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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過了，曲終人散了，瑤瑤走了，留下一串用來聯係的手機數字。這些數字就像商場裏陳列的非賣品，我不會去觸碰。因為她隻是一個我想見一麵的人，但見了麵又像是一個陌生人，破壞了她在我心中若隱若現的熟悉。所以我不會去找她。
    盡管現在的她是我喜歡的類型，不過她那麽漂亮，身邊一定不乏追求者，說不定早已經有個守護在身邊的男友。所以她還是過她該過的生活，我不去打擾她。
    但是，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基本上處於停機狀態的我的手機響了。是她？她竟給我打電話。
    “喂？”
    “喂，我瑤瑤。”
    “哦。”
    “我心情很差，出來陪我。我在步行街麗人堂門口。掛了，拜拜。”
    “喂……”
    “嘟嘟嘟嘟……”
    電話就這麽掛了，也不聽我願不願意。“哎，美女，我沒錢了，我不去了。坐公交的錢，我負擔不起。”如果她是個男的，我一定這麽說。
    可是，她是個女孩。我最討厭女孩子說心情不好，因為那樣我會忍不住想安慰安慰她。而且，我這人不懂得拒絕人。尤其是一個女孩，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所以，還是去吧。
    我到步行街的時候，夜幕開始暗了下來。此時的街道華燈初上，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多。尤其是麗人堂，門口往返的更是密密麻麻。盡管如此，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瑤瑤。人群中，她獨自站在哪裏不動。她看到我，衝我招了下手。
    “哎哎……”我想象中一副情緒低落樣子的她，竟然臉上顯露著笑容。她臉上的笑容很明白地寫著她的心情不壞，而且很好。難道一看到我心情就轉好了？我有這等魅力？
    “來了，我們走吧。”
    “喂，喂，去哪裏？喂？”
    我被她拉著走。我們充滿行人的街道上走了起來。昨天的她，陌生人一般。今天的她，看起來已經親切好多。。
    “昨天弄砸了你的生日，真不好意思。”
    “嗬嗬，沒什麽，我不記得了。”
    “而且？而且我昨天騙了你。其實，不是你的同學。”
    “等下！”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你不是我的同學？”
    “是啊，我不是你的瑤瑤同學。雖然我也叫瑤瑤，但不是你的那個同學。”
    “你不是我的同學，那你，那你怎麽知道我有個瑤瑤同學，還有？”我更糊塗了，暈頭轉向。
    “是鵬翼告訴我的。”
    “鵬翼？大鵬，他怎麽會跟你說這些？”
    “其實，我是鵬翼的幹妹妹，是他叫我幫你過個難忘的生日的。昨天騙了你真不好意思，所以今天你有幸可以和美女一起逛街。”
    她是大鵬的妹妹，不是我的同學。不敢相信，昨天的生日會出現我的老同學瑤瑤完全是因為大鵬要給我過個難忘的生日，是一場惡作劇，一場騙人的惡作劇。我開始討厭惡作劇騙人的人，而我以前就是那樣的人。
    昨天那些飲料混合的味道現在還在腦海裏若隱若現，還有我的……嗚嗚嗚。以前都是我惡搞別人，這次我卻成了受害者。
    受害者內心的憤怒讓我想痛扁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可是，看著眼前的她那雙可愛的臉盤，我怎麽忍心下手？所以我把全部的罪責都推到大鵬身上，準備回去毆打鳥鵬一頓。
    在我知道瑤瑤真實身份的瞬間，眼前的美女忽然又變得陌生起來，而且和她走在一起多了份尷尬，不知不覺，腳步自動慢了下來。
    “哎，哎，你怎麽了？走這麽慢，是不是知道了我不是你同學，所以想逃跑？”
    “不是。”
    “不是嗎？”
    “真的不是！”
    “把錢包拿過來。”
    “幹嘛，要把錢包給你。”
    “有這個東西，我就不會擔心你溜掉了。”她把我剛拿出的錢包從手中搶走。放在她的箱包中。
    “哎。”
    反正裏麵也沒幾。不過我怎麽就這麽聽她的話，她說要我就給。事實上，我很難抗拒一個女孩的請求。不過會想出扣押我的錢包，避免我開溜的這個方法，她蠻聰明的。
    “雖然，我不是你的同學。但是我們一樣可以做朋友。昨天就當是我們認識的開始……哎，前麵圍了很多人，我們過去看看……走快點！”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也不知道是經意還是不經意。但是對我來說，這個動作觸動很大，引起我心潮的波濤洶湧。因為我23歲了，但是我的感情史還是一張白紙，所以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碰過。這是我的第一次碰到。
    第一次碰女孩子的手，沒什麽感覺，除了感覺有點冰涼，就是注意力集中不了。不像外人說的有什麽什麽奇怪的感覺。說的玄乎乎的。我想說有感覺的，那一定是幻覺。
    “怎麽回事，圍了這麽多人。”我心裏這麽想著。和瑤瑤擠進人群中。隻見人群中央一個老奶奶躺在那裏。看她的樣子急需急救。可是，圍觀的盡是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見義勇為的。盡管他們深表同情，但隻是言語上的，不見行動上的。
    “誰家的老人？真可憐！無緣無故的癱倒在地上，呼吸都快停止了。”
    “看老人的樣子，快頂不住了。這個時候都沒有子女在身旁，真可憐。”
    這些言語，就像是給一個缺水的國家，送油。根本是頂個鳥用。不過，要和這麽老的老奶奶實施急救，誰願意？和老人人工呼吸之後，說不定因此老婆以後就再也不和你親嘴了！！說實話，要我。我也不願意。要打120倒是可以。但是，已經有人撥了。
    “哪個勇士的出來替老人人工呼吸，求求你們出來一個，我願意無償資助一塊rmb。”我也在心裏呼喊著。但這個時候的氣氛，就像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一樣，大家都隻有言語，誰都沒有動作。直到我聽到一個聲音，在我身旁響起。
    “你們讓開點，讓開點，讓我奶奶多一點空氣呼吸。”
    不敢相信，說話的竟然是瑤瑤。這個老奶奶是瑤瑤的奶奶？這小妮子不會有在騙人吧？看起來不像，眼眶都紅了。
    “阿哲，還愣著幹嘛，快點過來替奶奶人工呼吸。”
    這種事叫我幹嘛，瑤瑤是你奶奶，還是你自己頂上吧。要是和你人工呼吸，我倒是願意首當其衝。
    要我和老奶奶親密接觸，這種事我怎麽會讓它發生呢？“誰是阿哲，呃，誰是阿哲。”趁著大家都不知道我是瑤瑤口中的阿哲，裝著不認識瑤瑤，跟隨湧動的人群離開。“對不起，借過，借過。”我得趁著大家還沒主意到我，使出老祖宗傳下來的最公開的秘技，走為上計。
    “那個，，要是你再走一步，回去我們馬上離婚。”
    穿黑色t恤，戴十字架手鏈的人不就是我嗎？奇怪，穿黑色t恤的就我一個，更不用說戴十字架手鏈的了。以前覺得打扮獨特，是一種時尚，但這個時候卻成了累贅。
    離婚，這個名詞隻可以用在結婚的人身上。而我和她？這孩子又開始騙人了。
    聽瑤瑤充著我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這邊來。“我不是王哲。你們不要這樣看我。事實上，我是王哲，但是我們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關係。”我心裏這樣的解釋，但是誰聽？看他們的一個個指責的眼神，我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這孩子是不是人，自己老婆的奶奶暈倒了都不管。”
    “這女孩長得這麽漂亮嫁給他真是糟蹋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陷害我的人，這個時候我能怎麽樣，就順了瑤瑤的意思了。可是我的初吻啊，難道就這樣獻給這麽一個陌生的老奶奶？都是這個騙人的瑤瑤，我上輩子做錯什麽了對不起瑤瑤的事，她要這樣對我。
    我先把我的初吻獻出去再說。可是，誰願意接受這麽唐突的一吻。啊，就是她了，就便宜她吧。
    “老婆，我愛你，我們不要離婚。”
    我強行抱住瑤瑤，將嘴唇貼上瑤瑤的嘴唇。哇，甜甜的，好享受。想多親幾下。可是，“劈啪”，一巴掌過來了。
    “老婆”打“老公”？
    瑤瑤一巴掌打到我的耳朵上，我的耳朵“嗡嗡”直響。
    “吻你的嘴是我的嘴，又不是我的耳朵去吻你的手，你幹嘛用手打我耳朵。要打，嘴對嘴好了。”我心裏這麽想，但就是不敢說。說的話，不知道哪個地方又要受傷了。
    “哈裏，要親嘴晚上回去再說，先救醒奶奶。”
    就這樣，我的初吻就給了一個我認識兩天的人。而且，換來的還是一個巴掌。
    圍觀的人聽瑤瑤說回去再親“哈哈哈。。。”都笑了。他們隻是看熱鬧，以為我們是年輕夫妻。但是我們什麽都不是。接下來。。。。
    我站到老奶奶頭部的一側，自己深吸一口氣，一手將她鼻孔捏住，對著她的嘴將氣從我口吹入她的口。嗚嗚嗚，老奶奶的嘴唇怎麽這麽幹，一點不像瑤瑤的嘴。閉上眼睛想象在和一個美女在做人工呼吸。
    一個五十年前的美女！
    吹完氣，然後嘴離開，將捏住的鼻孔放開，並用一手壓老奶奶心髒部位。這樣反複進行，科學的方法是每分鍾進行14--16次。
    哦耶，老奶奶終於醒了。老奶奶醒了，接下去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了。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我也終於不用再和老奶奶幹澀的嘴唇打交道了。我和瑤瑤把老奶奶扶到一旁的石凳是上休息。
    “奶奶，奶奶。。。”這個時候，一對青年男女出現在我們麵前，“奶奶，一路上問過來，都說你暈倒了。怎麽回事？”
    “是啊，前麵還和你走在一起，一轉身就不見你們。我急著找你們，走著，走著眼前就黑了。多虧你旁邊的小夥子，是他救醒我的。”
    “這位是你奶奶，那瑤瑤不是你的？”
    “噓，別說了。這個老奶奶不是我奶奶。”瑤瑤在我耳邊低語。
    “不是你奶奶那剛才還叫我和老奶奶。。。”我也輕聲地對著瑤瑤說。
    “嘻嘻，對不起，你別生我氣……”
    瑤瑤又騙了我，利用我的善良，和一個五十年前的是美女的人人工呼吸，還有我的初吻。我不生氣才怪。但是，聽美女嬌氣地說對不起，整個人舒暢的像風箏一樣飄在天空中，所有的怒氣都消的一幹二淨。
    “謝謝你們救醒我奶奶。看你們這麽親昵，一定是情侶。這袋子裏有兩件情侶t恤，是我和老婆買衣服時送的。就送給你們，當作謝謝你們。”
    “其實，我們不是……”我的話說到一半，瑤瑤擰住的我腰上的肉。哇，好痛。話都說不下去了。
    “其實，我們不是那種圖報的人。但是，還是收下你的t恤，當是禮物。”
    哎哎，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不是情侶，我們是朋友。可是瑤瑤她，都把人家的禮物都接收下來了。
    瑤瑤怎麽這麽隨意接受別人的東西呢？況且，我們也不是什麽情侶。拿情侶t恤幹什麽用。這女孩怎麽這麽愛騙人，簡直騙子一個。得離她遠一點，要不然被她買了我還在幫忙數錢。
    告別老奶奶三人之後，我和瑤瑤繼續在街上遊蕩，出於紳士風度，t恤的袋子我提著。
    “哎，你騙人的功夫那麽好，加上你的演技。你都可以上中央戲劇學院了。”
    “什麽話！”
    “什麽話！一個陌生人都可以‘奶奶’‘奶奶’的叫。而且眼眶都紅了，像真的一樣。”
    “這個叫善意的謊言，說什麽‘騙人’那麽難聽。你看哦，老年人的呼吸能力本來就弱。還擠那麽多人和她一起搶空氣。就是一個正常的老年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個需要急救的老奶奶。”
    “哦，是這樣子啊。”
    “你以為啊。我又不像你那麽沒同情心。”
    “哦，所以為了滿足你的同情心，隻好犧牲我了。”
    “要不然犧牲我啊。”
    “還有你怎麽隨便接受別人送到呃情侶t恤呢。他們會誤會我們是那種關係的。”
    “反正前麵都有那麽多人誤會了，再多兩個也無所謂。”
    無所謂，這女孩是不是瘋了？我想她是不知所謂。還沒結婚就在別人麵前亂認男女關係，要是這種誤會被所謂的七姑八婆歐巴桑知道了，那就好玩了。加油添醋之後到處宣揚，傳播速度比央視的還快。到時候她就領悟到什麽叫做“人言可畏”了。
    她一定沒有領教過七姑八婆們的宣傳能力……
    現在，不想犧牲的我，都已經犧牲。沒有關係的我們，也被誤會有那種關係。其實，現在真正無所謂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我不是本地人。人言可畏對我來說作用不大，但對她？就有炸彈一樣的威力。因為她是大鵬的幹妹妹，大鵬是土生土長的，她也一定是本地的。
    但是，如果和老奶奶人工呼吸這事被大鵬他們知道了，我死定了。因為他們的散播謠言的能力可不亞於那些七姑八婆。我得提醒提醒瑤瑤。
    “哎哎，今天的事你不要對任何人講起，尤其是你的幹哥哥。”
    “哎什麽哎，我有名字的。叫我瑤瑤。快叫啊。”
    “瑤瑤。”
    “唉，乖。”
    乖！我是小孩嗎？我差點沒被她氣死。這女孩太會騙人了，我得反抗一下。但是我有求與她，有把柄在她手上，怎麽反抗……
    “哎，老同學，不開你玩笑啦。為什麽要尤其是我哥？”
    “要是他知道我和你奶奶人工呼吸，這種事已經他的口，以後我想嫁都嫁不出去。”
    “嗬嗬，一個大男人，嫁不出去。笑死人了。嗬嗬嗬。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雖然她答應了不說，但是她那麽會騙人。我哪裏知道她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萬一她是敷衍我呢？我擔心著。但是和美女一起逛街，我還擔心別的事。萬一熟人見到我和瑤瑤在逛街，會怎麽想？一定理解為身邊的美女是我的女朋友。
    一旦那麽認為我必死無疑。因為解釋？就是掩飾。沉默？表示默認。
    還好一路上都沒遇到我的熟人，但是遇到了瑤瑤的熟人，兩個女孩。這兩個昨天都出現在我的生日晚餐上。是瑤瑤先看到她們，向她們打招呼。
    “嘿，萍姐，小娟。”
    “嘿，瑤瑤。哎，老同學你怎麽也在這裏。你們？”
    老同學，她們不知道我並不是瑤瑤的同學？
    “你先一邊去。我們有話要說。”
    把我趕到一邊，她們神神秘秘地開始說起來。好像都是瑤瑤在說，她們在聽。沒說幾句她們就發笑一次。一會兒，小娟看我一眼。一會兒，萍姐看我一眼。瑤瑤到底在說什麽。難道是人工呼吸那一節？她一定把我親她的那部分省去不說。
    小娟又看我一眼，萍姐也看我一眼。
    你們對我這麽好奇幹嘛，瑤瑤具體說了些什麽，我都快瘋了。終於，埋頭苦說的瑤瑤抬頭對我說。
    “阿哲，你過來。”
    “哦。”
    我就這樣聽瑤瑤的話過去。她們都麵帶微笑地看著著我。我總覺得她們的笑容有點怪異。離他們不到十米的路，突然變得艱難起來。
    一站到瑤瑤麵前，她的大姐大語氣又來了。
    “叫你過來也這麽慢。我陪她們兩個去買東西。”
    “那好啊，你們擺東西去，我先回學校了。”我終於可以不和這個騙子走在一起了！
    “不行，你不要在這邊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憑什麽？”
    “憑什麽？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種語氣對我說話。記住你的錢包還在我這裏。所以一定要等我回來拿。在超市門口等我聽到沒有？”
    “聽到了。”
    她們離開了，撇下我一個人。瑤瑤不是說要我陪她逛街。怎麽就留我一個人在這邊，陪她朋友去了。她們離開時，還是說說笑笑，是不是在說我？我有些擔心。但是，擔心歸擔心。等下瑤瑤回來問她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不用現在在這邊胡亂猜忌，庸人自擾的好。
    可是，三分鍾，五分鍾過去了。瑤瑤還沒出現。半小時，一小時過去了。從八點等到九點。瑤瑤還是沒出現。
    等待的日子是最難過的，我都無聊地在超市門口數起人數。1，2，3……數到一百多，一個不留神，忘記數到哪裏，有重頭開始數。如此數了幾遍，越數越迷糊，後來也不知道怎麽數的，數到了1796。此時來往於超市的人已越來越少，我也發困起來。再後來，超市的燈也熄了。我想，超市營業時間通常是早上8：00到晚上10：00。難道成？看下手機，果然，10：02。
    她現在人在哪？會不會出事了？我是怎麽了，竟然擔心起這個騙人的女孩來。這麽久了沒過來，一條短信都沒有，還得浪費我2毛錢我給她打電話。
    “喂？”聲音這麽含糊，她在睡覺？
    “喂，我阿哲，你在哪裏？不是說要我在超市門口等你，你怎麽還不來？我等了好久。”
    “我忘了。”
    “你忘了？”
    她一句忘了，卻讓我等了兩個小時！這女孩什麽記性。
    “呃，我在家裏。現在好困，你現在還在那裏？也趕緊坐車回宿舍去吧。不說了。我睡了。”
    她剛剛果然在睡覺。
    “我的錢包還在你那邊。喂？喂。”
    “嘟嘟……”
    她又掛我電話。聽她說話的語氣，可以推斷她被我吵醒了。她自己在家裏睡大覺，卻留我在超市門口等她，天底下哪有這等事。還叫我趕緊坐車回宿舍，談何容易。她又忘記了，我的錢包還在她那邊。公交卡銀行卡也都在我錢包裏。如今我口袋裏一毛錢都沒有，又沒有公交卡銀行卡，怎麽回去？
    再打電話給瑤瑤，估計她隻會掛我機。還是向大鵬他們求救吧。手機剛撥通，那邊“喂”的一聲就沒聲響了。
    有沒有搞錯，我手機也沒電了。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這樣被拔掉了。天啊，你是不是要玩死我，你才甘心。沒有錢，怎麽回宿舍？不可能要我走路回去吧。
    從這裏到宿舍有17公裏的路程，馬拉鬆運動員也要衝上一小時的距離。記起來我晚飯隻吃了一包泡麵，中午也是，早餐還沒吃。聚集在身體裏的能量，到現在早已經用光了。還要我走這麽漫長的路回去。不用走，光想腿就軟了。
    沒有錢，但又想坐車，怎麽辦？
    去偷？去搶？都是犯法的事，再給我十個膽，我都不不敢。如今之計，隻有先走幾步再說，說不定還會遇到熟人。
    走了幾個街區，熟人沒碰到一個，腳卻快要斷了。一停下來，感覺整個天都在轉，星星多了許多。
    “如果再這樣走下去，我遲早會死在這邊的。”我這麽想。但是，除了繼續走下去，我還能做什麽。這時過來一位提公文包的大叔。我靈機一動，不用去偷，去搶，可以去借啊。
    “哎，這位叔叔。”“哎，阿姨，你好。”怎麽沒有一個人理我的。個個都這麽冷漠，不近人情，像老鼠逃避貓一樣的躲避我。不懂為什麽他們都這麽對我。
    終於？終於有了一線希望。
    “哎，什麽事？”看他麵帶笑容，熱情洋溢，一定是個好人。
    “能不能借我點錢？”
    一提借錢，他的臉突然由紅色變成灰色。這叔叔是變色龍嗎？臉色說變就變。
    這個時代的人現實的很，錢這個東西都可以讓兩個親兄弟反目，更何況這位大叔和我彼此陌生。但也不用這麽大反應，他不但沒搭理我，而且撒腿就跑。
    “這位叔叔，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會還你的。”
    我跟這他跑了起來，好不容易遇到個肯理我的人。我怎麽會這麽笨讓他跑了呢？我追上了他。但是，他在左閃右閃避開我。我隻是借錢的，又不是討債的，他這麽怕我幹嘛？
    “你幹嘛？”
    “求你了，就三塊。”
    “嗬嗬，不用說了，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不過算你的演技最差。”
    “演技？”我一頭霧水。
    “騙我拿出錢包，搶了就跑。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我上次被搶，那個人說的話和你說的一模一樣。一看到你這樣子，我就像想起上次被搶的2000塊錢。在我沒有想揍你的時候，你最好離我遠點……你再跟過來，我就反悔了。”
    好心遭騙，原來這位大叔過去有此遭遇，無怪她現在提拳對著我。我從他眼神中讀出了對騙子痛恨。我也被人騙過，所以我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隻是……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不借點錢！
    “哎哎……”我快神經錯亂了。為什麽這兩天我說的話都沒人信。先是我說我不認識瑤瑤，大鵬幾個沒人信。現在這個叔叔也把我騙子一樣的看待。我不敢再度追上去。因為萬一他反悔，我一定會招來一頓暴打。
    這個大叔也真是的，真假不分，活一個睜眼瞎子。上次騙他的，明明是個騙子，他卻相信了。而現在，一個真正需要他幫助的人就在他麵前，他卻當成了騙子。
    借不到錢，我隻能走路回我的學校。。
    天，別開玩笑。17公裏，這麽長的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到學校。
    夜中的城市被沿途的燈光裝飾得異樣的華麗輝煌，而我，走在這個充滿華屋廣廈的城市街道上，卻沒有心情欣賞沿街風景。
    “老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我！”先是生日晚餐上令人無語的飲料，接著今天又發生這麽多事。還有，連這位叔叔也把我看成騙錢的騙子。這一切都是瑤瑤惹的。自遇見她開始我的日子就沒好過過。
    但是……
    我現在累得快趴下了，而她卻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覺。
    忽然，身旁經過一輛公交車。許多乘客的臉都擠到玻璃上。看他們痛苦的表情，一定是很不情願。在抱怨沒屬於自己的車嗎？那樣就叫痛苦嗎？如果他們看到有一個人沒錢做公交，要徒步17公裏。就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
    我一路向北走著，先是腳下起泡，感覺到痛。漸漸的，就麻木了。都後來，對睡眠的渴求已經超過了對痛覺的感知。我竟然達到了邊走邊睡的造詣，簡直可稱得上是睡神了。
    已經忘了走了多久，但終於看到了學校。
    “我能活到現在？”
    一想到我可愛的床鋪。感動的淚水，和幸福的淚水，一並流下來。我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宿舍和床鋪這麽眷戀過。
    又是一段痛苦的步行之後，我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宿舍。宿舍門沒關。得益於宿舍有個不關門的傳統，我才得以順利的進入。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宿舍的安靜的隻剩下打呼聲。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宿舍就開始打呼聲的琴簫合奏，此起彼伏，你來我往。也因此，每次一比他們晚睡，我就得失眠。但是這次，一撲到床上，別說是打呼，即便打雷，或是8級地震，世界末日，我也照睡。
    因為我太累，太困。衣服未脫，一碰到床就就加入宿舍打呼的“唏噓”團中，不省人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