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蝕劍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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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眉見賀千曲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而自己的靈力正在因維持術法而快速流逝,心中有幾分焦躁,想了想,輕聲道:“對不住了。”
那五排圍繞著賀千曲的鈴鐺之影,“唰”地一響,一個又一個接連湧向她,爆體而過,鈴鐺聲不斷。
賀千曲的神智在混沌的世界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驟然衝擊,那世界的畫麵頓時如五彩琉璃一般,碎成晶石砂礫,那晶石砂礫在空中升起,慢慢重組,形成一幅巨大的牆。
那牆甫一形成,就崩塌下落,整座砂牆轟然砸在她身上。
她想放聲尖叫,但無數的沙子已經從她的嘴巴、耳朵湧入,讓她半點也發不出聲。
她掐著自己的喉嚨,掙紮抽搐。
白舒眉見狀,心中終是不忍,放緩靈力,那鈴鐺停下。
賀千曲躺在地上,微微睜開眼睛,頭艱難地轉向白舒眉。
她這番比試已經引出了師姐的全部靈力,也到了那個自己一直想再看清楚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已勝了。
她的睫毛眨了眨,嘴巴動了動,轉頭望向師尊離痕,正想說什麽,卻發現離痕冷冷看著她,目中極是不耐煩。
她心中暗歎一聲:“師父,你仍是那般對我失望嗎?”
場中眾人見到賀千曲重傷,白舒眉停手,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金雀夕忽然對聶楚荊等人道:“你們看,小茴香的手在做什麽?”
聶楚荊等人望過去,隻見賀千曲兩隻手軟軟地在身邊垂下,手指在有節奏地微微拍打著地上。
聶楚荊眼中光芒一閃,似欣喜、似擔憂。
石墨寒搖頭歎息。
白舒眉見賀千曲已經毫無反應,轉身對離痕道:“師尊,這場比試已是勝負已分,弟子不想再繼續了。”
離痕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話,忽然瞳孔一縮。
那場中卷起了一陣朔風,一聲清越的鳥鳴穿雲而來,一隻全身羽毛幻彩流光、傲然萬物的鳥靈出現在場中,盤旋數圈,昂起頭顱,望著離痕的方向嘶鳴。
眾人皆驚。
“這不是寒淵嗎?”
“離痕宮主又召出了寒淵鳥?”
“不……你們看那鳥……”
寒淵鳥停止飛翔,走向場中的賀千曲身邊,用頭蹭了蹭她的身體,賀千曲勉力睜開眼睛,那眼睛裏卻像沒有了這個世界,是一片血紅,裏麵有箭影、有落下的梨花。
她毫無知覺地站了起來,全身還淌著血,卻好似並不知痛楚一般,冷冷看著白舒眉。
白舒眉大驚,她此時已看出來了那寒淵鳥並非是師尊所召、且賀千曲本就毫無靈力,明顯還處在自己幻術的控製之下,怎會如此……
她心中一抖,急忙運起雙笙玲,再組起五魂俱裂的術法,鈴鐺聲大作,就要往賀千曲身上貫穿而去。
隻見那寒淵鳥忽然振翅而起,雙翅卷起一陣強風,那鈴鐺應風而亂作一團,在空中亂撞。
白舒眉頭猛地一轉,目光凝向離痕宮主:“師尊……寒淵認主,原來,原來你已把寒淵鳥傳給了師妹嗎?”
她目中滿是不解,內心紛亂。
那寒淵鳥又盤旋飛往白舒眉,嘶吼中伸出一對強勁的足爪,一把往那對雙笙玲抓去。
離痕驀地怒吼了一聲:“夠了!”袖袍一揮,霎時,寒淵鳥不見,雙笙玲掉在地上,白舒眉腿腳一軟,坐在地上。
離痕冷冷看著場上,賀千曲眼睛發紅,渾若未聞。
離痕怒道:“時辰已晚,三日後再比!”袖袍一揮,身形一轉,已飛下高壇,往後殿走去。
所有人麵麵相覷。賀千曲忽然眼睛一閉,轟然倒地。
眾人不曾想過今日的比試是這般結束,這邊廂早已有暝幻宮的弟子把負傷的白舒眉和賀千曲送回了各自的居所。
眾人一邊離開,一邊在諸多困惑中各抒己見。
金雀夕歎道:“師哥,墨寒兄,你們道她毫無靈力,是怎麽召出的寒淵鳥?”
石墨寒沉吟道:“寒淵鳥的出現,是必須用靈力召喚的,不過……”
“不過什麽?”
“她確實是毫無靈力,真不知道寒淵鳥從何而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寒淵鳥這樣的靈鳥,必定認主,這暝幻宮主想必已經把寒淵鳥傳給賀千曲了。”
金雀夕搖頭道:“我看不然,暝幻宮宮主之位怎麽著也得是一個靈力充沛的人來當,若離痕宮主早就屬意小茴香的話,又怎會讓白舒眉占四仙法之首?除非……對!我怎麽沒想到。”
石墨寒趕緊道:“想到什麽?”
金雀夕湊前來,低聲道:“除非小茴香是離痕私生女啊。”
石墨寒一愣,望了金雀夕幾眼,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回頭望向後麵跟著的聶楚荊。
卻見聶楚荊抱著雙臂,頭低垂,緩步而走,渾若未聞。
聶楚荊邊走,內心暗忖:“離痕在比酒一局中,偏袒於伏琴,明顯是不想賀千曲贏得這場比試。既如此,為何又要傳寒淵鳥於她?而寒淵一出,局勢對賀千曲有利,她又立時喊停。如此反複是何故?”
他皺了皺眉頭,心頭有好幾個疑問難解。
石墨寒和金雀夕說話間,眼角餘光瞥到後方的聶楚荊白影一閃,人似往偏殿的方向迅疾而去,他眉頭一皺,隨即攬過金雀夕的肩膀,笑道:“金小子,晚間我去你居所處找你。”
金雀夕皺眉回道:“何事?”話未畢,轉眼間,已不見石墨寒蹤影。
石墨寒在殿頂之間飛躍起伏,尋找聶楚荊的身影,驀然間他身形一頓,隱在一座殿舍的屋頂間。
他剛一隱下,就見前方走來幾個人。
帶頭的是一個身形瘦削,目光陰鷙的人,手中執一把扇子,笑吟吟地道:“準備得怎麽樣了?”
有一人立時回答道:“十分順利,看起來不消等待至臘月,便已成。”
趙燭樓扇子一張,道:“如此看來,我們蝕劍稱霸指日可待。”
又有一人湊上前來,道:“玄劍那邊,玄重恐是阻礙……”
趙燭樓把扇子一合,低沉著道:“我問你,蝕劍名字何來?”
那人低聲道:“是。飲落寒塵,蝕劍而生。”
“既如此,玄重算得了什麽?這事已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你且如此去行……”附耳對那人說了幾句。
“是!”
石墨寒身影隱在殿頂,眼中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