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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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沐宴辰房間裏的焦灼不同,沈昭的房間顯得更加安靜。
沈昭動作很快,她知道沐宴辰等不了,她小跑到廚房,打開了牆壁上的燈,拉開抽屜,裏麵有下午跟趙頃討論時搜集的藥材,本來她打算明天再用的,可如今情況緊急。
她迅速地煮好了水,抓了一把已經配好的藥材進紗布袋子裏,扔進煮沸的水當中開始計時,如果現場有人旁看就會發現沈昭的動作利落而迅速,藥材配比精妙,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學中醫的學徒。
藥汁咕隆咕隆地往外滲出,原本清澈的沸水裏慢慢侵染進褐黃的顏色。
這藥並不好煮,在適當的時間裏便要加上幾味特殊的藥材,而且隻要一兩株效果就很顯著。
沈昭坐在一旁閉了閉眼,手機的鬧鍾一響,她便往已然褐黃的水中加入了一株早就做了處理的藥材,這株藥材在采集後便經過其他八種藥材的烹煮收汁然後風幹處理,把好幾種藥的藥性都濃縮到一株裏,經過歲月的沉澱後匯聚成一種新的藥效,此時的藥材看起來隻是一條光禿禿褐紅色的枝幹,但上麵的零星斑點則能看出它與其他枝幹的不同,這藥材雖說製作也有難度,普通的小醫館或許難找到,但是對於常年都要備各種藥材的莊園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當天下午當沈昭對趙頃提及的時候,他就給了她藥庫的鑰匙,在裏麵很容易就找到了這株紅山(此為編的藥名),莊園裏麵就有五株。
加入了紅山後的藥液也如其名般慢慢散出了些許的紅色,隻比原來的褐色要鮮豔一些,混入原來的藥液中卻產生了化學反應變成了黃青色,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甘香,與沐宴辰平日裏喝的那種濃黑的藥汁截然不同。
沈昭等待著藥汁最後的慢火燉煮,門外卻響起了陣陣雜音,她看著鍋裏的藥汁慢慢凝結,依她的經驗還需十分鍾就好了,她把火候收到最小然後拉開了那道厚重的木門,隔著木門都能聽到的雜音此時不知擴大了多少倍,沈昭細細聽來,是傭人們嘈雜的聲音,大致是趙頃先生似乎趕不過來了。
沈昭心裏一凝,沐宴辰現在可以說處在隨時病危的狀態,就算趙頃沒有住在莊園內也應該離得不遠,不然趙頃被林涵通知後也不會那麽快趕得過來,那趙頃究竟出了什麽事了?
她把門帶上順帶還上了鎖,這是她現在唯一能保障那藥沒問題的方法,做完這些事後,她便跑到沐宴辰的臥房外,大門依然打開,裏麵卻不複剛才還算平靜景象,傭人們似乎都嚇壞了,有一個年紀輕點的女傭直接癱倒在走廊,一臉驚恐地看著臥室裏,沈昭想把女傭扶了起來,奈何怎樣拖她都顫著身體動彈不得。
看來是真的嚇壞了,沈昭不由地想,她往女傭的耳邊說了一句,女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真的嗎?”女傭問。
沈昭點了點頭,女傭這才顫著腳往樓梯處爬了過去,沈昭看著她一級一級樓梯慢慢爬下了一樓,接著顫著腿艱難地跑出了別墅,不由地歎了聲氣,這可得是很大的心理陰影啊。
回過頭來,臥室裏麵可以說是血腥殘酷,任何看到這一幕的人大約都不會再踏進這個莊園一步。傭人們都逃竄了,裏麵隻剩下那個忠心耿耿的司徒睿,那人躺在地上,傷口觸目驚心,臉上也不複適才的英俊,隻剩下了痛苦和眼裏抑製不住的恐懼,他被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剝開了手臂的一層皮,有些地方連帶肉塊一起被脫了出來,露出深深白骨,血液從他手臂上觸目的傷口處汩汩而出淌了一地,那塊可憐的皮肉被扔在離他不遠的地毯上。
而那個喪失理智如同喪屍一般的沐宴辰卻不知去向,而在沈昭的觀察下,司徒睿還處於緊繃狀態,那就說明那人還在臥房裏!
司徒睿也發現了臥房外的沈昭,他的眼睛很靈動,似乎會說話,沈昭看得出來他想讓她逃走,可她怎麽能看著他的生命在她的麵前流逝,如果她不認識他就罷了,今天才相處過一段時間呢,她也做不到把他落下,而且時間也快到了,如果那藥煎過了時間,那藥效就蕩然無存了,這就是煎紅山最苛刻的地方。
沈昭默默地計算了下時間,通過司徒睿的眼神她能知道沐宴辰的大致方位,手裏從褲腰處捏出了一枚銀針,正麵剛她肯定輸,但是背後偷襲她還能有勝算。
她繃緊了身體蓄勢待發,不得不說她是很緊張的,已經摸不準自己的心跳有多快,隻知道它快要從自己的身體裏蹦出來了,她捏緊了手裏的銀針,從另外一個方向側身快速進入到臥房裏,抬頭一看便見那人匍匐在一張桌子上喘著氣,露在睡衣外的皮膚呈現出異常的紅,那雙銳利的眼此時蒙上了一層霧再看不到裏麵的通透。
沈昭知道此時的沐宴辰早就喪失了理智,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而讓他再這樣下去隻會消耗掉他身體所剩無幾的生命力!
他似乎沒看到她,隻匍匐在桌麵上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但沈昭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應對麵前的“怪物”,是的,“他”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看得躺在地上的司徒睿都驚心膽顫,生怕下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沈昭。
沈昭屏住呼吸,在離他一步之遙時,“沐宴辰”卻像感覺到威脅一般奮力而起,一躍就向沈昭的方向撲了過來,沈昭反應不及被他撲倒在地,那人張開了嘴巴,定睛看去似乎還能看到掛在牙齒上的紅色纖維,沈昭心裏一凝,捏著銀針的手一個用力抱住了“沐宴辰”,讓他的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同時肩膀一痛,她知道她被咬了,那力度一點都不小,隻是此時的他大約也有精疲力盡之兆,扯不開她肩膀上的肉,但牙齒深深地埋在了裏頭,趁這個機會,她對準他頸後的穴位就是一紮,“沐宴辰”牙口一軟,頓時歪到了一邊去。
沈昭用力地把身上這副骨架子給推到了一邊,氣喘籲籲地坐了起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見“沐宴辰”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她便把注意力挪到了還躺在血泊上傷勢驚人的司徒睿,“你……怎麽樣?”
誰知司徒睿並不買賬,眼神陰惻惻的,立刻便問:“你把他怎麽了?”
沈昭冷笑一聲,好心解釋,“沒幹什麽,他隻是昏睡過去了。”
也不理司徒睿是否願意,沈昭拉住了他一邊沒被傷到的胳膊往外扯去,直到到了走廊處,然後沈昭把沐宴辰臥房的門給關上,眼尾都沒留給地上已經蒼白到幾乎暈過去的人,蹬蹬蹬地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她衝進房間看到鍋裏的藥液沒變顏色才鬆了口氣,她望了眼牆上的掛鍾,還有半分鍾剩,時間上麵倒是剛剛好。
到了時間,沈昭把藥液小心地裝在一個玻璃容器裏麵,密封好之後放進了冰箱,才折回到走廊,打開了沐宴辰臥室隔壁房間的門,依樣畫葫蘆地把司徒睿拉進了房間,然後使了些勁把司徒睿翻上了床,也不顧床上那人是否吃疼,在他凶狠的眼光中,蹬蹬蹬地又跑了出去。
司徒睿並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很快就見她拿著許多清理傷口的醫藥用品回來,他才意識到麵前的女孩確實是想要幫他的。
沈昭利落地把司徒睿身上掛著的那些可憐的布料給剪掉,露出他半邊健碩的胸膛,隻如今的沈昭卻無暇去欣賞他那引以為傲迷倒萬千少女的身材,她隻想快點把這個累贅給處理好之後好去照顧沐宴辰,在她看來沐宴辰可比這家夥嚴重得多。因為長時間躺在地毯上,此時傷口上已經粘著絲絲纖維,不清理可是會發炎的!有些地方甚至被沐宴辰傷到了血管,此時還在汩汩流血,她用甲硝唑仔細清理了一遍他的手臂,然後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把他的手給架了起來,打開一雙無菌手套,再拿起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無菌鉗和針線,熟練地把司徒睿那破裂的血管給縫了起來。
沈昭做得認真,忽略她那麥色健康的皮膚,五官都在這份認真下閃著耀眼的光。
司徒睿躺在床上眯眼看著正幫他做著簡易手術的沈昭,似乎要把她洞穿,他知道眼前的女孩並沒有她外表和履曆那般簡單,哪個就要高考的考生會那麽多臨床上的知識,而且還那般熟練,就是多年沉浸在手術室的醫生也難能做到,而眼前的女孩快狠準地把他的血管縫好了,甚至還有點嫌棄地撇了撇嘴,仿若他的手是什麽討人厭的物什,司徒睿被心裏那小小的不滿給驚到了,他頓時轉過頭去不再看沈昭。
沈昭因時間緊迫沒有給司徒睿上麻藥,都是直接操作的,但司徒睿卻一聲不吭,等紗布纏繞在他的手臂上遮住最後一塊裸露在外的傷口時,沈昭才讚了一聲,“不錯嘛,那麽能忍!”
司徒睿這才轉過頭來認真地看向她,問:“你究竟是誰?”
沈昭把他的被子拉到他的肩膀處,“我就是沈昭,你覺得我是誰?好好養傷吧。”
眼見沈昭轉身就要出門,司徒睿拖著自己那傷勢嚴重的手臂就要起身去追,被沈昭立時製止了,“如果你不想像沐宴辰那般昏睡就好好躺著養傷,我不想重新治療自己辛苦救回來的病患。”
司徒睿乖乖地停下了動作,但還是問道:“你會對沐宴辰不利嗎?”
沈昭扯了扯嘴角,不屑地道:“你明知道答案!”
沈昭給司徒睿關上了門後便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打開冰箱看到那瓶保存完好的藥液鬆了口氣,瓶子不大完全能裝在褲袋裏帶出去,隻要走在走廊上避開那些監控就行,事不宜遲,沈昭迅速地把瓶子裝在褲袋裏,側著身快跑到沐宴辰的臥房前,她不知沐宴辰此時何種情況,但任何一種也足夠讓她心驚膽戰的。
推門慢步走了進去。
臥房內一片狼藉,吸頂燈貌似燒了,任沈昭把開關弄得嘀嗒作響都沒開,床旁的落地燈一閃一滅,房間內忽明忽暗,不用去看地攤上那些觸目的斑斑血跡和那個已然昏睡在地的像骷髏一般的男人都能感覺詭異異常,饒是沈昭這般看慣屍體的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想著如果不趁沐宴辰現在還昏迷著,待會兒讓他醒來肯定又是一輪新的戰鬥。
她的目光落在那個受盡折磨此時呼吸都漸漸微弱的男人身上,伸出手去扒拉他,卻不像對待司徒睿那般粗魯在地上拖行,他雖然瘦得像具骷髏,手心的觸感都是硬硬的骨頭,沒一處軟肉,可沈昭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重量,因為她伏低了腰脊把沐宴辰背到了身上。
一寸寸骨頭膈得她本也沒有幾兩肉的背脊生疼,可她還是忍受著這般折磨把他背到了自己的房間去,把他翻倒在床鋪上,沈昭垂眸看著那張因暴瘦而折損了的盛顏,此時的他安靜卻也猙獰,閉著的雙眼都能形成兩個凹陷的窩,看得人心裏怪膈應的,沒想到這張嶄新的床鋪倒被他先霸占了,她還一次都沒碰過……
而且她剛剛“大費周章”地把藥液裝進褲袋帶到他臥房的舉措也顯得格外多餘。
她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到床鋪旁,伸出纖指探向沐宴辰的手腕,脈象因為剛才的折騰弱了下去,可潛藏在裏麵不易發現的隱秘卻浮了出來,大約把了一刻鍾的時間,沈昭終於放開了手,眼神晦暗地看向盡管昏睡當中也顯得格外不安的男人,他是應該有所擔憂的,畢竟這毒怕是很早之前就下了的,距離現在大約有八年之久,誰會在他高中時期就對他下毒?
沈昭皺了皺眉,伸手從褲袋裏掏了掏,拿出她準備已久的藥液。
她看向男人幹涸甚至出現了裂紋的蒼白唇瓣,那是一點美感都沒有,心裏嘀咕著他一定給她喝下去,不然她真的不想嘴對嘴,雖然醫者仁心,但此番必不是她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