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禮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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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去頌神院好好聽春分日法會,你就這麽給我聽的?”
“當眾瞌睡,還告傷假早退!傷呢?給我瞧瞧。”
夏珺老實乖巧的跪在大廳中央,老爹夏翊穿著朝服在她跟前怒氣衝衝的走來走去,指著她半天,就說了這麽兩句話。
“爹爹,我錯了……”
動作輕緩的捶捶跪得酸疼的膝蓋,夏珺在心內把午時來送聖果的使仆狠狠罵了一頓。
外頭還沒傳呢,他們倒好,主動說出來,都告了傷假了,還打小報告,真不厚道。
夏珺看向夏璵,希望兄長能替自己開脫幾句,畢竟他繼承的老爹那張機巧善辯的嘴,不是長來好看的。
眼神剛投過去,卻沒想到夏玘那個小兒,抄起手邊的龍須酥,像個良家小妾似的坐在夏璵身邊,捏起一塊點心親手喂他。
把要說話的夏璵的嘴堵了個死死的。
末了,還一臉挑釁的看向夏珺,滿眼寫著‘你自求多福吧’六個大字。
好嘛,她開始還想,大哥回來,夏玘這小子定然圍著他轉,就鬧不著她了,沒想到啊……
最毒小兒心。
“你不要看璵兒,你看看你爹爹我!”
夏翊餘光瞥到夏珺朝夏璵的方向擠眉弄眼,大力拍了一下身後那張價格不菲的金絲楠木桌。
猛烈的震響嚇得廳外走動的仆人四處流竄,驚得夏珺慌忙垂下腦袋。
夏翊蹲在女兒跟前,撩起自己鬢間的兩縷頭發,伸到夏珺眼皮底下:
“你看看!為父這滿頭青絲,就是這麽被你氣白!你難道就一點歉疚都沒有嗎?”
“年年讓你去聽法會,年年給我整些幺蛾子回來,你可知,為父都要被你氣得少活三年!”
夏珺悄悄抬起眼眸,老爹泫然欲泣的大臉炸進她眼裏,把她嚇得腿一軟,原本挺直跪著的身子癱坐在地上。
“老……老爹……”夏珺艱難的咽咽口水:“您……您……”
“喊什麽老爹?為父很老麽?”夏翊在夏珺腦袋上敲一個暴栗。
“爹……”夏璵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擋住夏玘再次送到他唇邊的糕點:
“今日禮部尚書家的二女兒在頌神院後院跟珺兒發生了爭執,我過去找她的時候剛巧撞見,所以才著人去跟神使說珺兒受傷。”
夏珺抱住自己的腦袋,不高興的撅起嘴,老爹今兒吃錯什麽藥啦,往常不也是叫他老爹的麽。
“禮部尚書家的二女兒……”
聽見長子的話,夏翊饒了夏珺,撫著自己的山羊胡須思索起來。
“就是那個要跟燦兒一同在頌神院行及笄禮的世家女?”
夏珺跪在地上默默點點頭:就是那個跟我不對付的臭丫頭。
“兒子這幾年雖然在軍營之中,卻也時常聽聞禮部尚書吳文庸的名號。”
夏璵看著父親,言下別有深意。
夏翊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禮部尚書的嫡妻馬夫人,是前任大將軍馬老的孫女,馬家靠戰場發家,但這些年,除了馬元平將軍,其他幾位,經商的經商,考官的考官,府門早已沒落,不複往日輝煌。”
“這兩年,吳家長子將近弱冠,馬夫人見叔叔在軍營發展不錯,想把兒子送進軍營,希望靠叔叔照應,吳卓詡能在軍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吳公子剛進軍營一年,就已經做了正八品宣節校尉。”
“沒有戰事的時候晉升如此之快,馬將軍倒真是不會掩飾。”夏珺吐槽一句。
“不是這樣。”夏璵笑笑,不讚同妹妹的說法:“在天下太平的時候,軍職晉升一般優先王族世家,這沒有錯,因為空缺的軍職總是要補充,選職軍官當然更願意提拔貴族子弟。”
夏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問題在後來。”
夏璵繼續說道:
“馬元平將軍一向恪守軍規,提拔軍官主要選優,而不僅僅看出身,吳卓詡雖然是他的侄外孫,但因為資質不行,到軍隊半年,一直都在底層行伍之中做基礎訓練。”
“後來吳文庸偶然知道,馬將軍的妻弟何盛陽到處找門路,想進六部內謀個官職,便跟馬將軍做了交換……”
“哦!吳文庸幫馬將軍妻弟安排個職位,馬將軍就得幫他兒子吳卓詡安排軍職咯。”夏珺再次搶答。
“沒錯。”夏璵輕緩的點點頭,臉上帶些笑意:“後來吳文庸就利用禮部尚書之便,安排何盛陽做了祠部司員外郎。”
“祠部司員外郎?這不是從六品嗎?他兒子才一個正八品,吳文庸是不是傻,這麽便宜馬元平。”夏珺依舊一臉懵。
“我看你比較傻。”夏玘走過來:“這兩年荷月城雖然太平,但軍隊的職位可比祠部司搶手多了。”
夏珺白自己小弟一眼,抬杠屬他第一名。
“禮部不像吏部戶部,權利相對來說比較小,祠部司員外郎雖然是從六品,但是晉升空間不大,不然你以為吳文庸那個老狐狸會這麽大方,把手底下從六品的官兒如此輕快的交出去?”
夏玘輕蔑的笑笑,顯然不太喜歡這個禮部尚書。
“玘兒果然有長進。”夏翊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有種吾家有兒終長成欣慰。
“珺兒作為姐姐,在這方麵更應該做好弟弟表率。”
誇著玘兒,怎麽又說到她身上來了?夏珺跪坐下去,滿臉寫著鬱悶。
“多長三歲,怎的還像個頑童一般,這些清淺事情還要兄弟替你解說。”夏翊無奈的搖搖頭,帶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在裏麵。
“爹讓珺兒先起來吧,現在雖然入春了,近夜還是有些寒的,女孩子要好好保養才是。”
夏璵看到妹妹抿著嘴一言不發,岔開了老爹的訓斥。
光顧著說吳文庸的事情,忘了讓她先起來了。
抓著長兄的胳膊站起來,夏珺坐上夏玘剛才的位置,認真聽他們繼續說著吳文庸的事情。
“璵兒繼續說。”
夏璵點下頭,繼續說道:
“吳卓詡當上宣節校尉之後,看明白自己父親會為他鋪好以後的路,原本當小兵的時候還來參加訓練,現在這半年,已經少有官兵在校場見過他。”
“反倒時不時從鎮上傳來些,吳家公子強占民女的花邊消息,更有幾次,他還放言,說自己是軍營中人,即便那些百姓告官,他也不怕。”
“他倒狡猾。”夏珺哂笑一下,嫌棄的開口:“在外半個字不提父親是當朝禮部尚書,比那些在外頭大喊大叫自家有什麽後台的聰明。”
夏璵莞爾一笑。
這話倒是真的,吳卓詡好歹是個帶了點腦子的紈絝子弟。
“現在,軍營的軍官,叫得上名號的,幾乎被吳文庸打點齊全,對吳卓詡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孩兒這次回來,也是想請爹幫忙,把吳文庸拉下馬。”
夏璵懇切的看向老爹,目光裏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