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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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仿佛回憶起痛苦的經曆,他咬緊嘴唇,用力閉上了眼睛。說道:“我在收拾小玫的遺物時,曾經在她的化妝盒下麵見過相同的圖案,我當時以為是一種另類設計......”
    小玫是誰我不知道,但聽表哥痛苦的語氣,應該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女人,表哥睜開眼,雙眼血絲密布問道:“黎道長,你告訴我,小玫的死跟它有沒有關係?”
    黎道長猶豫了一下開了口:“應該有關係!玉佩上的圖案是邪教黑鴉的標誌,纏上你的女鬼就藏在玉佩裏!”
    聽到玉佩裏有鬼,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強哥三人對我造成的驚嚇,現在還沒緩過勁來,表哥整理了下情緒,將玉佩給了道長說道:“麻煩您處理一下。”
    黎道長說了聲好!將玉佩收進自己的口袋說道:“後天是二十四節氣的大暑,陽氣最烈,貧道擺好陣法超度了她!”
    表哥說道:“那就多謝道長了!小俊把你房間收拾一下,讓黎道長住下,這幾天你跟我睡一屋。”
    我把房間收拾好後,請黎道長入屋,黎道長端著茶來到門口,手指沾了茶水,在門後牆麵上畫了一道符,茶水滲入牆麵,符印卻清晰可見。
    我有些不悅,心想道:“這道士把符畫門上不行嗎!白牆髒了怎麽擦?不過這都是小事,隻要家裏不鬧鬼,他把屋子拆了我都沒意見。”
    白須道士似乎要休息,關了門,我回到客廳裏看到表哥正坐在沙發上發呆,走近發現,表哥臉上掛著兩道淚痕,這是我第一次見表哥哭,以前聽老媽說過,表哥是個硬氣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拚多年,從來沒喊過苦,男人並非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
    我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表哥問道:“哥!你沒事吧?”
    表哥搖了搖頭,我忍不住好奇心問道:“哥,小玫是誰啊?”
    表哥說道:“我媳婦!”
    我心裏有點疑惑:表哥說的不是他女朋友,而是他媳婦,他什麽時候結婚了?
    表哥說道:“在我求婚的第二天,她就去世了!”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嫂子是怎麽死的?”
    表哥抹去淚,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說道:“火災!消防趕到時,整個屋子都燒毀了,那天我出門定婚慶,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表哥攥緊拳頭,骨節哢哢作響,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
    表哥繼續說道:“消防說是天然氣泄漏引發的火災,離開家時,小玫說給我煮暖胃粥喝......”
    說到這,表哥捂著臉泣不成聲,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他,隻能在一旁陪著,我想起白須道士跟表哥說的話,玉佩上是一個黑鴉,是某個邪教的標誌,而表哥說他在表嫂遺物上也看到這個標誌,表嫂的死......
    極有可能不是意外,我忍不住打起了寒顫,把活人活活燒死,實在是太惡毒了,表哥不哭了,他拿開捂著臉的手,一雙通紅的眼睛看向我說道:“小俊!哥跟你商量個事!”
    我問道:“啥事啊?”
    表哥繼續說道:“你幫哥把茶樓經營下去!”
    我傻了眼,聽表哥這意思,不是像前幾天一樣讓我看店,而是讓我來做店老板,我問道:“哥,你沒事吧?”
    表哥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小玫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若真是有人害她,我得為她討回公道,陰行鬥爭,向來你死我活,為了給小玫報仇,我並不怕死,但陰商傳承不能斷,否則我沒臉見師父,小俊,我知道你一時難以做出決定,你好好想一想,再答複我!”
    我十分猶豫,這些天詭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若真接了表哥的擔子入了陰行,豈不是要經常與靈異事件打交道,我怕最後落得怎麽死都不知道的下場。
    表哥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屏幕遞給我說道:“小姨打來的!”
    表哥的小姨就是我媽,我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及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聽筒裏傳來老媽焦急的聲音,還帶著哭腔說道:“君子!快讓小俊來市裏中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我頓時緊張起來說道:“媽!我是小俊,發生什麽事了?”
    老媽哭著說道:“兒啊!你爸忽然暈過去了,正在醫院搶救,你快過來!”
    我怕腦袋轟的一聲響,整個人都蒙了,手裏拿著手機不知所措。
    “走!去醫院!”表哥從沙發上站起,拉著我往外走,表哥開車送我到醫院,老媽就站在醫院門口等著我,老媽的兩隻眼睛都哭腫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媽!我爸呢?”我聲音有些顫抖,我特別害怕老媽說出讓我無法接受的話來。
    老媽說道:“在重病監護室搶救呢!醫生不讓我進去,早上你爹說累得慌,我讓他多睡一會,誰知道中午做好飯怎麽都叫不醒!”
    我使勁抱著老媽,咬著牙讓自己不哭,我若是哭了,老媽肯定得崩潰,我們三個在重病監護室外的走廊候著,我心裏急的跟著火似的,恨不得衝進門去。
    煎熬了兩個小時,門終於是開了,門內走出一個醫生,我急忙迎上去問道:“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滿臉是汗說道:“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
    聽到這,我忍不住鬆了口氣,老媽聲音發顫問道:“醫生!俺家老頭到底咋回事啊?好好的怎麽忽然就醒不過來了!”
    醫生說道:“家屬跟我來一趟辦公室吧!”
    我和我老媽跟醫生過去了,表哥留在重症監護室外,醫生讓我和我媽坐下說道:“病人糖尿病多久了?”
    老媽回答道:“今年入春時發現的!醫生,我每天都盯著老頭打胰島素的!“
    醫生歎了口氣說道:”你們知不知道,病人除了糖尿病外還有高血壓!“
    我和我媽都傻了眼,我說道:“高血壓?我爸他最喜歡喝酒,平日三餐都要喝一小杯,就是得了糖尿病,這多年的習慣也沒改!”
    醫生繼續說道:“病人血壓長久得不到控製,加上糖尿病腎功能不好,已經惡化為尿毒症了!”
    我胸口發悶:“尿毒症?醫生,我爸這病能不能治?”
    醫生說道:“病人目前的情況,一周最少要做兩到三次透析,如果以後能碰到合適的腎員,可以做腎髒移植,透析的費用是一次四百,病人有沒有醫保?”
    老媽趕緊說:“有買農村醫療!”
    醫生說道:“那可以報銷一部分了,先準備一下錢辦入院手續吧!病人還需要觀察幾天!”
    老媽去交錢了,我沒跟著,我問醫生:“醫生,一直透析的話,我爸的病情能穩定嗎?”
    醫生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病人身體情況比較差,腎髒衰敗的厲害,如果三年內找不到合適的剩源.....”
    我身子一晃,差點坐不住:“三年?我爸還能活三年?用我的腎可不可以?我爸辛苦把我拉扯打,養育之恩比天大,如果能救他一顆腎算什麽!”
    醫生說道:“要先配對才能知道合不合適!”
    我沒有一絲猶豫說道:“醫生,那就試試吧!”
    配對的檢查當天就出了結果,不匹配!醫生勸我說道:“剩源雖然緊缺,但隻要有配對成功的,很快就可以進行手術!”
    怨天尤人沒有用,我隻能接受這個結果,我問醫生:“如果有了合適剩源,手術需要多少錢!”
    醫生說道:“腎髒三十萬,手術費十萬!”
    這個價格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我耳邊炸響,“四十萬!”我家就算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些錢,我沒敢把這個數目告訴老媽,怕她失望。
    我找到表哥,問了他一個問題:“哥!我要是成了陰商,三年內能不能賺到四十萬?”
    表哥沒有一點猶豫說道:“能!”
    他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拍在我手裏說道:“大奔車四十萬全款,兩居室一百平七十萬全款,茶樓三十萬全款,這些都是哥做陰商賺出來的!”
    我明白表哥想要表達的意思,他能賺到我也可以,隻要賺到錢治好老爸,就算和鬼魅魍魎打交道我也願意,我說道:“哥!我幹了!”
    我跟表哥回到家,他將一把鑰匙給了我,鑰匙的樣子是古裝劇裏的那種,銅製的,比我手指還長,攥在手裏十分冰涼,表哥說道:“小俊,哥等
    黎道長做完法就走,來不及教你本事了,這是地下室的鑰匙,裏麵的東西都是哥做陰商用到的,以後都歸你了,地下室東麵桌子上立有祖師爺的靈
    牌,你喊聲祖師爺,磕三個響頭,以後你就是第二十一代陰商傳人。
    磕完頭,你把桌子下的木箱搬出來,裏麵有三十六本書,陰商的本事都清清楚楚的記在上麵,你好好學,別丟了祖師爺的臉!”
    我使勁點頭,為了賺夠老爹的醫療費,我也得好好學。
    表哥繼續說道:‘好了!就這些交代的了,早點睡,你明天還得去接小姨的班!”
    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表哥不在我身邊,我揉著眼睛出了臥室,才發現客廳幾乎沒了立腳的地方,白須道士手裏握著兩支毛筆,一支蘸了黑色的墨汁,另一支蘸了白色的染料,客廳的沙發、茶幾都被搬到牆角,空出來的地方畫了好大一個八卦陣。
    八卦陣的中央是一個黑白相間的太極圖,太極圖內擺著一個黃銅的香爐,從血珊瑚中摔出來的黑鴉玉佩就插在香爐中,此時此刻白須道士手中掐著決,快步行走於八卦陣中,口中念念有詞:“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坎為水、離為火’艮為山,兌為澤。
    他每念一句,表哥便將一個茶碗放在對應的位置上,並在茶碗中倒滿酒,白須道士總共念了八句,表哥放了八個碗。
    白須道士停下腳步說道:“明日太陽升起,玉佩中的女鬼就會煙消雲散!”
    表哥感激道:“多謝黎道長出手了!”
    等白須道士回屋休息,表哥要帶我去醫院,我看他臉色疲憊,讓他好好休息,我自己打車去,老媽守了一夜床沒睡,老爸還沒醒,我跟老媽說道:“醫生說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了,不礙事了!”
    我跟護士要了一張陪床,讓老媽好好休息,換我來守,等我回家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客廳裏的燈關著,八卦圖中卻是燭火搖曳,不知白須道士還是表哥點上的,我怕表哥已經睡了,躡手躡腳的進了臥室,誰知表哥不在。
    我打開燈,床邊放著一個敞開的拉杆箱,箱子兩側衣服塞得滿滿當當,按照白須道士所言,明日太陽升起,女鬼就完蛋了,表哥也該走了,箱子裏好幾件衣服疊的鄒鄒巴巴占了不少空間。怪不得表哥合不上箱子。
    我想幫他從新整理一下,蹲下身子發現衣服上方,倒扣著一個巴掌大的相框,我從沒見過表哥在臥室裏擺放相框,好奇心促使我將相框翻了過來,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玫瑰花園,花圃前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表哥,他雙手環抱著女人的細腰,笑得十分幸福。
    女人穿著露臍t恤,小肚子沒有一絲贅肉,火紅色的短裙下是一雙令男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的大長腿,最令人沉醉的還是女人漂亮似明顯的臉蛋,任誰看到照片都會說表哥有福氣,可我卻十分驚恐,望著照片中女人的模樣,一股寒氣從我腳底升起,順著我的後脊一直涼到頭頂,這個女人我見過.......
    就在前夜我做的春夢裏,那個身上有好聞玫瑰香味,身穿誘人蕾絲內褲,與我纏綿一整夜的女人,毫無疑問照片中的女人,我夢中的女人是我嫂子......小玫
    我的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我從沒見過表嫂,怎麽會夢到她,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在夢中我上了她,我上了自己的表嫂.......表哥的女人,強烈的負罪感從我心中湧起,我趕緊把相框倒扣回行李箱,不敢再看一眼。
    忽然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讓我汗毛倒立的事情,表哥被女鬼糾纏,日日春夢,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不可能會夢到一個從未見過的人,除非夢中之人就是纏身表哥的女鬼,也就是說,玉佩中的女鬼就是表嫂。
    白須道士要讓她灰飛煙滅,而表哥今早幫著白須道士完成了八卦陣,若我的猜測是真的,豈不等於表哥親手殺死了表嫂,我慌了神,起身要去找表哥,不知是不是蹲了太久的緣故,我起身時頭一陣暈,眼前也模糊起來。
    我摁著太陽穴,想扶著牆站穩,誰知臥室裏頂燈滋拉一聲滅了,整間臥室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我在黑暗裏摸索,想先找到床坐下,床沒找到,手指卻摸到一片柔軟,有人!
    我嚇得打了個哆嗦,急忙縮回手,臥室裏莫名有了絲光,我這才發現身前站著一個人,漂亮的臉蛋,帶有一道紅痕的脖頸,豐滿的乳鴿,白色的蕾絲內褲,充滿誘惑的大長腿,是表嫂........
    我牙齒大顫,我這時見鬼了嗎?我剛想開口求表嫂別害我,卻見表嫂眼裏含著淚水,哭的梨花帶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