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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王辰還是起的很早，花幾個小時走到長江邊上，練完功再回來。
    功夫高手，氣息綿長，對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皮膚，肌肉，都了如指掌，控製精確。最擅長途走路。
    民國時候，北京天津一帶的拳師，常常拜訪友人，晚上一會的功夫就用腳力走到了從天津到北京，有的時候甚至火車沒有到，人就到了。
    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放開了手腳，夜間行走，不讓人看見，走個幾百裏，並不是什麽難事。
    古代戰場上，軍令如山，一些不會武功的士兵，也能在一晚上走出不可思議的路程來。比拚腳力，這本來就是武功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
    他來的地方已近三峽，水流湍急，波濤陣陣。川中平原沃野千裏，自古有天府之國的美稱，地氣生機攏聚利於涵養生元，在沒有戰亂的和平年代，也是人口繁衍增長速度最快的地區之一。長江穿重慶而過，是一條帶動風水靈樞運轉的大動脈，向東方截斷巫山而出，形成了瑰麗雄峻的三峽。
    三峽是四川盆地龐然地氣的一個宣泄口，也是川中涵養生元之氣的發散地，從局部來看，有些地方的風水極為險惡，但從整體來看，正是由於三峽的宣泄與發散，使盆地攏聚的生機不僵不滯處於靈動之中。看似不是完美無缺，卻是動靜之間的衝突與相容。
    假如沒有這條長江、沒有衝開缺口的三峽，川中平原的地氣將會顯得呆板凝滯，不複天府之國。
    在這兒練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內家拳術到達高深境界，靠的就是心意相合，最後勃發勁力。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
    拳術到了一定層次，心意也要隨之而拔高。有些人好武成癡，一心求武。有的曾經在瀑布下一練三年，更有甚者在深山冰雪中赤身磨練。認為這是與天相鬥，是提高武道的一條捷徑。
    “唉……拳術練到最後，磨煉的就是個心意，打造的就是個氣勢……就像孟子說‘吾善養浩然之氣’，把一種浩然的氣勢培養在自己的心意裏麵。才算得上是博大。每出一招，心意氣勢之中，都蘊含著它，試問這天下間，有誰的氣勢能與你匹敵？”王辰回想這些年來，練武的點點滴滴。那時候學拳，天賦，條件都不算好，但勉強算得上勤勉二字，走也思，坐也思，早也練，晚也練，到底讓他練出了功夫.......
    有個成語叫“氣壯山河”，到了他這裏，倒成了“山河壯氣”了，將這山水之間的意境全部劃入胸中。這胸襟閱曆有多寬廣，袖中畫卷的意境就有多深遠。
    到此為止，王辰總算是明白了拳術的真諦，氣勢的奧妙。也把這麽多年來，磨練心意的修煉，真正融會貫通。
    正如蟒蛇一蹦，吞日月以化龍。
    “嗨！”打通心靈的關節之後，王辰心意隨江流潮湧一般，隨手一拳擊出，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全身上下，勁風乍起，呼呼鼓蕩，和江風呼應，不分彼此。
    呼呼！呼呼！
    王辰身形在岩石上閃動，蹦躍，出拳帶聲。時而虎吼，時而鷹嘯，時而蛇噝，時而龍吟，時而猿啼，時而馬嘶。
    他一招招使來，打得空氣連聲炸響。
    虎吼，鷹嘯，蛇噝，龍吟，猿啼，馬嘶之中又帶著轟鳴，隆隆之聲，這聲音就如滾雷在天空中相互激蕩。
    天雷滾蕩，虎吼猿啼。
    王辰這一套拳，無論是氣勢上，還是力量上，都比原來明顯的高出一籌。
    因為他已經達到了隨手出雷音的地步。
    “聲隨手出”最為重要的就是一個雷音。雷乃陰陽之氣，積蓄到極點，然後在天空迸發。人體內的雷音，也是心和意的陰陽積蓄到了定點，然後帶動骨骼肌肉迸發出來的。
    心如赤子，明淨柔和，乃為純陰。意如鋼鐵，堅忍不拔，乃為陽。
    心的明淨到了頂點，意的剛強堅韌到了頂點。必然就會碰撞迸發。這時，雷音就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並不用刻意去練。
    王辰以前為了改善體質，刻意去練，隻有事倍功半的效果。但是現在，他每一出手，都帶有雷音震蕩，這已經是心意交融碰撞，自然迸發出來的。
    一個刻意去求，一個自然迸發，效果截然不同。
    這就正如太極拳中的借力打力，上層的借力，是皮毛筋骨直接反射而動，而下層的借力打力，則還要根據別人的動勢，以大腦思考，然後做出反應。兩者的區別，顯而易見。
    一個後天，一個先天。
    以前的王辰，刻意抖出雷音，隻能養生，不能技擊。
    但是現在，他通過心意交融迸發的力量，把雷音融合到了每一個動作，一個拳腳之中。
    出拳帶滾雷之炸響轟鳴，不但力量大增，氣勢也比以前要蓬勃了一倍。
    一掌一拳，帶有雷音轟鳴。這在古代，就已經是神仙真人的級別。
    古代的人，看見道士練拳帶有雷音，就以為對方在以五雷正法降妖除魔。因此傳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傳聞，傳說，故事。
    德行高深的道士，多半都是醫者，如葛洪，陶弘景，孫思邈等等。醫者有父母之心，兼懷天下，心意開闊，能陰陽交融而發雷。
    王辰打拳，將山水間的氣勢融入胸中，化進拳內，亦可隨手出雷。
    雷乃天地中的凜然之氣，勃發在人間！
    不過，這話在以前的世界講講可以。如今的世界，煉炁士修煉雷法。舉手投足之間，真的能夠
    嘯命風雷。練到高深的地步，駕馭雷霆，天地變色並不是傳說。
    嘣！王辰將虎形，鷹形，猴形，馬形，蛇形，一一演練，最後歸結到龍形！
    “龍性屬陰搜骨能。”
    王辰練到最後一式龍形的時候。骨節輕微震蕩不休，隻覺得自己骨髓深處，一股清涼的感覺通過神經傳遞了出來。
    與此同時的，因為他毛孔緊閉，元氣不散，反往內走。熱氣內滲。
    就在這一刹那，他隻覺得渾身勁力開闔，鼓蕩不休，筋骨齊鳴，內至骨髓，外至皮毛，都產生了一股冷熱相間的意境，一起迸發出來，嗖的一下，理應外合，迸發在五髒六腑之處。
    頓時，他的牙關緊緊咬住，五髒六腑，大腸小腸，都似乎輕微的震蕩了一下，如雷擊動蕩。
    然後，冷意也熱意交融，產生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身體內部都感覺到暖洋洋的。王辰在一刹那知道，自己的功夫終於練到了裏應外合，勁力滲透到五髒六腑的地步。
    功夫到了這一地步，才算真正的改善體質，以前隻不過是開發潛力而已。人的身體潛力開發到了極限，便不能再增長力量了。
    但是現在，內髒被勁力滲透，人的潛力也會一步步增強，舉手投足，有獅虎豹象之力，達到不可思議的上乘武學宗師境界。
    再加上真氣散功的滋養，如果說普通人光練拳腳，憑借無與倫比的天才練到了這一步。
    那不過全身筋骨強健，和牛馬，老虎豹子有得一拚。撲殺人如虎豹，回拉之力大無窮如牛馬。每一拳，每一腳，都有近乎一噸的力氣。
    但王辰此時，就是真真正正的九牛二虎之力，半點不帶吹噓。
    “終於算是跨過了一個大口子，到讓我身上輕鬆了很多。”王辰暗暗想到:“體力上的功夫已經差不多，到了一個極限了。再往上增長就會像小孩拿大錘，力量太大反傷自己了。”
    練了這麽多天，除了捉拿黃泰那天晚上。白天去唐門聽了一下課，自得炁以來，他就一刻都沒有放鬆過對體力的打磨。
    現在他體力到了一個極限，就像一個商人辛苦賺錢成了富翁，就該開始花錢了。體力到了極限，也要合理的去利用掌握這份力量，使其發揮最大的作用。
    ps：今天隻有一章，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