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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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老向問起輝煌種業的收購進展,郭陽攤了攤手,說:“事情不太順利,大地集團目前沒有將輝煌種業出售的想法。”
    老向看了看一臉淡然的郭陽,自己卻焦急起來。
    “老板,現在已經7月中旬了,時間很緊,如果播種晚了,紫花苜蓿很可能過不了冬。”
    “而且你說的‘苜禾1號’的製種擴繁工作也得開始早做準備了,不能再指望用輝煌種業現有的種子生產田了。”
    郭陽也清楚老向說的有道理。
    要說紫花苜蓿的耐寒性,不同的品種抗寒能力也不同,一般的品種也都能耐低溫零下35度。
    九泉冬天的最低溫也就在零下30度左右,雖說在紫花苜蓿生長的臨界溫度之上。
    但如果播種過晚,剛出芽的小苗同樣禁不住凍。
    所以8-10月的秋播時間是播種紫花苜蓿的最佳時間,而且宜早不宜晚,讓幼苗在入冬前儲存足夠的能量,越冬率才會更高些。
    在心中默算了下,留給工程治理的時間最多還剩兩個多月。
    郭陽思考著,工程治理的進度得加快,‘苜禾1號’種子擴繁也不能再指望著輝煌種業的種子田。
    捋了捋思路,郭陽才說道:“工程施工進度確實很緊,進場後讓施工方保證工程機械的數量,加快進度。”
    “但質量關我們也要把控好,一切按合同辦事。我能給予你的最大支持就是工程進度款,保證不會因為付款的原因拖累施工。”
    這時,郭陽看到張文浩等人又去幫村民測量土地了,心中突然冒出個想法。
    “老向,你說從村民的耕地裏挑一些好的地出來做‘苜禾1號’製種擴繁的種子田怎麽樣?”
    老向挑了挑眉,道:“可以是可以,隻是輕度鹽堿地可能也會影響種子的產量。”
    在腦海了回憶了一下規劃設計院對村民耕地的勘察情況,地下水埋深>2m,土壤含鹽量<0.3%。
    隻需采取耕作改土措施結合施用有機肥、滴灌,問題應該也不大。
    於是郭陽果斷的做了決定,說:“就這樣定下來吧,從村裏選地當種子田,如果‘苜禾1號’連這點耐鹽性都沒有,我們也不用指望它能改良鹽堿程度更高的土壤了。”
    想著種子商店對‘苜禾1號’的標注,郭陽充滿了信心。
    如果真連輕度鹽堿地都克服不了,那他可能也會當個提桶跑路的老板。
    “另外,還需要在村子裏建個臨時的牛棚,我準備引進幾頭種牛。”
    郭陽想到種子商店裏放著的精品奶牛基因種質,繁育優質牛種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老向點頭記下,答應了下來。
    “牛棚的事簡單,但種子田既然確定了在雙橋村,最好集中機械和人力先改良出來。”
    “製種苜蓿最好能在8月中上旬就播種,這樣明年七月苜蓿種子收獲後,還可以收獲一茬苜蓿,而且秋播更容易保全苗。”
    聽到這,郭陽大笑著說道:“那正好,收獲的‘苜禾1號’剛好拿來喂牛,到時候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在吹牛。”
    老向也跟著笑了起來。
    郭陽也算是摸清楚了老向的習性,隻要錢給夠,再苦再累他都能堅持下來。
    因此,郭陽許下了承諾:“老向,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等忙過這段時間我一人給你們封個大紅包。”
    第二天,在疆省農墾隊伍的幫助下,苜禾公司在雙橋村的臨時項目部拔地而起。
    與此同時,各家施工單位的隊伍也陸續到達了各自的施工現場。
    一時之間,兩個村子外營地林立,一支支車隊轟鳴著開進項目營地,各種各樣的工程機械一排排的排好,場麵甚是壯觀。
    看到這一幕的老向也終於是鬆了口氣。
    ……
    在農業部規劃設計研究院給出的勘察報告裏,項目區屬於長期未利用的荒漠化土地類型,地表滋生有稀疏駱駝刺和紅柳等典型鹽生植物。
    預示著該地區的地下水位埋藏較淺,升降活躍;但地區土壤上層較為幹旱。
    同時項目區土壤鹽分含量空間分布變異性大。在土壤剖麵垂直空間尺度上,不僅鹽分含量高,而且重鹽土層深厚。
    不僅0~30c範圍內土壤鹽化程度也達到了重鹽土的水平。
    這完全有別於其它地區鹽分僅集中在土壤表層、而下層鹽分含量較輕的鹽漬土。
    根據測樣的數據,0~60cm土層易溶鹽的平均含量為107.1g·kg-1,項目區土壤屬於重鹽土,相當於重鹽土閾值的10~20倍。
    嚴重的鹽漬土決定了項目區改良與利用的難度極高。
    這也讓周博士等人對這次的項目極其不看好,報告甚至打到了部裏。
    部裏的領導也跟著猶豫了起來,但項目是企業自己主導的,他們隻能將明後年給苜禾的項目扶持資金計劃再緩一緩……
    此外,因為體量大,且是民營企業主導,苜禾的鹽堿地改良項目在全國範圍內都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要知道,國家的黃淮海鹽堿地治理工程這三十來的總投資也不過五個億左右。
    苜禾一家民營企業,這次居然一次性拿出了五個億。
    這怎麽能不引人關注。
    疆省,某間辦公室內。
    “領導,農墾的隊伍都已經到九泉了,苜禾的預付款也已經到賬上了。”
    領導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要論鹽堿地,我們疆省的麵積才是最大的啊,苜禾怎麽會到隴省去呢?”
    “領導,真要這樣說,鹽漬土壤、風沙幹旱土壤、侵蝕土壤、酸化障礙土壤等,哪一樣我們疆省不是排在前列啊。”
    “而且有消息說那塊地鹽堿化程度很重,工程治理短期也許能看到成效,但很容易繼續惡化,項目爛尾的概率很高。”
    領導也了然,“也是,鹽堿地治理哪有那麽容易,且看著吧。”
    京城,農科院草原研究所。
    蘇國洲辦公室的鈴聲不知道第幾次響起了。
    “蘇所長,聽說苜禾農業培育出了能在中度以上鹽堿地上正常生長的紫花苜蓿,當初還是你參與審定的?”
    “哪能呢,我們所辛辛苦苦搞了幾十年研究,也隻弄出了個‘華苜1號’,苜禾的品種有點誇大了。”
    “那苜禾的20萬畝鹽堿地改造項目?”
    “我看懸。”
    魯省,農業廳。
    餘洪海心有餘悸的從裏走出來,呢喃道:“郭陽老弟啊,牛我可在老丈人麵前吹出去了,你可一定要給點力啊。”
    蘇省,浙省,黑省,吉省……
    短短半個月時間,全國深受鹽堿地之害的各省份目光都聚集到了地形形似狗骨頭的隴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