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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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生寒,難道自己的出男身交給了女鬼不成!表哥給白須道士切了茶,茶水冒著白氣,清香嫋嫋,一看就不是茶樓糊弄人的下等貨。
表哥說道:“道長!路途勞頓,你先休息一下!”
放下茶,表哥看了我一眼又說道:“你跟我過來!”
我跟著表哥來到了他的臥室,他把門關上,似乎不想讓白須道士聽到我們談話。“坐下!”表哥神情特別嚴肅,我猶豫了一下坐在了他的床上,我下意識的深吸了兩口氣,奇怪的是之前屋裏飄的玫瑰香聞不到了。
表哥把床頭櫃搬到我麵前,一屁股坐下,和我麵對麵,他開口第一句就說:“小俊,你是不是記恨表哥?”
說實話,我真恨他,他要是早些告訴我,賣給強哥的是屍油香煙,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幫他,屍油香煙害死了強哥三人,我幫忙送煙,豈不是成了幫凶,這算不算間接殺人,更讓我沒法接受的是,我差點稀裏糊塗的送了命。
表哥一臉愧疚的向我道歉,說道:“我本意是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沒曾想害了你,小俊!你不是好奇茶樓沒人上門是怎麽賺到錢的嗎?哥今天跟你好好聊一聊,我開的不是茶館,是一家商鋪!”
商鋪?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茶樓怎麽會變成商鋪的?
表哥繼續說道:“小俊!你有沒有聽別人說過靈異事件?”
我說道:“我不光聽過,還經曆過!”
這事得從我爸一個朋友說起,老爸有個發小,綽號大牛,自小光著屁股長大的,我一般喊他牛叔,牛叔年輕的時候家裏窮,上了三年小學就念不起了,在家裏跟著父親務農,他十九歲那年冬天,天降大雪特別冷,北方漢子都扛不住,
那時候農村窮沒暖氣,家裏能壘起火坑的都算得上富裕人家,普通農村家庭大多靠燒煤餅取暖,煤餅和現在的蜂窩煤不一樣,我記得小時候每到深秋老爸都會去鎮上抗一袋煤粉回家,他把煤粉和細土混合,加水攪拌成塊,然後切成方塊,晾幹後就成了煤餅。
因為摻了土,煤餅比起蜂窩煤耐燒的多,敲一塊煤餅扔進小鐵爐裏能燒一晚上,也不知道是牛叔做煤餅時土放多了,還是爐子煙筒堵了,最冷的那一夜牛叔全家一氧化碳中毒,一家三口,隻有牛叔身子健壯活了下來,葬了父母後,牛叔覺得繼續務農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
他家裏窮的厲害,指不定媳婦都說不上,牛叔一狠心把家裏最值錢的老黃牛賣了,他揣著賣牛的錢走了一天路到市裏,找駕校報了名,拿到駕照後牛叔就去開大車了,從齊魯跑到川蜀,兩千二百公裏路,一個月跑兩個來回,能賺一千二百八。
按當時的物價,小麥8毛一斤,我家得賣一千六百斤麥子才能賺到相同的錢,跑了幾年車,牛叔在村裏建了最氣派的房子,還娶了鄰村最漂亮的姑娘,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從我記事起,最盼望牛叔跑車回來,他總會給我帶些好玩的東西,至今家裏還擺著一件木雕熊貓,六年前的夏天牛叔提著二斤牛肉和一瓶二鍋頭來找我爸喝酒,兩人喝到微醺,牛叔跟我爸吐了心裏話。
他想買輛解放牌卡車,甩開老板自己幹,牛叔有些家底,還差點想跟老爸借點錢,老爸同意了,牛叔是他發小,人也靠破,信得過,老爸仗義拿出家裏大半的積蓄,總共六千塊錢,為這事,老媽跟老爸還摳了幾天氣。
牛叔拍著胸部跟我老爸保證,等他跑幾趟車,賺了錢就還,牛叔提車回村那天,在村頭放了鞭炮,那時候村裏拖拉機都沒有,全村人出門圍著看,牛嫂笑了一天沒和籠嘴,那是我最後一次見牛叔。
他第一次給自己跑車,路上遇到泥石流連車帶人都埋進去了,噩耗傳回來後,老爸喝了二斤白酒,哭了一晚上!老爸喝多了在客廳裏睡到中午都沒醒,奇怪的是老媽也沒起床,我餓的實在不行,跑到老媽臥室裏喊她起床做飯。
老媽沒睡,穿著衣服側躺著身子,她睜著眼,可兩眼一點神二都沒有,我喊了好幾聲媽,她都沒理我,我有點害怕,準備去把老爸叫醒,卻見老媽自己翻身下床,她徑直走到客廳,來到老爸身前,推了推他。
老爸酒勁還沒過去,迷迷糊糊的問老媽做啥,老媽喊了老爸的乳名,撲通一聲跪下來說:“兄弟對不起你!”
老爸被下醒了,老媽嘴裏吐出的話,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顫著音問老媽:“你怎麽了?”
老媽說道:“對不起!兄弟借的錢恐怕還不上了,我家裏窗台花盆裏,藏了一千私房錢,你找我媳婦要來!”她說話的語氣像極了牛叔,說完後,老媽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走回臥室又睡著了。
我大著膽子過去牽她的手,滾燙的!老爸嚇壞了,趕緊跑去牛叔家找牛嬸,說了家裏發生的事情,牛嬸把花盆裏的土倒出來,有一個小布袋藏著一千塊,牛嬸跟著牛叔走南闖北,見過世麵,她說:“壞了,牛叔的魂回來了,把嫂子給撞客了!”
“撞客”就是活人衝撞了已故的人,鬧撞客的人通常會精神萎靡不振,發燒不退,還會說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胡話,老爸慌了神不知道怎麽辦,牛嬸讓老爸別著急,說道:“大牛肯定不會害嫂子的,咱去找個懂行的看看!”
牛嬸嘴裏這個懂行的就是她娘家村裏的胡婆婆,胡婆婆在附近名氣很大,誰家孩子夜裏鬧騰沒完,找她過去摸幾下頭就能睡得安穩,爹和牛嬸把胡婆婆請回家,胡婆婆一進臥室,老媽就醒了過來,大喊大叫,好像很怕胡婆婆。
我爸費了好大勁才給按住,胡婆婆給老媽看了看說:“沒事!身上人沒惡意,就是執念未了,不願離開!”
她讓老爸去摘個桃樹枝泡水給老媽喝了,夜裏十二點帶著老媽去寸頭十字路口燒兩張紙就好了,當天晚上,爸給老媽喂了水和我還有牛嬸一起,帶著神誌模糊的老媽到了村口,他燒了幾張紙錢,念叨著牛叔的名字。
老媽看著火竟是清醒了過來,隻是那眼神明顯不是她,老媽看了牛嬸一眼哭了,牛嬸也是直抹淚,說:”好好照顧孩子,你叔安心的走,要有良心,保佑他們娘兩然後平平安安。“
老爸也說道:“兄弟你安心走吧!錢哥哥不要了!”
老媽抱了抱牛嬸,跟老爸說道:“兄弟走了!”
說完這話,老媽身子一軟趴在地上,當天晚上就退了燒,第二天她醒來時,老爸問她還記不記得昨天發生了啥,老媽說啥都不記得了,就是感覺很累很困。
牛叔出殯後我問過牛嬸,胡婆婆究竟是什麽人物,這麽厲害,牛嬸告訴我,胡婆婆是神婆,以後要是再遇到靈異事兒可以去求她幫忙,聽完我的經曆,表哥臉色平靜,沒露出一點驚奇的表情。
表哥說道:“小俊!這世上存在一些專門和靈異事件打交道的人,念經的和尚,抓鬼的道爺,驅邪的神婆,溝通陰靈的招陰婆都是這類人,這些人被稱為陰人,混的行當叫做陰行,陰行百門,有香火旺盛的,也有幾十代單傳的。”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表哥跟我解釋這些肯定不是一時興起,我問道:“表哥,你該不會一時陰人吧?”
表哥很認真的嗯了一聲說道:“哥這一門叫陰商,既不抓鬼,也不驅邪,而是把死人的東西賣給活人!”
我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嘟囔道:“死人的東西賣給活人?”
屍油香煙不就是現在的例子嗎!表哥這職業實在是太邪門了,我現在就想離開。
表哥繼續說道:“你別害怕,你哥我沒害過人!”
我反問道:“沒害過人?那強哥三人算什麽?”
聽我提到強哥,表哥歎了口氣,他跟我解釋說:“當初強哥找到我時,是為了緩解身上暗傷的疼痛,你哥我賣的東西大多都有副作用,看強哥不像毅力堅定的人,我不想害他,就拒絕了,強哥希望破滅,發了脾氣要打人,我實在是沒辦法隻好拿出屍油香煙,我再三警告強哥,每天最多隻能抽一根,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說了!”
後麵的事我確實都看見了,強哥受不住誘惑,一根接一根抽個不停,若是表哥不給屍油香煙,就以砸店威脅,表哥有些遺憾歎氣道:“他要是聽我的話,一天抽一根,既不會上癮,暗傷也不會再痛。”
強哥的死很大程度上要怪他自己,我也是沒聽表哥的話抽了屍油香煙,才有了後麵驚心動魄的遭遇,是我錯怪表哥了,心結解開了,我也就不那麽排斥他了,我問表哥:“門外的白須道士是怎麽回事?”
表哥說道:“那是黎道長,是我請來的高人,小俊你記不記得你來我這第一天,說我屋子裏有女人的聲音?”
我說道:“我當然記得,我誤以為是表嫂,可表哥你不承認,我第二次聽到聲音時,表哥你的臉色不自然,我以為你招了雞婆!”
“你沒聽錯!”表哥的話讓我莫名心顫。
我急忙問表哥怎麽回事,表哥解釋最近三個月他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醒來時精神萎靡,還腰酸的厲害,他本沒在意,隻當是沒休息好,後來腰疼的實在厲害,找了個老大夫給號了號脈,大夫語重心長的跟表哥說:“年紀輕輕的就腎虛,一定要節製!”
表哥摸不著頭腦,他一沒女朋友,二不打fei機,還愛吃韭菜黑豆大腰子,怎麽會腎虛,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挺愛做春夢的,可醒來卻記不起夢的內容,春夢後也沒發現夢遺,表哥隻當自己缺女人了,沒當回事,再後來我兩次問他屋裏的呻吟聲是怎麽回事,他才發覺不妥。我懷疑自己被鬼纏身了。
一想到表哥每夜抱著女鬼懟屁股,我心裏忍不住生出一股惡寒,表哥問道:“對了!這三天你在家裏沒碰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我說道:“在家裏遇到奇怪事情,隻有昨晚的春夢了,該不會女鬼找不到表哥來糾纏我了吧?”
表哥嚇了一跳,問我記不記得夢的內容,我說記得,他反而鬆了口氣說道:“表哥做的春夢都是記不住內容的。”他拍了拍我肩膀,表情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小俊,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了!”
聽表哥這語氣,我隻是做了個普通的春夢,可我隱隱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表哥說道:“好了!客人來咱家裏,不能怠慢,出去吧!”
我跟表哥出了門,客廳的茶幾抽屜都被打開了,白須道士正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一件巴掌大的血珊瑚,我今天找筆給表哥留言時,翻到過這玩意兒,做工粗糙,也不知道表哥從哪弄的。
表哥問道:“黎道長,您有什麽發現嗎?”
白須道長神色凝重,他將血珊瑚放在茶幾上開口問表哥:“這東西怎麽來的?”
表哥想了想說道:“三個月前,一個客人送我的,我找人看過,說是不值錢的工藝品,就塞抽屜裏了!”
表哥麵色一變急忙問道:“黎道長,這該不會......?”
白須道士歎了口氣說道:“張君,你是個商人,最善辯物識財,怎麽就打眼了呢?”
打眼兒是商人間的行話,就是判斷錯了的意思,說完這話,白須道士把血珊瑚抓起來用力摔地上,啪的一聲脆響,血珊瑚摔的七零八碎,在斷茬一片白,明顯是用石膏做的,外表豔麗的紅色是上的漆。
惹我注目的是珊瑚的內口,中空的!摔碎後露出一個窟窿,珊瑚碎片中有一塊白色的東西,之地圓潤,白須道士把它撿起來,我好奇的湊過去看清是一塊玉佩,珊瑚裏藏著一塊玉,令我驚奇的是玉佩上浮刻著一隻黑色的烏鴉。
烏鴉側著身子露出一隻血色眼睛,看著玉佩上的圖案不知為何,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看向表哥,隻見他臉色鐵青,表情十分凶悍,好似要殺人一般。
“我見過它!”表哥接過玉佩。他手背青筋凸起,恨不得將玉佩捏碎。
白須道士問表哥:“你從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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