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四想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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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芋吃,也是一種幸福。
因為開春之後,家家戶戶的山芋,就變得緊張起來,山芋這個東西,不管怎麽保管,都會爛掉一大片。
所以,秋冬天的時候,山芋吃飽,開春之後,山芋幹子,也是寶貴的好東西,家裏的大人,會十分奢侈的買一把鎖,為了防止家裏的孩子禍害糧食,都把家裏的山芋幹子鎖到櫃子裏麵。
特別是周家這樣的大家庭,好幾個兒子呢,都到了狗都嫌棄的年齡,老四還好,懂事了,可是老五和老六,那簡直就是禍害,家裏的吃的,隻要看得見的,那肯定就搶。
吃到肚子再說,至於挨打,誰在乎呢?
打吧,拚命的打,誰家的孩子,不是被打大呢?
今天晚上,周家的氛圍不好,因為周大忠的兒子跑了過來串門了,周大忠的兒子周先華,今年6歲,被周大忠的老婆唆使的非常精,肚子餓了,找爺爺奶奶準沒錯。
周先華,作為老周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在周正明和他的老婆的眼裏,簡直就是寶貝圪塔,隻要周先華開口,隻要周家有的東西,那是無條件的滿足。
哎,兒子多了,多的不值錢了,可是,孫子呢,四個孫女,一個孫子,可以看到孫子多金貴啊?
孫子來了,鎖在櫃子的裏麵的山芋,黃豆,花生米,都要犧牲一小把。
老人家愛孫子,可是,這些當小叔叔,誰在乎你是誰啊?
老大周大忠,分了家了,做事太獨了,兄弟們都不喜歡那個老大,所以,看到他的兒子來了,也是非常討厭。
而且,還是搶家裏吃的,家裏的幾個兄弟,特別是老五和老六,那絕對沒有當叔叔的覺悟,二話不說,轟出去。
為了這個周先華,老五和老六,不知道打了多少場,先和周大忠的大女兒周先紅打,周先紅雖然是侄女,親侄女呦,可是,她今年都10歲了,和老六一般大,而且,因為周大忠家裏生活不錯,加上女孩長的快,單挑的話,老六還打不過那個侄女呢。
對外的戰爭,兄弟一起上,老六打不過,老五立馬衝上去,打了周先紅,沒人在乎,周大忠也不在乎,女兒麽,打死拉到,可是,打了周先華,那是後果就嚴重了。
這麽多年,為了這個周先華,老五和老六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被老爹,被老媽打,有時候還被老大打,還被大嫂嫌棄。
越是這樣,仇恨就越大,在老五和老六眼裏,看到周先華,首先想到的就是揍他,因為他來搶吃的了。
可是,人窮誌短,就算這樣鬧,周先華還是一無既往的過來要東西,挨頓打,有吃的,還是賺大了。
今天晚上,家裏鬧的比較厲害,因為老四周大愛,和老大周大忠,不知道為了什麽又打起來了。
哎,那是一場不對待的較量,應該說周大愛,自不量力的挑戰周大忠,結果,被周大忠一隻手,提起來,輕鬆的扔老遠。
要說幹活,在附近幾個村子,提到周大忠,所有人都豎起大拇指,就算村子最橫的狠頭,在幹活這塊,對周大忠,都是“服氣”兩個字。
所以,幹活這塊,周大忠的勞力,不要說在社裏,就算在鎮上,那都是吃得開的,哪裏需要包工幹活的話,人家都會主動邀請周大忠。
幹活的時候,周大忠一個人,頂人家一個半,關鍵,周大忠還做一手好飯,在這個肚子天下第一的年代,能夠做一手好飯,誰不哄著供著呢。
周大忠,雖然是富餘老鄉的子女,可是,在附近的人緣非常好,老鄉對到周大忠的評價,“老好人”三個字,可以說明一切。
老四和老大的恩怨,那是扯不清了,老四今年16歲了,到現在都沒有出工,老四把責任怪在老大的頭上,認為老大不帶他。
為了這個事情,去年一年,不知道打了多少場,今天晚上,因為幾根山芋幹的事情,又打了起來了。
老媽和老爹,願意把山芋給孫子吃,做兒子的有什麽辦法呢?
家裏的幾個兄弟,除了老三掙工分,其他的都是吃閑飯的,所以,看到老媽把吃的給別人,對,就是別人,在吃的麵前,親兄弟都翻臉,何況還是隔一代人的侄子呢。
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壓著火呢,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打起來了。
要說老大周大忠家裏,日子過的還是不錯的,老大夠狠,去年一年,老大一個人,掙下來9000多個工分,一個人啊,頂的上周家三個人的工分了。
加上大嫂的工分,老大的一家,一年下來,有一萬多個工分呢,老大家裏,除了老大和大嫂,剩下隻有的三個孩子,其中兩個還是女孩,怎麽可能比周家幾個小夥子都能吃呢?
老大家裏的生活條件,那還是非常不錯的,經常可以吃到大米和白麵,有時候還能吃到雞蛋和肉呢。
可是,就算這樣,大嫂為了顯示自己有個兒子,經常鼓勵周先華過來打劫吃的,幾個兄弟和老大的的矛盾,就這樣越老越大了。
晚上吃飯,山芋幹是定量的,老爹,老媽和老三,是掙工分,所以每人六根熟山芋幹子,加上一份蔬菜野菜大雜燴。
老四,老五,老六和周大毅,標準的一樣的,四根熟山芋幹子,加上一份蔬菜,野菜混雜的大雜燴。
吃飯定量啊,要是不定量的話,那就是搶,看誰搶到手,幾個兄弟當中,戰鬥力最差的就是老六,搶不到,就餓肚子吧?
老四吃飯完,“哐當”一下,重重的把碗砸在座子上。
“死孩子,老子告訴你,碗打破了,你用手捧著吃飯。”老爹生氣的吼道,家裏窮,一人一個碗,打破了,就沒有了。
以前,周家有牛,一年還是有點收入的,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依靠勞動力,周家的日子,隻能越來越窮了。
老三還沒有找到對象呢,一是老三的身份不好,二是家裏沒有房子啊,三麽,就是老三太沒用,隻有6個工分,別人嫌棄他。
前幾年,家裏存了一點錢,周正明早就打算好了,爭取好好奮鬥幾年,把房子給蓋起來,分兩間給老三,有了房子,能不能找到老婆,就看老三自己的本事了。
“老爹,過了年,我都16歲了,我要去掙工分。”老四氣呼呼的說道。
“嗯,是應該掙工分了。”老爹無奈的歎氣說道:“耕牛不算工分了,我們家的工分,買糧食都不夠啊?”
周正明最近也十分的苦惱,作為一家之長,首先,要把家裏的日子給過下去,可是,去年一年的收入,還不夠開支的,這個日子怎麽過啊?
老三的問題都解決不了,何況後麵還有老四,老五,老六和老七呢,哎,兒子多了,也煩惱啊?
“老婆子,明天晚上,殺一隻雞,讓老大把他的大舅子,還有社長劉大田請過來,和他們說說老四出工的事情。”老爹果斷的說道。
“啊?”老媽吃驚的說道:“老頭子,出工就出工,幹嘛殺雞啊?那雞留著生蛋呢?”
“剛出工也是有講究的。”老爹深謀遠慮的說道:“2.5工分,.5工分,一年的差別180個工分呢,一個工分4分,那就是好幾塊錢,比一隻雞值錢多了吧?”
“殺雞,殺雞,就知道殺雞,幾隻雞,早晚被你禍害光了。”老媽十分心疼,嘴上雖然埋怨,可是,涉及到工分的事情,一隻雞算什麽呢?
老五周大國也試探的說道:“爹,是不是幫我也找個掙工分事情啊?”
“死孩子,你以為掙工分那麽容易啊?”周正明看到起哄的五兒子,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拿筷頭子抽上去。
“老爹,我也是為了家裏好啊?”周大國氣呼呼的說道:“你看看劉大興,才8歲,就開始放牛了,一頭牛一天7.5個工分,兩頭牛,那就是15個工分,我都12歲了,放牛肯定給他強。”
“去你麻的,人家老大是社長,你拿什麽跟人家比?”周正明不客氣的罵道。
誰不知道放牛舒服,一頭牛,一天就是7.5個工分,一個人一天可以放兩頭牛,那就是15個工分,比一個精壯的勞動力掙得都多。
可是,想放牛,要看你有那個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