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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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薄言到這裏工作也已經有幾個月了,工作越來越熟練,也算是得心應手。幸運的是,最近沒再接到那種難纏的大任務,日子過得也算是順心。
    這天她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夾,院子裏卻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薄言知道,是新的隊員到了。
    十一看得出來的一臉愁容,猶豫再三之後才到院子裏迎接新隊員。
    薄言剛剛邁出辦公室的門,看見新來的小夥子便一下子明白了十一這樣煩惱的原因。
    溫居滿臉笑容地衝著大家打著招呼,白白淨淨地透著一股清爽的氣質,子墨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他身邊硬是矮了半個頭。
    “你好,初次見麵,我是文書組的溫居,那個。。。”
    隻見他繞過了薄言,把躲在薄言身後的十一一把摟在懷裏,然後向大家驕傲的介紹著“也是十一的男朋友。”
    “oh,mygod!這麽巧!”心願和慕洋兩個不知情人士驚訝道。
    十一隻能勉強笑著,強裝著開心。
    寒暄之後,小隊便回到了辦公室,子墨抓緊時間給大家開了個簡短的會:
    “隔壁組有林姓,允悲族人的加入,大家也知道我們兩個家族以前的矛盾,請大家多注意一下我的狀態,如果有什麽不正常的情況出現,請及時製止我,明白嗎?”
    “好的。”
    “除此之外,由於允悲族人的生存環境特殊,能力也在我們之上,大家互相尊重,不要攀比挑事,明白嗎?”
    小隊裏的其他人點著頭,可薄言卻聽得有些迷糊:
    “生存環境特殊是什麽意思?”
    “允悲是從人類的悲傷中誕生的,所以他們沒有父母,靠領養傳代。人類的悲傷有深淺長短,他們的壽命也隨著悲傷的程度有長有短,短暫卻熱烈。”
    薄言聽著點點頭,倒不禁為這一族的命運感到悲傷,隻不過聽聽他們的身世便已經讓人覺得有種注定的淒涼感了。
    “那他們也像我們一樣執行任務嗎?”
    “他們啊,就像他們族名一樣,提倡用悲傷發泄的方法來讓人們對抗悲傷,他們就像是人類的自愈功能。而我們,是要監督他們的。”
    “原來是這樣。”
    子墨和薄言兩個人拿著d級任務的文件夾走到了院子中,倒默契了許多,麻利地帶上可能會需要的武器,便進入了夢境。
    這次兩個人接到了以前從沒遇到過的清明夢。
    薄言是挺不知所措的,因為整個夢境一片空白就隻有一個躺在平地上的男人,一動不動。
    薄言好奇地在男人眼前晃晃手,看男人還真的是沒反應,於是又探出頭去想仔細看看他,卻被子墨一把薅了回來,
    “你拉我幹嘛?天呐,我不會做錯了什麽吧??”
    “清明夢裏人的意識清醒,所以記憶也可以保留,為了保護我們的世界,那個男人是看不見你的五官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的,就一張大白臉在麵前晃,自己還動不了,你說嚇不嚇人?”
    “那倒也是,不過這也沒有其他幹預者,我們為什麽要管這種夢境啊?”
    “夢境與自我的意識沒有順利完成對接,所以才會出現清明夢的可能,雖然沒有第三方參與者,但算是設備的失誤,所以噬罪也會來參與。”
    “那,我們怎麽怎麽叫醒他呢?”
    子墨臭屁地走到了男人的腳邊,衝薄言招了招手,薄言便好奇地跑了過去。
    薄言才剛剛蹲下就被子墨把綁頭發的皮筋揪了下來,薄言的頭發披在肩上,還沒反應過來。子墨便把那頭繩拉的超長,狠狠地衝男人的大腳趾彈了過去。
    在人類世界中,男人慌張的從床上坐起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滴落,男人用一隻手擦著汗,另一隻手還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媳婦你不知道啊,幸虧我腳抽筋,你老公就被鬼勾了魂去了。”
    躺在男人身邊的婦女也連忙坐起來,拍著男人厚實的後背
    “怎麽回事啊?做噩夢了?”
    “做什麽噩夢?鬼壓床!兩個鬼,什麽五官都沒有,在我旁邊嘀嘀咕咕了半天,說不定就是商量怎麽勾我的魂呢……”
    “那咱們明天去村裏二姑那裏去看看香?……”
    四十七局的院子中……
    薄言拒絕了用子墨還給自己的頭繩綁頭發,她斜眼看看子墨,腦子裏又有了很多疑問
    “子墨,你們噬罪怎麽會用這麽抖機靈的招數啊?”
    子墨雙手插著兜,滿臉笑意
    “你們噬罪?是咱們噬罪。另外,這還叫抖機靈?這方法多麽高效省事啊,你看看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我再告訴你個小妙招啊,你知道有的時候受理人已經快睡著了,但咱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會怎麽做嗎?”
    薄言撓撓自己的脖子“怎麽做?”
    子墨壞笑著衝薄言“讓他們有了尿意,然後先去趟廁所。”
    薄言閉著眼,無奈的歎了口氣,抓著子墨的胳膊狠狠地拍了幾下
    “你知道好不容易要睡著了,還要去廁所有多讓人有難受嗎???”
    “這也是為大家的生命健康考慮嘛,笨蛋啊你!”
    打鬧間,薄言撞上了一個矮小結實的身體,趕忙回頭查看,是個穿著墨色連帽袍子的少年,懷裏抱著一把刻著精細立體龍紋的細長的劍,倒是一張白淨的臉,隻不過那眼睛細長且媚,倒多了幾分嫵媚的樣子。
    薄言連忙道著歉“抱歉抱歉,撞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少年隻淡然笑笑“我叫司南,新來的員工,允悲族人,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允悲?”薄言先是一驚,然後又下意識地看看子墨的反應。
    子墨果然陰著張臉,然後繞到了薄言前麵
    “你好,子墨,造夢,多多指教。”
    兩個人邊對視邊握著手,可薄言卻總覺得兩個人說不定在偷偷用內力致對方於死地。
    子墨先鬆開了手:“薄言,我們走。”
    “哦,好。”
    薄言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司南的反應,可司南卻隻是撫摸著自己懷裏的劍,然後抬眼盯著薄言和子墨走掉,那雙細長狐媚的眼中沒有任何感情,嘴角卻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回到辦公室裏的子墨停下寫文書的筆,思前想後,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允悲有自己的組織,為什麽突然要撥出如此多的人來與噬罪局溝通學習?而且明明以前有過被造夢屠族的經曆,他整天誠惶誠恐地躲著允悲一族,倒是允悲一族每天像是要故意惹事,硬往屁股後麵貼。
    子墨正還想著,院子裏突然傳來了哀吼,大家拿起自己的武器都一股腦的衝了出去,子墨也是。
    慌亂的哭喊聲瞬間充斥著整個院子。人們圍得很緊,從室內根本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麽,薄言隻得也走到了院子裏,她踮著腳尖,伸著頭從人群的縫隙中往中間望著。
    可單隻看了一眼,便覺得觸目驚心。原來人群圍著的是隔壁組的實習生安誠,薄言想起他抖機靈哄十一開心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可現在卻被自己的組員抱在懷裏,已經撒手人寰了。
    本以為已經見慣了血肉模糊的樣子,可見他的脖子被人劃透的見骨的傷口,薄言卻難受的腿軟,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旁邊的牆才勉強沒有跌倒。
    安誠全身上下隻有脖子上的傷口很大,看來是致命傷,血染紅了他的上半身衣服,可那雙眼睛仍然睜著,手中仍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刀。
    風呼嘯著,不知從什麽時候已經開始下起了雪。大家慌張地收拾處理著安誠的後事。
    站在第三小隊辦公室門口的司南,看著對麵神色各異的人們,歪頭笑笑,然後扭頭進了他的辦公室。
    安誠的屍體很快便變成了點點光團,慢慢地熄滅了,就連地上的血的痕跡都蕩然無存,隻剩一團藍色的執念隨風飄舞越來越高,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薄言像丟了魂一樣站在原地,她今天才深刻地了解到這份工作麵對的是生死的問題,可隻是朋友的安誠的去世便已經讓人如此難以承受了,如果是小隊的人發生意外的話,她可真不敢想象。
    子墨注意到了薄言的失落,於是晃了晃薄言的肩膀,
    “帶你去吃烤梨啊。”
    “烤梨?”
    天上下著雪,兩個人迎著風走著,子墨見薄言仍然心不在焉地搓著自己的手,便霸道地握住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兜裏。薄言眼中含著淚,卻完全沒有其他的心思。
    兩個人坐在小店裏,脫去了自己的外套,卻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當時一定很累吧。”薄言突然問道。
    子墨先是怔了一下,不知思考了多久,卻終於袒露了自己的心裏話:
    “那個時候,正是什麽都在乎的年紀,一下子什麽都沒了,還落得一個疑似殺人犯的罪名。看著自己熟悉的人一個個被處決,也的確挺難過的。說這些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把身邊的人看的太重要,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是真正永恒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在每一天永遠離開,也包括我,明白嗎?”
    薄言抿著嘴,強忍著情緒“好啊,那如果去世的是我,你會不會也連一滴眼淚都不會掉呢?害”
    子墨卻得意的挑挑眉毛“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就不能比我先去世啊。”
    薄言“那我不去世的話,怎麽知道你哭不哭呢?”
    子墨淡然的點點頭“別想了,吃烤梨。”
    “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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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言念叨了很久安誠的好,鼻涕帶淚的又哭了幾次。子墨看她調節的差不多了才帶她又回到了四十七局。
    可薄言看到安誠曾生活過的地方,那種難受的感覺卻又莫名侵上心來,劇烈的悲傷卻一下子侵蝕了薄言的所有心智,一種無力感充斥著薄言的心理,薄言努力調整著,卻沒有任何起色。
    在執行下次任務之前,兩個人正在院子中準備武器。
    薄言站在夢境轉換器前發著呆,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刀掉到了池子裏,她沒有絲毫猶豫,就像魔怔了一樣,薄言便隨著刀的墜落一起跌進了蓄夢池裏。
    蓄夢池表麵上看上去隻是一個池子,但其實和各個分局都是連在一起的,裏麵深不見底,根莖叢生,掉進去便不知道應該從哪裏才能出來。
    薄言任自己下墜著,絲毫沒有掙紮的意思,在一片明亮的水(夢)中,她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才能正常的思考。
    撲通一聲,是子墨跳水的聲音,他腰中纏著繩子,飛快地下潛著,眼看離薄言越來越近,那繩子卻到了頭,他盡全力伸著自己胳膊,卻還是差那麽一點,情急之間,他動動手指,幾條金色的光芒纏繞住了薄言的腰。
    隻一瞬間薄言便進入了子墨的夢境中.....
    “子墨,你今天給那個女生編了一個什麽樣的夢啊?”
    男孩走在女人的身邊,興奮地說著些什麽。
    “我好像見過他。”
    薄言站在他們身後,看著男孩的側臉卻突然紅了眼眶。
    “奇怪,自己究竟為什麽要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