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戀人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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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睡的天昏地暗,可歌可泣,怎一個“爽”字了得。以至醒來之後,想起昨晚的漫漫長路,恍如隔世,感覺過了好多年。
我醒來已是中午時分,舍友們有去沒去上課,這時都已回來。我從上鋪下來,大腿兩側痛得要命。舍友一窩蜂的聚集過來,拖著我不放。
“阿哲你終於醒了。”
“昨天哪裏去了?那麽晚還沒回來,羨慕死了。”
“昨晚發生什麽快活的事?快點從實招來。”
這算記者追問,還是臨刑逼供?
羨慕?快活的事?如果這些家夥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一定不會這麽說。
“沒發生什麽事!”
“不可能,趕快,說來聽聽。”
“我不想提昨晚發生的事。你們別再問了。再問,我翻臉了。”
這些家夥又開始搞不清狀況了。他們還算是我的好兄弟嗎?不見他們在我痛苦的時候雪中送炭,卻老在我悲傷的時候雪上加霜。我本不想憶起昨天步行街一行的慘痛記憶,可是這些人硬要我想起。
人工呼吸,17公裏長路,我又想起了瑤瑤。這個讓我痛不欲生的女孩。
我發誓拿回錢包以後,再也不和這個瑤瑤打交道了。即使她要見我,我也會退避三舍,躲著她。
瑤瑤也似乎和我心靈相通,在步行街一行之後的一星期都不見她人影。可是,我的錢包還在她那。她不會忘了吧?我很惦記我的錢包。因為我月初買的一箱泡麵,這一星期內快吃晚了。接下去的日子,全仗錢包裏麵的銀行卡了。
許多天後的一個下午,她又一次出現了。那天我邊吃泡麵,邊瀏覽網頁,所謂的一心二用。她從後背打擾我。我轉頭看見她,就像老鼠見到貓,我下咽的泡麵差點從嘴裏噴出來。
“哎,錢包還你,我哥呢?”她遞我錢包。
“大鵬?他不知道哪裏去了。”我接過錢包,大鵬這小子一大早就失蹤了。
“這鳥鵬,說好了陪我爬山,放我鴿子……走,你陪我去。”
“不行,我下午還有課。”
下午有課嗎?不知道。因為我都太久沒去上課,都不知道下午有課沒課。所以,下午對我來說沒課是一定的。但是要我陪著瑤瑤爬山,那萬萬不可能。因為她?她可是個危險人物。和她一起,我不知道又要發生對我來說災難性的事情。
所以下午有課隻是我躲避她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逃課咯,這種事你不是經常做。”
“不行,下午是係主任的課,不能逃。”
“陪我去嘛。你看我一個女孩子,去爬山很容易遇到危險的。要是路上遇到什麽狀況,就是因為你不陪我爬山,你怎麽忍心。”
她撒起嬌來,楚楚動人,令人實在於心不忍。但是,那天她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邊怎麽就那麽放心。我對這個人,還是心有餘悸。
“不行。”我的態度很堅決。
“你以為我不知道。係主任今天沒課,你小子竟敢騙我。跟不跟過來,自己看著辦。不想我哥他們知道你呼呼吸吸的事,你就乖乖的陪我爬山。”她語氣一下子180度轉彎,凶巴巴的說了幾句。竟然不了我,走了。
“哎哎……”
她怎麽知道我係主任沒課?
她拿我和老奶奶人工呼吸的是威脅我,我會怕?事實上,那不是怕,那是很怕。我先前就怕瑤瑤會把事情告訴大鵬。所以囑咐她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她也答應了。但是她?竟然不守諾言,那這個逼我跟她一起爬山。
為了她不亂說話,我隻好跟了上來。
“怕我把事情說出去?”她走路很快,頭也不回。難道她在生我的氣?
“切,我是怕你出事,來保護你的。要知道,我高中的時候,是跑5000米的第四名,體格很棒的,保護你一個……喂?喂,爬什麽山?喂。”
她怎麽好像沒在聽我說話,還是走那麽快。而我,像個不識路的小孩子一樣,緊隨著她。她去哪裏跟到哪裏。
上了公交之後,她終於停了下來。我就坐在她的旁邊。之前發誓要遠離瑤瑤這個人,但現在,她就坐在我的身邊。理想和現實太矛盾了。
“瑤瑤,你怎麽知道我下午沒有係主任的課?”
“今天星期幾?”
“不知道。”
“不知道星期幾,卻知道上什麽課,你真神。嗬嗬,,笑死人了。”她在座位上笑得人仰馬翻。
“不知道星期幾,有那麽好笑嗎?”
“告訴你,今天我沒上班。”
沒上班,那就是節假日,或是周末。周末,難道今天是?我經常逃課,連今天是周末都不知道,也學人騙人。完完全全一個不成熟的騙子。還想在一個專家麵前掩耳盜鈴,結果,被一眼看穿。
“鬱悶什麽呢?司機,這裏有下車。”瑤瑤拉著我,在一個我不知名的地方下車了。我跟著她,從公路來到山腳下。
要開始爬山了,我不能在跟在瑤瑤後麵了。如果爬山這種體力活,我一個堂堂男子漢,再像走路一樣,還落在一個小女子後麵,那多沒麵子,所有男子漢的臉都丟盡了。
“我先走了。”
爬山一開始,我很快把瑤瑤甩在後頭。這才是一個5000米第四名,應有的速度。可是,快到半山腰的時候,瑤瑤這小女子以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追了上來,並且照趨勢,很快就會超過我。這是怎麽回事?她會輕功。她臉不紅氣不喘,一直上爬。而我,快累死了。
“瑤瑤,看你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回頭這麽對著她說。
我把這招張冠李戴,用在說話上,果然聰明,可謂妙用無窮。不僅表現我在關心她,而且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讓自己停下來休息。但是……
“我不累,你不用等我,繼續趕路吧!”
她怎麽可以說這種話。我是在等你嗎?求求你,給個麵子。不是你需要休息,是我很累,求求你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是看她的樣子。不管了,找塊石頭坐下來再說。
“說了不用等我了,你怎麽停下來了。哎,5000米第四名,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要不要我等你。”此時此刻,她已經超過了我。
第四名,這個稱謂可以亂叫的嗎?
第四名?其實我騙她的。我喜歡用第四名到處騙人。因為第四名不像前三名那麽招搖醒目,別人比較容易相信。而且一般都沒有記錄,即使懷疑,也沒處查證。所以我喜歡第四名這個稱謂。
“休什麽息,等什麽等。我馬上就來。”
我想:“我怎麽連一個小女子都不如”。為了保住我第四名的頭銜,和男子漢的尊嚴,所以我不能休息。我咬緊牙關,死撐到底。畢竟是男孩子,憑著一股蠻力,我沒有丟男子漢的臉,先瑤瑤一步到達山頂。
雖然我先她一步到達,但是爬山,很明顯我不是她的對手。因為登到山頂,她的神色還可以在爬一座山,而我早已垮了。
瑤瑤悠閑地坐在山頂的樹蔭下,我則幹脆躺在那。我這一躺,有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持續不斷地從小腿一直延續到後腦勺,暢快極了。
“哎,阿哲,你說有人放我鴿子的時候,我會怎麽對他?”
“其他人我不知道,以你的性格。你一定會,‘哢嚓,哢嚓’,把他殺了。”
“我有那麽壞嗎?”
“嗬嗬,沒有!”我不敢說有,說有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那你說,鵬翼應該怎麽死?”
“你自己想想吧,這種折磨人的事我不會。”
“咦,有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等下打電話騙他我迷路了,叫他出來到處找。嗬嗬,我給你個耳機聽著,你千萬不能出聲,否則你死定了。”
“哦。。。”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騙人的花招,也隻有瑤瑤這樣的騙子辦得到。從認識到現在,見了她兩次,被她騙了兩次。這次是第三次見麵,不過這次她要騙的不是我,是我的好兄弟,大鵬。
她接上手機的耳機,把耳機的一隻給我。然後,撥通大鵬的電話。
“喂,哥,我瑤瑤啊。我迷路了,好害怕!”她聲音在顫抖,卻側臉看著我笑。
“瑤瑤,怎麽了?你在哪裏?說清楚點,不要激動。”大鵬很關切的問。
“我爬山回來,走錯地方。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嗚嗚嗚。”
耳機裏,瑤瑤的聲音顫的更厲害,激動的心情無法控製,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但事實她,她在那裏,捂著嘴巴在笑。要不是,我在她一旁,一定被她的聲音給騙了。
“你別哭,冷靜點。呃,你描述一下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比如說有什麽標誌性的東西的,看我認不認識。”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標誌性的東西,像什麽大廈,廣場,學校,麥當勞,肯德基,湖,等等。大鵬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果然強,不愧是我們宿舍的。他試圖讓瑤瑤說出身邊環境的特征,來初步判斷她的地域範圍。
“沒有,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哦,哦,現在有了。”瑤瑤平緩的聲音中突然一陣激動。
“有什麽了?”大鵬也跟著激動。
“有一輛馬車!”
這話一出可以想象大鵬的心情,一定是從山峰跌到穀底。瑤瑤扭頭,忍不住捂住嘴巴大笑,話都已經說不下去了。而電話那邊傳來的卻是大鵬的歎息聲。
“鬱悶,我是說有什麽標誌性的建築。”
“我哪裏知道你的意思,這麽大的人了,話都說不清楚。”
“暈,那你大概在什麽地方?我出來找你。”
“我是坐77路出來的,中途下車的,也不知道在哪裏下車的。後來走著走著就不知方向。你趕快出來,手機快沒電了,我一個人好害怕。”
“那你先等著,不要亂走動,看到人就問路。知道嗎?”
“知道了。”
“拜拜。”
“拜拜。”
瑤瑤手機一掛,剛才抑製住的笑聲,一下子都爆發出來。“哈哈哈哈。。。”眼淚都笑出來了。雖然她笑起來看上去很燦爛,也很美。但是這種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女孩子,我很討厭。
她手機剛掛,我的手機卻響了。是大鵬,他打電話給我所謂何事?
“喂,阿哲,我大鵬啊。現在有空嗎?幫忙找個人。”
“說吧。誰?”
“瑤瑤,知道吧。上次和生日一起吃飯的那個,其實她是我幹妹妹。她坐77路迷路了。幫忙找找她。”
“什麽她是你幹妹妹,不是我同學嗎?怎麽回事?”我假裝不知道瑤瑤是她幹妹妹。
“這個回來再說,反正先幫忙找她就是了。等下我把她照片發給你。”
“恩。”
和大鵬通完話,一旁的瑤瑤已經笑的不行。
“嗬嗬,那個傻瓜,竟然委托你來找我。嗬嗬,嗬嗬嗬。”
大鵬隻是委托我嗎?他一定叫上我的那些狐朋狗友。那些好兄弟出於朋友義氣也一定會幫助大鵬找瑤瑤。
等到下山,瑤瑤可以大搖大擺地回家衝涼,睡覺。而我的兄弟們還在四處找瑤瑤。
可憐的孩子們,你們要找的女孩,就在我身邊。但我幫不了你們,你們原諒我吧。跟你們說你們是被騙的,她一定殺了我。所以你們還是自求多福了。
“嘿,在幹嗎?祈禱嗎?幹嘛不笑?”
“好笑嗎?你哥現在一定很擔心你,找人到處找你。”
“誰叫他欺負我,我是那麽好欺負的。哼,要不你也欺負我看看……試試看嘛!試看!”
她牽動我的衣服,左晃右晃。這種隻有在情侶之間才有的撒嬌舉動。她怎麽對我用了起來。糟糕,這動作她做的那麽自然。我還是先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座山這麽漂亮,叫什麽山?”
“問這個幹嗎?轉移話題啊。”
“不是,就是突然想知道。”
“知道了,可別後悔。”
“嗬嗬,不就一座山的名字有什麽好後悔的。”
“那你挺好了,這座山叫戀人山。”
戀人山,一聽這名字,我實在有點後悔。戀人山顧名思義是專屬戀人的場所。而我和她?但是,這座山真的叫戀人山?如果是山上其他任何一個人這麽說,我都會信。但是她?我很自然的產生懷疑。
如果我不問她,估計這座山就不叫戀人山。
“戀人山?世界上哪有名字這麽奇怪的山。多半騙我的吧?”
“騙你幹嘛,山的名字還不是人取的,隻要大家知道是那座山不就可以。而且,來這邊的都是情侶,叫這個名字也不奇怪啊。”
“來這邊都是情侶,那我跟你是什麽關係?”
“別人看來,我們也是情侶啊。”
“真的假的?”
“我說的話,可信度就這麽低嗎?來這邊的都是出雙入對的情侶,沒有一個人敢孤身一個人來這裏的。不信,你自己看。”
她撅起嘴角,眼睛向著別處,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我又得惹她了?”看著她委屈的樣子,我又心軟下來。我想:“我是不是該相信她一下。”突然,她拍我的肩膀,手指著上山的路上。
“哎,看到沒有,那邊……”她嘟著嘴,手指著上山的方向。
順著瑤瑤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對老夫婦相互攙扶著上山。
“還有那邊……”她依然嘟著嘴,模樣很可愛。
一對親密的中年夫妻牽手在我們不遠出走動。
“看到那,看到沒有沒有?哇,好羨慕啊!”她的臉上已經漸露笑容。
“看到了。”我看到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背女的下山,女的靠近你男的耳邊親密耳語。
“等下,你要學那個男的背我下山。”
“背你下山,憑什麽?”
“憑這是戀人山啊,在這座山上男的必須對女的有求必應。”
“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
“我不管。”
“你不管,我也不管。要我背你下山,不如要我直接從這裏跳下去,死的更快點。”
要我背她下山,就因為這座鳥人山。如果我女朋友要我這麽做,我會和她分手。如果是我老婆要我這麽做,我會休了她。但是她?我和她沒有關係,我怎麽奈何她?
“要不,我們打個賭怎麽樣?”她似乎察覺出我的不情願。
“你先說來聽聽。”
“哎,看到涼亭那邊的那個男的,和他後麵的那個女的沒有?”
“看到了。”
“我說他們是情侶。”
“嗬嗬,他們離那麽遠,怎麽可能是情侶?不可能。”
“那我們就賭他們的關係怎麽樣?不是情侶的話,你贏。你就不用背我下山。是情侶的話,我贏。你背我下山。”
“好。”我一口答應了。
本來我從來不和女孩子打賭,因為“賭”這個東西可信度太低了。自古就有十賭九輸的說法。況且,和女孩子打賭,說是打賭,其實是不平等條約。就像現在,賭輸了,我要背她下山。賭贏了,就是贏了,一點好處都沒有。如果是賭贏了,她親我嘴。賭輸了,我親她嘴。這就公平了!!!
但是,這次算是個賭局嗎?根本不算。因為他們兩個相差十多米,明擺著他們不是情侶。按概率統計學的說法,他們不是情侶,那是必然事件,一定會發生。
難道瑤瑤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我不背她下山,是她打賭輸了,不是她魅力不夠,被我拒絕了。我也不能不解風情,對吧?
“但是,我們怎麽知道他們是不是情侶?”我意識到這個賭局的可行性受到限製,對瑤瑤這麽說。
“你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問問,這種問題能問的嗎?如果我對著一個陌生的男孩子,這麽說:“呃,對不起,問一下,那個女的是你女朋友嗎?”他一般會認為我對那女孩圖謀不軌,居心叵測。但是如果我對著一個陌生的女的說同樣的話,她一定會認為,我是從哪家精神病醫院出來的。
“過去問問,為什麽不是你過去問,而是我?”
“因為你不過去問,你就得背我下山。但是如果你過去問了,你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不用背我下山。”
百分之五十的機會?瑤瑤一點不懂行情,簡直就是百分百。要是當年四麵楚歌的楚霸王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東山再起,他也不會自刎烏江,更何況我有百分之百的機會。所以,我帶著這百分之百的成功幾率,哼著歌,向著百米開外的涼亭前進。
等我來到涼亭這邊,我開始後悔。我原打算問那個男同胞那個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但是,那男孩一副說不出的憂傷擺在臉上,顯然受了什麽打擊。而且他體型龐大。如果他剛失戀的話,我問他那個人是不是她女朋友?說不定,勾起他的憂傷,我會無故招來一頓惡揍。我脆弱的身體可以受他幾拳?
為了讓自己避免挨揍的可能。所以,我隻能冒著被懷疑自己有精神病的危險,轉問體型相對嬌小的女孩。
來到女孩麵前,我發現這女孩的神情和那個男孩有幾分相似。
“呃,對不起,打擾下。請問,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盡量低著頭,不讓她看到我這張冒昧的臉。但她沒理我。我隻能繼續追問:“喂,小姐那個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
“神經病!”
那女孩她竟然說出我最不願聽到的這個回答。而且很害怕似的,跑向那個男孩那邊,挽起他的手,緊緊地依偎在他懷裏。
他們真是男女朋友!這回我慘了,我企圖在一個壯漢的麵前調戲他的女朋友,這比直接挑逗壯漢還恐怖。我的姑奶奶,一場誤會啊,千萬不要對你男人說我的不是。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女孩牽著男孩開心地走了。
看著他們形影相隨,漸漸遠去的身影。我呆在哪裏,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剛剛兩個看起來還是陌生人的人,一下子變成了情侶。等我回過神來,隻見遠處的瑤瑤衝著我揮手,想來我這邊發生的一切她都目睹了。
我沒辦法不背瑤瑤下山了,因為我打賭輸了。但是,一局看上去必勝的戰,怎麽會輸了呢?他們怎麽會是情侶呢?而且瑤瑤怎麽知道他們是情侶?這一切真是玄之又玄,令人難以置信。
我沮喪地回到瑤瑤那,瑤瑤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說。
“怎麽樣,他們是情侶吧。”
“恩。”我說話的心情都沒了。
“那你心甘情願背我下山咯。”
“恩。”
我不是那種沒誠信,輸錢不認賬的混蛋。要不然,我早溜走了。還會留下來負擔背瑤瑤下山的賭注?
既然決定留下,我在那等待背瑤瑤下山的那一刻。
夕陽西斜,山林漸漸沉寂。黃昏中的山色總是受人青睞,戀人山也不例外,聚集著越來越多的訪客。但是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無心留戀在這座山上,這個人就是我。因為爬山太痛苦了,下山也很痛苦。而更痛苦的是,還要背個小妞下山。
“我們下山吧!”她帶笑說著,手伸向我。
她雞爪一樣嬌小的手,這時頓然化作一隻魔爪伸向了我。我沒有說話,隻是自覺的俯身等她上背。她趴在我的背上,我順勢撐起她。
“喂,你好重啊!該減減肥了。”
“我好重?160公分的身高,92斤的體重,這也叫重。”
其實,她身材那麽苗條也稱的上重的話,我的那些女同學一個個都自卑的自殺了。況且,我從來沒有背過女孩子,沒有比較也不知道孰輕孰重。隻是要我背她走這麽長的路心中很不滿,純屬抱怨——賭徒心態。
“嗬嗬,,我看不是92斤,是92公斤吧。”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瑤瑤重擊一下我的腦袋。
“沒說什麽,沒說什麽。”
我吃她一掌,哪敢再說一遍。這女魔頭可不好惹。大鵬就是因為對她信口開河,沒陪她爬山,得罪了她。被她騙了到處找她。而我沒得罪她,卻要背著她下山。“哎,得罪不得罪,和她待在一塊都不好受。”我這樣想。
“喂,喂,這山真的叫戀人山嗎?”我背著她下山走來。
“到現在你還是不信。看著一對對山上的都是情侶不就知道了。”
“既然這樣,那我數數看,我們下山會遇到多少情侶。”
“隨你!”
“一對,兩對,三對……”我數著進入我視野的情侶。“等下,他們也是情侶。”我看到兩個男的走在一起。
“現在這個社會gray,也很正常。”
瑤瑤說的對,現在這個社會,姐弟戀,婚外情,一夜情,玻璃每一樣都正常。可是接下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牽著一個不到10歲的小男孩走入我們的視線。如果說兩個男的走在一起,說他們是情侶,這於情於理都勉強說的過去。但是,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對組合,他們也是情侶?還有後麵的兩男一女,怎麽解釋?他們不可能是光明正大的公開三角戀吧。
“那他們呢?”
我和瑤瑤四目相對,她笑了。從她狡黠的笑容中,我知道我又一次被騙了。
“老實說,這座山真的叫戀人山?”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還要我背你,趕快給我下來。”
“你背我是你打賭輸了,又不是因為這是戀人山。”
她說的理由毫不正當,背她下山的前提是這座山是戀人山,打賭的前提也是因為這座山是戀人山。可是,這座山不是戀人山,條件被否認了,結論自然而然就不成立了。但是,明知如此,明知瑤瑤她強詞奪理。我就是找不出合適的話反駁。隻能背著她前進。
悲劇啊,為什麽不是個女的。如果我是個美女的,現在就不是我背瑤瑤下山了。可能是有一個男的背我下山。。。
上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看著我背著一個美女,無論男女都對我們這對男孩背女孩下山的浪漫“情侶”報以羨慕的眼神,還有的幹脆向我們打起招呼來。我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些男男女女的熱情,隻是盡量地回敬他們無賴的笑容。
路人錯把我們看成情侶,這很正常。因為我和她如此親近,她就在我背上。但剛剛涼亭那邊的一對?他們距離那麽遠。做問卷調查,會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路人認為他們不是情侶,就像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路人認為我和瑤瑤是情侶一樣。
可能路人看問題,隻是表麵化。所以我也隻是個路人,但是瑤瑤她怎麽知道他們是情侶。她的判斷力就像魔術師一樣的神奇,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嘿,瑤瑤你猜的出來剛剛涼亭那邊的那兩個人是情侶?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這種問題,不用猜,一看就知道了。”
“那我怎麽看不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咯,因為那個女的是我同事,那個男的也是我的同事。你說他們兩個是什麽關係,我不能看出來嗎?他們也真是的為了小事就鬧分手,一點都不懂得珍惜。”
涼亭的那對情侶是瑤瑤的同事!?
嗚嗚嗚,天哪,能不能讓路變得短一點?人好難受!
大好的周末,我應該自在地窩在宿舍裏玩遊戲。或是,聚幾個朋友打打籃球也不錯。可是,為什麽我要把時間浪費在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山上,還要背負這個不可智取、不可力敵的女騙子。
這一切都拜大鵬所賜,有個瘟神妹妹自己“享受”也就算了,為什麽要把她帶進了我的生活。
啊~~可惡的大鵬!
大鵬那張可恨的臉,在我的腦海裏若隱若現。
還有瑤瑤那張臉也出現了!
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如果有一天能夠背著心愛的女孩,在幽靜的山路上漫步。兩人竊竊私語,嬉皮打鬧,接受來人祝福的眼光,那將會是怎樣的一副幸福的場景。現在,因為一個女孩,這個幻想以後想都不敢想。說起來,真是無言的悲哀!
我的心裏正抱怨著這本不該屬於我的一天,忽然,瑤瑤拍了兩下我的肩膀,說:“哎,哎,阿哲,會不會講故事?我想聽故事,最好是愛情故事,傷感一點,像‘淩誌的夏天’那樣,帶著點淡淡離愁的那種。”她的聲音略帶一點失落,令人忍不住想滿足她的要求。
但此刻,我渾身上下的細胞都累到扁掉了,哪裏還有餘力給她講什麽故事。我不理會她,當她自言自語。但是一會兒,見我沒回應,瑤瑤又開始拽我的衣服:“你會不會講啦?會不會啦?”
“啊,我很累,我不會講…”我吼著,怒氣衝衝地衝著背後發火。
說明一下,我這人很少發火,可以說基本上定義為不發火的人。但人處於疲憊和煩躁狀態的時候,還是會發火的。
瑤瑤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我會對她發火,她停止了拽我衣服的動作,輕輕地將臉靠在我的背上。她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欲言又止,沉默著。我知道她想道歉,但她沒開口。
見她沉默,本以為衝她發火再理所當然不過,但現在看來不對的人仿佛是我。我的心裏不是滋味。我從來沒對女孩子發過火,想找個合適的時機,說些合適的話,卻沒找到,隻是和她一起沉默著。
眼前幾步就到山下的公交站,我還是一語未發,但瑤瑤終於還是開了口。
“阿哲,放我下來。”
“哦。”我緩緩地把瑤瑤從背後放下。
“你坐前麵的那輛車,那輛車有到你們學校,我坐那邊的那輛車,我們就此分手吧。”瑤瑤先是指著前麵的67路跟我說,後麵又指著不遠處的另一輛公交車。
“哦。”
“哦什麽哦,還不快走,車的引擎都發動了。”瑤瑤勉強一笑,然後用雙手把我推向了67路公交車。
我被瑤瑤一推,踉蹌兩步,走上了公交。見到車上剩最後一排還有座位,我便走近坐下。坐上車,我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車後隔著擋風玻璃的瑤瑤。沒想到瑤瑤居然還在原地,她在看著我離開。
十月的寒風呼嘯著,她在那裏直哆嗦。看著她的樣子,我不禁心裏一陣酸楚,眼睛也變得濕潤起來。她要坐的車的引擎發動了,她卻……她卻留在那裏禁受寒冷。視野中的她突然變得好可愛,就好像風中搖曳的野菊花一樣的可愛。想到先前她要我講故事,我卻對她發火,心裏更難受。
車漸開漸遠,而瑤瑤還是站在那裏不動。我不忍再去看她,但忍不住還是看了一下。就在我回望她的那一瞬間,我仿佛欠她許多,但又說不出是什麽。如果真的要說,我想也許是一個故事吧,一個像《淩誌的夏天》一樣帶著點淡淡憂傷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