顧醫生有好感,是因為她有裴願從前的影子,但就算這世界上千千萬萬個人有她的影子,也終究不是你心裏那個人。”
“阿謫,你在別人身上尋找裴願的影子,對你、對裴願、對那個人都不公平。別再折磨自己了,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你都應該走出去。”
靳臨說著拍了拍盛秋謫的腿,也察覺到他身體很僵直。
他一直把盛秋謫當成自己的孩子,自然懂他內心所想所求。
盛秋謫咬著牙隱忍著,那種被人赤裸裸看穿內心的感覺並不好受,可是他知道靳臨懂他,也是真心為他好。
但有的事情是沒有結果的,無論過去多久都不會有結果的。
“不要這麽悲觀,很多事情是有轉機。你看,原本以顧醫生的能力,她或許一輩子都找不到阿赫,但你的出現成了她的轉機,她是多虧了你才找到了自己想找到的人,你要找的人也會找到的。”靳臨活到這把歲數,有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通透了,年輕人的糾結與痛苦,他也很清楚。
盛秋謫並不想再談論這件事,但他尊敬靳臨,所以耐著性子回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靳臨沒有勉強,隻是又拍了拍盛秋謫的腿。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有些話也不必說出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也不知道轉機在哪裏,無論人如何算計都是沒用的。
與其考慮未來,不如著眼於現在。
“開車吧。”
“是,副首長。”
車子緩緩行駛,盛秋謫望著窗外,視線逐漸失焦模糊,直到一對男女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男人把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寵溺地摸著她的頭,滿眼都是濃烈的溫柔;女
人戴著口罩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那雙好看的眼睛格外明亮,她伸出手像是在細數什麽一樣掰著手指頭。
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女人眸光一凝,突然抬腿狠狠地踩在男人昂貴的鞋子上,男人可以躲開卻沒有躲,反而耐心地哄著像隻炸毛小貓一般的女人。
盛秋謫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那些剔骨割肉都想忘記的回憶和聲音再次盤踞在他腦海中。
“秋謫哥哥,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
“你才多大就敢說一輩子,等你長大了,你就會喜歡上別人的。”
“不會的,裴念念會一直喜歡秋謫哥哥,喜歡一輩子!秋謫哥哥也會一直喜歡念念嗎?”
“嗯,隻要你不變心。”
……
“盛秋謫,算我求你了,你別再糾纏我了,行嗎?我對你已經厭煩至極,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念念,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你跟我走,以後我來照顧你,你相信……”
“盛秋謫,像你這樣天真幼稚,一事無成的人也配說這種話?你除了到處惹事闖禍還會什麽?半點男人該有的氣度和胸懷都沒有!你指望我會依靠你?你靠得住嗎?你有這本事嗎?”
“念念……”
“滾!別再叫我的名字,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你!”
……
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不會再有轉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