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安城之路篇(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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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越子生感覺自己是不太了解雲鬢雪的。
    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真的不長,隻是因為目標相同才同行。
    無論是誰第一次見麵他都能將對方的性情看出來個大概,可是唯獨雲鬢雪,會給他一種不可捉摸感。
    就好像她臉上天生帶著一張無形的麵具,無論是麵對自己那趨近完美的笑容,還是麵對那群被救出來普通人的果斷,都在向越子生滲透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虛假感。
    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形容,而且實際上雲鬢雪也沒做什麽奇怪的事。
    相比之下她比越子生更會做人,也更會察言觀色,做事盡量兩全其美,按理來說根本不會給別人這種感覺。
    情感的缺失給越子生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可以讓他比其他人更容易冷靜思考問題,貌似也隻有他才感受到了異樣。
    “還是先相處看看吧,或許是我的錯覺,她並沒做錯什麽。”
    想到這裏,他收回了看向前方雲鬢雪的視線,卻在此時被懷裏小孩拉了拉衣角。
    “覺醒者大哥哥,你在看什麽呀?”
    “沒什麽,對了小孩,如果碰到喪屍,你可別嚇到大叫。”越子生搖頭說道。
    “我才不會!大哥哥你別看我隻有八歲,我可是殺過喪屍的!”
    聽到對方這麽說,小男孩努力地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一臉的不服氣,好像真的碰到喪屍,他都會向對方證明似的。
    八歲就殺過喪屍了?
    越子生一愣,在他眼裏小孩和戰鬥力完全畫不上等號,就連陶白幾人,因為是未成年也被自己潛移默化地看成需要保護的一方,卻沒想到連這個小男孩都已經敢麵對喪屍了。
    “啊,那真是厲害,我看好你。”
    隨便一嘴帶過,他無視了小男孩那倔強的眼神,抬頭繼續看向前方。
    由於雲鬢雪帶隊的原因,她把自己安排在了最前麵打頭陣的位置,曲正業斷後,而越子生則摻雜在這些普通人之間保護他們的安全。
    那對老師夫妻隻是普通人,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很可能保護不住這裏唯一的孩子,所以這個叫焦俊偉的小孩兒就被安排坐在這裏最強覺醒者的懷裏,倘若發生了什麽,越子生還能護住這孩子。
    一開始雲鬢雪還怕越子生不肯帶著個小孩子,畢竟對方當時可是說了,隻是順路走而已,不一定會護送到底,所以他沒這個義務。
    所以當越子生一臉無所謂地答應下來,把焦俊偉抱在懷裏時,雲鬢雪突然感覺這個青年的內心貌似並沒有他的臉色那樣冷冰冰。
    越子生的內心其實一直很複雜,隻是他從來不開口和身邊的人說。
    因為有些事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就好比他被喪屍咬過這件事,雖然肉體都被炸沒了重塑,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把這事兒拿出來說,哪怕他再恨蘇淺淺。
    “哼!大哥哥就是看不起我!其實我可厲害了!”
    小孩子雖然不服,但是還是乖乖坐在越子生懷裏,小手緊抓著身後覺醒者的衣角,可以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害怕在外麵。
    果然,雲鬢雪推斷的沒錯,眾人剛騎出沒多久太陽就下山了,氣溫驟然降低,於是她喊停了眾人,跳下車站在高速公路邊四處觀望。
    “前麵我沒記錯的話就有個小村子,咱們今晚不用折騰嘞。”
    她笑著對大家點頭說道,指向遠處隱藏在雜草間的村落,與其說是村落,還不如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平房,是這附近的農民曾經住的地方,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打理了。
    就在這時,陶白身旁的一個男高中生問道。
    “雪姐,話說咱們為什麽不先在鎮裏休息一晚上在走啊,也不知道那裏有沒有喪屍。”
    他覺得自己說的也沒問題,鎮裏的和附近的喪屍早就被江治幾人殺了個幹淨,待在那裏還好,現在外麵的世界危機四伏,在要天黑前出發,總感覺很不明智。
    雲鬢雪聽到有人這麽問,無奈地抽了抽嘴角,她何嚐沒這麽想過?
    社畜多年的自己又不是傻子,察言觀色技能基本拉滿,越子生明顯是要找什麽人,說不定還是親人,如果他們磨磨唧唧地在鎮裏再托一晚上,和他們本就不熟急於找人的覺醒者一怒之下直接扔下他們自己走也不是不可能。
    越子生,她是萬萬不敢得罪的,隻能委屈這些人了。
    “誒呀放心吧!咱們早上路就早到安城的嘞,我自有安排噠!”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那個男生,看著那“凶狠“的目光,男生縱使有再多疑問也閉上了嘴,他知道他不該問的,還是低頭跟緊吧。
    而一直看向遠處村落的越子生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那微小的眼神交流,他的感知力已經擴散出去,很快就覆蓋向那幾座平房,幾個紅點同時出現在了其中。
    “一,二,三…七,八,八個喪屍。”他念了出來。
    “小越哥,你說什麽?”
    聽到身旁人突然開口,雲鬢雪驚了一下。
    喪屍?八個?這麽遠的距離他怎麽知道的?
    千裏眼?還是透視眼?
    “裏麵有喪屍,不過問題不大,我能解決。”
    越子生指向喪屍集中最多的一個平方,已經準備過去開幹了。
    麵對普通喪屍,隻要不是太多他都能正麵剛,七個完全不是問題。
    “小越哥你怎麽知道的?這…我們還離很遠嘞,難道你有透視眼?”雲鬢雪驚。
    “這是我的異能。”
    越子生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他有透視眼?還真敢問,真有的話這些人穿多少層衣服都沒用吧?
    當一行人抵達平房附近時,他將焦俊偉放回了孩子父母身邊,在兩口子感激的眼神中獨自走向平房。
    “小越哥,需要幫忙不?”
    雲鬢雪看越子生自己就要進去,趕忙上前詢問,卻被一手攔了回來。
    “不用,你看著這群普通人吧,我自己就夠。”
    說罷,他快步走向門口,按了幾下把手,發現門已經被裏麵反鎖,而他這裏發出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了裏麵喪屍的注意,“嗷嗷“地叫著撞向門口。
    “啊!裏麵有喪屍?!”
    一個女生驚呼,剛才到這裏的時候他們還覺得挺安靜的,結果越子生一靠近裏麵就傳來喪屍的嘶吼,刻在記憶深處的恐懼感讓她瞬間手指發抖,抓緊了車把手。
    越子生不打算直接破門而入,如果他硬闖,這門都得碎,那也不用住人了。
    轉身抓緊一旁的窗把手,硬是將被鎖死的窗戶拉開,在屋內喪屍的吼聲中翻身進入。
    腳剛著地時,喪屍的嘶吼聲就突然接近,顯然他發出的聲音還是太大了。
    腐臭的氣息席卷向麵龐,越子生雙眼一眯,抬起手,掌心瞬間鑽出無數條黑線,一把黑刀眨眼間便形成。
    “唰!”
    他一刀橫劈而出,就感覺好像砍在豆腐上一樣平滑,麵前喪屍的腦袋就被切成兩半,隨後轟然倒地。
    這麽好切!
    越子生略微驚訝地看眼手裏的刀,這是他第二次重生以來第一次麵對喪屍,之前的鐵棍還會卡骨頭,而現在的手感絲滑得都不像是砍在頭骨上。
    黑線的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屋內的喪屍貌似是一家四口,有了黑刀的他迅速揮手,身前幾道刀光閃過,已經不用特意針對頭部,反正砍哪裏都一樣,剩下兩隻圍上來的喪屍連他的身都不能近,就被砍成數段,啪啦啦掉在腳邊。
    越子生甩掉血,走向床前,唯一的小孩喪屍趴在那裏,看到有活人接近後,唔啊地亂叫著,伸出染血的小手就向他抓來。
    小喪屍的下半身沒了,隻有大片留在床單上的血跡,而腰部滿是被啃食撕咬過的傷痕。
    “是被爸媽吃了麽?”
    越子生站在小喪屍麵前,對方的手太短了,根本夠不到自己,他歎了口氣,隨後抬起手,刀尖向下刺了下去。
    瞬間,小喪屍的動作停了下來,原本伸向越子生的手軟趴趴地落在床榻上,血紅的雙眼被冰冷的刀背抹過,合上了眼皮。
    好像睡著了一般。
    越子生轉身,踏過地上的血泊,皮靴留下一長串的腳印,他走到門口,從裏麵解鎖打開了門。
    “這屋的喪屍清理完了,你們進來把屍體收拾一下,最好燒了。”
    說罷,他不管屋外幾人各異的眼神,繼續提刀走向對麵的平房。
    這,這還進去沒幾秒吧?感覺就像剛翻窗進去就直接走出來一樣,他什麽時候殺的喪屍?
    雖然心裏滿是問號,可是沒一個人敢去質疑越子生,雲鬢雪率先走進屋內,再看到一地的殘肢後倒吸一口冷氣。
    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後,她認為自己早該想到的,很快恢複了原本的表情招呼外麵的曲正業和幾個學生進來,準備把屍體集中在一起燒掉。
    但不是人人都像雲鬢雪一樣,被叫進來的學生再看到一地的屍體碎塊後又嚇得跑了出去,隻剩下曲正業呆立在門口。
    曲正業的臉色也很難看,地上喪屍的死法和江治三人一模一樣,那好不容易埋在心底的恐怖回憶再次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胸前的傷更疼了。
    “怎麽了?”
    聽到幾人雜亂的腳步聲,越子生從對麵房裏探出頭,而他的腳下已經躺了兩具屍體。
    陶白還沒進去,而從屋裏衝出來的一個女生就緊緊抓在他新換的登山服上,雙眼因為恐懼而染上淚光,大聲喊到。
    “我,我不要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