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後的日子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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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師府上得了一對龍鳳胎這幾乎是整個朝堂都知道的事情,在兩個孩子百日宴的時候,徹底確定了他們的名字——柳承宇和柳淑離。
承宇二字源於“雲霏霏而承宇”,淑離則為“淑離不淫,梗其有理兮”,皆是柳莫衍對於兩個孩子的重視與祝願。
龍鳳胎中,小承宇是早一刻出生的男孩,而小淑離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姑娘,不過兩人的性子卻都淘氣的很,還在繈褓之時便能得見一二,具體表現他們與柳莫衍在伏姣麵前爭寵的樣子。
在生下孩子的幾個月裏,伏姣本以為卸下了肚子裏的寶寶就能輕鬆,但後來他才知道一切不過是開始——不論是小承宇還是小淑離,比起父親柳莫衍,他們更喜歡黏著小爹爹伏姣。
因此每每一到晚上,兩個小家夥哭鬧著賴在伏姣懷裏,怎麽哄也不願離開,最後隻得被柳莫衍和伏姣夾在中間睡才罷休。
許是生孩子的緣故,本來周身都是茉莉香氣的伏姣逐漸渾身散發奶味兒,而兩個淘氣的小家夥還時不時地蹭在他的懷裏,小腦袋亂拱,撅著嘴巴似乎在找什麽。
伏姣知道他們在找什麽,但是他沒有,哥兒隻擔了生育的責任,卻不具備哺乳的功能。
直到有一天睡熟的伏姣被胸前的刺痛喚醒,甫一睜眼便瞧見小淑離撅著屁股睡在他的臂彎上,至於小承宇則是精神奕奕,隔著一層輕薄的衣襟咬了伏姣一口。
也是恰好這一幕被進來的柳莫衍看到,當即反派就黑了臉,不顧兩個小孩兒的反抗將人扔給了奶娘,這才氣呼呼地將伏姣摟在懷裏,嘴裏像是個小朋友般幼稚抱怨:“這兩個小崽子太過分了,無法無天……”
伏姣縮在男人懷裏,身上還有點兒刺痛,他蹭了蹭道:“承宇和淑離隻是餓了,你是他們的大爹爹,怎麽這麽小氣呀!”
柳莫衍小聲嘟囔,“我還沒吃過呢!”
一聽這話伏姣立馬反駁,“你沒吃過?胡說……”
眼看小茉莉氣呼呼的,柳莫衍立馬柔聲哄著,隻是哄著哄著,卻不小心哄到了床上。
饜足的反派表示,不是他經不住誘惑,而是姣姣太香了!
*
柳承宇和柳淑離完美地繼承了父親和爹爹的優點,兩個小孩兒自繈褓中長開後,便一直是人們側目的存在——玉雪可愛、精致如同人偶娃娃,哥哥小承宇的五官有幾分父親的淩厲淡泊感,而妹妹小淑離則是同他爹爹一般愈顯柔和清麗。
不過,暫且不論他們有著多麽精致可愛的外表,畢竟隻有太師府的人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從小就不是省油的燈,或者可以說他們是披著羊皮的小狼崽崽也不為過。
在小承宇和小淑離的生長經曆中,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父親柳莫衍。
而這事的起因自然是伏姣。
柳承宇和柳淑離最喜歡的人就是小爹爹伏姣,在他們眼裏,小爹爹是柔軟溫暖的,而小爹爹的懷抱也是他們最貪戀的地方,可偏偏父親總愛和他們搶,每次都夜裏霸占小爹爹,還故意將他們送到學堂,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去找小爹爹玩。
他們可是清楚的很,晚上趁他們不在了,父親會欺負小爹爹,甚至能把小爹爹欺負哭!
於是年紀小小的柳家兄妹便勵誌,一定要將小爹爹從父親的手裏解救出來!
*
時光似箭,日月如梭。
太師府內,年僅七歲的柳承宇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他身後還跟著粉妝玉砌的柳淑離。
“父親在嗎?”柳淑離小聲問道。
柳承宇踮腳從窗沿處的縫隙看了進去,裏麵隻有趴在羅漢榻上看書的小爹爹,“沒有,父親不在。”
“太好了,”柳淑離握拳,粉白的小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今天一定要搶到和小爹爹睡覺的機會!”
“行動!”
說著,兩個小不點兒便鬼鬼祟祟,墊著腳下的石頭從窗沿上翻進了屋裏。
“阿宇、阿離……”伏姣聽到動靜,一抬頭就對上了兩個扒在窗沿上的小家夥,他立馬起身,顧不得穿鞋,急匆匆上去將兩個小孩兒分別抱了下來。
“呼……”伏姣喘了口氣,有些苦惱道:“你們再長大,我都抱不動了。”
他扶著後腰,卻一如既往像是從前的少年。
這些年來,柳莫衍愈發成熟且深不可測,而柳承宇、柳淑離也從牙牙學語長到了齠齔之年,但時光卻仿佛在伏姣的身上按下了暫停鍵——依然是雪膚烏發、依然幹淨的有種純真的懵懂。
柳承宇和柳淑離在反派的教育下天生早熟,他們雖然依賴小爹爹,但也早早知道小爹爹與尋常人有著差別,因此對於兩個小孩兒來說,他們以保護伏姣為己任——小爹爹這麽好,當然要被守護!
柳承宇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用小爹爹抱,以後等我長大了可以抱爹爹。”
柳淑離也讚同,“對,等我長大了和哥哥一起抱爹爹。”
說著,兩個人把伏姣往床榻上推,“爹爹快去床上,別涼著腳了!”
伏姣一聽樂了,也沒有什麽長輩的架子,一手拉著一個重新坐在了榻上,“好呀,那我等著!”
“等著什麽?”
沉沉的聲音響起,柳承宇和柳淑離頓時一顫,兩人對視一眼緊緊抱住了伏姣的兩隻胳膊,表現出一副堅決不離開的樣子。
來人正是柳莫衍,也是兩個小孩兒的終極敵人。
“相公!”倒是伏姣還樂嗬嗬的,他不是沒有察覺反派和孩子之間的波濤洶湧,反而他還蠻喜歡看三人鬥智鬥勇的相處方式。
在歲月的沉澱下,柳莫衍早就站穩朝堂一把手的位置,同時也是帝王最信任的存在。如今的他做在輪椅上,一身黑紫色蟒袍穿出了無人能敵的氣勢。
柳莫衍斜眼瞧著兩個小崽子一眼,就知道他們打著什麽主意。
他道:“承宇、淑離,今日的課業完成了嗎?”
兩個小孩兒異口同聲:“做完了!”他們為了能和小爹爹睡覺,今天一回來就開始做作業,這下父親可抓不住他們的小尾巴了!
伏姣偏頭,瞧著兩個和反派有五六分相似的小孩兒,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
“哦?”柳莫衍挑眉,千年的老狐狸怎麽會怕兩隻初生的小狐狸呢?他溫聲,“那承宇和淑離很厲害啊!”
柳承宇和柳淑離心中高興,卻有種莫名的不妙感——父親怎麽會這樣好說話?是不是有炸?
果然下一刻,他們的預感被驗證了。
隻見他們平日裏神情寡淡的父親忽然皺眉垂首,扶額倒抽了一口氣。
他聲音發啞道:“姣姣,許是這幾日快下雨了,我這老毛病又犯了……”
柳莫衍言語未盡,可他的言下之意在座的人都清楚。
柳承宇和柳淑離自是猜測這是父親的心機,但是伏姣卻不這麽認為,他安撫地摸了摸了兩個孩子的發頂,便趿拉著鞋走到反派身邊,半蹲下將手覆了對方微涼的膝頭。
“又疼了啊,今天還有公務嗎?沒有的話一會兒我給相公揉一揉。”伏姣並不認為反派在騙人,畢竟他可是見過柳莫衍腿疼起來要命模樣。
“好。”
柳莫衍點頭,於是伏姣對孩子們道,“阿宇、阿離,一會兒吃完飯你們早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學堂,別累著了。”
柳承宇、柳淑離:……
——果然還是棋差一招,他們連小心思都沒能說出口就被父親給截胡了!
柳莫衍頷首輕笑。
——小崽子還想跟我鬥?姣姣隻能和我睡!
至於反派他真的腿疼嗎?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