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內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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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一溜小跑回到辦公室,便裝的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慕洋本來是有點擔心薄言的演技的,但看看她認真看文件夾的模樣,倒真是在心裏給她頒發了個影後獎。
其實薄言心裏是五味雜陳的,畢竟當初自己遇事的時候大家也都毫不吝嗇地幫著自己,現在卻要反過來懷疑大家了,心裏多少有還點別扭。
本是想翻開文件夾讓自己轉移一下注意力的,但是那文件夾裏夾雜的資料中,那張美得驚為天人的照片卻真的讓薄言暫時忘記了一切。
那是一個穿著香檳金色晚禮服的女人在紅毯上奔跑的照片,她提起自己的裙擺,柔順的頭發隨著她跑步的動作而晃動出好看的幅度,她回頭看看,眼神裏卻滿是驚恐與不甘。
薄言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卻久久回不過神來。那個女人的神秘就像是有什麽妖術控製般,讓人那麽移不開眼。
“薄言,準備好了就告訴我,現在就等你和慕洋了。”子墨的話讓薄言稍微回了些神,薄言點點頭,
“等等吧,再讓我好好看看她的檔案。”
“好。”
薄言認真把那文案看了幾遍,才隨大家一起進入了夢境中。
可薄言的腦海中卻一直重複著那文件夾中的最後一句話:
“許多人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而我正好有自己的熱愛,所以他們便拚了命般想證明我是瘋魔的,是不正常的,是違背了人間的倫理的。”
夢的主角是當今人類世界中的十八線線女星陳願,她前一段時間接到了一場戲,戲中要求她飾演一個西班牙的跳弗朗明戈舞蹈的女郎。
陳願長著一張美豔的臉,按理說這個角色是再適合她不過得了,可她卻偏偏是個隻要張嘴說話就會讓人棄粉的人。雖說娛樂圈是一個看臉的地方,但陳願硬生生地憑借自己的臭脾氣把自己的團隊都惹了一個遍,導致再沒人再願意接她的活。
所以這次的電影,便是挽回她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需要在沒有專業團隊的帶領下,把自己沒有半點舞蹈基礎的身體訓練成一個專業的舞蹈機器。
這天晚上,陳願戴著口罩和墨鏡,偷偷地跳進了城市裏廢棄的舞劇院的排練廳。
她把墨鏡推到額頭上,因為帶著墨鏡實在是什麽都看不見。她見這裏果然沒人,便扯掉了自己頭上的圍巾,開心地叫囂著
“我就說嘛,隻有這樣的排練廳才襯得上我的咖位。”
她四處看過之後,從名牌包裏掏出自己的小音響,放出了練習的曲目。
陳願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明明記下了動作,可那腳底扭來扭去地,卻總覺得是缺了些什麽,練了兩個小時候後,她覺得有些累了,便定了個鬧鈴,決定一會再練。
陳願睡著了,音響裏繼續放著弗朗門戈的音樂,熱情,狂放,卻又沉寂,憂鬱,如同在黑夜燃燒的火焰,生生不息,伴隨著透過窗子的冷清月光,一個身著黑色舞裙的女人出現在排練廳裏。
她盤著一個慵懶的發髻,耳後別著一枝開放得正茂盛的玫瑰花。黑色的掛指袖子顯得她的手臂更加修長,裙擺是由黑過渡到的紅,正如被黑夜籠罩的玫瑰般神秘。
她扭過頭來,卻把小隊的人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不僅是因為那淩厲目光的直視,還因為她被火燒毀的半張臉。她用一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睡著了的陳願,而另一半的臉便像是融化般拖拉,她就像個被火燒毀了半邊臉的芭比娃娃般詭異。
她衝著陳願緩緩的走來,整個小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靈魂可是比夢魘更加難對付的。
大家屏氣凝神間,那舞者卻像沒看見大家似的,隻用那僅存的一隻完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睡著了的陳願,舞者見她睡得正香,便放下心來。
她從地上拿起陳願隨手扔在地上的頭巾,隻一個動作的時間,那頭巾便變成了紅色的。
舞者隨意地把頭巾圍在頭上,正好趕上音樂的間隙,她提起自己的裙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排練廳中間,她踏著音樂的節奏,隨著音樂的起伏拍打著自己的手掌。
隨著那歡快的音樂,她盡情的舞了一首,那舞就像怦然心動的少女一般,靦腆卻熱情。
舞蹈是隨著頭巾的掉落而戛然而止的,少女的麵容已毀,她跳的再好看又有誰想看呢,她皺著眉看著熟睡的陳願:
“怎麽能在這裏睡著呢?可千萬不能像我一樣大意啊。”
舞者躺到了陳願的身體上,卻和她發生了重疊,她竟然能控製陳願的身體了。
被舞者附身的陳願站了起來。
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水壺、道具和手機都收集到包裏,然後便打算去關掉音響。
陳願往音響的方向走著,高跟舞鞋與地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響,一段爽快的吉他聲深入心弦地響了起來,她搖搖頭,拒絕內心的衝動,但隨著鼓點的進入,一個滄桑但高亢的男聲唱了起來。
她喜上眉梢,卻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了,她於是從陳願包裏把剛剛裝進去的黑底紅花的扇子拿了出來。
她舒展地笑著,仿佛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小隊本以為剛剛的舞便是頂級水平了,但現在這首歌的情緒卻更加強烈,隨著快慢有致的動作。她把自己壓抑很久的情感酣暢淋漓的釋放了出來。
有時候舞蹈的美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所以這兩首舞之間,小隊的人隻認真看著,不敢說一句話,正怕錯過哪一個動作。
腳底的踢踏聲,合起來又打開的扇子,舞者的勾人眼神,湊成了一副美好的畫麵。盡管看得出來舞者使用這副手腳還並不熟練,但仍然抵不住這是場大師級的表演。
舞者喘著氣,她好久沒這樣真切地體會過跳舞的感覺了,她真切地笑著,和真正陳願的懶惰樣子截然不同。
“把你的靈魂借給我吧,我便讓你用這幅皮囊跳舞。”陳願突然說起了話,盡管是同一副身體,但小隊的人還是能感覺到兩個人的不同。
“真的嗎?”舞者真誠地問著。
“那當然,隻要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在電影拍攝中跳這支舞。”
那場電影的試鏡當然很成功,所有人都驚訝著那個一直不受待見的女演員怎麽突然變得如此神采奕奕,一舉一動動人心弦,大家都說她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陳願的星途一步登天,她出席了各種活動,接受了各種各樣的采訪,可她仍是那副討厭的脾氣,所以帶來的影響也可想而知,所以飯圈一直流傳著一句話:“雖然陳願一說話我就想打死她,但她隻要一跳起舞來,我就又會愛上了。”
“喂,你什麽時候能再次回到排練廳?我想編排一個新的舞。”
“何必呢?我們隻靠著這一支舞,就足夠在娛樂圈有一席之地了。”
“可我們說好了的,我把靈魂借給你,你把身體借給我。”
“可我不想在交易了,我不會再把身體借給你了,你不就是想享受我的身份地位嗎?舞跳得再好有什麽用?你首先得需要一副自己的身體啊。”陳願奸詐地笑笑,眼神裏滿是嘲笑的意味。整個表情放在她那臉上別提有多不和諧了。
聽了這話的顧小肖的單純眼神卻突然變得狠毒起來:“既然你你不想交易,那我隻有硬搶了”
很長一段時間來,陳願和顧小肖一直在搶著這幅身體,可一副身體怎麽能承受兩具靈魂呢?脫發、淤青、吐血,陳願的身體漸漸出現了很大的問題。顧小肖也很識趣地沒再出現,陳願還以為她終於消停了,也就沒多想。
直到有一天,一個盛大的頒獎晚宴上。
陳願塗了個大紅唇。
唇紅齒白,這個詞語就像是為她造出來的。她不是那種邪氣的嫵媚長相,可一瞥一笑都分外勾引。她穿著一身香檳金色的紗裙,紗裙的裙擺很大,疏密有致地綴著粉金色的珍珠,她獻媚般衝著記者們招手。
相機的閃光燈咄咄逼人地趕走了她最後一絲理智,顧小肖趁陳願放鬆了警惕的時候,突然占據了陳念的身體,打算從這裏逃跑。
“我陳願,從今天開始退出娛樂圈,再也不會回來了。”
裙擺柔軟地飄著,她的頭發也被風吹散,她時不時地回頭看看那些記者有沒有跟上來,可她回頭的瞬間,那些相機還在拍。
“快拍快拍,這絕對能當頭條了,哈哈哈哈。”
那一刻,顧小肖才算是又真正體會到了活著的自由感覺。
可這畢竟不是她的身體,陳念一直在與她僵持著,隨著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陳願衝上了馬路,正巧撞上了過往的車輛。
回憶夢消失了,兩個扭打的女人出現在小隊的人麵前。
“你給我放手!”
兩個女人互相拽著對方頭發扭打在地上。
“別打了!”子墨歎了口氣把自己那一包武器放到地上,打算先給兩個人給拉開。
“你先放手!”顧小肖。
“憑什麽?臭表字!”陳願。
心願聽了陳願的髒話忍不住地扭曲著臉,便也很不情願的把書包也放下了,把兩個人拉開的樣子倒很像是個極有權威的宿管大媽般熟練:
“哎哎哎,怎麽罵人呢?你們倆一起撒開對方的頭發。我數123,你們就放,聽見了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