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江城大學篇(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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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子生遇到的事情比齊雲天他們碰到的複雜很多,而且有更多事情自己不方便說明白。
    就比如幻象中他的自我了結,這一切都曾經在現實中真真切切地發生過,卻不可言喻。
    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願意告訴這兩個人。
    在越子生陳述自己校醫院遭遇的時候,齊雲天的麵色很奇怪,尤其是聽到天空的血紅,和隻剩下大半個腦袋的莉莉時,一下變得很難看:
    “究竟是什麽怪物,手法會這麽殘忍,還會製造幻象……”
    自從那個恐怖女人出現後,他就意識到,這個落入地獄的世界已經不僅僅是喪屍,還有那些連科學也無法解釋的怪物,似乎隻有唯心主義者才可以理解。
    “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校醫院的怪物已經離開,不過不知道它此刻在學校的哪裏,而且……手段殘忍至極。”
    越子生一邊說,一邊用嶄新的繃帶為墨語包紮斷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金光的緣故,堂姐傷口處已經徹底停止了流血,居然開始緩緩愈合。
    隻是和越子生的恢複速度相比,還是差了很多,現在他胸口的傷和肋骨都已經恢複差不多了。
    “這麽說,它還是有可能在學校裏?”
    墨語聽的有些雲裏霧裏,對方跟講故事似的,可是細節又描述的那麽清楚,令人細思恐極。
    越子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們都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就算已經比大量同齡人有膽量,但還是所知太少。
    就如同一個瞎子,隻能一點點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去探索這個已經變得陌生的世界。
    “看來我需要去側麵催催他們,抓緊離開江城大學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齊雲天單手撐著下巴思索良久後說道,隨之又好像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墨語。
    之前太關注越子生了,他甚至把對方當成自己逃亡的唯一希望,一時間居然忘了墨語的異樣。
    這也不怪齊雲天,他和墨語才相處幾天?就算再患難與共也無法完全交心,而越子生不同了,他們可是從小學開始一起上學的哥們。
    越子生和齊雲天都是江城本地人,二人從小學一路讀到大學,連專業都是商量好一起報的,所以齊雲天才會如此信任對方,說的俗點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能不關心嗎?
    “墨語姐,你剛才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金光,是異能嗎?”
    墨語聽到齊雲天提起,才想起自己剛醒時的異樣,斷手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居然忘記了那明顯異常的金光。
    她將右手抬到自己胸前,五指緩緩握緊,反複抓握起來。
    陣陣金光從纖細的手指間溢出,沒有想象中光明給人帶來的溫暖感,而是一種似有厚重底蘊的能量從中迸發,將整個更衣室照得通亮。
    “這!”
    齊雲天張大嘴巴,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形自走遠光燈?!
    “我能感覺到這股力量在我醒來後就存在了,它會讓我的肉身變得堅硬堪比鋼鐵,其他的力量我目前還沒發現,隻是這種力量用一秒,我就能感覺到全身的力量被抽離一點。“
    墨語說道,越子生聽罷敲了敲她的手心,指骨接觸之處一片堅硬,連一分肉體的彈性也沒有,跟自己的鐵棒材質反而有些相像。
    怪不得剛才墨語徒手就能握住張明的劍。
    再加上齊雲天對墨語敏捷覺醒的猜測,那是不是她雖然感染了病毒,卻因為之前就覺醒過一次,造成了二次覺醒?
    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墨語的能力和變化,終究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墨語很快收回了金光,每一秒金光的開啟都在消耗著她體內的能量,就像人體立即進入劇烈運動狀態一樣,一刻不停地消耗著自身力量,需要進食更多食物和休息來緩慢恢複。
    更衣室內再度陷入黑暗,經過一夜的折騰,天都開始蒙蒙亮了。
    可短暫的幾個小時間,有些人失去了重要的東西,有些人近乎喪命或者已經變成了喪屍,更有極少數的人類,被上帝選為了“幸運兒”。
    ...
    天,不知何時已然亮起,而寂靜的更衣室外,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籃球場的前門被推動,門口處突然傳來人類的嘈雜聲。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
    從被堵住的前門進來的居然有二三十人,比張明眾人還要多,他們看起來十分狼狽,隻幾個還算過得去。
    “同…同學們,我們應該暫時安全了,大家休息一下!”
    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大腹便便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率先衝了進來,手中提著一把殘破的鐵凳,頭頂僅剩的幾根頭發因為動作太大迎風飄揚,在看到籃球場中也有不少人後明顯鬆了口氣。
    而在他的身後,火光不停閃動,一個被火焰包裹住的男學生站在人群的最後方,他的手中一條條火龍噴湧而出,不斷抵擋著正門追來的喪屍。
    凡是火龍所觸之處,喪屍的皮肉均被灼燒地啪啪作響,開始變得焦糊,很快就喪失了行動能力,甚至有幾隻衝在最前麵的全身都被火龍包裹,化為了焦灰。
    “少逸同學!可以了!快進來吧!”
    等所有同學全部進入籃球場時,中年人立刻衝門口喊道,此刻體育場門外隻剩下那男生一人了。
    男生聽罷,立刻一道火龍將最近的幾隻喪屍打飛,隨之全身火焰消退,也衝進了籃球場內。
    幾個男生和中年男人合力,將籃球場的門用器材死死堵住,外麵很快又響起了喪屍的拍門聲,不過這次堆的東西更多,器材都隻是輕微顫動,進來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呼——”
    中年男人可能因為剛才的逃亡導致十分狼狽,原本體麵的白襯衫上也滿是汙漬,看起來好多天都沒有清理了。
    他拍了拍那個能放出火龍男學生的肩膀,此刻對方臉色發白,臉上滿是汗水,中年男人欣慰地說道:
    “不愧是遊少逸同學啊,危難時刻還不忘保護同學,真是辛苦你了!”
    那個被稱為遊少逸的男同學樣貌普通,可勝在人高馬大,眉宇之間似還有一絲英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搖了搖頭:
    “我不斷後誰能斷呢,你們沒事就好,值了。”
    中年男人臉上聽罷,臉上立刻露出感動的神情,抿了抿嘴居然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不停地點頭,心中已滿是讚許和認可。
    “逸哥你就別謙虛了,沒有你我們大夥早就死了。”
    “就是,逸哥您太實在了,那麽多喪屍還要最後一個進來,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嗚嗚。”
    那些進來的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追捧著遊少逸,語氣間幾乎把他逢為了神明,如同眾星捧月一般,臉上滿是欽佩與尊敬。
    顯然,這個昔日平起平坐的遊少逸同學,已經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不過這個“月”本人,在聽到這些讚美之詞後隻是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是能量使用過度的原因,他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絲毫沒有被誇讚的喜悅感,反而露出了些許擔憂。
    “你們…還是小點聲吧,外麵的喪屍還沒走呢。”
    遊少逸出言提醒,那些一個勁捧著他的同學這才想起來籃球場門口還擠著不少喪屍呢,讓他們這麽一通七嘴八舌門撞得更歡了,趕緊閉上了嘴巴,麵露恐懼。
    這時,一個穿著看起來價格不菲,卻已經髒到不成樣子衣服的男生拉著一個看起來稍微好一點的女生,臉上滿是討好之色地湊過來:
    “那個,逸哥,小婷餓壞了,能不能…先給點?”
    遊少逸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這個男生和他拉著的女生,女生麵容姣好身材火爆,臉色卻也因為缺乏營養開始發黃,人也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分外可憐。
    遊少逸的眼底劃過一絲憐憫,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食物不多了,都是按時間分配的,等到中午吧,抱歉。”
    他不能可憐他們,能保護這些同學已經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極限。
    每一份食物都是有限的,吃一點少一點,這都是他拚了命才找到的,更何況還要養活那麽多人。
    “逸哥,求你了,我真的好餓……”
    小婷柔若無骨地摟住了遊少逸的胳膊,似有似無地蹭著對方的手臂,而拉著她的男生臉上閃過一絲屈辱,卻不敢表現出來。
    遊少逸臉一紅,趕緊甩開小婷的溫柔鄉,躲藏式地退到中年男人身後,中年男人也麵露為難之色道:
    “同學啊,食物每個人都有,可是真的有限。這樣...你挺一挺,等到中午大家一起吃,可以嗎?”
    怎麽可能給她?而且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本來脆弱的規則一旦打破,那麽所有學生都會因為這種“不公平”而瘋狂,後果不堪設想。
    就像災難前的法律一樣,法律對每一個人公平,也對每一個人無情,無論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一視同仁。
    那個叫小婷的女生似乎還沒有放棄,剛想上前糾纏遊少逸,卻被中年男人肥大的身影擋住了,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
    “謝雨婷同學,希望你不要胡攪蠻纏,也不要試著搞特殊,大家都在看著呢!”
    謝雨婷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剛張嘴想說什麽,就被一聲嗤笑打斷了到嘴邊的話。
    她猛地轉頭,卻看到了那個前兩天剛被自己踹了的屌絲張明,對方此刻正抱著一把劍,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看著自己。
    謝雨婷的臉騰就紅了,幾乎是咆哮出聲:
    “張明!你個臭屌絲看什麽看!你這種廢物居然能活到現在真是祖墳冒青煙,你有什麽資格笑我!”
    “你餓得都要求別人給你吃的了,我為什麽不能笑你?”
    張明似笑非笑回道,態度早就和那天被拋棄的他截然不同,讓謝雨婷氣得跳腳。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小婷踹了的屌絲張明啊,怎麽?末日來了以為自己能像小說裏的主角一樣逆襲?放你媽的屁吧!”
    說這句話的,正是那天當著張明麵和謝雨婷劈腿的富二代——趙陽。
    雖然他現在看起來也很狼狽,但隻要找到機會聯係上自己的家人,他絕對有信心把這裏的所有人踩在腳下,包括那個大出風頭的遊少逸。
    張明冷冷地看了麵前男女一眼,隨之把劍從懷裏改握在手中,心裏已經完全不把這兩個跳梁小醜當成一回事。
    不過,他有一點感覺很奇怪。
    貌似遊少逸和這個劉校長,和前世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