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集 浸血的茉莉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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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拿起文件夾,給大家描述著:“文森特,貴族出身,父母是各自家族中唯一的繼承人,父親有家暴傾向,母親於文森特18歲時去世,父親在母親死後的第二年也身亡。他繼承了所有的家產富甲一方……
子墨點點頭,讀出文件中用自己用紅筆鉤出的部分:“夢魘是在他父親死後才寄生到他身上的,此前一直藏在他父親的腦子裏。”
心願在自己的文件上圈出了什麽:“所以,他父親的家暴可能也是夢魘挑唆的了?”
亦博也不慌不慢的提出自己的意見:“有這個可能,具體情況還需要在夢裏境裏即時分析,畢竟這些文件隻能講述客觀的事實,我們不能知道文森特的心理狀況。”
“加貳,考考你,關於夢魘你都了解些什麽呢?”慕洋問道。
“無形無物,寄生在人們的夢境裏,特長是放大人心裏的陰影,以此達到釋放人心理壓力的特長,可用力不當很容易跑偏,比如控製人們做自己想讓他們做的事,這種種族叫做夢魘。”
加貳一臉嚴肅的回答著,慕洋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表示同意“不錯嘛,還可以。”
“目前為止他已經殺掉了十個女孩,我們要拚盡全力阻止這種情況再次發生,明白了嗎?”子墨總結道。
心願疑惑的看向窗外的那個盯著續夢池發呆的女孩:“十個女孩子?其他的女孩子都轉世了,因為受了苦所以來世會輕鬆一點,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都轉世了,為什麽隻有這個叫凱的女孩子遲遲不肯走?”
初安解釋道:“我們本來也很疑惑,後來我們查了查她的身世,才發現她前世是被文森特的父親打死的一個奴隸,名字叫...布斯”
初安細細回想著事情的經過:“不對啊,為什麽第二次他仍然要投生在他的附近呢?為了報仇嗎?”
薄言搖搖頭:“你看她一點都不像戾氣很重的人,怎麽會是為了報仇呢?你們還有她前世的資料嗎?”
初安回答道:“資料隻是客觀描述,無法再做其他參考了。”
子墨合上文件,敲定了計劃:“心願,慕洋你們帶著凱去續夢池裏找一找他前世的夢,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其他人一起先去阻止文森特腦子中的惡魔,一會我們直接在文森特的夢裏匯合。”
“好的。”慕洋和心願走到院中的蓄夢池前,裏麵種著幾朵荷花,荷花是夢境轉換器,把要去的夢境文件略過荷花掃描,然後用肢體接觸荷花就可以進入到到要去的夢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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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洋和心願進入了凱的前世的夢境後,麵前開始出現一些片段......
布斯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家庭,父母相愛,但無論怎麽努力生活卻始終無法溫飽,貧窮壓垮了他雙親的身體,作為父母的獨生子,他決定挑起重擔,去文森特家族的莊園打工,那年他才剛剛13歲。
女主人病重,據說是被男主人打的,布斯很害怕,但還是義無反顧的留下了,小鎮上其他地方的工作可無法掙得這麽多錢。他做事很麻利,管家也很喜歡他,並且安排年齡相仿的他去給小伯爵收拾起居。
文森特那年16歲,剛剛失去了母親的他萎靡不振。
布斯卻是一個很樂觀,很開朗的孩子,布斯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文森特的人生,他們很快互相信任,成為寸步不離的好朋友。
可有天,文森特和坐在床上玩著積木,突然很深情的說道:
“媽媽一直保護著我不讓爸爸打我,爸爸卻一直說媽媽是不幹淨的肮髒的賤婦,我一直很疑惑,到底怎樣才能讓爸爸滿意呢?媽媽去世前告訴我,你有著幹淨純潔的靈魂,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我有些.....喜歡你,有點像男女之間的喜歡,我覺得或許你可以讓爸爸變好,變得喜歡我……”
布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拿著那塊三角形的積木愣是半天無法回答,先放下主仆身份不說,文森特可是個男生啊.....除了這些,布斯還為文森特的怯懦感到氣憤,見布斯驚慌失措的樣子,文森特隻能尷尬的笑笑。
“這本就不是夫人的錯啊,您為什麽要如此順從您的父親呢?哪怕有一次,哪怕有一次你擋在你媽媽麵前,向老伯爵說不呢?哪怕有一次呢?...........抱歉,先生,我僭越了”
文森特擺弄著他顫抖的手指,他已經習慣了順從和討好父親,他也討厭自己的懦弱,隻不過,從小生長在這種環境下,他已經習慣性地躲避責任了。
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再次出現的產場景便是他被綁在柱子上,牆上落滿各種血跡,老伯爵拿著刀子瘋癲的甩弄著,說的話也開始奇怪:“她,喜歡一個女人,我怎麽努力她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可笑啊,而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喜歡男人,他本可以繼承我的英勇正直,現在一切都毀了!你這個賤人!”
“伯爵!不是這樣的,您不要這樣!”。布斯不停地求伯爵放自己一馬,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文森特身上,布斯明白,從小委曲求全的經曆,讓文森特變得很怕事,他總是會一個勁地討好父親,他本不相信文森特會替自己求情的。
“爸爸!你不要這樣,我錯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的,他並不喜歡我啊,對吧!布斯,你說啊!我錯了,爸爸!都是我的錯!您懲罰我吧!”十八歲的文森特被綁在另一端的柱子上,他聲嘶力竭的喊著,好像隻要把這炙熱的感情和盤托出,就能讓一切變好。
布斯的意識裏,文森特說的話和兩年前的表白交織在一起,即使是現在,麵對這個問題的他仍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可他的胸口被什麽堵著,喉嚨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知道已經知道自己的心在說什麽,他被文森特的勇氣震驚到了,他今天的表現,和以往的怯懦完全不同,他想起文森特在他的父親麵前笨拙地拉住他的手,他不知道那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但布斯已經明白,文森特是真的喜歡他。可他怕伯爵會遷怒到文森特頭上事到如今,那就讓我替你扛下所有罪責……
“沒錯,是我勾引的他.....”
一刀接著一刀捅進布斯的腹部,老伯爵轉動著刀把,任刀刃在這個年僅十五歲少年的肺腑中攪動著。
布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文森特的那天,陽光很好的那天。他小心翼翼地跟在管家後麵,走過長長的台階,直到管家推開那扇冷冰冰的門,陽光才總算有了一些溫度。布斯興奮得打量著城堡小主人的房間。
目光最後落在窗前的少年身上,文森特梳著整潔的油頭,戴著細細的金絲眼鏡,在桌前認真地看書,陽光籠罩照在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恍惚間,布斯以為自己看到了凡間的天使。感覺到目光的注視,文森特抬起頭,目光溫柔地衝著緊張的布斯微微笑著。
小小的布斯還不太了解感情,他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緊張過頭,可是那顆心有生以來,還從未如此劇烈地跳過。現在想想,或許一開始,他就已經動心了。
文森特是個很懦弱的人,可隻要是關於布斯的事情,他卻總是挺起自己的小小肩膀,努力地保護著他。
即使知道自己可能被父親責罰,但還是把自己攢的零花錢一點一點偷偷塞給了布斯,讓他可以給自己的父母治病。
他無意間了解到布斯喜歡茉莉花,便叫管家把自己的房間的鬱金香全部換成了茉莉花,可當布斯驚喜地問起來的時候,文森特卻說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些開白色小花朵的盆栽,背地裏卻看著布斯激動的樣子偷笑。
古堡嚴禁養寵物,可後院現在還偷偷藏著布斯送給文森特的小兔子,如果不是布斯除草時發現,他還真的以為文森特把它們都扔掉了……布斯一下子想明了許多事。
沒想到,在喜歡你這件事上,我竟是如此的愚鈍無知。
老伯爵笑著,不知過了多久。布斯早已不再動彈,老伯爵恢複了一絲理智。
刀從他手中滑落,老伯爵失魂落魄地走著,然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文森特終於用匕首割開了繩子。他抱著布斯,想用手按壓住他流血的傷口,可血卻抑製不住地從指縫裏滲出來,布斯的衣服慢慢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口中的鮮血也止不住的湧出,
“不要!不要!不……要!”文森特跪在地上,用那顫抖的手撫摸著凱的頭,
“對不起!……對不起!”布斯看著眼前的文森特,隻覺得很愧疚,為什麽自己沒有早一些明白他的心意,如果能早一點承認的話,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我也很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應該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會回來找你的,我會以世人可以接受的樣子回來找你的……你要……等我……”
“原來...這樣才可以獲得愛.....”文森特的眼睛被黑色填滿,即將離開人世的布斯似乎可以看到那個惡魔在文森特耳邊低語,布斯還想說些什麽,卻離開了人世。
慕洋和心願恍然大悟,原來文森特讓凱穿紅色的禮服,塗紅色的口紅是因為文森特想盡力還原當時的場景。
慕洋拉過心願的手,攥得很緊。相比凱和布斯,他們兩個足夠幸運,沒有阻礙,互相熱愛。
“我要去找他……我得去阻止他!”在一旁的凱擦幹臉上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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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剩下的小隊進入了文森特的夢境
“媽媽,為什麽爸爸總是打我們啊?”六七歲的文森特擦著媽媽臉上的血問著。
“爸爸,就是脾氣有點暴躁罷了,可能是媽媽……沒有做好”
“媽媽,你愛爸爸嗎?”文森特眨著好奇的眼睛,繼續追問著。這個問題問的夫人一愣,挨打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夫人眼眶開始發紅“愛!但是你爸爸……好像並不相信媽媽……”
…………
“他在流血性命垂危的時候,才告訴你他愛你,讓他經受考驗,這是神聖的儀式,不是嗎?”夢魘依然在文森特的耳邊低語著。
加貳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反駁著麵前的惡魔:“就非要看著相愛之人互相折磨嗎?”
“我做的是悲劇的美學,這才是真正的藝術,一種比淺顯的喜劇更深刻,更悠遠,更觸及靈魂的美,悲劇的美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他奸詐地笑著,自然地趴在文森特耳朵旁,輕聲的說著“這些人是來傷害凱的,你得把他們趕走”
四周開始破碎,四周的場景突然變成了古堡的客廳,周圍站起了無數個拿著刀的老伯爵,他們拿刀的手激動的顫抖著,就像恐怖遊戲裏的怪物。
薄言和十一習慣用武士刀,加貳,子墨,亦博喜歡用槍,紅色的血液噴濺,滴落,整個客廳血腥不堪,那些敵人卻源源不斷的產生,被殺掉,然後消失.....
“這惡魔說的雖然挺有哲理的,但我還是覺得好變態,咱得想個辦法讓文森特想點的。”亦博說換子彈的間隙說著。
“文森特有潔癖,你們就繼續防守吧,他會做出反應的。”子墨回答道。
“不行!這太髒了!血!到處都是血!”
“文森特的聲音?”薄言把刀上的血跡擦擦,“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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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又變回了文森特五六歲的時候,媽媽躺在地上眼眶發腫,她無法睜開眼睛,她的身上都是血,分不清到底哪裏是傷口,哪裏還有好肉,她無法動彈,隻能在地上抽搐。那是他第一次打媽媽……
文森特剛從花園回來,搞得一身泥巴“媽媽!媽媽!你這是怎麽了?”它撲在媽媽身旁哭著,把疑惑的眼神投向爸爸,
老伯爵拳頭上一直在滴血,已經分不清這血是夫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他看著文森特卻突然笑著回答“你看看你們母子,把地板都弄髒了,難道不該打嗎?”
“快跑……文森特……快跑!”媽媽用她臨有的一點力氣推著小小的文森特,文森特用手腕的衣服擦著媽媽臉上的血,“爸爸,我會收拾好的,我會馬上收拾好的……”
老伯爵冷笑了一下,走出了房間,從此文森特就有了潔癖,“爸爸總說媽媽肮髒,難道是她的血?”
一瞬間整個夢境裏充滿了那種猩紅的液體,混合著一些舊衣服,文森特養過的寵物的屍體以及人體的組織……
“這他就不潔癖了?嘔……”加貳用手擦掉差點進到嘴裏的液體。
“剛才是外部影響造成的,這次是他潛意識裏最怕的東西,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呸.想完……”薄言一遍解釋一邊扶著牆看著周圍有什麽可以作為突破的東西。
心願和慕洋這時帶著凱到了夢境中
“我們來了!……嘔……這也太惡心了吧!”慕洋和心願帶著凱剛才就見到了這幅場景。
“我得去見他,我能,我能勸住他”凱匆忙的請求著大家。
“在此之前我可以幫你變成他想要見的樣子”子墨用手甩掉粘在手上的不明粘稠物,然後手指輕動,金色的觸須般的光瞬間纏繞住了凱,他瞬間變成了那個十五歲的少年。
“你來了也沒用,他現在聽我的話”夢魘嘲笑的說著“他是假的,他在騙你,給他點教訓吧。”
一個刀片穿過凱的靈魂立在了地上,“我沒辦法殺掉靈魂,但這些攻擊總能讓她的靈魂受到傷害,轉世的時候,會變成傻子哦~”
“淦!揍他!”子墨說“慕洋心願你們兩個去開路,薄言加貳負責她兩側的安全,十一亦博我跟你們斷後!”
“收到,老大。”
一瞬間身旁又立起來了無數個老伯爵
“媽的,怎麽又是這糟老頭子?”加貳無奈的說。
“不知道這老頭子轉世了沒,回去我得找初安問問……,我得避開他……他的活兒,我死活都不會接的……”慕洋一臉嫌棄的說。
“上啊,兄弟們!”十一喊著。“幻想出來的怪物前仆後繼,說實話,老伯爵沒有什麽戰鬥力,但是在文森特的眼裏,他就是最可怕的惡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