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三英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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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天無孤!
突然,徐禾發現了昏厥過去的宋焱,問道“嘶,宋兄弟這是……”
果然……
張雪露也不隱瞞,“宋焱受傷了,傷勢還蠻嚴重的,現在已經暈過去了。”
“這樣啊……”徐禾摸了摸自己小胡子,“傷勢可嚴重?”
“無礙,隻是白冕耗盡暈過去了,身上的皮外傷也很快就能痊愈。”
徐禾回身看向身後的贖城叛黨,以及倒在地上的堆積如山的屍體,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道“宋兄弟不愧是一方豪傑,一己之力獨戰萬人還能殺敵過過半,真英雄也。”
說著,又看了一眼已經昏厥的宋焱,話是這麽說,但眼神中已經沒了剛過來時的堅毅,反而多了些許輾轉不定。
張雪露自然明白了徐禾什麽想法。沒去搭理他,隻是緩緩升空,衝著遠處已經因為徐家的到來而停止進攻的叛黨們大聲的道“爾等賊子,現在迎春閣及徐家前來,爾等還不速速拜降?”
說著,隻見張雪露身後十一個光環徐徐飛出。八心三月!
修為一亮,除了聶瑞和曇花,所有人都被這個修為嚇了一跳,甚至包括之前對他們修為略有了解的荷姑她們。
“乖乖,這女娃娃也不簡單啊。”易辰被張雪露的修為嚇得不輕。徐禾也是苦笑著回應。
“三……三品!”叛黨那邊,戴無雙以及綠甲宗宗主陳德森兩位叛軍之中修為最高的兩人都被嚇得不輕。
本來他們以為,兩個原本宋焱和聶瑞兩個三品天魄,一個暈厥,一個戰鬥力損耗大半,以他們如此人數,幾乎不可能會失敗,就算曇花來了這個局麵也無法扭轉。
可現在,突然蹦出來的三品天魄直接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設想。
他們不是鄭源,跨修為還能一戰,他們自認不配。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全盛狀態的三品。
戴無雙咬了咬牙,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本來八成的把握,現在連兩成都不到了。
戴航自然也看出了局麵的扭轉,麵色難看的道“徐族長,徐叔叔。我姑且還叫你一聲叔叔。您是不是糊塗了,為了這群陌生人來與我們贖城同胞自相殘殺嗎,我們才是一家人不是嗎?快來我們這邊吧,等解決這群人,我們一起攜手出去創造一個新的帝國!”
然而,即便戴航演講的再有吸引力,現在這個時候也完全是白費力氣。
徐禾,易辰以及所有徐家人都被張雪露閃爍在身後的魄心魄月所吸引。
在他們眼裏,這位將成為未來他們的希望。
畢竟,哪怕隻是一名三品天魄,卻也要比十位二品天魄戰鬥力更強。這,也正是他們之前答應宋焱的原因之一。
隻是,他們很難理解,究竟是什麽名門望族竟能將兩位如此年輕的年輕人培養到如此修為。
宋焱,張雪露,這位聶瑞姑娘怕是修為也不俗。
三十歲不到便成就了三品天魄,未來成神或許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張雪露此時很滿意徐禾他們的表情,倒不是就喜歡這種眾人敬仰的樣子,隻是如此一來,他們與徐家的合作相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果然,徐禾在短暫的震驚後,立馬回應了戴航,“徐家所屬聽令,後入贖城之黨,凡踏前至百步者,格殺勿論!”
聽到徐禾的命令,戴航麵色極差。“看來徐叔叔是鐵了心與我們作對啊,那可莫怪我們不客氣!”
“賢侄大可不必如此客氣,本族長也讓你看看,我徐家鐵陣的由來。”徐禾安然自若。
見徐禾鐵了心,戴航也是完全沒辦法了。
之前在隱瞞聶瑞和迎春閣的會議上,徐家就已經對加入他們表現出了極大的排斥,對選擇是否加入師祖陣營這一選項,更是堅決反對。
若非戴航急中生智,立馬掏出了自立帝國的建議,徐家才有所心動,怕不是早就離席而去了。
現在,哪怕是連自立帝國都無法吸引徐禾,哪怕是他,也真不知道還要拋出怎樣的枝柳才能讓徐禾回心轉意。
聽到“徐家鐵陣”,易辰眼光大亮,哈哈大笑道“好,好,有血性,有你爹當年的風範。徐家所屬,擺鐵陣伺候!”
聽到易辰命令,原本鬆散的徐家人像是蟻群受到命令一般,開始快速扭轉自己的陣型,很快,一排排有組織的條形陣型赫然在目。
看著徐家的架勢,戴航咬了咬牙。他不想再拖了,向戴無雙恭敬的道“請父親下令,斬殺徐家及迎春閣所屬,以完成老師的指令。”
戴無雙被自己兒子噎得死死的。
這麽衝上去,勝率小的可憐,但若是不衝,又怕得罪了解懲。
但當他注意到戴航的眼神他才恍然自己的兒子是什麽意思,上了無非折損些人手,若是不上,萬一鄭源那邊沒能解決解懲,到頭來還放他活著回來,那麵對他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苦難與折磨。
沒辦法,師祖的名聲太響了,即便是他們這群愚昧的人類,也聽說過師祖究竟幹過些什麽,他們不敢違背師祖,哪怕是她手下一個小嘍嘍的意思。
但如果進攻,即便隻是佯攻,也起碼有個交代。
“諸位,徐家迎春閣背叛我們贖城眾黨,對會議所簽公然判改,必須受到處罰!”戴無雙大喝,不斷的給徐家扣起了高帽。
但即便他這麽說,各個宗門各個家族的人士氣也並不高。
三輪進攻,全以慘敗告終,自己這邊損失了接近兩千人,包括數位魄尊。
而對方,最嚴重的無非也就是昏了過去。這種冤枉仗,他們是真不樂意再打下去。
更何況,對方這次無論是人數上還是修為上,實際上與他們幾乎沒有了差距。
眼見各個勢力一把手沒有想再打的意思,戴無雙氣不打一處來。
心中大罵這幫人腦子給鄭源打傻了,吹胡子瞪眼,“難道你們要違背解懲大人的意思嗎?”
聽到解懲,各個勢力一把如受雷擊一般,原本渾渾噩噩的的眾人瞬間明白了戴無雙的意思。原本還在猶豫的,也隻能咬咬牙。
傷亡,傷亡再多也比全宗全族滅門的好。
一聲令下,進攻!
就這樣,雙方開始了一輪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另一邊,三人正飛快地跟在解懲的身後。
由於之前白冕消耗不少,再加上有些傷勢,導致身為觀神境界的解懲飛行速度並不算快,甚至於很快就被三人趕了上來,並被團團圍住。
看著身邊三個都是器化本獸體的年輕人,原本還對他們有所嫉妒的解懲轉而變得不屑和嘲諷。
“我原以為,人類文明得到了什麽天大的改變,竟是一夜間擁有了數位器化本獸體的年輕人。本來,我還想將你們引薦給吾上。現在看來,即便我們這梁子沒有結下,你們也不會歸入吾上的帳下的。”
鄭源冷笑,“師祖殺人如麻,毫無人性。就算我們隻是普通人,也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聽到鄭源的話,解懲不免覺得好笑,哈哈大笑起來。“痛快話誰不會說,生死麵前,你們又有幾個人做得到的?我隻是很詫異,你們到底是怎麽得到他們的本獸體的?”
曹斌全不想與之廢話“與你何幹。”
說著三十六柄飛刀再次從虎爪上脫落下來,隨著依然朝著解懲飛去的曹斌全一起殺去。速度之快,正常人怕是連殘影都看不到。
然而,解懲可不是正常人,這可是一位觀神強者。
隻見解懲腳一跺地,雙臂上瞬間開始了異變,原本枯瘦的臂膀開始長起了羽毛,脖頸處更是長出了一片片的翎羽。
更誇張的是,本來眼睛不算大的解懲,突然像是將眼皮撕裂開了一樣,整個眼珠都凸顯了出來,惡心至極。
曹斌全如約而至的攻擊被解懲的羽毛輕鬆擋下,看似薄脆的羽毛在遭遇到曹斌全的虎爪下竟發出了金屬碰撞才會出現的火花。
隨後,羽毛上的花紋亮起,形成了一圈圈形似光輪的屏障,將曹斌全隨之而來的飛刀全部擋住。
看著形象愈加惡心的解懲,鄭源都有些反胃,甚至於有些想趕緊將結成這張醜臉砍下來。隨即大刀一揮,一個刀斬隨之朝著解懲方向飛去,而鄭源本人更是緊隨其後。
刀斬看似形虛,實則威力巨大,曹斌全小刀沒能造成傷害的光輪被鄭源的光斬一擊便打出了裂綹。而緊隨其後的鄭源更是一刀直接擊潰了解懲的防禦。
但,身為觀神的解懲又豈會被動的挨打呢?隻見解懲令人作嘔的眼睛突然散發出了一圈圈,並不怎麽明顯的光線,一圈一圈的轉動著……
一時間,鄭源隻感覺自己精神好像受到了什麽影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不斷侵蝕著自己的意識。
逐漸的,周圍的事物全都發生了改變,原本破舊且帶著血漬的房屋逐漸扭曲,慢慢地,破舊低矮的房子變成了一座座高樓,鋼筋混泥土的材質讓這些樓房看著是那麽森然。
鄭源好像,就這麽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回到了,地球……
“小源,起床了。多大人了還賴床上不起。我跟你說,今天你姑姑給你又找了一個姑娘,人家可是重點高校的畢業的,現在在國企當主管,你記得好好跟人說話啊。”
一聲極為耳熟的女聲響起打散了鄭源模糊混亂的意識。
“媽?”鄭源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努力的回想起了聲音的主人。當他緩緩睜開眼時,他才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人是誰。
這是位中年的女人,雖然個子不高,但纖瘦的身材卻顯得她有那麽幾分高挑。
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太多的劃痕,本身隻有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卻已經有了些斑痕,頭上的秀發也變得斑白。
但即便如此,那股天生而來的美感依舊沒因為這些外在的原因而改變。
看著迷迷糊糊的鄭源,薛梅又開始了嘮叨“睡迷糊了?快起來快起來。二十五六的人了,整天窩家裏也不出門轉轉。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才一百三四斤吧?再看看現在的你?”
說著,還拍了拍鄭源的肚子。
鄭源也感受到了,自己已經隆起的啤酒肚。
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經有些發福了,完全沒了之前的帥氣麵龐,反而多了幾分中年的油膩感。
被薛梅趕下床,熟練的走到了洗手間,拿起了牙刷正打算刷牙,腦子裏還在莫名發生的一切,眼前的一幕將他徹底驚到。
他那頭鮮紅鮮紅的長發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頭蓬鬆雜亂的黑色短發。
這頭亂如雜草的頭發,長在了鄭源的心裏,這是鄭源多少年夢寐以求的樣子。
但鄭源顯然還沒有完全接受這頭長發,忍不住驚呼。
被鄭源的聲音吸引,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刮胡子又刮出血了?”
鄭源自然認得這個男人,但有些不自信的道“爸?”
這個身高不高,但身材健碩的,滿臉寫著嚴肅認真的中年男人快步向前,粗獷的大手捏了捏鄭源的臉,仔細端量了兩下,發現沒有什麽問題,不禁責備道“真是,大早上喊什麽喊,嚇我一跳。”
這時,薛梅打掃完鄭源的房間,走了出來,“你們爺倆幹什麽呢?趕緊出來把早飯吃了,然後鄭洪你帶著兒子去買套好點的衣服,別讓人姑娘看不起。你看看他衣櫃裏,這都是些啥啊。”
說著,一件一件看起來有些年份的衣服全部丟了出來,扔在地上。
鄭源爸爸鄭洪埋怨道“哎呀你要丟也別丟地上啊。唉這件扔了幹嘛?這不是我去年才給兒子買的嗎?”
“行了別撿了,你看小源這兩年胖的,這些衣服肯定穿不下了,這些留著也占空。哎小源,你愣著幹嘛?趕緊刷牙過來吃飯。真是,一早上還要準備兩份早飯。你看看你妹妹,早就去上學去了。”
……
眼前的一幕,讓本來以為自己清醒的鄭源完全亂了心神。
原本,這種畫麵他會一笑了之,但現在,他竟深深地沉淪在這種平庸的美好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