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司命&陸硯欽(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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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命一直等著祈願仙子轉世,等著和她相遇。
    這一等,就是幾萬年……
    她問過渡一,什麽時候她才能見到轉世的祈願仙子。
    可渡一一直跟她說,還不是時候。
    不管她怎麽問,他始終隻有一個回答。
    還不是時候。
    可什麽時候才是時候,渡一卻沒有告訴她。
    他隻說,等到可以讓司命和轉世後的祈願仙子見麵時,他會告訴司命。
    於是司命繼續等啊等……
    可幾萬年的時間,真的太長太長了……
    她原以為,再久,可能也就幾千年。從沒想到,需要等上幾萬年。
    在這漫長的等待裏,無邊的思念和孤寂每時每刻都在侵襲著她。可她什麽都沒說,默默忍了下來。
    隻要能再見到她的阿願,她什麽都可以忍受。
    後來,司命又去問了渡一,祈願仙子轉世後,會去到哪一界。她跟渡一說,若是送她轉世去哪,可以由他決定的話,那就不要再送她回仙界了。
    六界之大,除了仙界和不可去的冥界,還有四界呢。
    去神界,妖界,或者去魔界,甚至去人界,當一個普通凡人,也好過回仙界當一個仙子。
    她說,祈願仙子在仙界的那幾千年裏,就沒過過幾天真正快樂的日子,一直都活的很壓抑。
    她說,祈願仙子是在認識了魔界之主之後,與魔界之主相愛之後,臉上才出現了真心的笑容,才有過真正的開心和快樂。
    她說,她的阿願與她一樣,也是恨透了天帝。想來,也是厭極了仙界,不然她又怎會在魔界之主自願說出可以入贅月宮後,還會宣布脫離仙界呢。
    她明明那麽愛她爹爹娘親,明明一直舍不得離開月宮,曾經還說過,想替她爹爹娘親守護好他們用命守住的仙界。
    可這仙界,這天帝,這眾仙,到底還是讓她失望了……
    渡一說他心裏有數,不會讓他的乖乖小徒兒再回仙界受苦。
    他告訴司命,戰神夫婦應當已經轉世,且沒有轉世到仙界。
    他說,待他找到他們夫妻倆的轉世,就把祈願仙子送去當他們的孩子。這樣,也算圓了小姑娘前世一直想見到她爹爹娘親的願望了。
    得知渡一的打算,司命特別讚成。
    後來,渡一告訴司命,他們會把祈願仙子送到妖界去。她的爹爹娘親,就在妖界。
    但他沒有告訴司命在妖界哪裏,司命也就懂事的沒有多問。
    此後的日子,她常常去往妖界。
    她總想著,也許某天她在妖界逛著逛著,就偶遇了轉世後的祈願仙子呢。
    但司命不知道,轉世到了妖界的祈願仙子卻因魂魄未能聚齊而遲遲無法化成人形,始終是一株小蠱靈草的形態。
    且蠱靈草一族有自己的族地,甚少外出。她在妖界待了許多年,也沒能遇到過轉世後的祈願仙子,和她的爹爹娘親。
    再後來,蠱靈草一族被滅,小蠱靈草被接到渡一那邊,後又被送到麒麟主身邊,這些事,渡一和紅線並沒有告訴司命。
    他們知道司命把祈願仙子當成唯一的家人,便一直想著,等小蠱靈草成功化形了,再把消息告訴司命,隨後再安排她們見麵。
    原以為把小蠱靈草送到麒麟主身邊,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成功化形,不承想,麒麟族也被滅族……
    麒麟主戰死,而小蠱靈草,也陷入了昏睡。一睡,就是幾萬年……
    這些事情,渡一和紅線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司命,想來想去,最後隻是跟她說,祈願仙子的轉世出了一點小差錯,需要閉關,還不能讓她見她。
    司命很是緊張和擔憂。
    渡一跟她保證這點差錯不會危及小姑娘性命,隻是她需要閉關很久。至於到底要閉關多久,他也不知道。
    司命隻能繼續等,等了幾萬年……
    可渡一和紅線更沒想到的是,小蠱靈草會有一魂一魄先行轉世,成了心智不全,一出生就被丟棄的顧含舞。
    這個消息,渡一和紅線討論了許久,還是決定不告訴司命。
    最終,他們跟司命說,祈願仙子這邊又出了點差錯,她會轉世到人界。
    司命心裏裝滿了問號。
    幾萬年前渡一告訴她,祈願仙子會轉世到妖界。後又說出了差錯,祈願仙子需要閉關。她等了幾萬年,好不容易又等來消息了,結果又告訴她,祈願仙子會轉世到人界……
    不是閉關嗎,怎麽又會出差錯,又怎麽會再次轉世?
    一會妖界一會人界的,她的阿願到底轉世去了哪裏?
    司命第一次覺得,渡一也不太靠譜。
    她決定自己去找祈願仙子的轉世。
    既然轉世到了人界,那她就在人界找吧。
    就這樣,司命在人界定居下來。
    偶爾,她也會回一趟仙界。去月宮看看,去司命殿看看,去戰神夫婦曾經的府邸看看。
    曆經幾萬年,如今的六界已和當初不一樣了。
    幾萬年前,六界之中,人界最弱,大家大多看不上人界,看不上凡人。
    而幾萬年後,六界靈氣稀薄,依靠靈氣修煉的仙,神,妖三界,皆漸漸沒落。而魔,鬼兩界一如既往封鎖自我,不與外界往來。
    曾經最被瞧不起的人界,卻迅速發展了起來。
    他們雖沒有修為,不會法術,可腦子卻異常好使。他們用技術創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與幾萬年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而六界之分,漸漸消失於人類社會裏。仙,神,妖,魔,鬼,這五界也漸漸被凡人所遺忘。
    他們不再相信世上存在什麽仙啊神啊,但有極少部分人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們管這些人叫“特能者”。
    而這些所謂的特能者,其實都不是凡人,而是仙,神,妖三界的。
    他們隱於人群,定居於人界,和凡人一同生活。
    就像如今的仙界,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仙人仙子居住了。那些個仙人仙子啊,有不少都定居在人界了。
    司命想,她的阿願轉世到了人界也好。
    如今人界發展的這麽好,她的阿願應該會喜歡這個世界的。
    當一個凡人,雖壽命不長,隻有短短幾十年。但能過得快樂,也沒什麽不好的。
    司命就這樣也在人界定居了下來。
    經曆過她師父為愛殉情,又見過了祈願仙子和魔界之主這對三生石指定的姻緣雙雙身隕,司命對情愛一事便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她曾悄悄發過誓,她這一世,絕不碰情愛這種東西。
    可她在各界行走幾萬年,見過許許多多至死不渝的愛情,見過許許多多美滿幸福的婚姻……
    漸漸的,她心裏也不自覺生出了一絲對愛情的向往。
    在人界定居下來後,司命覺得自己這樣整天無所事事,也不是個事兒。
    於是她開始變換身份,去體驗不同的人生。
    而陸硯欽,便是她在某一次體驗人生的時候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