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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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刀行天元!
    在離開皇宮的路上。林羨康經過了何笑家門口,看著“何府”這兩個字,林羨康回想起朝堂上何笑對自己的控訴,想象他在這次事件過後意氣風發的模樣。
    自己派了兩撥人去刺殺,居然一個都沒有成功,現在的刺客業務水平也太差了!
    林羨康想到這裏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何笑!就算我這回拿不了天下,我也要殺了你!”
    “你們幾個跟我,跟我進去把何笑這小白臉宰了!”林羨康一腳踢開何府大門,帶著身邊的幾十個隨從殺了進去。
    “何笑!你給我出來!”林羨康進門就大喊著找人。
    “林大人您來了,我已經恭候多時了。”何府客廳門口,李巡傲然而立,對著林羨康拱手行禮。
    “你是什麽人?何笑呢?叫他給我滾出來!”
    “何大人奉陛下旨意已經進宮了。下官是博涼城總督李巡,何大人的同窗。”
    “何笑這個縮頭烏龜,今天算他命大!你這小子膽子挺大的,留在這裏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林大人,我留在此地就是想和您說幾句話的。”
    “你一個從鄉下來的小小總督能和我說什麽話,來人,把他砍了!”林羨康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他招呼手下,快點收拾了李巡,然後馬上跑路。
    林羨康的手下收到命令後拔刀就往李巡身上招呼。
    他們剛一出手就看見眼前白光一閃,隨後感覺自己出刀的胳膊變得輕飄飄的,耳朵裏傳來兩下“倉啷啷”的兵器落地聲。
    “啊!”“啊!”兩聲慘叫,剛剛行凶的士兵發現自己的手被齊腕斬斷,手掌連同兵器掉落在自己腳下,鮮血如湧泉般噴出,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
    “林大人,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李巡指了指站在他身後的雷霄,“這個人脾氣不太好,而且膽子特別大,一個人就敢衝野蠻人的軍營。”
    雷霄收刀回鞘,嘴裏冷哼了一聲。
    林羨康似乎被雷霄的刀法震住了,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李巡,開口問道“你要和我談什麽?”
    “林大人,收手吧。”李巡誠懇說道。
    “收手?憑什麽?”林羨康似乎被激怒了,“我為了爭奪這天下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你知道嗎?憑你一句話,就想讓我收手?閣下怕不是在做夢!”
    李巡不慌不忙地說“林大人,其實我總在想,我們為什麽要建立國家。”
    林羨康楞了愣神,他感覺眼前這個人精神不太正常。什麽時候了,你要和我劈情操?
    李巡不管林羨康的眼神,繼續說道“洪荒年代,我們的祖先在麵對災害、野獸時發現,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足以生存下去的。於是他們成群團結在一起,一起捕獵、耕種、紡織。漸漸的人口越來越多,紛爭也越來越多。為了讓每個人都能活下去,他們挑選出最有能力的人作為首領,帶領大家一起生產,負責管理資源分配,逐漸從一個部落形成一個國家……”
    林羨康有點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我們建立國家的目的是讓每個人都好好活下去。可是林大人,你想做皇帝,你想建立新的王朝,卻要帶著大家一起去死,這不是本末倒置嗎?”李巡歎了一口氣,“我們的士兵,手執武器應該抵禦外敵,而不是沾著同胞的血,去追求什麽功名利祿。你看城外殺得人頭滾滾,流的都是我們天元國的血。林大人,為了你一個皇帝夢,這些值得嗎?”
    “我曾經站在博涼城的城頭,看著城下的戰士為國犧牲。我內心為他們感到驕傲,因為他們用青春熱血守護著百姓們的家園,他們守著先祖們建立國家的初心不忘,就算戰死,也都是偉大的英雄!而現在大都城外的將士們呢?他們為何而戰?他們戰死後還要被人唾棄,被人指著屍體罵反賊!”李巡向著林羨康深深鞠躬,“所以林大人,我請求你,停手吧!”
    林羨康臉色陰晴不定地說“可是如果我當了皇帝,也一樣可以帶著天元國越來越強,你怎麽能說我是帶著他們去死呢?”
    李巡回答“大都本就繁華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天元國境內雖然不是人人豐衣足食,但是日子過得還算安穩,鄉野田間雞犬相聞,百姓們過得是和平的好日子。可是你一起兵,必然戰火四起,農田荒蕪,家園化作焦土,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切的代價太大了。”
    林羨康冷哼一聲“哼,要不是我堂弟林振羽被殺,禁衛軍被控製,我早就兵不血刃地拿下皇位了。”
    李巡搖了搖頭“林大人,你還是自視過高了。到現在你還覺得失敗是偶然的嗎?”
    林羨康臉上陰晴不定,他心裏其實很明白,自己遭遇的失敗是辛凱明早就布置好的。可是他不想承認,一直被自己視若廢物的皇帝怎麽可能戰勝自己,這一切一定隻是巧合。
    李巡哂笑了一下“當今皇帝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麽帝王威儀,但無論是心機謀略還是識人用人,都比你強多了。就算你能當上皇帝,也隻是一個昏君而已。”
    林羨康被這話刺激得不輕。
    他平時一直自視甚高,權勢滔天的二十年裏,他一直覺得自己文韜武略都是第一強的人,現在居然被李巡貶得一文不值。
    怒火迅速在林羨康胸中燃燒,巨大的氣勢隨之散發。他本身就是內家好手,此時內力外放,衣服都被震得如在風中,汩汩作響。
    “小看我的人都得死!”林羨康瞪著血紅的眼睛一掌劈向李巡。
    李巡身旁的南錦立刻一槍刺來,林羨康看也不看,一掌直接劈斷槍頭,震得南錦倒退三步。
    雷霄朱雀刀出鞘,一息之間在林羨康身上連砍三下。
    “鐺鐺鐺”,平時削鐵如泥的朱雀刀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鋒利,中刀的手感讓雷霄以為自己砍的是金剛石。
    “滾!”林羨康忽然發出一聲巨吼,強大的內力撲麵而來,麵前的南錦、雷霄幾乎無法站立,隻能手執兵器勉強抵抗。
    “你怎麽沒事?”正在大發神威的林羨康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在自己強悍的內力攻擊之下,居然紋絲不動。
    李巡幽幽歎了口氣“在下舞刀弄劍不如我的兩位副官,行軍打仗更不如許多戰功累累的將軍們,但是內功方麵……”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有遇見過什麽像樣的敵手。”
    李巡的話剛一說完,渾身上下忽然湧現出一股龐大的氣勢。這氣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直撲林羨康而去。
    林羨康忽然感覺自己像是一艘在中上下顛簸的小舟,隨時都會被巨浪拍翻。
    李巡身上的氣勢還在不斷加強,而林羨康呆站在原地,麵色慘白如紙,頭上汗如雨下,一雙腿在不停地打著哆嗦。
    “放手吧……”李巡的聲音在林羨康耳邊響起,“放手吧,我可以放你走。”
    完全被李巡壓製的林羨康從牙縫中艱難吐出兩個字“我不!”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身上的威壓似乎忽然消失。
    正當林羨康心中暗喜,以為李巡內力耗盡之時,他的頭頂突然如遭雷擊。
    李巡將內力擰成了一道光柱,從林羨康的頭頂沒入,貫穿了他整個身體。
    “啊!”林羨康一聲慘叫,隨後身體一軟,癱倒在地。這位天元國昔日最有權勢的人,在和李巡內力的比拚中,一個回合都沒有撐住,就這麽軟綿綿地死去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對不起了林相,我們信念不同。”看著眼前林羨康的屍體,李巡低聲說道。
    跟著林羨康殺進來的手下們受到了極度的驚嚇,他們一邊喊著“林相死了!”“鬼啊!”“救命啊!”一邊四散逃出何府。
    雷霄和南錦也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李巡,仿佛根本不認識這位他們已經追隨了一年多的上司。
    李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對兩位副將說“當年我的老師嫌我身體薄弱,就教了我一些內功,讓我強身健體來著。”
    兩位副將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這要是隻能算強身健體,那自己的武藝算什麽?小孩過家家嗎?
    李巡不再看手下們的眼神,他再次望向躺在地上的林羨康,自言自語道“這下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