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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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受傷的總是我啊?”
薄言站在自己的夢境裏,突然感覺到胸前一陣疼痛感,低頭一看是一個深深插在胸口的針頭。
“都說被刀捅了不能拔,我今天倒要看看會發生什麽事。”
薄言利落地拔出了插在自己胸口的針管,胸前的傷口便像小瀑布版奔湧出了股股鮮血。薄言低頭看著那五毛錢特效版的傷口和鮮血,被自己無厘頭的想象戳中了笑點,正哈哈笑著,可眼前一黑,再睜眼便看到了少年時的子墨坐在自己麵前徹夜長談的樣子。
“最近那個小胖子又欺負你了嗎?”
“沒有啊,子墨哥,你和那個女同學表白了嗎?”
“沒有呢,不敢。”
子墨在一旁青澀地笑著,薄言又感受到了一陣疼痛,於是趕忙捂住自己胸口的“小噴泉”,
“天呐,這可真的是心碎的感覺了。這個夢難道是我人生的心碎合輯?”
薄言艱難呼吸著,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一些,再抬頭卻發現自己正在一條寬敞的街道上。
子墨渾身泥濘,像被人拋棄的流浪貓般狼狽,他躲在街頭的角落裏急迫且恐懼地吃下手中的食物。兩個小混混就站在他的對麵狠狠地踢著他的肚子。薄言的胸口又感到一陣疼痛,她趕忙跑過去,像拎東西一般拎起那兩個未成年小混混,那兩個人一扭頭,卻是清苒與司南的臉。
“我們錯了,錯了嘛。”
“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哦。”
薄言接受了他們兩個的道歉,可剛把它們放下,兩個“小朋友”卻由哭轉笑,直接飛起一腳踢中了薄言的胸口。
薄言胸口的噴泉更大了,現在胸口的鮮血像水龍頭般噴湧著。她慌張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蹲坐在馬路上。突然一陣強光穿過,薄言憧憬地順著光源看過去,站在光的中心的卻是小隊的成員。
心願、慕洋、溫居、十一、初安排成了一橫排,每個人都是金閃閃的富貴樣子,大家都一本正經的舉著右手中緊握的“超大號創可貼”,剛才的強光便是從那創可貼中發出的。
“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心願點點頭溫柔地把創可貼貼到薄言的胸口上,薄言便止住了血。
一瞬間街道變成節慶的熱鬧模樣,子墨便像個小孩子般開心地笑著圍著大家跑圈。
可薄言剛想和隊員敘舊,卻從身後伸出了老板腦袋,薄言尋聲看去,隻見他身穿著一點都不違和的雅典女神長裙,畫著妖冶的妝容(如果仔細看還有細小的胡渣),他用違和的嫵媚的聲音說道:“上廁所嗎?想不想上廁所?”
“上廁所?!!想!”
薄言一下子醒過來了,緊握著她的手的子墨被嚇了一跳,他怎麽也沒想到薄言醒來第一句竟然是“上廁所”。薄言環視四周,老板就站在她床頭的儲物櫃邊,拿著剛從抽屜裏拿出來的一卷衛生紙,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
薄言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牽動了呼吸機、輸液器等一係列設備:“我跟你去,我也想去廁所。”
“別別別,還是叫護士來吧。”老板見狀趕忙製止了薄言,他衝著樓道喊道:“護士姐姐,這個178號病床的需要在床上廁所!”
薄言的麵部表情突然變得扭曲“我求你了,你小聲點吧,好嗎?”薄言扭頭看看身邊笑得像花一樣的子墨,卻突然覺得很幸福。
小隊的人聽見動靜一個接一個地衝進病房,甚至包括剛打完抗病毒血清的心願,大家歡呼著想給薄言一個擁抱。薄言眼中含著熱淚,正打算享受這個被人關心的時刻。可進來的人卻被老板一一攔住了,麵對大家的疑問眼神,老板是這樣解釋的:
“等會再煽情哦大家,薄言小姐的膀胱需要釋放一下!麻煩上護士站叫護士把尿盆拿過來。”
“鄭好!你給我閉嘴!”
一個星期後.....
電視上報道了這次的行動,據說當時的影響還挺大的,甚至收獲了一票粉絲。薄言出院的時候發現大街小巷都是穿著皮衣騎著摩托車的小青年,至於到底為什麽引起了這樣的一個穿衣風潮,那就得問慕洋和念好當時有多拉風了。
薄言出院第一件事便是馬不停蹄的去見了初安,聽說她在調查後無罪釋放了,但薄言實在擔心她的健康情況,所以便打算去她家看看她,
初安打開門,看到敲門的是薄言和子墨她是有點不想見的,倒不是因為什麽特殊原因,隻是因為悲痛和歉意。
初安心裏的疑惑真是太多了,祖父為什麽要這樣做?他說的自己的秘密是什麽?這背後指使的人到底是誰?太多的疑惑存在心裏,一時間找不到一點思緒。她有很多話想對薄言說可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在短暫的凝視後,為兩個人打開了門。
屋內是一片狼藉,初安把所有可能與那件事相關的物品都翻了個天翻地覆。可大多物品都被法院查封了,她隻憑這些日常生活用品又怎能查出個二三來呢。
“法庭沒有定我的罪,但是仍需要幾個月的革職查辦和心理評估。”初安淡淡地說著。
“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任何事情都可以,請一定要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等你回來。”薄言說道。
初安眼中閃著點點淚光,她點點頭,也便沒有再說什麽,薄言見狀也就拉著子墨識趣地走了。
薄言坐在子墨的副駕駛上,不斷回想著初安祖父的話,可她對初安祖父的了解很貧瘠,所以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但今天的見麵最起碼確定了初安是沒有說謊的。
“子墨,你說初安會不會黑化啊?”
子墨扶著方向盤搖搖頭,表示並不知道,薄言便繼續分析著:“人在經曆了一些挫折之後很容易讓內心有一些陰暗的角落,以防止再次經曆這種遭遇的時候,會再次受傷。”
子墨聽了這話卻笑了,他看看薄言:“那你覺得,我像是有什麽創傷的人嘛?”
薄言注視著子墨輕鬆的眸子,相必他現在對自己的心裏陰影克服的很好,子墨已經可以把自己的創傷輕鬆講出來當笑話,薄言便也故意搭著茬:
“哇,當然不像,如果能看見你的靈魂的話那真的是和太陽一樣能把人眼都照瞎呢。”
子墨臭屁的咧嘴笑笑,卻又語重心長地說道:“經曆過如此苦難之後我還沒有瘋魔,這樣想想生活待我還算不錯。”
另一邊允悲的大樓裏......
清苒把辦公桌上的所有用品都胡亂推到了地上,她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怒火,把自己發抖的雙手交叉在胸前,保持著最後的一點理智樣子。仆人小心翼翼的打掃著破碎的玻璃用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清苒終於開了口“馳譽(初安的祖父)就這樣認罪了?連一點反抗都沒做?”
l管家點點頭:“這件事是最後才傳到咱們這裏的,他們沒有抵抗,並且按您的吩咐把血清都銷毀了。”
清苒皺著眉頭,連說話都變的有些咬牙切齒:“這件事本可以極大程度降低損害的,他們偏偏挑一了條最難走的路,你以為他們是真的聽我的話銷毀了血清嗎?他們把血清注射到自己身上來防止我二次利用,頂著族內叛徒的帽子實際上在對抗我,他們還真把自己當無名英雄了?”
管家沒有再說話,他低著頭,竟然有些釋然的感覺。這批血清是小姐要用在群眾身上的,因為血清需要時間來保持活性,所以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保存到這樣的儲備量。
可不管她的計劃如何,看樣子肯定是要擱置一段時間了。
清苒聽著廣播,當說到那個敏感詞匯時,她的眼中的突然閃過一絲淩厲:
“四十七局?這個案子是四十七局破的?”
管家點點頭。
“也就是說,是子墨所在的單位嘍。”清苒在房間裏踱著步,再繼續思考著什麽。
管家便回道:“最近監視子墨的小隊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的行為,這件事可能真的是他偶然發現的。”
清苒嘖嘖嘴巴,語重心長地對管家說道:“非要等到他發現了一切後亡羊補牢才行?”
她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胸有成竹的說道:“把李初安的那個文件給我拿出來。”
管家聽後,那眼睛中卻閃過了一絲狐疑:“您找這些幹什麽?”
清苒知道管家對自己一直有所防備,可他畢竟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弟弟,也是老馬的養兒,所以那怒氣在看到他的一刻便煙消雨散了:“馳譽沒有遵守他的約定,所以我也沒必要替他瞞下去了,你幫我把文件夾找出來,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管家點點頭,扭頭便要去拿資料,清苒看著他的背影,內心卻又泛出一些難過:“小l!”
“嗯?”
“你知道的,等我們徹底翻了身,這些地下交易以及這些殺戮,我們就都不用做了。你懂吧,這並不是我的初心。”
管家看著清苒難得露出的帶滿善意的眼神,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走了。
他知道清苒已經變了,“經曆過那些創傷,很難有人能不瘋魔,生活對她太苦了”小l經常這樣給清苒的殺伐果斷作解釋。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對的,不管是對允悲內部政策的改革,還是在異世界的家族會議上掙得一席之地,她都是先驅者,決定從來都是殘酷且高效。
小l知道,她隻是嘴上跟自己這樣說說。
子墨,甚至四十七局都已經攤上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