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尚往來,示而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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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遺孤!
午後的課,董成萱見著喬昭也跟著他們選了騎射課,閉閉眼自己也跟著選了去。
“主兒!”阿蘇在房間中看著喬昭自己換著衣裳,坐在床邊看著麵前的喬昭熟練地換著衣服,“你說這董家姑娘是不是有意要跟著你的,今日你一選騎射,她便跟著你了,今日那樂家的小姐不都選了禮儀課。”
“這還不簡單嗎?早些時候那樂萱不是想來找董成萱的麻煩嗎?她這麽選估計也有這麽一層的想法,不過若真如你所說,這倒也是個好處。”喬昭說著走到阿蘇的麵前,“幫我挽個利落點兒的發髻。”
遠遠地,她看著樂萱換了身利落的造型出來,不多想,一個人學總比多個人學枯燥許多,這也是正常的事兒。
馬場大的不像話,馬場的宮人從馬廄中牽出幾隻小馬來到喬昭身邊,行禮介紹道“殿下,這幾匹是還未認主的小馬,您看哪匹馬與您的脾性比較合適選哪一匹就是了。”
都是深色的馬種,喬昭繞著麵前這三匹轉了一圈兒,停下後伸出右手,一匹額間有著白色紋路的小馬朝她所在處兒走了兩步,將自己的臉靠上去。
“就這匹吧,它可有名字?”
“是沒有的,殿下,您看取什麽名字比較好呢?”
喬昭撫摸著這馬兒的軟發,答“‘時不利兮騅不逝’,就叫不騅吧。”
喬昭從宮人手中接過馬的韁繩,說著“不用擔心我,你在旁看著便是了。”
她拉著韁繩走到阿蘇的麵前,說著“這你先收著,我跑馬的時候會比較容易出汗,這個你收著先。”喬昭轉向喬皋所在的方向,在喬皋回頭後,把目光放到了芝英的麵上,前世於他的記憶在喬昭的大腦並不深刻,而此時她已經將人記下了。
喬昭拉著不騅的韁繩走到入場處,樂宄騎著小馬兒悠悠過來,蹬著鼻子問道“小乞丐,會騎馬嗎?!要不要我教你啊?”
喬昭給了他兩顆白眼,右腳踩著馬鐙,雙手攀著馬鞍,左腳在地上使勁一磴,身體因為慣力穩穩地坐在了馬兒身上,回著“樂家的公子,你看我會騎馬嗎?”
“這……”樂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也是從小在祖父與父親的督促下學習騎射,但他也是摸爬滾打多年才掌握其中技巧,可此時這個小娃娃竟然一下子就上去了,難道當乞丐也要學騎馬?
喬昭仍舊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突跳,她是會,可不熟練,她一時逞強上了馬背,可現在渾身都在發抖,她牽著不騅的韁繩,小聲道“不騅啊,不騅啊,你可得好好幫我拿住這個麵子哦。”
喬昭這話才說完,不騅搖搖自己的腦袋,兩隻前腿蹬在地上,接著便是空中揚了幾下。
此時喬昭小小的身子騰在空中,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隻得死死地拉住韁繩。
“遭了!”阿蘇小聲說了句,一小會兒,她將手上的披風扔到芝英的雙手,人三兩步衝進馬場。
“阿蘇姑娘?!”芝英還想說話,便被騎馬而來的喬皋製止,雙腿輕輕夾了馬腹,讓身下的小馬以最快的速度朝喬昭所在處跑去。
此時樂氏兩姐弟在馬場外圍看著熱鬧,見著阿蘇似隻蝴蝶撲棱幾下到了那小乞丐身旁紛紛瞪大了眼,而董成萱則是扔下手中的韁繩,用自己的速度朝喬昭跑去。
“不騅,不是這樣,快安靜下來!”喬昭穩定了自己的心神,朝著馬兒大聲喊著,結果換來的是不騅馱著她繞著馬場急速奔跑,她還沒有掌握住平衡,身體似飄零的落葉在空中飛舞。
小孩兒並不重,更何況是營養不良的喬昭,她自己也隻能咬牙祈禱不騅趕緊停下來。
“遭了,這可如何是好!”看馬的宮人在馬場長欄杆外跺著腳,人到了芝英麵前,說著,“芝英公公,這不騅可是千裏馬配下來的,這可怎麽辦哦。”
“你沒辦法讓它停下?”芝英側頭看著那宮人,笑道,“那你還真是可笑,一個看馬的人居然拉不住馬。”
阿蘇以極快的速度奔至不騅的正麵,蹲下後兩腳用力蹬起,人便落在在了馬背上方,左右翻轉了身子,她順手將喬昭從地麵拉起來,道“如何,可有受傷?”
“不清楚,我想先下去。”喬昭搖搖頭,這個年紀想要馴服一匹烈馬哪怕這烈馬還未成年,似乎都不容易,可是子渝為何騎得這麽安穩?喬昭盯著隨後騎馬趕來的喬皋發呆。
“別看了,先出去!”阿蘇將人背在身後,行禮道,“陛下,奴想帶殿下先出去看看,恐有受傷的地方。”
“孤與你們一起吧。”
“殿下,殿下!”董成萱喘著粗氣總算是跑過來了,仰頭望著阿蘇背上的喬昭,忙問,“殿下,沒事吧,沒受傷吧?!”
喬昭趴在阿蘇的背上搖搖頭,見著樂家的姐弟從遠處騎著馬晃晃悠悠地過來,咬緊了牙。
“我就說嘛,你一個乞丐,怎可能會騎馬,這叫做自作自受哈哈!”樂宄大笑著,絲毫不打算給眼前人留一個臉麵,樂萱用手中的馬鞭輕輕拍了他的背,便止住了這場明麵上的嘲笑。
剛從書苑出來的樂騫來遲了些,見著馬場上的人圍在了一起,忙問著身旁立著的芝英“公公,發生了什麽事兒?”
芝英捧著披風恭敬回答“樂公子,是殿下被馬傷著了。”
“請醫正來看過沒有。”樂騫心中有些著急,拋下這話也匆匆跑到眾人中,“殿下,沒事吧?”
喬昭聽著樂騫的聲音,轉過頭望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我沒事,我想休息了。”
阿蘇心中焦急,在喬昭麵前,些許還能夠做自己,可是身份注定是這個朝代最大的障礙,她隻能等著某人開口。
“阿蘇,帶皇妹下去休息吧,剩下的該做什麽做什麽!”喬皋開了口,任是個誰也會給一點兒麵子的,因此此時就此作罷。
阿蘇將喬昭直接背回了金禾宮,當一眾宮人表示足夠擔心的時候,她將所有的人拒在了門外,而後將人小心地放在了貴妃躺椅上,問著“哪兒疼?幹啥去逞那強,這下子碰刺兒了吧?”
喬昭將自己的小臉放到了阿蘇的麵前,說著“前世我本也會,這想著便也自信了些,可誰知現實怎是如此啊!”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掩藏臉上的尷尬,卻又看著雙手因與韁繩長期緊握摩擦,流出的血,方才覺疼,便哼哼起來。
“咋,現在知道痛了?!”阿蘇瞧出她的窘狀,說道,“不過他們這麽欺負你嘲笑你,你這人不能改掉這一點兒盲目自信的毛病麽?前世是前世,這一世是這一世,何必那麽糾結不放?仇歸仇,現實歸現實的。”
喬昭被阿蘇這麽一說,大腦愣住,她的確於前世是糾結的,大部分的判斷都是依據前世所遭所遇而先定的判斷,可是人是複雜的啊。她想著想著,手上感覺到刺痛,忙去看,春水和和衣不知何時回來的,此時一個一隻手正擦著她手上的傷。
“禮尚往來,示而有道。”喬昭不知不覺說了這句話。
春水與和衣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小聲問著“主兒,您在說什麽呢?”
“我在想我這輩子是否應該換個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