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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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奇跡是什麽?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奇跡就是永生。
    尤其在如今,天啟末世之後的社會,人類平均壽命隻有59歲,很多居於高位、財富廣博的人便不滿於此,他們為了生命的奇跡開始探索科學,並且不惜以謀殺其他物種為代價。
    南西德島的成立初衷或許是好的,但在人魚的痕跡被發現後,一部分貪婪的人類想到了過去的神話傳說——世間有海中貌美者為人魚,食其血肉,可得三種懲罰,一為暴斃,二為變成怪物,三為得到永生。
    這是傳說,但也可能是現實。
    於人類而言,永生不是懲罰,而是天賜。
    在渾噩之中,伏姣口中是一股冰冷的腥甜,同人類的鐵鏽般的血液味兒有些細微的差別,似乎總是摻雜了一種海風的淡鹹。
    他自夢中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屬於人魚的國度,以大海深處的深淵人魚為王者,強大危險,是可與海中巨獸匹敵的無冕之王。
    數百年前,深淵人魚王誕生,他美麗而強大,是造物主最偏愛的模樣,近乎4米的體長、尖利可割裂礁石的利爪、具有“言靈”能力的聲波……這樣令他成為了大海之中令其他物種畏懼的統治者。
    浩瀚海洋的每一處都曾有過他的蹤跡,人魚王厭倦了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於是他選擇了沉睡。這一覺便又是百年,期間一位養大了野心的紅尾人魚偷偷進入海中腹地,他覬覦著人魚王對深海的控製權,便在野心的驅使下偷偷拔了一片人魚王胸口處生長的冰藍色逆鱗。
    因為此事,人魚王在劇痛中蘇醒,缺少了一片逆鱗的他暴虐弑殺,滔天的怒火席卷了整個海洋——不論天涯海角,他會找到背叛者,並且親手撕碎對方。
    自不量力的紅尾人魚在被人魚王追殺的途中負傷累累,他像是被野貓逗弄的老鼠,沒有絲毫還手的可能,最終眼睜睜看著自己漂亮的珊瑚紅魚尾自中間被利爪截斷。劇痛侵襲,紅尾人魚慌忙之下吞了那片來自人魚王的逆鱗,這才險險保住性命,並在逃竄途中被人類抓捕。
    至此,人類擁有了人魚“珊瑚”,而人魚王則早看透了紅尾人魚的結局,這才停下了追殺的步伐。
    這是六十年前的一段故事,也是刻印在人魚珊瑚血液中最深刻的恐懼,他因為吞下了人魚王的逆鱗以半截尾巴保下了性命,同時也給予了人類發現“神仙水”的契機。
    這是南西德島想要研究長生的開端,也是人魚珊瑚出現的契機。
    ——而人類以為的長生,是源於人魚王身上的一片逆鱗。
    伏姣猛然睜眼,大腦中似乎還遺留著人魚王撕碎珊瑚時的暴虐與血腥,那種如同扼住咽喉的恐懼感久久難以消散。
    【姣姣,你還好嗎?】係統擔憂的聲音響起,這才喚回了伏姣的心神。
    麵色蒼白的青年愣愣喘了口氣,他回神打量四周,發現是一處藏匿在冰雪之下的小山洞,不遠處的洞口便是接連著島中湖,散發著涼氣的湖水蕩悠,彌漫著一股海水特有的腥鹹氣息。
    是陸內海的構造。
    伏姣皺眉,他還記得自己之前是被人魚拉下了水,那種窒息感過於難受,直到現在都感覺胸腔擠作一團,呼吸之間有種刺痛。
    【沒事,我是被人魚帶到這裏的?】除了人魚,伏姣再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情。
    【是的。】係統點頭,它從精神空間內扒拉出一塊半透明的光板,【姣姣,這個世界解鎖了一部分原故事線。】
    【是關於人魚珊瑚的嗎?】
    【姣姣怎麽知道?】
    【我剛才在夢裏看到了。】伏姣抿唇,簡單將自己夢中的見聞給係統解釋了一下,其中內容和新解鎖的故事線並無出入,【所以現在反派還是沒有具體人選。】
    【是這樣的。】
    按照目前的發展,即使法比安身上有令伏姣熟悉的氣息,但關係某種直覺,伏姣不認為法比安會是自己的愛人;至於人魚王很有可能是反派,但偏偏伏姣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熟悉氣息,這樣的局麵多少有點令人難以抉擇。
    正當青年撐著手臂坐起來,才發現原本裹在自己身上厚重的防護服早就不知所蹤,隻剩下內裏單薄的研究基地製服。
    之前昏迷不覺得,此刻清醒了才發現寒冷難耐,伏姣抱著手臂,臉色依舊蒼白,連原先略粉的唇都染上了一層灰暗。
    “哈、哈……”他一邊小心地往自己凍白的指尖哈氣,一邊觀察這寸草不生的山洞。
    陰冷潮濕,外麵能聽到寒風呼嘯,對比此等情景的天氣,他身上穿著的衣服著實有些不夠看。伏姣本是想走出去看看的,但他擔心自己本就不好的身體狀況,這要是出去一趟被凍得厲害了,還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活到任務結束。
    【姣姣,有人來了!】
    係統提醒的話音剛落,那幾乎與山洞口接壤的島中湖便激起了水花,潮氣立馬侵襲,凍得伏姣一個哆嗦。
    ——冷,太冷了,就像是數九寒天,不著寸縷。
    在水花消退後,便是一隻半趴在山洞口的人魚。
    人魚逆著光,海藻般的長發被身後的日光照射成了黑到金的漸變,明明是魔魅的麵孔,此刻卻因為角度、光線問題而變得神聖。
    伏姣抬頭間對上了人魚的視線——陰冷,沉寂,像是一塊掩藏在深海的頑石,是亙古不見天日的黑暗,那些在夢境中見過的暴虐弑殺仿佛不複存在,但旁觀了對方對人魚珊瑚的處理方式的伏姣自然知道眼前的人魚並不是什麽無害的家夥。
    “你……”
    [人類,我的。]
    “你說什麽?”伏姣皺眉,因為寒冷他聲線發顫,一張蒼白染著病氣的臉多了幾分叫人心疼的憐愛。
    隻可惜在他麵前的並不是什麽會憐香惜玉的紳士,而是無情、不馴的施暴者。
    [是我的。]
    人魚咧了咧嘴,他似乎也知道人類聽不懂自己的話,便自顧自道:
    [雖然你是我的諦者,但我並不需要這個弱點。]
    [其他人魚沒有諦者活不了,但我不會。]
    [所以,在你被我殺死之前,盡情地去後悔吧——後悔自己為什麽會成為人魚的諦者。]
    說著,人魚露出了一個凶殘的笑容,尖利的牙齒閃爍銀光,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碎眼前的人類。
    ——就像是撕碎人魚珊瑚一般。
    伏姣一頓,涼意從四肢百骸蔓延,此刻他對於人魚的恐懼是真的。
    青年抿唇,小心地縮了縮腿,他抱著膝蓋蜷縮在山洞的角落裏,似乎排斥著盤踞在洞口的人魚。
    見那個脆弱的人類忽然安靜下來,人魚皺了皺眉頭,他道:
    [過來。]
    安靜片刻,他凶狠地一爪抓斷了碎石,又換做人類的語言重複道:“過、來!”
    惡狠狠的語氣配上煞氣滿滿的神情,是個人都不想過去。
    於是伏姣將自己縮得更裏麵了,“不要。”
    “違抗我,會死。”
    雖然人魚發出聲波的時候很流暢,還能威脅人,但當他轉換成了人類語言後,便變得有些怪異,啃啃巴巴,咬字還有些生澀,原先的殺氣還沒威懾到伏姣便先泄了一半。
    “你到底想幹什麽?”伏姣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有種冰冷,在不確定誰是反派的情況下,他不會向任何對象施放自己的偏愛。
    “你是我的諦者。”
    “諦者?”青年想到了自己曾經翻譯過的古海洋的文字,從未提及過什麽與“諦者”有關的內容,“諦者是什麽?”
    人魚忽然撐著手臂從水裏翻了上來,他坐在山洞口,巨大的魚尾像是一尊蒲扇遮擋了外麵的陽光,瞬間陰冷感變得更加強烈。
    “諦者,是伴侶。”他搖晃著深色的魚尾,神態中多了一分不屑,“滑稽可笑的存在。”
    不得不說人魚的學習力能力超強,僅僅是之前被俘時見過人類講話,再加上自己為數不多的應用,他便已經逐漸掌握了人類語言的咬字和用法,他進步的速度令人驚歎。
    伏姣一愣,他開口道:“是來自靈魂的吸引?”
    “沒錯,”人魚挑眉,似乎是在驚訝眼前脆弱的人類竟然能說到點子上,“諦者,就是人魚一族中命定的另一半,那是來自靈魂的吸引,是無法抗拒的愛意。”
    頓了頓,他冷笑道:“可是,我不信。”
    “你不相信諦者,所以要殺了我?”青年忽然冷笑,即使他蒼白孱弱,像是走上了生命的末路,但在這一刻他烏黑的眼瞳卻異常地清晰明亮,仿佛閃爍著一簇火光,“你憑什麽覺得殺了我就能擺脫人魚的命定?要我看,你不過是害怕!”
    “我害怕什麽?”
    怒氣席卷了人魚的心髒,甚至連他的鰓和尾鰭都徹底炸開,山洞口的水池被他拍得直響,那些冰冷的水四濺在青年的身上,不多時人就變作濕漉漉的一團。
    “你怕我——你怕身為人類的我會影響你。”伏姣一字一頓,曾經披在他身上的柔軟在這一刻被抖掉,反而成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說什麽不相信、不需要,你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砰!
    巨大的魚尾砸碎了山洞口的巨石,一道陰影閃過,4米長的人魚便將單薄的人類壓製在地上,青白的手緊緊掐住了青年的脖子。
    人魚啞聲道:
    “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