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蘇醒的植物人反派(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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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飛快,尤其對於談戀愛的人來說,時時刻刻與自己的伴侶膩在一起就是幸福,吃同一口蛋糕、睡同一張床、看同一部劇……
    於伏姣而言,和鬼先生戀愛的日子是真不錯,早晨有人叫他起床,晚上有人陪他睡覺,幹柴烈火,除了最後一步,兩人倒是沒少胡鬧。
    畢竟一個是年輕氣盛的小年輕,一個是不可小覷的大少爺,兩兩相遇簡直是火星四濺;雖然多數是“鬼”一人的火星點燃了伏姣,可一個巴掌拍不響,耽於情.欲的小茉莉喜好歡愉,便也能被勾了去,一來二去,身上不免落下下痕跡,倒是叫療養院的人都知道陳伏姣有個火辣的女朋友。
    對於同事的八卦、編排伏姣一向不放在心上,除了劉姐,他鮮少搭理旁人,冷鬱的性情說不上十足的符合原主,但八分絕對是沒問題。
    距離係統離開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伏姣天天數著日子,隻恨不得立馬飛躍過三個月的時長,並告訴對方自己戀愛的消息。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伏姣總覺得自家男朋友似乎有點奇怪。
    “哥哥,你怎麽了?”鬼先生總是喜歡變著法子哄伏姣叫他哥哥,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其中少不了床上的誘哄。
    擁著青年的“鬼”聲音沉沉,一點兒不像是沒有心事的樣子,可偏偏他什麽也不說,每每伏姣問起來,就是一句“沒事”概括了全部。
    伏姣抿唇,他知道鬼先生的狀態不太對,便摸索著拉住對方的手,扯著一起坐在了病房的沙發裏。
    他小聲道:“哥哥是無聊了嗎?不然……明天你就別陪我來上班了。”
    “不無聊。”鬼先生回答。
    病房內的窗邊透過明媚的陽光,此時已經步入了夏日,伏姣也早早換上了輕薄的中袖襯衣,搭配淺藍色牛仔七分褲,有種青春的學生氣。甫一當他披上護工服的外套時,卻又有種矛盾的禁欲感,令“鬼”總想著扯開青年的領口,讓那淡藍色的扣子崩裂到地上。
    似乎有股邪火在他心裏燒了很久,尤其這段時日讓他愈發地焦灼。
    他甚至不知道這樣怪異的情緒的源頭是什麽,就好像來得無厘頭,一遍又一遍地縈繞在他的心頭。“鬼”厭惡這樣的無力感,並叫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個月前被迫跟在青年身前的遭遇……
    隻是此情此景,當初的厭煩早就被另一種隱晦的情感代替,他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卻不願承認。
    不過眼下他卻無暇顧及情感上的變化,因為冥冥中的預兆,他知曉自己快要徹底“蘇醒”了——不再是遊魂的狀態,而是重新回到自己身體的充實感。
    望著滿眼關心著自己的青年,他看到青年因為得到不到回應而抿著形狀姣好的紅唇。
    “鬼”伸手揉了揉伏姣的發頂,輕聲道:“沒事,隻是有點吃醋了。”
    “誒?”伏姣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鬼”煞有其事道:“每次姣姣開始工作了,眼裏就隻有那個植物人,你還給他擦身子,赤身裸體的,我這個男朋友看著心裏不舒服。”
    他滿口胡言,隻是為了掩飾自己刹那間的不自在。
    “可、可這是我的工作……”伏姣信以為真,他想解釋,但又發覺鬼先生說得都是事實,是不可辨析的真相。
    見青年為難地蹙起眉尖,“鬼”立馬補充道:“所以想要姣姣好好補償我。”
    “怎麽補償?”
    “晚上姣姣主動一次好嗎?”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回憶,“鬼”周遭緊繃的氛圍有所放鬆,“每次姣姣都羞答答地藏在我懷裏,太可惜了。這一次,我想看看主動、熱情的姣姣,可以嗎?”
    伏姣咬著下唇,他看不到鬼先生的五官,但卻下意識覺得對方此刻應該是斜著唇角噙笑,帶著些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曾摸過鬼先生的五官,眉眼淩厲,輪廓深邃,鼻鋒挺立,唇薄而平直……全部組合起來,應當是一張俊美的且充滿陽剛氣息的麵孔。
    腦海裏幻想著什麽,伏姣紅著臉點頭,“好、好吧。”
    得到回應的“鬼”繼續摟住青年,將人擠在懷裏又親又抱,像是有皮膚饑渴症似的,完全不願撒手,而伏姣也聽之任之,縱容著對方的行為。
    *
    與此同時,遠在光年之外的主神空間裏。
    係統4041結束了為時將近三個月的培訓學習活動,並參與了它統生的第一次大會。
    同時這也是4041第一次見到屬於自己的獨特擬態——在主神空間裏,凡是被派出獲得執行任務資格的係統都會生成自己的擬態,當然這取決於它們綁定宿主以及係統本身所後天發展的性格。
    4041的擬態是一隻淺粉色的垂耳兔,耳邊別著朵香噴噴的茉莉花,脖子上掛著米色小圍兜。
    對此係·猛男·統4041表示難以置信:它難道不該是威猛的大老虎嗎?
    不過在此次會議中,像它這樣沒有咖位的小係統是沒有發言權的,頂多當個旁聽的觀眾、拿著小本子記一記,單單是這樣,於4041來說都是受益匪淺。
    粉嫩的小垂耳兔甚至還見到了它們的主神——那是一隻純白的獅子,鬃毛泛著高貴冷傲的銀色,脊背上束著一對巨大的翅膀,開會時則是收攏在身側,看著就威武霸氣。
    4041想,以後主神大人就是我的偶像了!我一定要和姣姣努力做任務,然後走上人生巔峰!
    散會後,自我激勵一番的小垂耳兔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忽然它被一道銀光攬住。
    是主神。
    銀白的大獅子扇動瀚如星河的翅膀,聲音帶著某種冰冷的威嚴:“4041,過來。”
    小垂耳兔身子一縮,乖巧過去,心裏卻緊張兮兮——是它犯了什麽錯嗎?
    獅子領著兔子穿過了舉辦會議的殿堂,逐漸消失在憑空出現的光暈裏,周遭目睹這一幕的係統們嘰嘰喳喳,交換自己的訊息與看法。
    至於光暈後麵發什麽了,大概除了主神自己,就隻有4041知道。
    *
    夜裏,冷色的台燈下。
    伏姣低頭在日記本上寫著什麽:
    5月28日,周五,晴
    這幾天鬼先生心情不太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難道是因為暑熱嗎?
    我想他開心,所以又去了兩性論壇,他們說,男朋友不高興沒有什麽是啪一頓不能解決的;如果沒有效果,那就是啪的不夠多,多來幾次,男朋友一定美滋滋。
    我覺得這個方法對鬼先生也適用,畢竟他每次親我的時候都很開心。
    ……
    伏姣一筆一劃,神色認真,隻是寫到了後麵幾筆,便逐漸臉上染了紅暈——他不由得想起了晚上下班後支開鬼先生去超市裏買的小用品,意外瞧見的蜜桃精油、玫瑰精油,亦或是超薄輕透等其他新出的款式……
    當時他滿心害羞,也沒來得及仔細看,就一把抓了好幾個,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樣兒的。
    正想著,伏姣合上日記本,他轉頭看浴室的毛玻璃上水蒙蒙一片,這才放心將裝在口袋裏的小物件頭掏了出來擺在床上,準備好好研究一下。
    隻是下一刻,“嘎吱”,浴室的門被打開了,隨著一陣水汽撲來,伏姣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姣姣,幹什麽呢?”
    “沒、沒什麽。”
    心虛的伏姣立馬想將東西藏在自己身後,但還不待他動作,就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著腕子壓在了床上。
    被褥淩亂,枕頭也被蹭歪了,屬於鬼先生發絲上的水珠濕漉漉落在青年的眉眼之上,像是點綴了一顆晶瑩的珍珠。
    “鬼”俯身用嘴吻去了伏姣臉上的小水珠,視線落在了青年盡力想要掩藏的東西上。
    “這是什麽?”他故意問道,膝蓋壓製住青年亂撲騰的身子,另一手緩緩從伏姣胳膊下將幾個五顏六色的小包裝扒拉出來。
    “鬼”故意道:
    “唔,我看看啊……蜜桃味的精油,能給你最甜蜜絲滑的享受?”
    “最新爆款,超薄超清透?”
    “還有……摩擦生熱,烈火熊熊,岩漿般的洶湧你值得擁有?”
    “立體顆粒……原來姣姣喜歡這種的?”
    伏姣側頭將自己埋在被子裏,烏黑發絲下露出的耳朵尖紅得似血,他小聲反駁:“不、不是的……”
    他頓了頓,忍著羞意扭頭看向空氣。
    明明無法窺探到鬼先生的神情,但伏姣就是有種感覺,此時對方一定正緊緊盯著他,目光灼灼,帶著不容忽視的力度。
    他揚起下巴,“這兩天你心情不好,我想讓你高興。”
    伏姣不會探求鬼先生為什麽不高興,他隻會直白去尋找讓鬼先生開心的方法;於他而言,男朋友是應該哄著的,如果這麽做真的能叫對方開心,何樂而不為呢?他也並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在小茉莉的生活觀念中,仍然存在一些需要學習的東西。
    他小心地伸出指尖,勾住了鬼先生桎梏他腕子的手掌,“我想讓哥哥開心。”
    “操!”
    “鬼”低罵一聲,這何止是甜,簡直就甜得像是蜜!
    此時他已經選擇性忘記,將近三個月前是誰心口不一——不喜歡、膩死了!
    果然,人們總是被打臉,或者在被打臉的路上。
    打臉雖遲但到,已經輪到曾經不可一世的傅家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