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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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法比安麵容年輕地宛若三十出頭的男性,但他眼中卻被慈愛和寬容擠滿,瞧著伏姣的目光摻雜著很多複雜的、承載著回憶的情緒,就好似透過了年輕研究員的麵孔而想到了曾經自己與同僚們剛上南西德島的光景。
他道:“沒關係的,我會告訴你的。”
“首先說一說關於你的父母吧——”
原主的父母均是研究員,他們出色的能力得以叫他們被從中央島調入南西德島,因為對於工作的熱愛,他們將年幼的孩子留給外婆照料後便匆匆登上了這片冰天雪地。這麽多年來,他們與原主的見麵少之又少,除了一年年寄過來的照片,這一對父母幾乎沒有參與過原主的生活。
但無疑,他們也是愛原主的,隻是在愛原主之前,他們把自己的熱忱奉獻給了科研。
“你的父母很優秀,他們在這裏擔任著研究項目的負責人,且每一次都能提出新的見解,就連我這個比他們入行早幾年的人都甘拜下風。”法比安笑了笑,他從手邊的書頁裏抽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張三人合影——相互挽著手的原主父母,以及站在最右側滿麵笑容的法比安。
“或許你會想看看這個。”法比安將照片遞了過去。
那是年輕時候的父母。
伏姣摩挲著邊角微微泛黃的照片,三年前那痛徹心扉的情緒壓抑在胸口,即使他並非原主,但那些留藏在身體內的情感太過熾熱,很多時候伏姣也需背負著日益前行。
“他們……”青年有些囁嚅,眼眶不自覺發紅,襯的他本就白到發光的皮膚有種透明、脆弱的色澤,“請您告訴我,當年的意外到底是什麽?”
似乎是害怕法比安拒絕自己,青年語氣帶著哀求和可憐,“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但是因為保密條約我當年隻收到了他們的死訊,正是因為那場不可名言的‘意外’,我才一直堅持學習天啟古海洋文字,為得就是看一看我的父母到底為什麽……”
——為什麽會因為一項研究而拋下自己不到十歲的孩子,且一走就是這麽多年,直到死亡。
“我們研究的是生命。”
法比安的神色染上了鄭重,他望著青年發紅的眼眶不著痕跡地撚動拇指和食指。
“什麽意思?”伏姣不解,他試圖將“生命”二字與那些被翻譯出來的古海洋文字做聯係。
“生命之源,長生之夢。”法比安露出一個笑容,“延長壽命是每一個人都渴望的,尤其在天啟末世之後,曾經人類的壽命平均有70年,但直到現在我們計算得到如今人類的平均壽命隻有59年,這說明什麽?在自然老死的狀態下,人類的壽命在隨著時間的發展而縮短,而這一切的改變均是因為天啟。”
“南西德島原先確實是為了研究未知的海洋物種,畢竟現在的世界有92%都是海洋,這樣廣闊的地域之內,說不定真的會存在什麽人類不曾悉知的生物。”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裏,南西德島無所收獲,甚至叫人忍不住懷疑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什麽海洋未知物種,但直到八十年前,一位在這裏工作的研究員目睹了真正的奇跡,並拍攝下證據,這才保下了岌岌可危的研究基地。”
“真正的奇跡?”伏姣直覺這件事情可能與他所探求的真相有關。
“是的,那真的是世所罕見的奇跡。”法比安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檔案遞過去,“孩子,看一看這個吧。”
伏姣低頭翻開了第一頁,僅僅是一眼,足夠他露出驚訝的神情:“這、這是——”
在紙麵上貼著一張拍攝於海下有些模糊的照片,隱約可以看出人類的上身與魚類的下擺。
“人魚。”法比安敲了敲桌子,“這就是奇跡,一個神秘而美麗的新物種,那些曾經隻生活在童話故事中的人魚。”
“八十年前發現了人魚的蹤跡,因此南西德島便將此作為主要的研究方向,之後的數年來一直致力於尋找這種生物;在六十年前,研究基地意外捕捉到了一隻受傷的男性人魚,並為它命名為‘珊瑚’,因為它是一條珊瑚紅的人魚,隻可惜珊瑚受傷嚴重,研究基地抓到它的時候,珊瑚僅僅剩下半截魚尾。”
伏姣一愣,果然在檔案的下一頁便是那位人魚珊瑚的照片。
正如法比安說的那樣,人魚受傷嚴重,珊瑚紅的頭發有種枯萎的沒落感,身體嶙峋,一條瑰麗的尾巴在中間截斷,用於發力、劃水的尾鰭徹底消失,留下是僅僅是一截可見骨刺的斷麵。
“在研究期間,珊瑚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法比安繼續道:“它的血液,具有很強的修複能力,尤其這種能力對於人類來說,是一個能夠延長壽命的契機。”
伏姣有注意到法比安在談論間總是用“它”來代指人魚。在南西德島上除了伏姣並沒有東方人,而在這裏用於交流的語言很容易就能區別出“他”“它”的差距,這足以表明即使人魚占了一個“人”字,但是對於法比安來說,珊瑚隻是一個用於研究的小白鼠。
“人類的壽命在縮減,而眼下又發現了得以延長人類壽命的新物種,這就是我們南西德島存在的原因。”
“孩子,我們需要你!”
法比安的話還回蕩在伏姣的耳邊,當他回神的時候自己早就結束了和對方的談話,並且在柯迪的帶領下重新回到了自己那件狹窄的小房間裏。
伏姣忍不住和係統吐槽,【明明是一開始是想問關於原主父母的事情,但最後還是被他繞了個圈子繞出去了……】
頓了頓,伏姣補充道:【統兒,我在法比安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他會不會是反派?】
【我也不知道,雖然剛才聽法比安說了一堆關於南西德島的故事,但是故事線沒有任何解鎖。】堪稱任務老手的係統甩了甩耳朵,有些懷疑道:【要麽他說的和故事線無關,要麽他說的是假話。】
【我怎麽感覺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難?】
【我也覺得!】一說起這個係統有一肚子苦水,【後來這些世界的故事線總是遮遮掩掩,我都好久沒有一次性看到完整的故事線了!】
一花一統齊齊歎氣,又是一頭霧水的一天。
研究基地並不缺房間,但卻不會將寬敞的好地方貢獻給新來的研究員享用。
伏姣蜷縮在窄窄的小床上,灰色的被子即使從脖子蓋到腳,也依舊難以抵擋南西德島的寒冷,尤其在淩晨的時候,極晝的陽光沒有絲毫的用處,那股風在冰天雪地呼嘯著,伏姣甚至冷到在被子裏不自覺地碰撞著上下齒。
睡夢中的冷在侵襲著,於此同時還是一股腥鹹的、像是來自海洋深處的水汽一點點蔓延、流動,像是水形的藤蔓一般從門縫中鑽了進來,一點一點環繞在狹小的室內。
一切的變化都很突然,呼嘯的風聲驟停,隨之而來的是空靈的歌聲,韻調低沉,像是海螺吹出的小調,夾雜著某些無法分辨的神秘語言,在這蒼茫的冰雪之上飄搖悸動。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臣服,當你聽到歌聲響起,就像是被海妖誘惑的水手,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一心隻想隨著歌聲沉淪,然後回歸大海的懷抱。
伏姣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但是當鬧鍾響起的時候,他卻記不起來任何記憶中的場景。
前半夜被凍地打顫,後半夜意外睡著的青年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雖然後來確實是睡著了,但是那個叫人回憶不起來的夢境卻讓伏姣平白有種疲憊感,他起身換好製服照了照鏡子,眼下果不其然有兩抹青痕,一看就是休息不好的標誌。
他隨著新研究員們一起去了食堂,中途又和約翰一起結伴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伏姣和約翰都是研究天啟古海洋文字的,而根據人類現階段的推測,這些古老的文字就是能夠揭開人魚麵紗的鑰匙。
“哦,所以我們到底為什麽研究這些別扭的文字?”約翰小心翼翼拿著一塊破碎的貝殼,神情有些鬱悶,天知道他為了學習這些文字掉了多少頭發。
心知真相卻不能亂說的伏姣隻好打哈哈,“我也不確定……大概我們在這裏熬出資曆就可以知道了。”
說著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橫在展覽櫃中的石板上。
這是一塊長寬接近2:1的長方形石板,橫著平放在玻璃櫃中,上麵密密麻麻刻著不曾被完全翻譯的天啟古海洋文字。
“伏,這些都寫了什麽啊……”約翰懶得挨個對照,幹脆詢問一向在此頗有天賦的伏姣。
“我看一看……”青年神色認真,一行一行地慢慢梳理,“‘靈魂’、‘吸引’、‘尋找’……似乎還有‘他’,所以這個‘他’到底是誰?”
——這個“他”會是法比安口中的人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