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入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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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和衛子淵打過交道後,他極力邀輕靈兒去他家暫住休息,並且告訴她一來是可以幫她尋找丫頭的下落,二來他家也可以提供隱現在急缺的草藥。
靈兒思量一番,確實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是很樂觀,思前想後也就答應他的要求。
衛子淵見靈兒的腿腳不便,還細心的找來了一頂轎子,命人把她和隱扶進了轎子裏,自己則騎著馬兒走在前麵,轎子中,靈兒發現隱的高燒似乎退了些,呼吸也越發的平緩穩重,他實在是太累了,身體本來就沒有恢複,現在還動了不少元氣。
約摸走了一段路,靈兒聽見轎子外麵有了人們的叫賣聲,於是將頭探出轎子,因為她從小就和爹爹生活在普陀山上,所以山下的生活很少涉及,隻是聽偶爾下山的丫頭描述過,現在正是北宋宋真宗時期,天下群雄並起,北有契丹虎視眈眈,西邊又盤踞著西夏,西南的吐蕃也是在逐漸的強大,而衛府的當家老爺衛逸之號稱是當今天下第一大商賈,商業貿易做的很大,雖然現今宋朝當局勢有點動蕩混亂,但是這絲毫不影響衛府與其他領過的交易買賣。
到了衛府,衛子淵命人將昏睡過去的隱安頓好後,便領著靈兒去住所,他本想幫她推著輪椅過去,但是卻被靈兒一口回絕,他也不強求,笑了聲走在了前麵帶路。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有女大夫的,我比較困惑的是靈兒姑娘怎麽一個人同個受傷之人在普陀山上?荒郊野嶺的不怕危險麽?”衛子淵的語氣輕柔,看似無意的說著話,眼光淡淡的掃過靈兒的臉龐。
靈兒看這衛子淵也非歹人,但心中始終有著一分戒備之心,於是也就挑著輕便地告訴他:“我爹是普陀山附近隱居的大夫,我自小就是在山中長大,也就學得了一些治病醫人的本領,隱……顯是我的一個病人,最近受了傷,我又急著找我的丫頭,所以就獨自下山,剩下的事情衛公子就知道了。”
“那人,他叫顯?”衛子淵回過頭,眼睛掃過靈兒的臉龐。
剛剛一時心急,還好反映快,沒有說出隱的身份,他在江湖中名聲不太好,聽說仇家也很多,況且他現在這般虛弱,還是替他隱瞞身份的好。
“對,他叫顯,是一個地方民團的教頭。”靈兒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她向來不說謊,不知道剛剛那番話衛子淵相信了幾分。
“哦,原來如此,武功如此高深的教頭,這天下的能人還真不少……”衛子淵微眯起眼睛看著身後人兒,那張原本清秀如蓮的臉龐上已經微微泛起紅潤的光彩,輕風不時吹拂起她鬢角墜落的絲絲碎發,她的眼簾低垂著,盈盈明亮的雙眸如水般潤澤柔美,衛子淵的心裏不禁微微一動,如一小塊石子在心湖中墜入,泛起層層漣漪,忙輕咳一聲回過了頭。
拐過一個長而迂回的回廊後,他便聲音柔和的對靈兒道了一句:“靈兒姑娘,你住的地方到了。”
隨著他的話語,靈兒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方溫潤柔美的江南景致,這在向來莊嚴肅靜的衛府裏是難以見到的。一座小巧精致的兩層木質飛角樓被一條蜿蜒的荷塘包圍著,荷塘裏麵開滿了粉色的荷花,清風拂來,小樓屋簷四個角落裏的鈴鐺都發出了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夾雜著荷花特有的淡而清幽的花香撲鼻而來,靈兒緩緩的移至荷塘上方的漢白玉橋上,竟發現石橋每個橋墩上都浮雕有優雅美麗的仙人模樣,那雕刻的人兒神態各異,或手持花籃,或手持掌燈,有的還在彈奏樂曲,每個浮雕都如藝術品般生動形象,惟妙惟肖。
衛子淵看出了眼前人的喜愛,便淺笑著走到她的身後推著輪椅繼續往前移動,說:“府上雖然還有許多的空房,可是我猜想靈姑娘應該是喜歡安靜的,所以就選了這芙蕖閣。”
“芙蕖閣?”靈兒輕輕的念著這美麗的名字,“對呀,婀娜似仙子,清風送香遠,最有芙蕖之美。說的就是這蓮花的美麗,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衛子淵的話語,靈兒微微皺起眉頭,心裏想起他身上的慢性劇毒。
衛子淵緩緩的呼吸了一會兒後,便平複下身體,將靈兒推入房間的桌子旁,自故去開了窗子,頓時,傍晚殘陽散進昏暗的房間,在他俊美清麗的臉上度了一層金色,使得靈兒微微一愣,隻覺得眼前的人兒身影是竟有些飄渺,如同剛才白玉橋上的一位遺世孤立的仙子。
衛子淵回過頭看著靈兒,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說:“這房間多年沒有人住了,一直閑置著都生了灰塵,待會我喚個小廝來打掃。”
話剛說完,一個衣著得體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手裏端著一碗黑色的湯汁,見到衛子淵便微微的福了身,隨後便抬眼麵無表情地上下打量著靈兒,靈兒眼神清淡的掃過來人一眼後,便轉身移步到了另一個窗邊,眺望著外麵的風景。那來人見靈兒性子這般清冷,臉上略微的有些慍色,又不好發作,隻好轉眼看著衛子淵道:“少爺,該喝湯了,夫人怕湯藥冷了特意吩咐小的把湯藥都端了過來。”
“哦。”衛子淵接過小碗,皺了皺眉,將湯藥一口喝下,卻不想靈兒在一旁雖然看似無意,卻在細細的聞著這湯藥的味道,待那中年男子走出房間,靈兒才轉頭,問:
“衛公子,這湯藥是否裏是否有人參?”
“嗯,確實是人參湯,我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母親便常常燉人參給我。”衛子淵笑著回答著靈兒的問題。
可是靈兒看著眼前人兒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綱目》有雲:五靈脂,惡人參,損人。雖然五靈脂能行血止痛,通力氣脈,對治療蛇蠍蜈蚣之毒很有幫助,而人參亦有大補正元之氣,以壯生命之本,進而固脫、益損、止渴、安神的功效。但是,五靈脂若與人參一起服用的話,就是一味慢性的劇毒中藥,這種害人的秘方一般人都不會知曉的,有的大夫知曉後都會特別小心的將兩者分開,切不會混在一起給病人服用。而衛子淵口中的母親,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從小服用這十八反的藥。
待衛子淵離開芙蕖閣後不久,就來了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子,麵容清秀姣好,見了靈兒就歡喜的笑了起來,說是被派來服侍的,名叫翠雲,小丫頭對她福了福身就勤快地打掃起來,乘著這個空隙,靈兒向她問了隱的地點,想去看看他的病情好點沒。
“還好隱離我的住處並不是很遠。”靈兒心裏暗自慶幸的自言自語一句,在這偌大如皇宮的衛府裏,頭一回進來的靈兒保不定就會迷了路。她努力回憶著翠雲指點的路徑,繞過幾個院子後再拐了幾個回廊才好容易找到了隱的住處。
靈兒輕敲幾下門,見裏麵沒人回應,心裏還嘀咕著會不會是找錯了,她見門沒有上鎖,就輕輕地推開了門。
眼睛環視一周,便看見隱躺在床上,怕是吵醒他所以慢慢的移到他的床邊,此刻隱臉上的紗布已經因為一路的顛簸而破亂不堪,隱隱的還滲著血跡,靈兒微皺著眉頭,伸手想去拆他臉上的紗布,不想床上的人卻猛的睜開了雙眼,眼神銳利而冰涼,瞬間將握著尖刀的左手舉在了半空,擋在靈兒的鼻尖前。
但他下一眼看到來人是靈兒後,便緩緩地把手中的刀放了下來,神情也鬆懈下來,恢複回原來的沉睡的模樣。靈兒著實是被他吃了一驚,看來他現在雖然身體還沒有恢複,但是警惕還真是沒有減下絲毫。
“你醒了也不出個聲。”她埋怨一句,但是隱似乎沒有聽到,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她繼續裝睡。靈兒心裏一沉,心想隱這冷漠孤傲的脾氣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你也不用這般清冷對我,我隻是個大夫,來給你換藥而已。”說完,便沒有理會隱自顧自的抬起他的一隻手,將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搭在隱手腕的脈搏上,細細的感受著隱脈搏的跳動。
隱的手掌很大,十指修長,但是因為長年練劍的原因,手掌上的十個手指都長有厚厚的一層老繭,而他的手背上卻是傷痕累累,此時的隱仍然是背對著靈兒,但是他卻睜著一對明亮的雙眼,他雖然看不見她,但是卻能強烈的感受到她溫潤的存在,感受到她那纖細而略帶冰涼的手輕輕滑過他那粗糙的雙手,摸索按壓他手腕的脈搏,感受著她身上特有的草藥香,他沒有出聲,甚至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希望,希望時光就一直停在此刻吧,或是慢點,再慢點……
靈兒感覺到隱的脈象越發的平緩了,心裏倒是驚歎他的恢複,也許是因為體質功力的問題,隱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常常超出了她的預期。
靈兒收回了手,打開隨身攜帶的小藥箱,取出幹淨的紗布和草藥,喚著隱起身,隱方才已是醒了,竟也乖乖的應著坐了起來,這種幾乎接近本能的順從讓隱自己都想不明白,枉他堂堂的雲歌山莊的莊主,取人生死往往都在自己意識的瞬間,這種主宰他人命運的快感已經讓他對世人都抱有一種鄙夷甚至輕蔑,卻唯獨是眼前這個看似嬌小卻淩冽傲骨的清秀女子,能讓他從內心裏無法回絕她的要求。
隱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這種感覺不知從何時開始,但是他心裏很清楚,對於一個殺手而言這種感覺是非常危險的訊息,這無疑就是宣告著你的內心的強大已經分崩離析,因為這個恰是溫柔的情感已經如同蛛網般盤踞著他的心,若有似無,看似脆弱,實則堅固,更有可能讓人致命,他的心裏很清楚,他必須要把它斬斷!想到這,他的眼神不禁冷酷幾分,臉上也絲毫找不到緩和溫暖的痕跡。
可是隱的表情變化卻沒有進入靈兒的視線,她隻顧著伸手去拆隱紗布,他的燒傷有的地方特別的嚴重,潰爛的血肉已經與紗布勞勞的粘和在一起,靈兒盡量小心的拆著,這如同撕扯皮膚的疼痛是在所難免的。可是隱卻連口歎息都沒有發出,他仿佛能夠承受所有的疼痛般,隻是閉著眼,安靜的坐在床邊,他的內心時刻在告訴自己對眼前這觸手可及的少女溫熱柔軟的身軀要保持絕對的冷靜和克製。
好不容易扯下舊紗布,靈兒用幹淨的布將隱臉上傷口上的膿血擦拭幹淨後,長長的呼了口氣後笑了笑,道:“好了,總算是完工一半。”隱微微點點頭,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靈兒轉過身,從藥箱裏拿出一個藍色小瓶子,這是衛子淵交給她的雪蟾回顏膏,采用珍貴的天山雪蟾為藥引,據說對傷口結痂複原很有奇效。
“現在要上新藥了,會有點疼。”靈兒輕聲交代著,雖然知道他肯定還是會忍著。果不其然,他仍就是微微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靈兒把藥細細的塗抹在隱的左邊臉上,她心裏很清楚,這定是萬蟲噬骨的痛,而眼前人隻是微微的皺著眉頭。隱右半邊的臉俊美異常,貌比檀郎,可是左半邊臉卻猙獰恐怖,如同厲鬼或轉世修羅。
“傷口會不會很痛?”靈兒蹙著眉頭輕聲問,她的性子雖然冷清淡泊,但想起隱拖著高燒的身體下山尋她的事情,在言語中對他也是透露出絲絲的關心,隱心裏本已是有著漣漪,一直都是憑著做殺手的非人訓練的耐力才一直按壓著心中的情感,如今聽到靈兒關懷的聲音,心裏仿佛是有一根繃緊的琴弦,他微微的張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靈兒那對秀氣靈動的眸子,現如今裏麵充滿了溫柔與憐憫,隱隻感覺心中那根琴弦瞬間斷裂開來。
“還好。”隱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如常,仿佛是在回答什麽無關緊要的問題,也仿佛是要打破沉悶,他開口詢問靈兒事情發生的經過,靈兒如實告訴他,怕他擔心身份暴露,還把將他喚他顯得事情也一並說出,隱聽後皺皺眉,道:“聽你這麽說,那個姓衛的如此熱情地招待我們確實是有些奇怪,你一個人在那閣裏住還是要多加小心,等我傷勢好轉,我們就離開這裏。”
“可是,那衛公子說可以幫我找到丫頭。”靈兒擔心丫頭,她總是暈乎乎的,做事情沒有心眼,“現在外麵兵荒馬亂,我又是很少沾染世間事,怕是憑我一人之力很難找到她,現在都過了兩天了,還沒有她的蹤跡,我心裏始終是不安心,怕是她會出什麽事情。”
隱沉默地看著靈兒的雙眼,眼神深邃了不少,靈兒被他這麽大膽的直視著,反倒是越發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實說這番話,靈兒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因為她不確定,依隱的性格會不會幫助她找丫頭。
隱沉默了一會,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好吧,如果你自己下定決心我也不反對,自己小心便是。”說完他有些疲憊的躺下休息。
靈兒聽他這麽一回答,竟然有些失落的轉身離去,隱安靜的聽著靈兒關上房門,眼睛慢慢的睜開,他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克製不去回頭看靈兒失落的身影,因為他必須讓自己沒有羈絆,任何一點雜念都會成為他報仇的阻礙,他必須摒棄。
第二天一大早,靈兒便起了身,也許是換了一個環境的緣故,她睡的並不踏實,夜裏還隱隱的聽到了些簫聲,但由於隔得太遠,聽得不是很真切。
早上用飯時,問過翠雲是何人在吹簫,沒想到她也說不上來,隻是說這琴聲偶爾會聽見,是從東廂主樓那邊傳來的,那裏是他們老爺的起居處,一般的下人都不得隨意進出。
話說著,衛子淵便大步走了進來,他今天穿著一件水藍色的交領長袍,豎起了冠,看上去氣色很不錯,進門見靈兒吃完飯,便笑著走過來問她住的習慣麽。
靈兒點點頭,昨天晚上他便差人送來了一些新衣服和生活用品,這對她這樣一個陌生女子也算是照顧有佳了,但是靈兒心裏也很清楚,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衛公子從昨日在山中見到我,便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我想公子應該是有些事情要和我說吧,我天生比較愚笨,還請衛公子講明的好,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靈兒淺笑著說著,坐直了身體,表情十分的淡然。雖然她常年住在山中,但是從一些找尋到爹爹的人那裏,人情世故還是學到不少。
衛子淵見眼前女子麵容上流露出尋常女子臉上難以出現的鎮定與平和,眼神中閃現一絲欣賞的光芒,但這隨後就被笑意所取代了,說:“靈姑娘果然是位奇女子。”說完便遣了屋子裏的翠雲,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
原來,衛府至唐朝起便經營著四方的貿易生意,北至契丹,西至西夏,東至扶桑,南至大理到處都有他們貿易的足跡,前幾年,衛子淵的爹衛逸之在一次從大理的貿易回家後,就染上了一種怪病,不但雙目失明,而且經常出現幻覺,病情很不穩定,而且最近還有加劇的趨勢,他曾聽聞飛霞山上有一位鬼醫,醫術高明,但是幾年前已經去世了,而鬼醫有一個女兒,深的其真傳,但因為腿腳殘疾而不曾下山,再加上普陀山的地勢險峻,所以他找尋幾年無果,前幾天,剛巧他們正追捕一批亡命的江洋大盜,誤打誤撞遇上下山找尋丫頭的靈兒。心中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再加上她昨天向他索要的一些給隱用的名貴中草藥,便認定眼前人就是鬼醫之女。所以才會執意要將靈兒請回家中,隻想讓她為衛老爺看看病症。
靈兒一直認真的聽著,衛子淵見她聽後便沒有了反應,有點焦急,道:“難道這病症連靈姑娘都無法解除麽?”靈兒抬起頭看出衛子淵眼裏透露的隱隱擔憂,隻好輕聲一笑地搖搖頭,說:
“世間毒物數以萬計,而能致人失明的毒物又多的難以數清,光聽著你這些描述我是很難下定義的,如果可以讓我見見你爹的話,說不定我會了解的更多,那是在定這病症也不遲。”她據實回答,雖然她從小學醫,但是僅憑衛子淵這麽簡單的描述還是很難下定論的。
衛子淵聽靈兒這麽一說,眉宇間舒展了不少,仿佛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突然他微微的咳嗽幾聲,兩腮也漸漸的脹成了緋紅色。
“你的體質,是天生這般虛弱麽?”靈兒不動聲色的倒了杯茶,遞給他。
“謝謝……咳咳……倒也不是,在我十七歲的時,家中發生了一場大火,我與生母被困在房間裏,我的母親為了保護我而離世,我的身體也就是從那時起虛弱了下了。”
“哦,也就是說,你現在的母親……並非生母?”靈兒抿了一口茶問道,心想若是這樣的話那心中的疑惑也就解了六七分。
衛子淵點點頭,不再多言,眼神也黯淡了不少,應該是想起了生母,屋子裏逐漸靜了下了,氣氛也有些尷尬。
沒過多時,他恢複了平常溫潤的神態,笑著告訴靈兒今天過來時發現池子裏新開了一些荷花,便喚著她出去看看。靈兒點點頭,其實坐在屋內,她早已聞到那濃濃的荷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