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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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撥開雲霧總有仙!
    搖曳的燭光忽明忽暗,正如坐在桌旁明天的臉,陰晴不定。
    明天看著桌上帶兩本號稱太素宮的無上秘籍,胖道士已經離開一個時辰了,明天心裏的千萬隻某某馬依舊奔騰不息,活力無窮。
    “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
    明天輕輕翻動著《無為經》,“自然無為,人成自然。”這倒是與明天前世所知的老子的觀點一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便是自然,自然便是天地,在天地,則靈氣流通,生生不息。無需刻意打坐修煉吐納,靈氣自然進入體內。
    明天雙眉緊鎖,麵色深沉。無為經作為太素宮帶無上心法,絕對是名副其實,旁人天天辛苦修煉,一點點的將靈氣吸入丹田轉換成靈力。而修煉無為經,無論是吃飯走路還是睡覺,哪怕是戰鬥時都是在修煉,就此一點,絕對稱得上頂級心法。
    明天左手搭在無為經上,右手抬起,五指微微彎曲,手心上幾厘米處空氣稍有些扭曲,一顆火星出現,肉眼可見的膨脹成一個腦袋大小旋轉的火球。持續了十多秒,消散在空氣中。明天握了握拳,感受著餘熱,丹田內已空空如也。
    此世間大多數術法的釋放都需要調動自身的靈力,而後念誦特定的音符,或是通過雙手結成不同形狀的手印,與天地的各類靈發生交匯,產生超越現象界的作用,至此而成術。
    明家,薑國皇室的特殊體質,天生與天地極為融洽,且自身經脈粗獷,靈力磅礴。常人需要念咒或是結印才能達到的效果,明家之人隻需意念便可,簡單說就是想象。而明天更為出色,念頭初現,便可成術,且因經脈原因,自身流通的靈力磅礴,術法的威力是常人的數倍,而消耗同樣是數倍,一個最基本的術法,就會耗盡歸元境的明天全部靈力。
    明天一直的疑問就是自己每次吸納靈氣後得到的靈力少的可憐,但是他隱隱約約感覺得到,自己修煉的靈力就在丹田最深處,而且正在一點點變少。就像是把錢存死期存到銀行,自己用不了,還得看著錢莫名其妙變少。
    他也曾懷疑是不是哪裏有個老爺爺在吸收他的靈力,吸收到一定的時候便跳出來傳授他無上功法,從此得到恐怖如斯的金手指。
    隻是他從不帶配飾,全身除了衣服什麽都沒有,總不會是老爺爺住在體內?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於死地,亦十有三。”
    明天揉了揉酸脹的腦袋,不在去想這些莫名之事,看著無為經,開始了枯燥修煉。
    益州武都,太守府內。
    武都太守謝靈運瞪著麵前的灰袍老人,雙目血絲密布,額頭青筋暴起。器架上的長槍顫動,細如蘆葉的槍頭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似與主人的怒火,遙相呼應。
    “李文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陽平關外那是整整十萬羌國大軍!”
    謝靈運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灰袍老者,仿佛眼前之人給不出解釋,便要抽槍捅向老者陰沉的臉。
    “問題不大,陽平關南有雞公山,北有嘉陵江,若有五萬精銳,羌國人要攻下有大將軍在的陽平,十萬人最少十去五六。”李文和淡淡的看著謝靈運。
    “所以你就放出消息,明將軍親自從漢中郡帶領五萬精銳大軍鎮守陽平關?”謝靈運緊要牙齒,“但是五萬大軍現在去的是陰平關,整個陽平現在就三萬守將,你知不知道殺掉將軍對他們的誘惑有多大?若他們不顧一切攻打陽平,就算大將軍在,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陽平沒了半個益州都將動蕩,而將軍沒了,薑國動蕩。”
    “準確說,陽平現在加上火頭軍才一萬人,基本上整個陽平的精銳隊伍,全部被我調到了陰平,現在整個陰平有近十五萬大軍,和一個儒將趙陵之。”李文和裂開嘴角,笑容如惡鬼,嗤笑道,“這次我要讓他們十年不敢接近薑國邊疆半步,上次坑殺他們十萬人,那些蠻人早就沒了膽。”
    “你這是在賭!大將軍帶領一萬火頭軍對抗十萬羌國大軍,李文和,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死!。”
    放置長槍的器架四分五裂,散落在房裏,謝靈運單手握著蘆葉槍,一點寒芒先至,血紅的槍頭離李文和的咽喉隻有半指,殺氣凝結成實質,猩紅的霧氣彌漫在整個房間,霧氣裏傳來若有若無的哀嚎聲,哭泣聲,一具具血紅色的骷髏爬出,身披鎧甲,手握長刀。
    李文和雙手隨意的負在身後,一隻漆黑如墨的手握著槍頭,那是他的影子。長槍不甘的嗡鳴,卻再前進不了一絲。
    整個太守府的牆壁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李文和皺了下眉,“夠了,別發瘋,黑甲營跟著將軍。”
    謝靈運冷哼一聲,收回長槍,霧氣逐漸散去,骷髏慢慢消失不見,血紅的長槍重歸銀色。
    “陽平關丟,將軍身死,兩件事發生一件,我必殺你。”
    “嘿嘿,你我初識你便要殺我,二十幾年了,你都沒有得逞。”李文和陰森笑道。
    謝靈運冷冷的看著他,沒有接話,眼裏卻有些恍惚。
    二十多年前,那個叛逆的少年,背著一杆木槍就隻身入江湖,不到半月就被騙得身無分文,窮困潦倒就少年不甘就此回家,迷茫的坐在街邊的少年碰到了一對奇葩師兄弟。不到三十的青年帶著個十幾歲的少年,青年陰沉著臉,尖酸刻薄,少年嘻嘻哈哈,沒心沒肺。陰沉的青年見到他的第一眼便告訴他,家裏有血光之災,恐有滅族之險,如果有白銀千兩可解此劫,若身上錢銀不夠,可先付定金,事後結清。
    陰沉的麵容配上專業的術語,說的有模有樣,初入江湖的謝靈運把自己押到了一間客棧當小二,拿了幾兩銀子給青年,並千叮萬囑了自家地址。
    第二天,少年在客棧門口再次看到了陰沉的青年對其他的人說了同樣的話。少年衝回柴房拿起木槍追著一對師兄弟跑了一整天。最後三人癱坐在城外的草堆裏,商量著以後怎樣協同作案。
    三人遊曆山川,一起偷雞,啃樹皮,運氣好時碰到個冤大頭邊去酒樓開開葷腥,最輝煌時陰沉青年非要帶著兩個少年去喝花酒,說是帶他們見見世麵,結果三個人愣是看到姑娘們一個字都憋不出來,悶喝一頓酒後三人恍恍惚惚的蕩了出來。之後又開始了窮困潦倒的行騙之旅,直到後來遇到了她。
    又想起曾經那個明媚的少女,一笑如花開,她花開時百花殺。
    謝靈運輕輕放下長槍,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壺。辛辣,灼燒感由口入心,酒是沉蘇酒,武都特產,便宜,燒心。謝靈運看著同樣陷入恍惚的李文和,遞過酒壺。
    眷眷往昔時,憶此斷人腸。
    元始七年,明天在白嶽山太素宮開始了無為經的修煉。同年,成襄親王也就是鎮薑大將軍明道非,一人率一萬火頭軍鎮守陽平關八年。親王孤身直立成牆頭,天雷滾滾,似雷部正神親臨,十裏外羌國十萬大軍不敢進一步。
    白袍儒將趙齡之,八年間率十五萬薑武軍,從陰平關口一路西進至姑臧,若非陽平羌國大軍及時回援,羌國都城武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