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詭異的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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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不知不覺已經在衛府待了十幾天,衛老爺的病情慢慢的控製下來,但還是不能開口說話,而且目盲的狀況沒有改善,所以她猜想衛老爺的聾啞目盲不是蠱術造成的,而是被人為的打斷眉角的太陽穴,這必須是用極快的力道瞬間將眼部神經全部裂斷,才能使得衛老爺的眼睛鮮紅充血以及永遠無法恢複的目盲,而從他的喉骨扭曲變形上看,很明顯是被內力高強的人給活生生地扭曲變了形態,這樣做雖不致死,但足以讓這個可憐人這輩子都開不了口說話了。
讓衛逸之如此痛苦的活在世上卻不將他殺死,可見這個施以毒手的人心思是如此的殘忍惡毒,靈兒心裏尋思著,卻沒有告訴子淵,他對衛老爺現在的瘋魔已經悲憤異常,如果在告訴他衛老爺的聾啞目盲的實情,靈兒沒有把握他身上潛伏的五靈脂的毒性會不會因為情緒的異常波動而爆發,到時候危機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決定在自己心裏埋葬著這個疑惑,每天還是照常去閣樓上為衛老爺施以針灸治療,治病療傷。祛除的蠱蟲汙血的量每天都在不斷地加大,衛老爺似乎是知道有人在為他治療,隻要是意識還清醒著,他都非常配合,這讓靈兒非常欣慰,猜想著再過一段時間,衛老爺的毒應該就能慢慢褪去。
每天都是子淵將靈兒橫抱著上下閣樓,她雖然身材嬌小,並不會讓子淵花太大力氣,但是靈兒畢竟還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起初本想拒絕,但是考慮到樓梯的狹窄以及腿腳的不便,也就不好意思沒有開口回絕。
“其實,衛老爺已經可以坐在平常的房間內了,那裏更加寬敞,而且他現在的病情也已經控製住了,這裏也過於偏僻,照顧起來很不方便。”靈兒說著底下了頭,其實在哪裏都一樣,她隻是不想再麻煩子淵抱著她每天上下行走。
“我也有這個打算,但是母親說病沒有完全好,安全起見還是住在閣樓裏比較好。”子淵話語溫潤,讓人聽著特別的舒服。
“哦。”提到衛夫人,靈兒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那五靈脂與人參湯的事情,“你現在還是每天都在喝人參藥湯麽?”
“恩,母親親手熬製的,老衛每天都盯著,怎麽能逃得掉。”他有些玩笑地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樓道裏很是陰暗潮濕,牆壁和石階上似乎還長著一些青苔,靈兒埋著頭,看不清頭頂上的人兒說話時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子淵在看著她,她可以感受到他溫潤的視線,甚至能夠感覺到他那溫熱的鼻息就在身邊,這靜謐空間裏的感受如此真切,讓靈兒感覺有些曖昧起來,臉上也不由的燙了起來。
“這天底下的人還真是奇怪,我聽說衛夫人和你是同歲,但是你現在卻每天都要喚她母親,嗬嗬……這世間還真是奇怪,同時出的母體,但是地位輩分卻有這麽大的差別,本應該用兄妹相稱的年齡倒是成了母子。”靈兒清冷地說著,語氣裏充滿困惑和不解,說完有點懶散地在他身上挪了挪,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子淵隻是靜靜的聽著,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深知懷裏的女子並不像世間其他大家女子般,從小受教條禮儀束縛的如同傀儡玩偶,懷裏的女子雖性子冷清,但心思細密思想單純可愛,每一個笑容都真誠而溫暖,每一句話語都率直而真切,絲毫沒有讓他厭煩的趨炎附勢和做作,有的隻是毫無掩飾的天真想法,純真的如同一塊璞玉。
剛巧出了閣樓,靈兒發現子淵果真是在低下頭看著她,他的嘴角上揚起柔美的弧度,眼睛閃爍明亮的如同陽光下的黑曜石般燦爛,即使沒有笑出聲來,她也知道他眼裏淌著濃濃笑意,他的眼睛總能告訴她他的真實想法。
子淵把靈兒安放在輪椅上,推著她緩緩地走著,現在是七月天,衛府的院子裏大多花都開了,特別的漂亮,多數的花名靈兒以前根本沒有見過,連名字都叫不出來,子淵就在後邊很耐心地給她講解著,那邊是洛陽來的牡丹,這邊是雲南大理的君子蘭……他對待所有事情仿佛都是溫和多情,他喜愛他的花園,知道它們所有的花名,它們的喜好,甚至是它們的出處。
靈兒就在前麵細細的聽著,子淵推著她走過一顆巨大的合歡樹下,陽光從樹枝間漏下,照射在地上粉紅色的合歡花瓣上,形成了一張斑駁而明豔的圖案。
靈兒心裏總覺得,和子淵在一起有種特別心安的感覺,這就像在普陀山隱居的時候,丫頭也經常推著她滿山到處走走,或是去院子裏看看那棵開的燦爛的木棉花樹。
閑聊著,她開口詢問起了隱的消息,他自從上次走了之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也不知現在怎樣,他身上的傷口畢竟太深,一時半會是無法完全康複的。
子淵沉默了一會兒後告訴她,他也沒有聽到關於隱的消息,倒是最近在江湖上有一個麵帶銀具的人,武功甚高。他見過隱,知道他燒毀了半邊臉,所以猜想此人會不會就是一走了之的隱。
靈兒估摸著應該是沒有錯了,以隱的體質,這兩個星期裏恢複六成以上的功力還是不在話下的。顯然子淵對隱的身份還是充滿,至少不會認為是靈兒說的民團教頭,隻是礙於靈兒沒有提及,他也就沒有多問。
時間有緩緩的流淌了幾天,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七巧節,對於那天的印象,靈兒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七巧節上的子淵,已經如同一個烙印般存在於靈兒的靈魂裏,揮之不去。
那天一大早,靈兒便去給衛老爺治病,其實這幾天的針灸之後,他的病情恢複的比靈兒想象中的要快很多,或者可以說,當靈兒給他搭脈的時候,他的脈象已經平穩的和常人無異了,而且意識也恢複大半,甚至可以自己坐下無需他人攙扶,並且似乎已經努力想要開口說話了,隻是他看似十分的疲憊,每次努力嚐試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仿佛一夜間就好了一般的人,讓靈兒有點摸不著頭腦,連給他搭了兩次脈,脈象都平穩規律,衛夫人在一旁扶著衛老爺到床上休息後,做到靈兒跟前,眼含笑意的柔聲說道:“靈姑娘果然是奇人呢,我看著老爺這幾日因為靈姑娘的治療逐漸好了起來,今天看到老爺,都覺得和病前無異,真讓人欣慰。”
“衛老爺的病情從脈象看確實已經平穩規律的不少。”靈兒微微一笑,一邊寫著新的藥方子,一邊如實地回答。但是,這恢複的似乎過於迅速,就像是剛提筆打算繪畫,卻不想一眨眼間畫紙上已經繪有美麗生動的畫麵了般奇異,沒有任何的過渡,也沒有任何的征兆的由劇毒的身體一夜間恢複如常人。
憑借靈兒多年行醫的直覺,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或者說是過於的平靜反而更顯得異樣了。隻是後麵的猜測她沒有告訴衛夫人和子淵,畢竟這隻是她個人的直覺,而且說出來隻會憑空增加他們的恐慌而已。
“嗬嗬……有靈姑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不少了。說起來這段時間真是有勞姑娘了,看把你累的,感覺都瘦了不少。”衛夫人說著就伸手摸著靈兒略微瘦削的臉龐,她的手修長白皙,但是每根手指都冰冷入骨,如同是五條冰冷的小蛇劃過臉頰,靈兒心裏微微有點厭惡的撇過頭,衛夫人看如此便輕笑一聲,放下了手,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看著衛子淵,眼神中充滿笑意與柔情地說:“對了,今天剛巧是七巧節,想必靈姑娘是沒有見過京都七巧節的繁華景象吧,那麽子淵你就陪著靈姑娘盡興的玩玩吧,多晚回來都沒有關係,府裏會給你們留著燈的,全當是這幾日來的消遣吧。”說完就盈盈的笑開了,拍了拍靈兒的肩膀,我雖然說是從未見過,但畢竟對這節日還是沒有什麽過高的興趣,不過和子淵一起出遊的話,她的心裏也不反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她說完這番話後在場的仆人都抿著嘴偷偷的笑著,靈兒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子淵,竟發現他的臉色也不太正常,眼神有些躲閃,而且雙頰透著一些不自然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