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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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著藥液的是細口的玻璃瓶,很容易就能把藥液倒出還不容易漏掉,沈昭看了眼男人的唇瓣,心裏微微有些苦惱,決定先用勺子喂喂看。
    她把沐宴辰的頭稍稍抬高接著把藥液小心地倒了點在勺子上,然後用力地撬開男人的嘴……
    隻是沐宴辰似乎做著噩夢,嘴抿得很緊,眉頭也皺出了個“川”字,沈昭廢了老大的勁才撬開了一點點縫隙,把藥液緩慢地從縫隙裏喂進去,隻是他裏麵的牙關也咬得很緊,藥液沒過多久就從嘴角那兒滲了出來。
    沈昭也是第一次喂病人吃藥,從前都有助理在一旁幫忙,此時才知道喂藥是一件多麽艱巨的事情,而她現在麵對的還不是一般的病人,這個病人隨時會醒,醒來後可能還會失智,多少有點危險。
    沈昭不死心又重複了幾次動作。
    她抿了抿唇,苦惱地盯著那從嘴角滲出來的青色液體,她不是沒有接吻經驗的,之前也跟蕭逸嚐試過,但當蕭逸意亂情迷打算把舌頭伸進來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一股惡心,之後就沒再嚐試,可現在讓她嘴對嘴喂確實是有點難為她了,況且還是讓她做那個趁人之危,長驅直入的那個,心理層麵上她是難以接受的,但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難道要看著他死嗎?還是等著他醒來再次攻擊她?而且她答應要救他的……
    沈昭穩了穩心神,心裏做了決斷,咕隆咕隆就含了一點藥液進嘴裏,盯了男人的唇瓣一瞬便俯下身去。
    嘴唇慢慢地接近男人的,一不做二不休,這裏又沒人觀看,男人也是昏迷著的,誰都不知她幹了什麽,心理建設完畢,狠了狠心,沈昭直接湊了上去,男人唇瓣的觸感和想象中的一樣不好,磨得她的生疼,但她還是得繼續,用舌頭抵住他的牙關,用了點力撬了開來,手上也沒閑著,抓著沐宴辰的後腦勺動了動,牙關打開了一些,趁著這個空檔,沈昭把藥液給哺了進去,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喉結動了動,這是順利吞進去了。
    結束這一嚐試,沈昭起了身呼了口氣順便擦了擦額上因為緊張而冒出的冷汗。
    接著如法炮製,從一開始的一點點作為嚐試到了最後沈昭都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哺,沐宴辰也從一開始十分抗拒的自然反應到最後牙關徹底鬆了開來讓沈昭為所欲為,到了後來沈昭還有點感歎,如果知道沐宴辰這麽容易喂的,她早該用這個方法了。
    喝了藥液後的沐宴辰似乎不再做噩夢了,眉頭鬆了開來,沈昭看著也知道他的情況算是穩定了,她伸出手再次探向他的手腕,脈象確實平穩了不少,連那隱秘的毒素都壓了下去,這才徹底讓沈昭鬆了口氣。
    她看向他的身上眉頭一皺,差點忘了這人剛剛如何攻擊傭人的了,攻擊就算了,你讓那些傭人不反擊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擦傷,有些傷口上麵的血液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治療也已然凝固了,她無奈地歎氣一聲,這段時間算是認栽了。
    她蹬蹬蹬地跑回了沐宴辰的臥室,從那跟一個客廳差不多大的衣帽間裏快速選了一套睡衣折回自己的房間。
    拿睡衣的時候不覺,當她站在床鋪旁想要給沐宴辰換身衣服和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怎麽都覺著不太合適,但想到司徒睿整個人像是廢了一樣,讓他做這個事好像更不合適了。
    她定了定心神,秉著寧靜致遠的心態,目不斜視,她緩緩地伸手,遲疑地觸了觸沐宴辰身上的紐扣,瑟縮了一下,又再次觸上,這次是準確地捏住那顆紐扣,用了點力便把第一顆紐扣給扭開了,男人瘦得突出的鎖骨給露了出來,沈昭手上的動作漸漸熟練,再後來是胸骨然後是肋骨,最後是幹癟下去形成一個凹洞的腹部,上麵的傷痕不深但對一個瘦骨嶙峋營養不良的人來說也能達到觸目驚心的效果。
    沈昭也不知當時是怎樣的心態,如果對於司徒睿還有點幸災樂禍的不情願,那看到沐宴辰身上的傷痕時,那種從心底裏溢出的悲涼卻是實打實的,他的身上有新傷也有已經淡去的陳年舊傷,斑駁地刻在了這副羸弱的軀體上。她知道這個人是從高中時候就受盡折磨了,可身邊像是從沒人察覺,直到這病拖延至今深入骨髓,直到他再不能忍受而表現在他人眼前。他也曾可以是一個驚才豔豔的人,大約會是學校裏的焦點,但因為這個病和毒的拖累終究隻能埋沒在人海中。
    她懷著敬畏之心不敢褻瀆眼前的人半分,認真地擦洗過他露出的每一處肌膚後,每一處傷痕都被她悉心地照料,不論是身上的還是腿上的,等自己已經把人家的腿都給摸遍了才意識到她把人家的褲子也脫了,她紅著臉偷瞥了眼還在昏睡中的男人,男人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似乎是因為夢裏的景象影響,卻沒有醒來的意思,沈昭從緊張到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沒停,她給男人換上了新的睡衣,拉過自己的被子給他蓋好,聽到他勻稱的呼吸後才滅了燈走出臥房。
    她沒關臥房的門就怕沐宴辰中途醒來了需要她,但她的房間狹小根本不能多放一張小床,此時沈昭有點埋怨林涵的布置了,隻能從衣櫃裏拿出一床新的被子和枕頭放置在所謂的客廳沙發上將就一晚。
    房間裏的廁所倒與舊屋裏的不同,占地麵積很大,同時還配套了浴缸,沈昭見了之後都有點受寵若驚。淋浴房裏漸漸傳出了嘩嘩水聲,熱氣粘附在磨砂玻璃的浴門上凝成點點水露。
    沈昭在裏麵慢悠悠地塗著沐浴露的時候,那邊臥房裏,那個原本昏迷的男人輕輕動了動眼睫,盡管眼皮很重但他還是竭力地睜開了一絲眼縫,昏暗的光源並沒有讓他不適反而對他重新睜開眼睛略有幫助,眼皮徹底掀了開來,凹陷的眼窩裏藏著那雙深邃的眸,此時那層遮住眸色的蒙蒙水霧褪去露出極深的瞳色。
    沐宴辰看著頭頂上陌生的天花板,心裏一凝,隨即聽到離臥房不遠處傳來輕輕的哼歌聲,本來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去,可腦海裏卻閃過一瞬疑惑,雖然這曲調斷斷續續的,但沐宴辰拚拚湊湊間聽出了那是盛白依最喜歡聽的歌,她怎麽會?他記得那首歌還是盛白依私自改編的,網絡上或者市麵上根本沒有這個版本。
    身體的病和精疲力盡讓他每動一下身體都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可他還是倔強地側過了身,這個姿勢能讓他垂著頭便能透過開著的房門看到客廳裏的一切,包括那道充滿水霧的磨砂玻璃門。
    不一會兒,沈昭纖細的肩膀上掛著毛巾,一手推開磨砂玻璃門從裏麵走了出來,水霧繚繞一下子便四散了去,沐浴後的沈昭穿著比較隨意,上身僅穿了件小背心,大片細膩的肌膚露了出來,平常在校服遮蔽下的雪白凝膚與臉上那小麥般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連沐宴辰見到了都不由一滯,隨即便把目光偏了過去。
    饒是這樣,沈昭也沒打算放過他,因為就在她從浴室走出來後便細心地發現沐宴辰昏睡的姿勢改變了,她連把毛巾放下都沒趕得及,幾步便走進了臥室打開了吸頂燈,她看著沐宴辰側過去的身體便知道他醒過來了,此時就算緊閉了雙眼也騙不了她的。
    她默然看著眼前的一切,隨即嘴角一勾,能這麽快醒過來是好事,她原本以為他得等到明天的,這證明他還是有救的,這麽一想,心裏便舒坦了一些,也不計較沐宴辰裝睡的事情,他要裝睡就讓他裝吧,反正也不妨礙她把脈。
    沐宴辰當然知道沈昭往臥房這邊走過來了,鬼使神差地,他居然把眼睛給闔上了,他明明可以睜大眼睛看,甚至命令她,但卻被一絲的怯懦給打敗了,如今隻能任沈昭隨意擺弄,甚至不安地去猜想沈昭下一步的動作。
    好在她並沒有對他幹什麽,他能感覺到她那纖細而圓潤的指腹輕輕搭上了他的腕部然後捏緊,那兒像是被燙了一般,一股熱流從那相碰的肌膚處慢慢擴散,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那軟嫩的觸感鬆了開來,緊接著是“啪”的一聲,沐宴辰知道沈昭是關上了燈,然後聽到她的腳步聲走遠了,之後便是她翻著被子的聲音。
    沐宴辰知道沈昭這是出去睡覺了,心裏有種暗暗的失落,這種感覺他從前隻在盛白依身上體會過,而此時……他攥緊了拳頭,在夜光中,他那雙深邃的眼又睜了開來泛著銳利的光,他知道盛白依肯定是被害的,可他如今拖著這副羸弱的身體什麽都做不了,連她的後事也隻能假手於人!
    他憤恨自己孱弱,可同時連他也還不清楚的是,他望著客廳處那微弱的燈光時眼裏的希冀,他從心底裏認識到那個能救他的人出現了,從發病到現在醒來才用了短短的幾個小時的時間,這是連趙頃都做不到的事,可沈昭做到了。
    她那天對他說的都是實話,她有這個本事。
    第二天沈昭一早就把藥準備好放在了沐宴辰的床頭,雖然不知為何趙頃昨晚沒出現,但她不想看到沐宴辰今天又發病,所以她淩晨五點就起來準備今天的藥了。她本職還是個高三學生,學習還是要緊的,畢竟她已經不可能是盛白依了。
    弄好一切後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剛好六點多一些,從莊園打車到學校一個小時左右剛好不遲到。
    她撂上書包走到房門前,轉頭看了眼臥房裏頭,見沐宴辰還在睡覺,她也不打算打攪他,拉開房門便想著走出去,可迎接她的卻是一堵肉牆!
    “司徒睿,你這樣有意思嗎?”沈昭見到司徒睿那張有了些血色卻更臭的臉蛋頓時冷了臉。
    但和沈昭預想中不同,司徒睿並不是來阻攔她的,他扶著自己一邊包紮過的手臂,臉色也很是冷淡,“作為莊園的臨時管家,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車子,別自己打車去學校這麽寒酸,怎麽說也是莊園這邊出去的。”
    沈昭一愣,隨即對著他撇了撇嘴,“謝了,沐宴辰在裏麵睡覺,你去裏麵找他吧。”
    說完,沈昭就著司徒睿側身讓出來的空隙溜下了樓,坐車上學去了。
    這邊當司徒睿進入臥房的時候便驚奇地發現沐宴辰已經靠坐在床背上,手裏拿著一個細口玻璃樽靜靜地喝著,另一隻手捏著一張小紙條,垂眸專注地看著上麵的話,一個眼神都沒給到他。
    司徒睿眉間一凝,幾步走了過去想要奪走沐宴辰手中的藥,卻被沐宴辰輕鬆地避了過去。
    “不可!”司徒睿站在床邊上,厲聲喝止,可臉上卻十分恭敬。
    沐宴辰臉上卻是難得的輕鬆,他輕輕晃著玻璃樽裏的青黃色的藥液,像是美酒一般,他把紙條放在了枕頭下,用枕頭輕輕地壓著,他忽而笑了,抬頭看向一臉痛色的司徒睿,“有何不可?”
    “這藥不可信,在趙頃回來前,進入口中的都需謹慎!”
    “那趙頃人呢?”沐宴辰休閑地晃著樽裏的藥,昨天那個躺在床上瀕死的人像是與他毫無幹係。
    司徒睿遲疑,“趙頃怕是被厲成一那班人給劫走了。”
    這是司徒睿最早收到的消息,從他半夜醒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嗯,知道了,想我死的人又何止一個曆城一,趙頃他們不會動,畢竟那也是世間難求的神醫了。”沐宴辰眼神晦暗地看向那張被枕頭壓在下方的紙條。
    “既然這樣,你不是應該更小心嗎?這藥沒有趙頃的確認,你怎麽敢喝?”
    沐宴辰抬眸冰冷地看向司徒睿,“那你覺得我為什麽還能醒得過來?”
    “這?”
    司徒睿心中其實早有猜測,隻是他不願意去相信,也不願意去承認,畢竟那隻是個連十八歲都不到的少女,她用什麽去跟趙頃比?
    “好了,這事就討論到這裏,你還是先把莊園裏麵的人清理一下吧。”
    “是。”
    莊園裏從來都是風平浪靜的,各方勢力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就因為莊園裏傳出了沐宴辰身體要垮了的消息,各方勢力就開始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