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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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刀行天元!
    林羨康領著一幫烏合之眾向皇宮迅速進發,一路上他不停地在思考——還是太輕敵了。
    他擔任宰相二十多年,徹底手握軍政大權十年。這段時間裏,皇帝辛凱明給他的印象一直是懦弱、愚蠢、無能。要在這樣的人手上奪權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事態怎麽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答案隻能是——辛凱明並不如同他想象的那樣庸碌。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在林羨康身邊布滿了眼線。他看著林羨康手握大權,看著林羨康私欲膨脹,看著林羨康準備造反,甚至可以說,他表麵看上去的各種無能是故意裝出來的,目的就是加快林羨康造反的速度。
    林羨康越想越是怒火中燒,他催促著身後的隊伍加緊步伐——辛凱明你等著,現在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最後的贏家一定是我!皇宮裏的禦林軍滿打滿算也就兩千人,如今朱正飛的警察部隊有六千,自己身後還有三千多的親衛兵,五個打一個還贏不了嗎?
    隨著隊伍的前進,皇宮已經隱約可見,廝殺聲也逐漸清晰可聞。
    朱正飛已經動手了!林康精神大振,“快快快,跑起來!”他指揮著親衛們衝刺奔向目的地。
    天元皇宮占地麵積極大,為了彰顯皇家威嚴,在宮殿門口用白玉石鋪出了一個寬闊的廣場,平時舉辦大型活動幾乎都在這個廣場上進行。
    戰鬥就發生在這個廣場。
    林羨康趕到時,白玉石的地板上散滿了鮮血,他定睛一看,覺得事情不簡單。
    這哪裏是戰鬥,分明就是一邊倒的碾壓。平時威風凜凜、手持棍棒教訓街頭地痞流氓的警察們,現在被打得慘叫連連——地上這些血跡一大半都是他們留下的。
    禦林軍們不但一個個武藝高強,而且配合嚴謹。他們或者成群結成戰鬥小組,在人群中殺進殺出勇不可當,或者獨自麵對攻來的警察,一把武器使得上下翻飛,砍得敵人血肉橫飛,還有一批神射手,站在宮牆下冷不丁射出利箭,幾乎百發百中,中者身上立刻就是一個血窟窿。
    而且禦林軍的裝備格外精良,有時候幾個警察包圍住了一名禦林軍,一陣亂刀劈砍之後,禦林軍居然毫發無傷。身上的鎧甲不僅依舊光亮如新,甚至還崩壞了警察們的刀。
    林羨康看得頭皮發麻,依這禦林軍的戰力,別說眼前這6000警察,就是再來6000也是白給啊。
    警衛司的朱正飛大汗淋漓地跑到林康麵前匯報“大人,這幫禦林軍有點東西,我的手下有點頂不住了。”
    林羨康詫異地看了看朱正飛,心想你管這場麵叫“有點東西”?你管這情形叫“有點頂不住了”?完全是被打得屁滾尿流好不好!
    “不必驚慌,李子文已經帶隊去城門了,在他的配合之下,我相信羅玉將軍很快能帶著中央軍打進來。”李羨康給部下打氣,“等中央軍一到,就是一人一泡尿,都能把這些人給淹了!”
    但是朱正飛似乎並沒有受到鼓舞,他麵色難看地說“大人,您是說您讓李子文帶隊去城門了?”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可是……可是李子文是方雲傑的表哥啊……”
    聽完朱正飛的話,林羨康的瞳孔開始忽然放大。平時他結交的不是司長就是統領,他們手下的副官們,無論是方雲傑還是李子文,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自己還真沒有了解過。
    “不要緊的,就算是親戚也不一定關係就好,大義滅親的事還少了嗎?”林羨康像是再安慰朱正飛,其實安慰的是自己。
    “據屬下所知,他們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親……”
    林羨康的身體晃了晃。
    今天從舉事開始,無數的打擊就接踵而至,他有點受不了了。
    “你去城門,看看李子文到底有沒有問題!”林羨康大聲對朱正飛吼道,接著命令身後的親衛,“其餘的人給我上,我不信五個打一個還打不過他們!”
    成群的人又加入戰局,場麵變得更加混亂。
    林羨康這邊的人嗷嗷亂叫地揮舞著兵器進行衝鋒。禦林軍那邊則保持隊形、站穩腳跟、紋絲不動。
    隻見大批大批的親衛們一擁而上,然後再被成片成片的砍到在地,嗷嗷亂叫這個詞,從衝鋒時的鼓勁變成了翻滾時的呻吟。
    林康心急如焚“羅雲,你倒是快點啊!”
    朱正飛領了林羨康的命令來到城門附近,他趁著天黑躲在一處民房的陰影裏朝城頭上看。
    城牆上,方雲傑正在指揮禁衛軍抵軍的攻城。這時一位軍官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他馬上轉身跟著那個軍官離開了城樓。
    朱正飛屏息凝神地暗中觀察,方雲傑離開後不久就回來了,同時還手拉手地帶回了一個人,正是他的表哥李子文。
    隻見李子文大手一揮,身後兵丁迅速擁入城頭,然後散開至各個布防點,拿起大石頭就往城下砸。
    “完了!”雖然在意料之中,但親眼所見之後,朱正飛渾身瑟瑟發抖,如墜冰窟。
    “什麽人在那裏!”巡邏的禁衛軍大喝一聲,他們發現有人在牆角抖啊抖的。朱正飛扭頭就跑,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禁軍們見隻有一個人,並且跑得飛快,就沒有追趕,繼續巡邏。
    林羨康見到連呼帶喘的朱正飛時,他的部隊還剩下不到六千人了。
    和他對陣的禦林軍仍然沒有多大損失,他們背靠宮牆布防,每次都是一百個戰陣頂在前麵,其他人在後麵掠陣。等前麵的方陣累了,就進行輪換,時刻保持著充沛的體力。
    “大人,李子文反了!”朱正飛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我親眼看見他帶著人和方雲傑一起守城。”
    林羨康眼前一黑,腿一軟,眼看就要癱倒在地,好在身後的軍官一把將他扶住。
    這回是徹底的敗了,他苦心經營十幾年,勢力遍布朝野,可是今朝一戰,一切都化為烏有。
    他哆哆嗦嗦的要拔劍自刎,被朱正飛一把攔住“大人萬萬不可啊,留得此身還能重頭再來!我們還有中央軍,還有西北軍,大人現在言敗還為時尚早啊!”
    林羨康似乎看到了一些曙光“對,我還有軍隊,我還沒敗!走,我們走,我們去軍隊裏重整旗鼓。”
    朱正飛指了指旁邊幾個看上去精幹的衛兵“你們幾個和我一起護衛林大人出城。”
    皇宮門口的戰鬥還在繼續,而林羨康他們幾個頭領已經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