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歲兒子午夜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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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九音,現在位於珠三角的舢板洲市開一家名為“壯醫藥和蠱毒防治谘詢公司”賴以謀生。
李九音這個名字是父母給我取的,雖然有點平淡和一些古怪,但我也沒辦法。
我父母兩人都是姓李,所以我不能姓別人的姓。
他們怎麽給我取個“九音”這麽一個古怪的名字?
據父母說,我從我母親肚子裏鑽出來後的第一聲啼哭,那聲音不僅鏗鏘有力,而且音調也很複雜。還說我的啼哭聲,不知是令人懼怕還是高興,總之我一啼哭,產房裏好幾位據說力氣太小無法生產的孕婦竟然紛紛把嬰兒生出來了。
床頭注射架上掛著正準備注射用的催產素又被護士拿走了。
接生的護士跟我母親說,嬰兒的第一聲啼哭,本來聲調變化很簡單,可你孩子的聲調很複雜,咋聽起來,還以為是兩個廣西人隔著大山對山歌哩。
我母親躺在床上,這時候她連開口說話都很困難,但是,她還是問了一句:“那我孩子聲調這麽複雜,好嗎?”
護士邊給我洗澡,邊笑著安慰我母親說:“好,怎麽不好?以後唱歌彈琴就厲害了。”
當時,我父親正手拿一本準生證站在外邊走廊,雙眼呆呆地望著準生證的嬰兒名字那一欄發呆。
父親是政治專業碩士畢業,讀過二十多年的書,但他讀的政治書上也沒講嬰兒聲調複雜或簡單對嬰兒長大後會有什麽影響。
他聽了護士和我母親的對話後,心想,孩子聲調還能怎麽個複雜法呢?難道比“哆啦咪發嗦啦西哆”這8個音調還多一個嗎?那好啊,幹脆就給兒子取個名叫“九音”吧。
就這樣,我的名字就正式定為“李九音”。
4歲那年,我隨父母從廣州市搬到位於珠江入海口附近的舢板洲市。
至於父母為什麽搬到這個地方,我作為小孩,問也沒問,不過我想,除工作或生計原因外,肯定還跟珠江口沙田水鄉河湧縱橫魚類繁多有關。
畢竟父親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釣魚發燒友。
搬到舢板洲市後,我就入讀舢板洲市第一幼兒園讀中班。
舢板洲市改革開放起步早,經濟比較發達。
父母也有一份比較體麵的工作。
父親在市地方誌辦公室當主任,母親在市古炮台管理所工作。我們一家三口衣食無憂。按照我父母的設計,我在第一幼兒園讀兩年書後,就會轉到市第一小學,6年後就會轉入市第一中學,再過6年,我就去外地的音樂藝術院校讀聲樂專業。
為什麽我讀大學是讀聲樂專業呢?我父母這樣跟我說,因為我確實從會講話開始,凡是聽過我唱歌的人,都說我音樂天賦極佳。當然除了音樂天賦外,我其他各方麵也不錯,比如說,我三歲那年,我就能把唐詩三百首裏麵的一百九十六首背得滾瓜爛熟。
但是,在我五歲那年的一個午夜,我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完全改變了父母為我設計好的人生軌跡。
這麽說吧,我現在從事的職業不是音樂藝術工作,而是壯族醫藥和蠱毒防治,顯然是跟那個夢有很大的關係。
人啊,可以有無限的夢想,但有一些夢想,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有時在你不經意間,它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成真了。
那個夢的夢境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也幾乎淡忘了,不過,我還清楚記得我做那個離奇古怪的夢的前後經過。
那是農曆三月初的一個周末的晚上,我們一家三口當時住藍天白雲小區,跟往常的周末一樣,九點一過母親就陪我上床,邊給我講那些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童話故事,邊輕輕拍打著我圓鼓鼓的小肚子哄我快快入睡,因為明天早上八點半,還要帶我去我們家附近的中環廣場一家名為“蠟筆小新”琴行學琴。
父親晚飯後就拿著一張有靠背的小椅子坐在靠近陽台的茶幾邊,忙著整理他的釣具。忙了一周,父親一般周六周日兩天都要放縱一下自己,跟鄰居一個名叫韋小棠的叔叔去釣魚。
母親和我上床後,父親就關了電視,給明天用的一個水滴輪和一個鼓輪上了潤滑油後,又給漁輪換上了剛買回來的日本ygk大力馬漁線,上好線後,又分別用碳線給兩個輪子的主線打了個gt結,綁好前導線。
當他忙完這一切後,他忽忽洗漱完畢換上睡衣,就躡手躡腳摸黑上床休息,此時我已發出輕柔而勻稱的鼾聲,花朵一樣的臉上綻放著微微的笑意,顯然已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自從我讀幼兒園後,父母就辭退了保姆,晚上一家三口都在主臥室裏的一張一米八的床上睡覺。我睡在父母兩人中間。
如果他們要做那事,就得等我進入夢鄉睡踏實後,兩人才悄悄移步到另外一間臥室。我入睡後,都是一覺睡到天亮,中間很少醒過來。
雞啼二遍時分,母親從夢中朦朦朧朧醒過後,習慣性的伸手給我掖掖被子,檢查一下我是否尿床。
殊不料,她的手在我剛才睡下的地方四處摸索,卻沒摸到我溫曖柔軟的身體。她以為我可能滾落到床下了,便輕輕翻身下床四處查看,卻不見我的身影。
她側耳傾聽,整個臥室裏隻有父親如雷的鼾聲。
母親趕緊拉亮床頭燈後,查看了衛生間,又在臥室裏四處查看,仍不見我,就走到父親身邊,把他從夢中搖醒,緊張地說:“你快點起來,兒子不見了!”
父親從夢中醒過來,用手揉著被剌眼的燈光照得睜不開的雙眼,嗡聲嗡氣道:“剛才不是睡了嗎?明明是睡在我們兩人中間,現在深更半夜的,他一個小屁孩能跑到哪兒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父親已回過神來,他也趕緊翻身下床,跑到衛生間查看。衛生間沒見我的身影,他心想,也是,兒子隻有五歲,白天他能自個去衛生間,但夜晚特別是深更半夜的,他哪兒會起床自個去衛生間,要是他能這樣,就不會老有尿床的麻煩事了。
父親從衛生間回來後,走到衣櫃邊,依次打開幾個衣櫃的門,伸手在掛著的衣服堆裏四處抓了抓。
“怎麽辦?……”母親聲音帶著哭腔了。
“怎麽辦我就不信他能跑哪裏去!”父親心裏明白,自已畢竟是男子漢大丈夫,是堂堂的一家之主,這時候不能顯露出絲毫的慌恐。
他心想,住的是自己的房子,大門有防盜的鐵門,防盜鐵門進來還有兩層木門,幾個陽台都焊有防盜窗,兒子斷然不會跑到哪兒去。
他這麽想的時候,他走到臥室的門,伸手擰開門,徑直摸黑穿過走廊,向大廳走去,到大廳後,拉了牆壁上吊燈開關時,他嚇了一跳,大門已敞開了。
“啊!幾個門都開了!兒子半夜開門跑出去了?他才五歲他怎麽找到鑰匙的?再說他那麽矮小怎麽也夠不著鎖孔……”父親顫聲問道。
“是不是給人家抱走……。”母親嚇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