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啟元年的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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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匆匆而過,大唐進入了天啟元年。這年來發生了許多事,如六年前,書院二層樓的十二先生取名為李墨,乃夫子親口所述“出生之時,夜幕遮天,有如墨染,賜名墨”。兩年前,李墨開始修行,氣海雪山一十七竅通了一十六竅,朝悟道,太陽落山之時,邁過初境,感知,直入不惑。
而這一年也並不平靜,荒原以北夜晚開始變長,西陵光明大神官預言冥王之子現身唐國都城,唐國宣威將軍林光遠因叛國被滿門抄斬,原來那位稱霸後宮的王後因病離世。
南晉柳白進入知命巔峰登上天書卷首,被尊為天下第一強者,世人稱其劍聖,知守觀,懸空寺,魔宗皆派出天下行走匯聚於極北荒原搜尋冥王蹤跡。
書院後山並沒有發生太多的變化,寫字的寫字,打鐵的打鐵,繡花的繡花,下棋的下棋,種藥的種藥,時而傳來二先生君陌嚴厲的訓斥聲,時而傳來大音無希那美妙的曲子。
小湖畔已沒有那那位可愛粉嫩的男嬰,多了一名身著精致綢衣的漂亮男孩。手中捧著一本古書入神地看著。
遠處湖中央,那隻大白鵝依舊高傲地仰著脖子在湖麵上遊著,讓人看著好不順眼,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那是書院二先生君陌所養,書院極為驕傲之人養的寵物想來也必是極為驕傲。加之書院弟子十分重視禮儀,就更不會,亦是不能對那隻看不順眼的大白鵝做出點什麽懲戒了。
李墨放下手中的書本,望向遠方,七年來,集道家天宗精妙,合書院舊書樓萬千典籍開始修行,朝聞道,夕入不惑。修行之餘遍覽群書,對這方世界亦有所了解,不似原先那般迷茫。
這裏是昊天的世界,穹頂之上有一方神國,而昊天便居於神國之中。相傳每隔千年,冥王降世,舉世黑暗,萬物枯竭,墮入極寒之中,修行界稱之為永夜。
天地之間有元氣,人體內有氣海雪山一十七竅,唯有少數氣海雪山通達者能以意念感知天地元氣,踏入修煉一途,是為修行者。而這方世界的修行一途,為初境,感知,不惑,洞玄,知命五境。五境之上還有諸多玄妙,承受昊天光輝、恩典,能禦使神力,稱為“天啟“;動念之間往來天地,縱橫萬裏,稱為“無距“......而其中最為高深者,乃夫子之“無矩”。
而天下修行者皆出於幾大宗派,昊天道,祭奉昊天,在西陵建立神國號令天下;魔宗又為明宗,自昊天道分裂而出,乃前代光明大神官於荒原建立,信奉冥王,強納天地元氣於體內,有異於天下修行方式,為世間所不容,被驅趕至極北荒原之地;天擎宗,守於世間一隅月輪國,避世苦修,悟天地元氣;夫子在大唐建立書院,有教無類,得舉世尊崇;另有昊天道南門於大唐;劍閣護南晉安寧;墨池苑匡扶大河一國......
世間知命以上的修道大家,則是隱於世人難以知曉的不可知之地,為知守觀,懸空寺,魔宗山門,書院二層樓。而李墨此刻便處於書院二層樓之中,大師兄李慢慢乃五境之上無距境界,二師兄君陌為知命上境的大修行者,其餘師兄師姐皆為洞玄。李墨曾思索“三師姐雖是洞玄上境,但似乎又不止於此,總覺得三師姐身上充滿著神秘色彩。”
不知何時,夫子坐在了李墨身邊,手中提著一壇九江雙蒸一邊喝著一邊問到:“小十二,看了許久典籍,你對魔宗有何看法?”
“夫子,弟子觀那舊書樓典籍,覺得魔宗並無非世人口中那般,隻是修行法門不同,被西陵強加給世人的‘魔’罷了。在弟子看來,無論是魔宗還是天下其他修行者,心正者即為正,心邪者即為魔,而非世人眼中的正魔之分。”李墨說完後望向夫子,心中有些不安,畢竟自己是在反駁這世間最為普遍的認知,而且是在這方世界的最強者,自己的老師夫子麵前反駁。
夫子喝了一口酒,笑了笑,道:“何必如此拘謹,隻是讓你說出心中所想罷了,你老師我還沒有那般迂腐,更何況,你三師姐便是魔宗宗主。”
李墨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的消息一般“三師姐是魔宗宗主,可魔宗宗主不是叫林霧嗎?且書中所述,林霧是名男子,三師姐她......”
“二十三年蟬,極西幹旱之地有一蟬,此蟬匿於泥間二十三年,待雪山冰融雪水至,方始蘇醒,於泥水間洗澡,於寒風間晾翅,震而飛碎虛空。這便是你三師姐所修習的功法,當年林霧重傷,被我收入門下,將二十三年蟬修習完畢,重獲新生,是為現在的女兒身。”
李墨似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噢,原來如此,這二十三年蟬竟是如此精妙!”
“怎麽?知道我是魔宗宗主便對我有了成見?”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隨後一名女子走了過來,李墨望去,正是三師姐餘簾。
“小十二不敢,師弟對明宗並無成見,對師姐您更是沒有成見,師姐多年來的照顧十二曆曆在目,雖是師姐,卻更似母親一般細心嗬護,感激尚且來不及,何來成見之說呢!”李墨說完便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因為多年來三師姐與七師姐多年來的照顧中最喜歡的便是——捏自己的耳朵,而整個童年最悲劇的莫過於此。
而餘簾似乎並不給他這個機會,轉瞬間便已來到李墨身旁,一種熟悉的痛感再次從李墨的耳朵上傳來“師姐,疼......”李墨知道捂耳無果,便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三師姐。
夫子在一旁看著哈哈笑道“好啦,放開你師弟吧。”
餘簾將擰著李墨耳朵的手鬆開,向夫子行禮“弟子餘簾,見過夫子。”
夫子揮了揮手,示意免禮,“好了,起來吧。”
夫子又飲了一口酒,繼續向李墨追問“那你小子又是怎樣看待昊天與冥王的呢?”
李墨坐在地上思索了好一會,想起了道家的陰陽太極圖,緩緩說到:“弟子認為,物極必反,昊天或許便是冥王。從未有人真正見過昊天與冥王,那這裏既然是昊天的世界,冥王降世是為毀滅,昊天又怎會坐視不理呢?而當光明到了極致,眼中盡是虛無,與黑暗又有何區別?況且昊天高高在上,俯瞰世間,就似世間君主,坐擁天下,當有人功高震主之時,想來也必是那人消無之時,似修行者一般,當有人強到能威脅到昊天時......”說到這,李墨似想到了什麽大恐怖之事一般“那麽昊天便會化作冥王,永夜降世。”過了一會,李墨向夫子行了一禮,道“想來隻是弟子愚見,還請老師解惑。”
“嗬嗬,你這小子,這個問題老師我想了這麽多年,想來想去也沒有明白,今天竟是覺得你這小子說的有幾分道理。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般,那一天真的來臨,就讓高個子頂著吧,為師會擋在你們身前的。”夫子十分豁然的說到。
不知何時,大師兄出現在李墨身邊“若真有那一天,願與老師同行。”
“李墨,餘簾,願與夫子同行”李墨和三師姐看向夫子亦是說到。
“竟說些喪氣話,不會有那一天的。若真有那一天,老師我頂著便是了,慢慢你是大師兄,還是護著你的師弟師妹們去吧。”夫子放下手中的酒壇,似乎十分開心,放聲大笑。
“你們這些皮猴子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