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覺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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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和子墨心有靈犀的沒再提過那件事,但兩個人的心裏都埋下了一個約定:等他真的想說的時候,等他有合適的機會能說的時候,兩個人才會相認。
小隊平靜地度過了一段日子,可沒有人知道,平靜的湖麵被人投入了一顆石子,小小的波紋將會激起更大的波浪,四十七局的故事在今天才開始了真正的序幕。
四十七局的院子裏,薄言和子墨已經整理好了裝備。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一定要按照原定的任務走明白嗎?”
“知道了,我負責女生,你負責男生,對吧?”
“記住我們剛剛商量好的,循序漸進地引導,不然人家容易急眼,懂嗎?”
沒錯,這次的任務罕見的出現了兩個受理人,總之非常的特殊。
剛一進夢境的兩個人變感受到了兩幅強大的磁場在互相拉扯,男生仍然是在淺度睡眠的狀態,所以主體還沒出現,但眼前卻已經出現了類似於夢境的裂口。
兩個人相視點頭,在確認對方都準備好的狀態下進了夢境。
麵前出現了一棟公寓的內部場景,眼前一切都是灰色調,給人一種說不清的壓抑感覺。
子墨點頭示意後,兩個人決定分開探測環境,薄言握緊刀把,小心地探索著。
一切都太安靜了,不管她多小心地控製自己的身體,腳踩在地上的聲音還是會聽得一清二楚。在這種場景的氛圍下,薄言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從內室中發出來,受驚之餘,薄言正想把自己的刀拔出來自保,卻被一個人捂住了嘴巴,直接拖到了衣櫃裏,她的胳膊肘躍躍欲試,正想著要不要把這個人過肩摔的時候,卻看到了子墨衝著自己噓聲的樣子。
從衣櫃的縫隙中,他們兩個看到了一個已經抓狂的女人從他們麵前跑過去,她哭喊著,拍打著那扇可以通向外麵的門,可她無論怎樣轉著門把手,都打不開那扇近在咫尺的門。
她於是把希望寄托在門旁的兩扇窗戶上,她用盡全身力量撞擊著窗戶,可不管用多大的力量,都會被相同的力量反彈回來。
她癱坐在地上抽泣著,突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她轉過頭來猛然地看向衣櫃,即使是隔著衣櫃門,子墨和薄言兩個人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衣櫃門自己打開了,子墨和薄言縱然用了全身的勁拽著,卻還是無濟於事。子墨下意識地用一隻胳膊把薄言擋道身後,看著那女人一步一步逼近。
女人的儀表隨著距離的靠近變得端莊,她一副溫和的樣子,頭發整潔地盤起,衣服也變成了簡樸的衣褲,看上去就是一副精明能幹的良家婦女的模樣。
“你們也是被困住的?”
“什麽?”
“我的丈夫,他好像瘋了,他把我囚禁在這裏。窗外的人都對我視而不見,不論我多麽大聲地呼救,他們都好像沒有聽見,我已經不知道困在這裏多久了。你們找到了出去的路嗎?”
薄言捅了捅子墨,然後開始扯謊“沒有!沒找到!我們也不知道怎麽的,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我真的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把毒手伸向了其他無辜的人。”
薄言把女人拉到餐桌的凳子邊坐下,試探著讓女人回憶起以前的記憶
“姐,您還記得,被抓起來之前,您正在做什麽嗎?”
女人轉了轉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故作鎮定地回答道
“據說,敵軍已經攻進了城裏,我正想著和他一起逃出城呢。”
薄言看了一眼子墨,確認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您的丈夫會回來看您嗎?”
“會的,隻不過,他有些奇怪。”
“怎麽奇怪呢?”
“它先是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就隻在對麵哭,然後便會變得莫名的狂躁,整個場景都會變得奇怪,好像,整個世界都隨著他的意願改變。”
說話間,男主人的主體突然出現在餐桌邊,他穿著一件洗的輕微發黃的白襯衫,戴著銀色的老舊的眼鏡。
他是有點瘦的,那雙眼睛仍然和藹,完全沒有其他中年人總想教育人的盛氣淩人模樣。
從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便沒有離開過他的妻子。
薄言從未見過,從一個人的眼神中竟然能看出如此的愛意。男人的眼眶漸漸濕潤,但他仍然微笑著,用愧疚的眼神深情地看著女人。
他嚐試著伸出手,可女人卻被他的力量彈開。女人驚慌失措間,開始逃跑,男人就在後麵追著,可不管怎麽跑,距離卻永遠都拉不開。
子墨和薄言趕忙追上女人,
“姐,你再想想,來這裏之前都發生了什麽?”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們兩個年輕人還想不想逃命啦?”
“試試嘛,姐,說不定能找到原因呢?”
“事情來的很突然,大家都說敵軍要來偷襲了,一股腦地往城外跑,我在等著他回家,可他遲遲不回來。”
“然後呢?他最後回來了嗎?”
“沒有。”
“沒有嗎?”
“我站在二樓巴望著看向窗外,遠遠地看到他領著他的學生們已經到了城外的邊界,他無意間看到我,於是瘋狂往回跑。”
女人漸漸停止了奔跑,她突然想起來了一些事,飛機的聲音響徹雲霄,然後便是天崩地裂的響聲。
子墨緊皺著眉頭“張美華,兩天前死於內髒出血,您已經去世了。”
張美華聽了子墨的話,卻自嘲般大笑起來,她閉上了眼睛,淚如雨下。
“他並沒有回來找我。”
女人回過頭看看那站在原地的男人,兩個人相視間,似乎有千萬句話想說,卻都化作了淚水。
“我恨你!為什麽到了最後的時刻,你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你那些學生們!”
“他為了能見到你,甚至擅自用了醫院的麻醉裝置,你看到的神誌不清的他,或者說他之所以能頻頻進入夢境,都是傷害自己的結果。”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嚴厲起來,一雙拳頭握得很緊,嘴角止不住抽動著。
可看扭頭到男人的瞬間,她的堅強還是崩塌了,隻一眼,堅強的心就已經變得柔軟至極。
男人眼巴巴地望著她,哪怕她隻有一丁點留下來機會,他都想期待。
“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她和男人對視間,漸漸化作點點星光,隨著上升的氣旋漸漸消失在天空中。
男人起先隻是呆呆的看著,但當女人越走越遠,他後知後覺地開始痛哭起來。
由於藥物的作用,他十分地情緒化,他用自己的頭瘋狂地撞著牆,甚至把眼鏡都甩掉了,可他卻還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那臉由於激動的情緒而變得通紅,一點也沒了剛才的斯文樣子
“求求你們!求。。讓她回來!讓她回來!”
他看著身旁的兩個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可不知所措間,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陣陣恨意。
四麵八方開始掉落著亂七八糟的物品,恨意變成了殺意。
兩個人躲避之餘,薄言突然想起來子墨可以編造夢境
“子墨!快!給他編造個夢境啊!”
“要是他更加變本加厲地執著於棲身夢境,那我們豈不是白來這一趟了?”
“怎麽辦啊?看來我們隻能在他這段夢境自然結束的時候才能離開。”
“隻要保命到那時候就好。”
場景一換,男人已經抓住了子墨的脖子,薄言衝上去想救子墨,卻被男人的蠻荒力氣甩到了一邊。
就那麽一下,薄言便嘔出了一口鮮血。她甚至覺得有點好笑,經過了一百年的訓練,能力是人類的好幾倍,現在卻被一個普通人在夢境裏被打到吐血。
“薄言!你沒事吧?”子墨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那男人見子墨的臉已經被憋地紫紅,氣憤地把子墨甩到一邊。
“薄言,你聽我的,快躲起來。我們是有規矩不能打他,但很難講他會不會下死手。”
薄言還沒來得及扶起子墨,那男人便抓著子墨的頭撞向了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牆。隻一瞬間,子墨的眼睛便腫得不成樣子,鮮血從他的額頭一直流到了脖頸。
子墨一個反身用胳膊扼住了男人的脖子,他隻焦急地對薄言喊著“快走啊,快藏起來!跑啊!”
薄言的心停跳了一拍,眼淚卻一下子湧了上來。
看著子墨滿臉鮮血的樣子,薄言的心仿佛也缺了一塊,她本就不是那種躲事的人,見子墨被打,理智和規矩什麽的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氣急敗壞的薄言衝男人叫囂著:
“去您母親的規矩吧,老娘今天就是要揍你!”
“薄言!不要!”
薄言利落地把男人過肩摔在地,她拽著男人的領口正打算打出重拳,卻被子墨叫停了。
“你這樣會被開除的!”
薄言猶豫著,拳頭遲遲未落。男人卻看準機會,握住了薄言揮出的拳頭。
他用力一板,薄言的右胳膊便脫臼了,生理上的痛苦讓薄言叫出了聲,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沒有示弱,緊接著揮出了自己的左勾拳,男人看準了間隙,一腳踹中了薄言的胸口,薄言被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好在子墨用身體當肉墊接住了她,才不至於受二次創傷。
子墨用顫抖的手摸著薄言的臉,焦急地查看著薄言的情況“薄言,薄言,你怎麽樣了?”
薄言咳著鮮血,她有種自己受了很重的內傷,活不長了的感覺,但她看著子墨的臉,隻覺得壓抑不住地心疼和生氣:
“你覺得自己挨揍很酷嗎?你憑什麽覺得我就要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或者躲起來啊?我就是看不慣你被人打!一下都不行啊!”
子墨的眼睛充滿了淚水,他隻能假裝看著別的地方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慌張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敢說話。因為一張口,眼淚就要掉下來。
男人大叫著,又向子墨撲過來。
薄言急得又吐出一口鮮血,看著子墨擋在自己麵前的樣子,卻突然想通了什麽,於是她焦急地坐起身來,衝著男人大喊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