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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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伏姣口中知道了“豬是一種讚美”後,人魚便喜歡用“豬”的稱謂來鼓勵伏姣多吃。
    又是一次該用餐的點,這回人魚帶著兩枚巨大的蚌上來,其中蚌肉鮮美,甚至還能瞧見幾顆圓潤粉白的珍珠。
    人魚把手裏的肉剔出來,喂到青年的嘴邊,“吃。”
    “吃不下了。”伏姣的眉頭皺作一團,在這兩枚蚌上來之前,他覺得自己上一頓吃的魚還沒消化掉。
    “你到底想幹什麽?”再一次,伏姣問了出來,他到現在是真的看不懂人魚是為了什麽。
    若是說一開始因為“諦者”的身份而想殺了他,又何須留他一命?說他是背叛者、說要折磨他,但除了一開始掐脖子威脅、用人魚血在他體內亂搗騰,後來倒也沒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難不成是憋著什麽大招?
    伏姣:“既然要折磨我,那就快點動手,你這樣天天養著我,是好玩嗎?”
    人魚專注撕著手裏的蚌肉,在聽到人類的質問後,他心裏恍惚片刻,才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太縱容對方了,現在的發展早就和他一開始的想法背道而馳。
    ——所以,他到底想幹什麽呢?
    殺了對方?一開始的殺意早就散退,反而有時候在投喂人類的間隙裏,人魚甚至慶幸當初自己沒有衝動下手。
    折磨對方?折磨一個無力反抗的人類並不是什麽難事,於人魚而言應該是得心應手的,可偏偏每一次都是嘴上說的厲害,可手卻怎麽也下不去,甚至有時候還會借著威脅的苗頭觸摸對方的身體……
    觸摸對方?
    人魚一愣,他黑色的豎瞳忽然一顫隨後抬頭看向青年。
    他語氣有些怪異,“你想讓我折磨你?”
    “我隻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從進入任務世界到現在,關於原故事線和反派的事情伏姣一籌莫展,而今又是被困在一座小島上,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別提任務了,他連這座島都踏不出去一步,後續事情根本沒法進行。
    比起被這條莫名其妙的人魚飼養,他更想去找自己的愛人。
    一想到愛人,伏姣眼裏漫上一層溫柔,一開始他還會懷疑人魚是不是自己的愛人,但在接觸之間、甚至是擁抱都無法激起那股來自靈魂的悸動,伏姣便初步確定人魚也並非他要找的反派,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他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想法。
    人魚一頓,他盯著人類的眼睛久久難以回神。
    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情緒呢?人魚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大約像是浮在海麵上的陽光一般溫暖,充滿了不為外人所知的回憶,似乎在訴說著僅有他們彼此知道的小秘密。
    那樣的眼神人魚也曾在同族裏見過——那是他的臣民望著自己“諦者”的眼神。
    明明是屬於他的諦者,為何會用這樣懷念的神情去回憶另一個人?為什麽這樣近乎揉碎的光暈的溫柔目光並不是對著他的?
    人魚捏著蚌的手指漸漸收緊,在意識到青年的心裏可能還記掛著另一個人時,他差點兒就忍不住心裏的暴虐。那個人是誰?難道是南西德島上的那個白人?
    “——你在想著誰?”
    人魚冰冷的質問打斷了伏姣的思緒,他一抬眼就對上了人魚冷漠的眼瞳,這樣的距離足夠他看到對方眼底逐漸凝聚的怒氣。
    伏姣不解,自己怎麽發個呆都能引得這家夥生氣。
    “說了你也不認識。”伏姣坐在山洞口的石塊上,自從上次喝了人魚的血後,他原先時不時咳嗽、氣短的毛病好了很多,甚至隻穿著單薄的研究基地製服都不覺得冷。
    “是那個人類?”
    “你指誰?”青年一愣,想到了之前因為誤會而扯到的法比安,“人家有自己的名字,況且也不是他。”
    這句話對於伏姣來說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解釋,但對於人魚來說就是欲蓋彌彰的掩飾,在兩人思維方式差距甚大的對話中,人魚已經自顧自地將法比安認定為搶奪自己“諦者”的敵人,尤其他還在法比安的身上感受到了屬於自己的氣息,想必就是那片被紅尾人魚偷走的逆鱗。
    人魚一向記仇,這下他幹脆將對紅尾人魚的怒火也轉嫁在法比安的身上,隻待某日將這不要臉的“小偷”沉入大海去喂魚,屆時就算他那單薄脆弱的小諦者再哭哭啼啼,也不會有人來將他奪走。
    心裏安排好一切的人魚暗自點頭,他見青年實在吃不下,便將蚌肉放在一側的冰塊上,準備下海召集自己的族人去“複仇”。
    “等等——你要去哪兒?”伏姣喊住了剛剛下水的人魚。
    “捕獵。”人魚撒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謊,畢竟他現在可是在準備殺了青年情人的勾當,可不能被知道。
    “我、我想洗澡……”伏姣抿唇,他被人魚帶到艾斯島上已經好幾天了,再加上一開始在山洞裏滾了又滾,原先的製服上一堆灰塵,忍了這幾天的小茉莉實在受不了,再不洗澡他這朵清清爽爽的茉莉花都要被醃入味兒了!
    “那就洗啊!”人魚有點莫名其妙,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海,正想說什麽忽然恍然大悟,“你不會遊泳……”
    伏姣:“你覺得我一個人類在大海裏洗澡正常嗎?”
    “你喝了我的血,早就不是普通人類了。”人魚王的血液多珍貴呢,尤其還是人魚王主動、甚至是心甘情願懟到人類嘴裏的,那樣的功效可比紅尾人魚偷偷摸摸拔走的逆鱗更加管用。
    “什麽意思?”伏姣對於那些長生研究不感興趣,他猜測道:“喝了你的血後,我倒是不怕冷了,之前身上的病也有好轉,那還有別的什麽效果?”
    “呼吸——我賦予了你在海下呼吸的能力。”人魚目光灼灼,黝黑的豎瞳微微擴.張,“我認可了你,所以你也是大海的子民。”
    “這樣啊……”伏姣一頓,在聽到自己可以在海裏呼吸的那一瞬間,他心裏隱約冒上了一個微弱的小火苗,但礙於人魚在前,這一簇並不曾綻放,而是維持著自己微弱的火星潛藏在他的心裏。
    “我知道了,”伏姣點頭,他之前因為海水一直不曾太靠近海岸,但得了人魚的保障後,那點害怕便煙消雲散。
    青年將鞋子脫在一旁,抬手準備脫衣服間,轉頭望向浮在水麵上不曾離去的人魚,“你還不去捕獵?”
    這一回人魚倒是不曾多言,他掀著大尾巴潛入水中,沒一會兒便消失了蹤跡。
    沒了被盯梢的感覺,伏姣這才快速脫了衣服,扶著海岸邊的礁石一點點走了下去。
    海水很涼,是原先他浸濕就一定會感冒發燒的程度,但因為有了人魚血液,這點兒寒冷變得微不足道,甚至有種別樣的愜意。
    “呼……舒服……”
    青年發出喟歎,他像是泡溫泉一般雙臂搭在較為平滑的石塊上,赤裸的身體逐漸被大海接納。
    隻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連通著大海任何一處的人魚王趴在海下的一片珊瑚叢裏,他半眯著眼眸,巨大的魚尾盤踞在身後,時不時引來調皮的小魚雕琢那些堅硬的鱗片。
    深淵誕生的人魚王者無所不能,他通過海水感知著諦者的一舉一動。
    他能“看”到一切——
    從蒼白的肌理到浮現在皮膚上淡青色的血管,從蕩漾在水中烏黑的發絲到被浸泡得微微發皺的指尖,從蜷縮著的、白皙滑膩的雙腿到卷著水輕顫的玲瓏腳踝骨……青年的一切都被“美”而標榜,即使人魚曾經從不曾理解過人類為何會長成那樣,但不得不說——青年美地獨特且別具一格。
    人魚並不知道自己的行徑放在現代社會是會被定義為“偷窺”的罪名,他非但不知道,甚至還樂在其中、無比享受。
    海水的流動生生不息,每一次湧上艾斯島上的浪花,都會帶著人魚的耳目去碰觸那個並不屬於大海、卻因為人魚王首肯而被大海接受的青年。
    在這靜謐的一刻,趴在珊瑚叢裏的人魚享受著海水愛.撫青年的節奏,他似乎早就將一開始“殺死諦者”、“懲罰背叛者”的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
    南西德島上——
    “先生、先生!我隻是想問一下我同伴的消息。”比起前段日子整裝待發、神采奕奕的模樣,這幾天約翰胡子拉碴,他臉上充滿了疲憊,此刻他正追在柯迪的身後,“先生,伏是被調走的,但是這都好幾天了……他的房間裏也沒人,所以——可以告訴我他到底去哪兒了嗎?”
    “並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柯迪冷漠回應,他並不在乎法比安之外的人,他就像是忠心的奴仆替法比安掃除一些不重要的障礙。
    “可是……”
    “沒有可是!”柯迪眼神陰冷,望著約翰的目光充滿了不屑,“你要知道,來南西德島上,風險與機遇並存,或許你的同伴已經長眠地下了!”
    望著柯迪離開的背影,約翰握緊了拳頭,他不信那位來自東方的友人會死的這麽悄無聲息。
    ——所以在這裏,到底被隱瞞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