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蘇醒的植物人反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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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姣本以為自己的小黑屋生活會像是係統科普的那樣——從早到晚,被限製自由,被嘿咻嘿咻一整天,甚至不給休息的時間。
    但顯然,傅铖並沒有打算這麽幹。
    伏姣依然是被束縛在一隅之地的,不過手上的束縛被取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腳踝上一截鑲嵌著碎鑽的腳環,邊緣掛著細長的銀色鏈子,有數米長,整好能延伸到衛生間。
    自由的空間勉勉強強,但伏姣卻失去了穿衣自由——準確來說,傅铖隻給他準備了一種衣服,那就是屬於男人的大白襯衣,寬寬鬆鬆,套在伏姣身上堪堪能遮住屁股。
    對此伏姣抗議過,但是其他方麵略好說話的男人卻意外堅持。
    在麵對要麽穿傅铖的襯衣、要麽渾身赤裸的兩種選擇中,伏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而伏姣也問過:“為什麽呢?”
    ——為什麽一定要他穿男人的襯衣呢?難不成是男友襯衣這樣的情懷。
    傅铖的回答有些模糊:“姣姣,我鍾愛你身上的氣息,所以我想留下來。”
    這是他能留下伏姣的另一個辦法。
    伏姣有些疑惑,他現在不是已經被反派留住了嗎?被關在郊區的別墅裏,眼裏隻能看到傅铖一人,這樣還不夠嗎?
    但是很多時候,反派給予伏姣的感覺還是像那天晚上的惶惶不安,似乎充滿了未知的不定性。
    所以,傅铖到底想做什麽呢?是想關我一輩子嗎?還是別的什麽呢……
    腦子裏再一次浮現出這個想法,坐在床頭看書的青年從被子裏探出白嫩的腳丫,伸了伸腿,足尖輕輕踢了踢坐在另一側處理公務的男人的大腿。
    “姣姣?怎麽了?”低頭看筆記本的男人抬頭,邪肆的氣質因為金絲眼鏡的遮擋而收斂了幾分,倒是平白多了些斯文敗類的感覺。
    傅铖隻是輕微近視,他習慣在看電子屏幕的時候戴眼鏡。因為鏡麵的遮擋,衝散了瞳孔中的侵略性,讓伏姣未曾注意到那些掩在眼鏡後的特殊情緒。
    他深深望著無知覺的撩撥自己的青年,這就像是一隻無畏的小貓崽子在狼王的地盤上撒野。
    可愛而懵懂,一雙眼裏亮晶晶的充滿了疑惑不解。
    ——好想親親他啊……
    “你……你為什麽關著我?”伏姣歪頭,手裏的書反扣在大腿上。
    “因為我怕你跑了。”怕你被別人搶走,怕你往後的視線再也不會放在我身上。
    傅铖輕聲回答,他放開手裏的筆記本,對於那伸在自己大腿側麵的腳有種蠢蠢欲動的衝動。
    伏姣的身量比之男人矮了很多,但腰細腿長,一雙雪白的足也不似多數同性的粗苯,反而精致如玉,足背上隱約可見淡色的血管,盡顯瑰麗脆弱。
    傅铖看得眸色一深,鏡框下的眼裏霧靄一片,層層疊疊藏了小茉莉看不懂的東西。
    他的手指顫了顫,最終還是選擇貼上了那一抹散發著無盡誘惑力的皮肉。
    指腹下的觸感滑膩,令人流連忘返,隻是那發涼的溫度卻叫傅铖整隻手掌抓住了青年的腳踝。
    “呀!”青年驚叫一聲,被腳腕上忽然收緊的力度與熱度攫住了注意力,倒是忘記了心頭還念叨著的問題,“你捉我腳幹什麽?”
    “怎麽這麽涼?”傅铖蹙眉,他摘下眼鏡放在一側,露出的臉龐重新染上具有攻擊性的淩厲感,“冷嗎?”
    伏姣搖頭,“不冷,可能是天生涼了些……”
    可能是因為受靈魂的影響,伏姣的體溫比起尋常人類低了些,這於他自己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隻是喜歡窩在暖融融的被子裏,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將自己涼涼的jiojio塞到被子的深處。
    這個問題伏姣並不怎麽在意,這又不是什麽大問題,隻要自己沒病沒災就行,腳冰了塞被子裏就好,哪有反派表現的這麽誇張,“沒事的……喂!幹、幹嘛?”
    話沒說出口,伏姣倒是被男人扣著腳踝一把拉到了身前。
    傅铖將青年的足握在手裏,沒有一點兒嫌棄的意思,像是一個老道的中醫,手法專業,不帶任何旖旎。
    他用自己熾熱的大掌捏住發涼的骨節輕輕按揉,另一手則是托起伏姣泛著淺粉的足跟。
    “舒服嗎?暖不暖?”男人問到,“有沒有覺得熱乎些?”
    伏姣愣神,他有些遲鈍地看向反派。
    *
    臥室內的燈光並不是很清亮,反而是一種渾濁的昏黃,尤其隻有兩人的時候更顯得曖昧叢生。
    此刻隻著深色睡衣的男人側坐在床頭,雙腿半曲埋在被子下,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僂,臉上神色認真,甚至帶著隱隱的關心。在他手中是一隻象牙白的足,被粗糲的指腹揉捏得發紅,原本如玉的涼意變作了溫熱。
    伏姣忽然覺得傅铖不像過去的他了,似乎就在這幾天,他變了很多,即使有些行為是對方刻意去維持的,但也令此刻回想起點滴的伏姣心中隱隱鬆動。
    就拿日常來說,傅铖會體貼伏姣的習慣,會一點點迎合兩人的共通性,端茶倒水、看書娛樂……
    在尋常的點點滴滴中,伏姣發覺自己喝到嘴裏的茶水總是溫度正好,拿到手裏的書都是有興趣翻看的,甚至連屋子裏也時不時出現一些他會喜歡的小擺件……
    這間冷硬淡漠的臥室早就染上了專屬於小茉莉的柔軟——卡通溫軟的抱枕、迷你的綠植、有關烹飪的書籍……
    潛移默化中,是傅铖在貼合伏姣,也是伏姣在適應傅铖。
    這才是真正的溫水煮青蛙,是傅铖對伏姣的心機。
    短短一瞬間,伏姣想到了很多,他愣愣看著男人出神,直到自己的足尖被不輕不重地捏了捏。
    “嗯?”小茉莉遲遲回神,眼裏還有未散去的疑惑。
    沉默片刻,傅铖掩飾地將被子拉過了自己的小腹,嗓子有些幹澀道:“姣姣,轉過去頭。”
    “為什麽?”青年不解,小鹿似的水眸裏閃過明晃晃的疑惑,反而更加執著地望著傅铖。
    “……我會忍不住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何況本就是美人的伏姣?
    於傅铖而言,此刻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燈下看美人,美人顯嬌豔。
    “嬌豔”二字本不該用於男性,可落在伏姣身上卻無任何的突兀,反而會覺得“嬌”與“豔”也難以詮釋那種天生地養、萬物為靈的氣質。
    傅铖心頭猛跳,手裏握著的足踝似乎也在發燙,然而片刻後他才發覺,真正燙起來的是他自己。
    手裏捏著青年的足摩擦,傅铖覺得自己要瘋,他的姣姣太美好了。
    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將人擁抱在懷裏,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
    傅铖咬住自己的舌尖,力道之大可嚐到血腥。
    “姣姣……”
    “我想……”
    他的聲音趨於虛無,伏姣靠了過來,試圖聽得更清,“想什麽?我剛才沒聽清。”
    傅铖張了張唇,他的手指纏著軟膩的白肉,一點點撫上了青年的小腿肚,“我想抱抱你。”
    “抱我?”伏姣一愣,隻覺得今天反派奇奇怪怪,他人都被關小黑屋了,還能吝嗇一個擁抱嗎?“那你就抱啊,我還能躲著不成?”
    “不是那個抱,”傅铖忽然笑了,他的小家夥有些時候依然遲鈍地可愛。
    他的姣姣不懂,他此刻卻也不願意打斷對方的懵懂,反而就比打住,不再想那些書耽不讓想的事情,老老實實擁著人,感受著難得的靜謐。
    ——他一直渴望著他。
    *
    伏姣幾乎是僵住的,這個擁抱他們貼的很近,讓他懂了男人的情況。
    他小聲罵道:“禽獸!”
    “嗯,”傅铖啞著嗓子應聲,“我是。”
    他毫不猶豫地承認,隻是為了能在須臾之間和青年貼得更近,他貪戀伏姣身上每一寸的肌膚。
    傅铖很久前就想擁抱著自己的小茉莉了。
    他一手摟在青年的腰腹之間,另一手握著著對方屈膝後正好踩在自己身則的腳,用自己的溫度捂熱那一隻冰涼的足踝。
    他生怕伏姣涼著腳丫。
    他靠近了伏姣的側臉,再一次詢問:“姣姣,我可以再過分些嗎?”
    伏姣有些詫異傅铖的詢問。
    他垂眸沉默片刻後問道:“若是我說不可以呢?你會停止嗎?”
    傅铖是霸道獨斷的,但此刻他隻是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妥協似的抱著青年的力道緊了緊,“會的、我會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意外地溫馨。
    忽然傅铖撒手,將伏姣放在一側。
    而陡然失去溫暖懷抱的青年眉頭一動,有些不適應得蜷縮著腳趾。
    傅铖換了個姿勢——此刻兩人變作了伏姣身後墊著枕頭、仰躺在床上,至於男人則是撐著手半跪在伏姣腿側,隻要一低頭就能彼此間交換吐息。
    “幹、幹什麽……你說過不的……”
    伏姣看著男人恍若冒著綠光的眸子有些怯怯。
    傅铖的視線猶如一隻有形的手,從青年的身上掃過,並俯身靠在青年的肩頭。
    “我就抱抱你,什麽也不做。”男人輕聲。
    單純的擁抱,溫暖而纏綿。
    *
    春有盡,情無底。
    驀然回首,早已深陷其中,無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