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B級任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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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紅得滲人,曬在人的皮膚上生疼,慕洋前後看看這長長的隊伍,看來排到自己還有些時間。再看那些人穿著形形色色的泳裝,要不是自己還背著沉重的滿是武器的背包,還真有種來度假的氛圍。
    頭發都被曬得悶熱,慕洋擔心地看向遊樂園西南角的一動不動的摩天輪,然後皺起了眉頭,看來自己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還好隊伍走得很快,慕洋本想順著滑梯滑下去,想來想去這已經是最快的方法了。
    可探出頭看那個滑梯的時候,慕洋卻忍不住撇起了嘴,滑梯是直上直下的一條線,隻不過進去的是人,出來的是肉餡,活像個巨大的絞肉機。
    “沒關係的,一切盡在意料之中。”慕洋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慰著自己,可看到那被曬幹貼在滑梯內側的肉泥,他還是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這樣熱的天氣,心願那裏隻會更難過。”慕洋決定直接從設施側麵的台階下去,可剛邁出去了一步,就被迫停下了。
    扭頭一看,幾十雙手正扯著自己的背包,原來身後的人早就變成了一個肉色的多頭多手的怪物。那怪物見慕洋氣憤的樣子,幾十張臉討好的衝他笑笑,慕洋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得撇著嘴扯著自己的背包想快點脫身。
    可慕洋越掙紮,卻越覺得自己離那個怪物越近,拔出一把短刃,本想把那怪物的手砍掉,可扭頭一看,卻和那怪物其中的一張臉打了個照麵,原來怪物在把背包吸進自己的身體,肉色的膠體黏在背包上,怎麽都割不開。
    再不做決定,那怪物便會把他也吸進去。慕洋無奈的笑笑,咬咬牙,把自己的背包帶隔斷了。那怪物打了個踉蹌,然後直接把慕洋的背包全都吞進了肚子裏。
    慕洋張著手,咬牙切齒的,卻也隻能跺著腳,看著自己的“寶貝們”讓那怪物吞掉了。
    對講機傳來了子墨的聲音“慕洋你那裏怎麽樣?”
    “別提了,武器剛被‘沒收’,隻剩了三把短刃,又碰上了這麽個皮糙肉厚的怪物。怎麽了?有事嗎?”
    “心願說自己占據了有利地形,死活不肯下來,你有能力的話去關照關照她。還有薄言隻說了自己在馬戲團卻又沒一點消息,看樣子是遇到了夢境的主人,不便講話,等你確定了心願的情況我們一起在馬戲團碰麵。”
    “收到。”
    “你那裏可以解決嗎?”
    “當然可以,我幹活了啊。”
    慕洋把短刃從刀鞘裏抽出來,然後熟練的把他們拚成一個長刀,握到手裏,他挑挑眉毛,胸有成竹的對怪物笑笑“自作聰明,挑了一個最痛苦的死法。”
    然後對準怪物兩張臉之間,用刀刺了進去。他痛苦地叫著,本以為用力往下一劈,便能解決了。可劈到中間,卻覺得碰到了什麽堅硬之物。慕洋疑惑著,想著這怪物還有什麽骨頭不成?
    於是又使著猛勁兒一用力,那刀卻斷了一截,慕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的背包被卡住了。
    怪物咕咕囔囔又恢複了原樣,汗從慕洋的額頭滑落,看這樣子,還真有點棘手的樣子。慕洋看看熱辣的太陽,覺得有點眩暈,周圍的一切都有點夢幻,連那滑梯的入口都變大了不少。
    慕洋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才發現那滑梯口可真是變大了不少,慕洋看看怪物又看看那滑梯口,意味深長的一笑。
    然後便開始了對怪物的沒有人道的調戲,在砍斷了六條胳膊五張臉後,那怪物終於生氣了。
    他開始了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撲,終於在慕洋的誘導下跳進了滑梯口,慕洋滿意的看著怪物被絞成了肉餡。當然還伴隨著嘎嘣嘎嘣的自己武器saygoodbye的聲音。
    他突然回過神來,對著對講機不停地呼喊著“心願!心願!你怎麽樣了?”
    心願支支吾吾的沒有說出完整的話,慕洋便知道,情況可能不是太好。
    他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浸到水上樂園其中的一個水池子中。自己的背包被搶了,生理鹽水沒了,這可怎麽辦。
    千辛萬苦地順著燙手的三腳架爬到了心願所在的小鐵籠子裏,慕洋的手掌都被燙掉了一層皮。
    慕洋撬開了那扇門,隻見心願蜷縮在角落小小的陰影裏,她抱著自己的身子,嘴唇裂開,眼周圍已經出現了凹陷,慕洋連忙割開她的衣服,用自己浸過水的衣服抱住了她。
    “你怎麽來了?”心願用微弱的聲音問著。
    慕洋不停地查看著心願的情況,心疼地把她的頭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他的手顫抖著,緊張擔心得不知所措,慌張之餘卻瞥見了地上的生理鹽水的袋子,於是匆忙撿起來。
    他握著那個已經被曬得溫熱的袋子,看著上麵一道道的劃痕,眼淚卻便一下子湧了上來,
    “傻子,非要等到這種程度才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態嗎?”
    慕洋翻找著心願的背包,把裏麵的輸液針管拿出來給她注射了生理鹽水。慕洋看著懷裏的心願,心裏泛起了一陣別樣的感情。看著她的狀態漸漸好了一些,慕洋竟覺得自己安心了許多。這時摩天輪卻轉了起來,往下麵一看,卻是十一在控製台邊,她衝慕洋喊著。
    “子墨還是放心不下你們,讓我來看看情況,我正好也有些急救知識,能派得上用場。”
    心願聽罷,便努力把自己支撐起來“抱歉啊,本想給大家幫忙,卻沒成想成了麻煩。”
    “看樣子是中度脫水,以心願的身體素質來說會恢複地很快的,我會留在這裏照顧她,慕洋你就去馬戲團和他們匯合吧。”十一接過慕洋攙扶著的心願的手臂,衝著慕洋點點頭。
    “我,去了。”慕洋衝著心願鄭重地點頭告別著,然後便從心願的背包裏拿出了槍和足夠的子彈,趕忙衝馬戲團趕了過去。
    ……分割線
    薄言被迫坐在觀眾席上,那小醜短暫地準備了一下,便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本是空蕩蕩的觀眾席卻突然坐滿了人,大家鼓著掌,期待著演出。
    第一幕
    這是一個黑白的世界,顏色隻有黑白的人們過著按部就班,三點一線的生活。有一個貧窮的家庭,誕生了一個彩色的小男孩。
    在這個世界裏,有一兩種顏色已經是社會中的異類,而小男孩卻是彩色的。
    他唱歌,跳舞,喜歡戲劇,甚至喜歡笑。這真讓他的父母受不了,於是他們把他送到了同樣是五彩斑斕的馬戲團,覺得他適合這裏。
    小男孩哭著叫著,希望自己的父母不要走。
    隨著男孩的哭聲,第一場戲落幕。
    觀眾席裏充滿了歡聲笑語,男孩出來謝場,臉上笑著,眼裏卻充滿了悲傷。
    薄言覺得有些不對勁,說是馬戲團的表演,可這一幕一幕的演出倒有點像舞劇的編排。雖是如此滑稽的演出形式,卻總讓人覺得心裏難受。薄言還在想著,可那幕布又拉開了
    第二幕
    馬戲團的人們把自己塗成規範的彩色,但男孩是如此的不同,他是多變的,是融合的,卻被人排擠著,每天被人看不起。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黑白的人,每天也像大家一樣把自己塗成規範的彩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變成了一個黑白世界裏正常的人。
    直到有天馬戲團來了一個同樣彩色的女孩,她像天使般美麗。
    玩起高空動作時就像是夜晚圍繞在月亮周圍的幾縷薄薄的雲彩般神秘誘人。
    他被深深吸引著,二十年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地跳。
    他與女孩眉目傳情間便又變成了彩色。他告訴女孩他最喜歡舞劇,他邀請女孩做他的女主角,女孩同意了。
    第二幕結束,觀眾席上仍然笑聲一片,薄言看看周圍的人,覺得很疑惑,這一點都不搞笑啊。
    第三幕
    一個大老板看上了女孩,硬逼著女孩發生了關係,大老板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告訴女孩他會讚助他們的舞劇。
    可女孩懷孕了,她的肚子越來越大,終於在一次演出的時候,從高空墜了下去。
    男孩握著被人處理過的繩子哭了半夜,心髒像失了一塊什麽東西。
    他偷偷殺死了很多人,馬戲團的老板,總是嘲笑他的小醜,甚至曾經抓傷過自己的豹子。
    他猛然看向觀眾席,在一片鼓掌叫好的觀眾中,一眼便認出了眼中含淚的薄言。
    他滿眼的殺氣一下子消了一半,他皺著眉頭,抿著嘴,像是在和能明白他的人說著對不起。
    可他已經停不下手了,除了在馬戲團,他把毒手伸向了遊樂場的每個角落。
    他把水上滑梯裏貼上刀片。
    他更改了碰碰車的設置。
    他給人下了嘔吐的藥,然後把人關到摩天輪裏脫水致死。
    小醜們滑稽的表演讓這些殘忍的手段就像是滑稽的惡作劇般搞笑。
    第三幕落,人們站起來鼓著掌。
    小醜就站在舞台中央,仰天大笑。
    薄言遠遠看著他,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喜是悲。
    可恍然間,薄言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女孩的樣子,在高空上做著那些高難度的動作。
    她努力想控製自己,可這身體和意識卻像其他人的,絲毫不按自己的意願來動。
    小醜洗去滿臉的油彩,卻是一個濃眉大眼的,一表人才的小夥子。
    他笑著衝薄言說著話,薄言應答著,可那話卻像不是自己說出來的。薄言明白,是他的意願太強了。把薄言強行安排成了自己愛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