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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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是相遇太早,還是太晚?如果早一點,也許她就不會走;如果晚一點,也許我們就沒有機會遇到。但人生沒有如果,她不得不走。
我手裏捧著一束百合,打的到達機場時。正逢機場的廣播響起:“各位旅客,飛往洛杉磯的cnla3127次航班,再過一個小時就要起飛了,請還未更換登機牌和行李托運的旅客抓緊時間辦理手續,多謝合作!”中文登機提示一播完,相應英文提示接著播道……
cnla3127班次的飛機正是瑤瑤坐的那班。我趕到時,瑤瑤已經換好登機牌,行李托運的手續也辦好了,隻是在等我,所以還沒過安檢。我把百合送上,深深擁抱一下瑤瑤。來送行的,還有大鵬,和瑤瑤的父母。因為上飛機不能帶花,所以瑤瑤又把花遞給瑤瑤的爸爸。大鵬見我來似乎並不意外,我想應該是瑤瑤在我來之前,已經說過要等我了。瑤瑤的爸爸媽媽要送走瑤瑤都很不舍,特別是瑤瑤的媽媽,我到的那一會,她哽咽了好機會。
瑤瑤沒過安檢是因為我還沒來和她道別,既然我已經來了,也道別過了,瑤瑤便過了安檢,進了候機廳。瑤瑤進了候機廳後,直到身影消失在我們四人眼前,我們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瑤瑤的老爸有開車來,說要載我一程,是時我想一個人靜靜,隨便找個托辭拒絕了。他見我極力推脫,寒暄幾句,就送大鵬和瑤瑤她母親回去。
我走到機場門口,機場外麵的寒風刮得呼呼作響,我忽然覺得冷,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套,大步邁了出去。
出了機場,我恍恍惚惚的在路上走著,沒法留意眼睛看到的東西,也感受不到外麵世界的聲音,仿佛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我知道一個人極度悲傷時就是這樣,但我控製不了。我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想起和瑤瑤一起的那些快樂,淚水浸染了我的臉。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經過一家服裝店的時候,聽到一首歌唱的情真意切,不知不覺就駐足,仔細聽來是何潤東的一首歌,叫《沒有我你怎麽辦》。以前覺得這首歌不怎麽樣,但這時聽來,對號入座,卻也感動不堪,隻聽歌詞唱道:“路人別再看我,不是瘋了自是心好疼。”完全寫的就是自己。又想起歌名《沒有我你怎麽辦》,心想:“是的,瑤瑤走了,沒有我你怎麽辦?沒有你我怎麽辦?”歌聽的入神,便呆呆的蹲坐了下來聽歌。
一曲既終,又想聽幾首,可惜後麵放的都是些勁歌舞曲,完全不合我的心情。我見不是我想要聽的歌,站了起來,又恍恍惚惚的走了起來。
天漸漸暗了下來,我既不想回宿舍,又不知道要去哪裏,還是毫無目的的走著。走過一個公交站,公交車刺耳的喇叭聲,讓我暫時會過神來。我想:“與其自己漫無目的的亂竄,不如讓公交車帶著我亂竄。”這麽一想,也不去看這輛車是開往哪裏的,我便蹬蹬蹬的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上沒什麽人,我投完幣,找個靠後靠窗的位置便坐下。我本來是正襟危坐的,但車開後,我的臉就下意識的貼到了窗戶玻璃上,完全不由自己。
我不知道這輛車往哪裏走,也不在乎它往哪裏走,隻見車外的景物匆匆而過,耳朵裏也隻聽到呼呼聲。車到站便停,客上便走。我不知道車停了多少站,也沒去記上上下下了多少客人。我始終隨車遊蕩,其他的毫不關心。不知道這樣又過了多久,直到清理公交的大媽拿著拖把敲我旁邊的座位,我才知道公交已經到站了。
我不去理會公交車到站具體是哪裏,下了車,又開始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走著,走著,過了幾個街區,到一岔道口,一拐彎,眼前的景物漸漸熟悉起來。原來我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舊街來。
舊街,我和瑤瑤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就在這裏,所以這時路過特別親切。
想起我們約會那天,還下著大雨,我們約在福興藥店的門口見麵,然後她帶我去吃一個神神秘秘的東西,結果是番薯丸。後來她送我錢包和相片,我想送她十字手鏈,卻發現不見了。我一路回找,但都沒找到,沮喪的進來一家酒吧,結果看到喝醉的瑤瑤。同時也驚訝的看到她找到手鏈了。再後麵我們一起進了旅館,再後來她感冒了。一切的一切想起來就像發生在昨天。但舊地重遊,她已出國了。
我順著記憶來到以前和瑤瑤一起來過的番薯丸店,點了一大碗的番薯丸,坐在以前和瑤瑤一起坐的位置。過不多時,服務員便把端一大碗番薯丸上來。我筷子一揚,夾了一個,番薯丸的表皮,肉餡,乃至味道都沒什麽變,但此時吃來,卻如同嚼蠟一般,我知道是我的心情作怪,沒吃下第二個,心想:“我這樣的心情,叫我吃鮑魚,魚翅也沒味道,不如一醉了之。”想到這裏,便隨口叫道:“服務員,有沒有酒?給我來一箱。”一箱酒?我哪裏喝的了那麽多。但此時隻求一醉,便是亂叫,越多越好。
服務員一聽有新添業務,喜不自勝,回答道:“有,你等著,馬上給你拿。”
男人不開心的時候想借酒澆愁。倒不是因為好酒貪杯,或者酒是好東西之類的雲雲,恰好相反,酒不是個好東西,最好人人敬而遠之(有些補酒除外)。但一個人不開心的時候,他的憂愁往往,不能意會,也不能言傳,無以遣懷之下,隻好借助杯中之物,聊以自慰罷了。古人有雲:“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就是這麽回事。
我在等服務員上酒,酒還沒上,忽然,褲袋裏一陣振動,我一聽鈴聲是有人來電,拿起手機一下,竟然是大鵬的來電。我接起電話,聽大鵬的聲音叫道:“喂,阿哲,回宿舍沒有?”
“還沒呢,大鵬。正好,沒人陪我喝酒,你過來陪我吧。”
“不是吧,又要喝酒,中午陪瑤瑤她爸喝了不少,算了,算了,你在哪裏?”
“我在舊街的一家番薯丸店,不知道叫什麽,我看看。”
“不用看,是瑤瑤帶你去的吧,我知道在哪裏。”
“哦,你馬上過來。”
“恩恩。”
大鵬既然說了他會過來,他就一定會過來。我掛掉電話,又叫服務員加了一個杯子,和再拿一箱酒。大鵬未到時,兩箱酒到上來了。我開了一瓶自斟自飲,喝完一杯接著第二杯,喝完三杯半,一瓶已完,又開了一瓶。我和第四杯的時候,大鵬打的來了。
大鵬找到我,還沒坐下來,已經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了,是洋酒的味道。他知道我不開心,二話不說,開啟酒,自己滿上。
“大鵬,謝謝你,讓我過了個終生難忘的生日。”
“都什麽時候的事了。”
“總之,我敬一杯。來幹!”
“幹。”
一杯飲盡,又各自倒滿。這回大鵬先開口說道:“你生日那天,瑤瑤的出現是我安排的,你的事也是我和她說的,但和飲料的事,卻和我無關。”
“飲料,混合飲料,你也喝了。哈哈…….”我指著大鵬的鼻子大笑。
“還都吐了,哈哈……瑤瑤啊,瑤瑤。來,再幹一杯。”
“幹。”
就這樣,我們幹完一杯,倒滿一杯,喝完一瓶,再開一瓶,這樣一杯接著一杯,邊聊邊喝。時間彈指過,一個不察覺,我已經喝了七瓶,大鵬也喝了五瓶。
我能喝七瓶?我大感奇怪,按我平時的酒量三瓶就吐得稀裏嘩啦,四瓶就倒地不醒了,今天居然能喝下七瓶,簡直奇跡中的奇跡,而且我還能再喝,實在不可思議至極。我們繼續喝,感覺到太撐時,要麽就歇一會兒,等酒氣散去,要麽就上個廁所,緩解一下。等可以再喝時,繼續喝。
我們又喝了幾杯,大鵬見我喝這麽多酒,驚訝萬分,說道:“還沒喝醉啊,不像你啊。”
“是啊。這酒,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想喝醉時,一喝就醉,想喝醉時,怎麽喝都喝不醉。”我說著又是一杯喝下去。
“不聽你嘮叨大道理,我先上個廁所。”說罷,大鵬搖搖晃晃的向廁所走去。
我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上廁所了,我隻記得自己上了兩次。大鵬進去廁所有一會兒,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氣色好了很多,我想他一定是吐了。但我想歸想,卻沒問。
我跟他說:“是兄弟,不用喝沒事。”他卻說:“是兄弟,就要喝。”於是,我們又開始喝了起來。這次,我們把酒都喝光了。喝光兩箱,大鵬喝醉了,開始發癲起來,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些什麽。我很少見他喝成這樣子,應該說他從來沒有喝成這樣子過。他既喝醉,我喝的不少,雖說人還沒醉,但酒氣衝的人昏昏沉沉。
我先去埋單,然後扶著他出了番薯丸店,攔了輛的士,坐了上去。
坐上的士,酒氣上湧,使我想閉眼眯一會兒,但眼睛卻怎麽也閉不上。我半躺在後座,大鵬靠在我腿上,仰頭看去,隻見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前麵扶著大鵬沒去注意,這時無意一個抬頭看到。隻見那月亮,圓的跟圓規畫出來的似的,亮的和探照燈一樣,照得這個世界如同白晝。我想:“月兒為什麽這麽圓?為什麽這麽亮?是不是有意奚落像我這樣麵對離別的人呢?”
本來我對太陽,月亮,這些自然之物,沒什麽感想。但人是有情緒的。所謂“歡樂聚,離別苦”,都是人之常情。我情緒不佳,在牽扯上高高掛天的圓月,不免恨屋及烏,此時竟然不爽起這月亮來。
我睜睜的瞧著圓月,霎時之間,心間湧上幾句詞來:“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月缺,此事古難全。但願能長久,千裏共嬋娟。”這是蘇軾的一首遣懷詞。讀初中時,老師要求背誦。此時念及,覺得淒涼無比。忽又想到,詞的上半闕:“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雲雲”心想:“自已也剛喝過酒,情境與作者有三分相似。”又想到幾句詩詞,什麽“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不由他。”什麽“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盡皆與明月相關的悲涼詩句。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間,的士已經到達宿舍樓。我下了的士,扶著呼呼大睡,一步一步的走回宿舍。回到宿舍,我便把大鵬放他床上,然後回自己床上一躺,便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來,卻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大鵬則和我一樣也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遊戲變得無聊,籃球也提不起我的精神,沒有什麽事可以讓我亢奮的。以前最無聊的時候,會想玩遊戲。現在遊戲都覺得無聊。我不知道玩些什麽。百無聊賴之下,我竟然跑去上課。上課?在以前的我看來,是比遊戲、籃球更無聊的事。這麽無聊的事,我居然會去做?一點都不像我。我想也許是因為曾經和瑤瑤的那個約定吧。我們約好,交往的時候,我不能逃課。但那時,我常常去找她,未能辦到。現在我依照約定的跑去上課,也算彌補以前沒做到的事。
我跑去上課,我的那群狐朋狗友盡皆詫然,一會兒說我受了什麽刺激,忽然想不開。一會兒又說我腦袋秀逗,背信棄義跑去上課。他們自己不想上課,又想拉我下水,所以一個比一個說的難聽。但至於他們說些什麽,我從來不在意,更何況我自己清楚自己做些什麽,就更不在意了。可是鬱悶的是,雖然我冒著被那群狂朋怪友言語攻擊的危險跑去上課,但上什麽課,還是糊裏糊塗,連續上了兩周還是帶錯課本。
也幸而臨近期末的時候,去上了幾節課,做了必要的筆記,讓我期末考試順利的通過。大學的老師在接近期末的時候,會釋放一些考試的信息,我以前就聽說,但這次又得到驗證。至於我的那些朋友則是很不爽,經常對我抱怨說:“你就上了那麽幾天的課,做了那麽點筆記,期末考試就過了。而我們,就比你多逃了幾節課,少抄了那麽點筆記,卻都掛了。老天真是不公。”其實不是老天不公,恰巧老天是很公平的。他們忘了,我去上課的時候,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現在輪到我玩了,當然換成他們要花時間去學習。一人玩一次,學習一次,這才算公平嘛。如果我都在學習,期末考過來,他們都在玩,期末考也過了,那才叫不公平。你說是不是?
雖然那次考試能過,我的個人努力功不可沒。但我每念及此,我都會把功勞歸功於一個人——瑤瑤。要不是想起和她的約定,說不定我得和那群損友一樣要補考,也說不定會像我一個損友那樣,留級成為學弟。
再後來,到07年七月的時候,我畢業了,進了一家軟件公司上班,有著不錯的收入和許多閑暇的時間。正是開始章提到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