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神哥哥,談戀愛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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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伏姣睡的並不太舒服,他的大長腿在狹小的沙發上無處安放,有半截都橫在了扶手外麵,肚子上可憐巴巴蓋著一不怎麽大的絨被,一半拖拉在地上,連枕頭都落下去半截。
季庭寒起夜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態,從衛生間出來後就下意識拐了個彎,走到黑漆漆的客廳裏。
他的眼神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能夠大概看到大男孩側躺著的輪廓。
季庭寒站在沙發的不遠處,盯著那落在地上的被子看了許久,最後還是無聲歎息,將其重新覆蓋在了大男孩的身上。
起身之際,他的手指輕輕掐住伏姣的腮幫子,聲音微不可聞,似乎是在問對方,也似乎是在反問自己——“我可以相信你嗎……”
半晌沉默,季庭寒起身回屋。
第二天一早伏姣是被曬在自己臉上的光斑喚醒的,他迷迷瞪瞪眨眼,隨手摸了摸一晚酣睡而不自覺留下的淚痕。
他坐起來呆滯地片刻,長長的睫毛在巧克力的膚色上投下一片濃密的、如同蝶翅的陰影。
大男孩搓了搓亂糟糟的頭發,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人影,隨即瞥到了茶幾上的小紙條。
——早餐在餐桌上,我去打工了,在春陽街七號的蔬果店。
是季庭寒的字。
反派寫得一手好字,鋼筆筆鋒淩厲,收放自如,大男孩想到了自己筆下的狗爬字,心裏顫了顫,不由得感慨自己眼光真好,一看就看上了個安陽縣最牛掰的人。
磨磨唧唧洗漱後,伏姣把早就涼了的豆漿油條解決了個幹淨,便換了身寬鬆的運動衣就往春陽街去。
季庭寒打工的蔬果店不算大,主要是離他住的地方遠,基本上沒有人知道他家裏的破事,這工作自然也能做得下去。之前季庭寒在家附近打過幾份短工,都是幹了沒兩天因為長舌婦們的宣揚而被老板辭退——說他克死了父親、說他母親不幹不淨,說他上學的錢都是家裏人做雞掙來的……
迫於生活的壓力,季庭寒隻能選擇去坐公交都需要四十分鍾的春陽街。
伏姣一來就看到幹幹淨淨的少年穿著墨綠色圍裙站在收銀台前,臉上不帶笑意,卻因為本身就出色的五官而引得旁人駐足。
大男孩百無聊賴,在對麵的一家飲品店坐下,要了兩杯齁甜的奶茶一直等到了中午。
當季庭寒脫了圍裙一出來,就望見了不遠處招手的伏姣。
少年腳步一頓,本想轉去另一側方向的身子違背了主人的意誌,緩步走向了飲料店。
這家店他很小的時候被父親帶著來過,那時候家裏的條件很不錯,喝一兩杯奶茶完全足夠,但自從父親去世、母親卷錢逃離後,季庭寒再也沒有接觸過這類產品。
甫一進門,他就被伏姣拉著坐到了窗邊,手裏還塞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
伏姣努了努嘴,“快喝吧,我新要的,還熱乎著。”
說著他露出一臉苦瓜神色,“要不是因為這玩意兒涼的太快,之前那杯我就留給你了。”
這話說的極其言不由衷,伏姣自己喜歡吃甜的,但人設是個討厭甜食的,在進入任務世界的這些天來,他每一次和甜食擦肩而過的時候都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謝謝。”手裏的奶茶讓季庭寒褪去了幾分秋日的涼意,眼裏的情緒似乎也真誠了很多。
這一整天,兩人基本都是一起活動,中午在小餐館解決午飯,下午回家做作業,不過做作業這項活動還有待商榷——是季庭寒一個人做,伏姣貫徹落實小霸王不愛學習的本色,腦袋上搭著書在反派身邊躺了半個下午。
終於,季庭寒似乎是看不過大男孩的過分悠閑,他伸腳輕輕碰了碰對方的小腿。
“嗯?”伏姣發出悶悶的鼻音,眼神朦朧地看向季庭寒。
季庭寒抵著牙槽,竟然覺得睡懵的大男孩有些可愛——頭發像是爆炸的小刺蝟,眼睛迷離,臉上還有一串被壓出來的紅痕。
“晚上我要去打工,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季庭寒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我等等會煮粥,給你留下。”
“啊……大晚上的去哪兒打工?”伏姣抹把臉,坐正看向少年。
“酒吧。”
雖然安陽縣不大,但該有的娛樂設施一個不少,相對而言比起大城市的管理,這兒的酒吧更顯魚龍混雜,亂七八糟的人什麽都有。
伏姣聽著就是眉頭一皺,“不許去,那裏多危險你不知道?”
“但是那裏給的錢多。”季庭寒轉頭繼續寫自己手下的習題,他似乎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調整好自己的心緒,平靜甚至近乎冷漠的理智,“我需要打工賺錢以支撐我的生活和學費。”
“大不了老子給你!”大男孩急躁地揉了揉頭發,瞧著季庭寒是滿臉的不讚同。
“這是施舍。”
其實季庭寒知道,如果這一刻自己真的答應了,大男孩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錢替他掏了,甚至解決他以後全部的花銷……他知道按著自己追尋利益的性子應該答應,他可以偽裝成不得不接受的模樣,可以把這筆錢拿得更加心安理得,甚至讓有幾分傻氣的大男孩產生更多的憐惜……
這些他都能做到,這是他偽裝的本能。
可是在話語即將出口的時候,他卻下意識地動了動舌頭,說出了拒絕的回答。
“我接受你的喜歡,接受你的保護,但並不意味著我接受你的金錢。”季庭寒說話聲很輕,“我不需要。”
伏姣看出了少年骨子裏的堅定,他頓了頓,妥協道:“那行,晚上我和你一起去。”
還不待季庭寒回答,他連忙搶先:“不許拒絕,不然等等你連家門都別想出!”
“你……”
不知道為什麽,大男孩嘴裏的一句“家”讓季庭寒心裏顫了又顫,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連最開始的心思也變得有些異樣。
於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一起去,季庭寒在酒吧裏端酒打工,伏姣則是在卡座裏等著。
果不其然,因為反派出色的容貌,他送酒期間那些亂七八糟的視線幾乎沒有停下過,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或老或少,總是會被姝豔的容顏吸引,將自己稠密的視線黏在少年的身上,恍若附骨之蛆令人到處都不自在。
季庭寒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隻能習慣,畢竟在這裏賣出一瓶酒能拿到三百到八百的提成,那是他在蔬果店幹一周才有的工資。
為了賣酒,季庭寒也會被客人圍著勸著喝幾杯,沒一會兒白皙的臉上就染上了一層薄紅,從眼尾一直蔓延到兩頰和耳尖,被酒水浸潤到唇愈發光澤透亮,像是被黑暗籠罩的精靈美人。
伏姣看得煩躁,他知道這些都是反派曾經經過的,甚至是在他沒來之前,反派可能還遭遇過更加過分的對待……他努力忍耐著心裏的憤憤,直到餘光瞥見一隻來自於男客人的鹹豬手探著往季庭寒的後腰去……
“擦!動你馬呢?”
暴躁的大男孩直接從卡座衝了出來,一米八多的大個子直直矗在男客人身前,巧克力色的手緊緊攥住了蠢蠢欲動的鹹豬手,力道之大有青筋繃出,語氣滿滿都是明晃晃的威脅:“老子的人也是你能動的?”
“啊啊啊啊!”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從客人嘴裏響起,他倒抽著氣手腕顫抖,眼裏的下流很快就被恐懼代替:“不是、我不知道,你、你放開我……”
季庭寒抬手拉住了伏姣的衣服,小聲道:“先放開吧。”他不願在這把事情弄大,來這邊喝酒的人雖然看著檔次不高,但在安陽縣裏基本都是成幫結派的小組織,處於那種灰色地帶的混混,沒有正經工作,靠著放高利貸賺錢,或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季庭寒知道大男孩不簡單,可天高皇帝遠,他孤身一人在安陽縣,即使京市有再大的權利,短時間內卻無法伸手到這邊,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伏姣嗤笑一聲鬆開了手,還不待走遠,那客人倒是仰頭嚷嚷道:“什麽玩意兒,長這麽副sao樣子不就是出來賣的?賣什麽酒,我看就是個鴨子!找個姘頭還在這兒給老子擺譜……啊!”
一聲尖叫後,男客人被伏姣抬腳踹進了卡座,大男孩的拳頭夾著風,一下一下狠狠地往對方的顴骨上砸,與此同時這一片小地方升起了呼喊聲與尖叫聲。
兩個小時後,伏姣和季庭寒是被齊岩從當地警局接走的。
兩人做完筆錄,一前一後上了亮眼的邁巴赫。
伏姣抿著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他的眼尾、顴骨和唇角都青紫一片,配上俊美陽剛的麵容,加之有種別樣的脆弱感。
剛才打架的時候,即使季庭寒也誤入了戰場,但全程基本都是伏姣將人護著懷裏,那些不長眼的拳頭砸在了大男孩的後背上,此刻一放鬆下來倒是一抽一抽的疼。
季庭寒完好無損,他偏頭看向伏姣,側身離著對方又坐近了點兒,“疼嗎?”
“不……嘶!”張嘴的動作拉扯到了嘴角的傷口,伏姣疼得表情一扭曲,立馬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神態。
——季庭寒心軟了,甚至還有一股無處可撒的氣,不是針對大男孩,而是源自於那些肮髒下流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