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訂婚典禮後的酩酊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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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比我想象中還快,在歐陽默家裏每天打掃清潔做做飯,時間便飛快地過去了。這些日子他真的沒有為難我,家裏也是幹幹淨淨的,讓我突然輕鬆了許多。
一周後便是舉行訂婚典禮的日子。期間並沒有曲折,所以典禮如期舉行。天還未亮,我便和歐陽默一起坐車到了舉行典禮的會場。
這些日子他一定做了精心準備,會場布置得十分大氣,卻不失精致,裝飾蔓藤門的是一朵朵象征愛情的火紅玫瑰,讓周圍的白紗也不再單調。
一張紅色的地毯自會場外一直延伸到裏麵,上麵灑滿了粉嫩嬌豔的花瓣,讓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這時,太陽從地平線上擠了出來,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歐陽默下了車以後幫我打開了車門。
今天的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將身材襯托得更加完美,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帥氣。
清晨的陽光淡淡地灑在他的臉上,鍍上一層光暈。
他微微側身對我伸出了手,沒有說話,卻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紳士風度。
我偷偷笑了笑,將手交給他,由他攙扶著下了車。
因為時間還很早,所以隻有工作人員在忙活著。
歐陽默在我耳畔淡淡地說:“我先準備一下,你去化妝。”
“好。”我愣了愣,看見他放下我的手轉身走開後,才恍然反應過來,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化妝室在哪裏,我似乎還不知道……”
為了不讓他厭煩我,我努力將話說得委婉一些:“我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哦,我忘記了。”歐陽默的腳步頓住了,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眼裏沒有別的情緒,隻是走回來拉著我,將我帶到休息間。
一個化妝師正坐在休息間裏休息,一見我們進來,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被歐陽默扔給化妝師以後,便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化妝師帶著我進了化妝間,開始細細地為我化妝。
化妝室裏的燈光很明亮,似乎是為了讓化妝師能夠看清楚我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而我大概是疲倦了,在如此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卻安穩地坐在椅子上小憩起來。
等睡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我睜開眼睛,望著對麵鏡子裏那張精致的臉,稍稍有些詫異。一直以為化妝一定要配合好,才能化得漂亮,卻沒想到這個化妝師能在我熟睡的情況下,將我化得像個洋娃娃一般。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助手模樣的少女走了進來,在我身旁停了下來,一臉討好的模樣,笑眯眯地說:“言小姐,跟我去換婚紗吧,訂婚典禮過一會兒就要開始了。”
我微微點頭,起身跟著她去了試衣間。
訂婚的婚紗是由歐陽默親自挑選的設計師設計製作的。我走進試衣間便看見了掛在架子上繁複而美麗的婚紗,目光微微閃了閃。
雖然我隻是一個冒牌的未婚妻,可是歐陽默為了他所謂的麵子,還是願意在我身上花這麽多錢,我有時候真的不明白,他們的麵子,為什麽值這麽多錢?
也許這就是窮人和富人之間觀念的差別吧。
跟我一起進來的助理不懂我在想什麽,以為我太激動了,便笑著說:“言小姐和歐陽先生很般配,放心吧。”
“嗯?謝謝啊。”
“大家都這樣說,說你們簡直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言小姐真的是幸福得讓人嫉妒呢,你現在這個位置是好多女孩無論如何也爬不上來的。”助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隱隱流露出嫉妒。
“是嗎?”我輕輕應了一聲,望向她。能看得出來她一定很相信灰姑娘與王子的童話,所以才會麵帶憧憬吧。
“當然。唉,我可沒有這麽好的命,每天在這裏打雜,快要人老珠黃了。”她哈哈笑著開起了玩笑,一點兒拘謹的神色也沒有,“言小姐很親切呢。我在這裏幫忙舉辦了幾次婚禮,遇到的那些小姐都是挑三揀四的,語氣咄咄逼人,沒給我好臉色看。”
“嗬嗬。”我幹笑了兩聲。
她曾經遇到過的那些都是真正的上流社會的小姐,哪像我,隻是一個冒牌貨,和別人說話一直都小心翼翼,就算要假裝高傲也裝不像,不是嗎?所以又何必去裝呢,在這種時候,我還是願意做最真實的自己。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幫你換衣服吧,一會兒總裁發現我們在這裏聊天,肯定要罵死我!”
“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沒有見到歐陽默,讓我差一點兒以為他把我扔在這裏自己跑了。
可是她沒有聽到我的話,直接朝婚紗走了過去,嘴裏還念叨著:“言小姐今天很美呢,穿上這衣服,就更漂亮了。我來幫你換上吧。”
“好。”我咽下了剛才想說的話,微笑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現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配合好歐陽默,這樣才能早日解脫,所以有些事情要聰明地做到置之不理。
換好婚紗走出試衣間後,我總算再次看到歐陽默了。
他正倚著試衣間的大門,白熾燈的燈光淡淡地灑在他的臉上,見我出來,他隻是輕輕抬起頭,望了我一眼。
從他的眼裏,我看不出他到底是滿意還是有別的想法。
我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嘴唇,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還行吧……”
“還行。”他淡漠地收回目光,應了一聲,直起身子拉著我往外走,“客人差不多來齊了,我們也應該去準備了,一會兒主持人便會讓我們出去。”
被他的大手握住的一刹那,我的心有些莫名的悸動,可是這種心情馬上就因為要緊緊跟隨他過快的腳步而消失了。我們剛走出休息間,遠遠便看見會場裏聚滿了人。個個衣著鮮豔,雖然都是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但是並不眼生,因為報紙上經常會出現他們的名字和照片。
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掠過,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突然見到了這些隻會出現在報紙上、電視裏的人,我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就在我發呆的時候,隻感覺歐陽默握住我的手的力道忽然加大了,他轉過頭看著我,眼裏多了一抹蔑視,用警告的語氣低聲對我說:“別給我丟臉。”
“什麽?”我眼裏升起一絲霧氣。
“言月沙,現在你在外人麵前就是我歐陽默的未婚妻,別再把以前的生活習慣帶進來,這樣會露出破綻的。”
“我……我知道了。”我低下頭望著地麵,半晌才擠出這樣的話。
歐陽默到底還是嫌棄我,不過也是,我的一些習慣也許自己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在那些每天過著優雅日子舉手投足都很完美的人看來,全是瑕疵。
我唯唯諾諾地說:“我會注意的,不會給你丟臉。”說完這句話以後,我又嘀咕了一聲,“那是要我模仿你的生活方式嗎……”
聲音雖小,卻還是被歐陽默聽見了,他挑起眉望著我,然後說:“也不行,如果你模仿我的生活方式,三個月以後習慣了怎麽辦?”
“習慣了?”會習慣嗎?
“對,習慣了,如果……”他忽然湊近我,聲音低沉地說,“如果習慣了,你愛上我了離不開我了,那我不是很麻煩?”
“不會的。”我直接否認了,但是瞬間又遲疑了,似乎對自己不相信起來,“我會努力不去習慣的。”
“那就好。他們也該等急了,我們出去吧。”歐陽默的聲音放緩了一些,伸出手對我說。
我順勢挽住他的手臂,挺直了背脊和他一起往會場裏走去。剛走進會場,幾個打扮得像天使一般的小花童便提著花籃跟在了我們後麵,撒著花瓣。
我的臉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和歐陽默一起往前走著,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眼睛也隻是直視著前方,不敢再東張西望。
站在禮台上的主持人見我們走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拿起話筒說:“新郎新娘入場……”
“在這豔陽高照的日子裏,又有一對戀人將要對彼此許下一輩子的諾言。他們是歐陽集團的總裁歐陽默,以及他親愛的未婚妻言月沙小姐。”
主持人的聲音高亢無比,讓四周的氣氛瞬間活躍了起來。
我目視前方,視野裏隱隱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繼母和李茉莉。我的心瞬間一顫,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記得我根本沒有邀請她們,那她們怎麽會出現在會場裏呢?況且像歐陽默這種名人的訂婚典禮應該需要邀請函才能入場吧?難道是我的幻覺?
我再次望向剛才那個地方,那兩個身影卻已經消失了,這讓我徹底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
果然隻是錯覺。繼母和李茉莉就是我一輩子的夢魘,無論什麽時候都能把我攪得神經錯亂。
訂婚典禮按照基本的禮儀和規矩舉行。大概是歐陽默已經和主持人說過,所以中途略過了接吻的環節。很自然地將所有活動進行完,差不多也到中午了。當主持人宣布大家可以就餐的時候,歐陽默才牽著我從禮台上走下來。
忽然,他轉過頭看著我低聲說:“等會兒還要陪酒,你先去換一身衣服吧。”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婚紗,雖然確實很漂亮,可是那拖地的白紗很妨礙我的行動,所以我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擺,滑倒在地上出洋相。聽歐陽默這樣一說,我立刻點了點頭,笑著回答:“那我先去了。”
“嗯,衣服已經準備好了,在試衣間裏。一會兒你換好以後,先在休息間裏坐一會兒,這裏的事情我一個人能應付。”
我點了點頭,稍稍提起裙擺朝休息間走去。剛才歐陽默的話看似是想讓我休息,其實真正的原因大概是怕我在外麵待得越久,露出破綻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將我藏在休息間裏才是最安全的。
我懂他這樣做的原因,所以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麽,聽話地走進了試衣間。
早晨那個幫我換衣服的助理還坐在裏麵,一見我進來,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笑吟吟地說:“言小姐,剛才我看你和總裁好親密啊,真讓人羨慕。”
“嗬嗬。”我笑著敷衍道,“我還是先換衣服吧。”
“嗯。”助理點了點頭,跟在我後麵進了試衣間。
試衣間裏掛著一件旗袍,頗有中國風,十分簡潔,不至於妨礙人的行動。在助理的幫助下我換上了那件衣服,讓我詫異的是,明明所有的衣服都是歐陽默一個人去定做的,尺寸卻剛好合適。
換好衣服走出試衣間,我站在鏡子麵前感歎了片刻。隻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妝卻因為那些活動有些花了。
站在身後的助理見了,稍稍皺了皺眉,細細的聲音在我身後響了起來:“我去叫化妝師幫你補妝吧。”
“不……”我剛想回絕,她卻已經轉身走出了休息室。
轉眼間,休息室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我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用手撐著下巴發呆。在如此安靜的環境裏,困倦的感覺又襲向了我。就在這時,剛剛關上的休息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這麽快?”我有些迷惑地抬起頭望向休息室門口,卻詫異地發現進來的不是化妝師,而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繼母和李茉莉!
我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雙臂下意識地環抱著雙肩,警惕地望著她們,聲音驟然冰冷:“你們怎麽來了,我記得我沒有邀請你們吧?”
李茉莉進來以後,順手關上門,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一抹陰險的笑容。她緩緩朝我走近,唇角上揚,諷刺地說:“沒有邀請,我們就不能來了嗎?言月沙,你現在混得好,我們來投靠你啊!”
她故意將話音提高,語氣咄咄逼人。
我直接忽視她的目光望向別處。
“好,言月沙,你可以不歡迎我們,不邀請我們,但是有一樣東西,我相信你這裏不缺吧。”
“什麽?”
“錢!”繼母氣焰囂張地說,“你現在是歐陽默的未婚妻了,你還會沒錢嗎?我告訴你,不要用別的理由來搪塞我們,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你拿錢給我們,以後你就可以過你的清靜生活。你想想你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有何德何能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還不是靠我們嗎?沒有我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養大,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裏,去陪你那個死鬼爸爸了!”
“我沒錢。”我抬起頭望著她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場景我麵對得實在太多了,我的心情甚至不會因為她們的語氣而有一絲波動。
在麵對繼母和李茉莉的時候,我心如止水,仿佛麵對無理取鬧的陌生人一般,鎮定地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錢,那些都是歐陽默的,不是我的。”
“怎麽不是你的?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了,你找他要錢他會不給你嗎?”繼母明顯不相信我的話。
我嘲諷地揚起唇角望著她們。先不說我隻是一個冒牌未婚妻,就算我是正牌的,以我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找別人要錢,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時候。為保住房子而向歐陽默借錢隻是一個例外,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敗筆。所以我現在就要一點兒一點兒靠自己努力,將這個敗筆抹去。
“你這個白眼狼!”繼母的聲音忽然變得淒楚起來,她就像一個演員一般,瞬間將語氣切換成了悲情的感覺,憂傷地說,“我們一家人辛辛苦苦養育你這麽多年,你現在就不認我們了……”
我的心裏泛起一絲疑問,正在思考她為什麽突然轉變,休息室的房門又一次被人從外麵打開了,歐陽默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望向他,忽然之間,心沉了下去。
上一次因為李茉莉,歐陽默以為我是那種愛錢的女人,這一次他一定在外麵聽見了繼母和李茉莉的話,不知道又會怎樣想我。我的眸子裏帶著一抹淒涼。其實怎樣想也無所謂了,我反正是一隻風雨飄搖中的小船,隨時都可能傾覆於水中,萬劫不複。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卻陡然發現歐陽默身後跟著兩個保安。歐陽默對保安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保安立刻朝繼母和李茉莉走了過去。
瞬間,我意識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情,一個聲音從嗓子裏突兀地發出:“歐陽默,她們是我的親人!”就算剛才被繼母和李茉莉羞辱,我都沒有這樣激動。
她們是我的親人。
沒錯,就算她們再怎樣對我,我們之間還是被一層關係聯係在一起,那就是爸爸,爸爸的在天之靈也一定不願意看到我們這樣。
我可以冷落她們可以諷刺她們,因為那是她們欠我的,可是歐陽默沒有任何資格這樣做。
看見我在這個時候還袒護她們,歐陽默有些不快地皺起眉望著我,聲音冰冷:“言月沙,你沒腦子嗎?你到現在還袒護她們?”
“可是……”
歐陽默的聲音讓我渾身一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已經被他再一次打斷了:“隻有你才會幫她們打這麽多工,就算被威脅了還當好人來說情!言月沙,你有沒有想過,她們什麽時候領你的情了?她們把你當成提款機,你就心甘情願當一輩子的提款機嗎?”
話音落下,他將目光從我身上移向繼母和李茉莉,然後挑起眉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從此以後,言月沙就是我歐陽默的未婚妻。我不管你們以前和她是什麽關係,但是請你們從我們的世界裏永遠消失。不然我無法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他的語氣中帶著威脅。
“你們……你們……”繼母被歐陽默氣得說不出話來。
剛才歐陽默對著我吼的那些話表明他已經知道繼母在家裏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繼母現在說任何話都無法理直氣壯,可她還是睜大金魚眼瞪著歐陽默,眼裏帶著不甘:“就算……就算我們把她當成提款機又怎麽樣,她還不是我養大的……歐陽總裁,我看你是個明理的人,我們也不是來無理取鬧的,隻是想要一些錢,等到我們母女老了……”
李茉莉接過繼母的話,繼續花言巧語地說:“對啊對啊,我們也沒有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平時在家裏還是對她很好的。月沙,你說是不是?歐陽總裁……”
“閉上你的嘴!”歐陽默嫌惡地看了李茉莉一眼,打斷了她的話,“我什麽都知道,你不用再解釋了。”
“我……”
“你有女兒,也不是孤獨一個人,需要找別人要錢嗎?還有你……”他對繼母說完後轉而望向李茉莉,臉上全是鄙夷的神色,“你又不是沒手沒腳,就不能自己去賺錢嗎?就算當個乞丐去要飯也比你現在這個樣子好!上次在訂婚宴上出現的人也是你吧,你才多大一個女孩子,就幹出這樣的事情,沒有錢你就不能活了嗎?你看看你臉上的妝,化成什麽鬼樣子!”
我怔怔地看著歐陽默,從來沒見過他對不相幹的人發這麽大的火,若是往常,他定然會置之不理,沒想到今天突然有了怒氣。
“歐陽默……算了吧……”我在他身後輕聲說,想挽回局勢,卻又怕再一次觸怒他,隻好將聲音放得很輕很輕。
也不知道是因為聽到我的話,還是懶得和繼母與李茉莉多費口舌,他用目光示意保安把她們帶出去。
保安把繼母和李茉莉抓住往外拉。她們叫喊著,可是那些聲音仿佛被空氣過濾了一般,傳不到我的耳裏。
我就這樣呆呆地望著歐陽默,許久,那句在心裏醞釀了很久的話才從我口中說出:“歐陽默,你怎麽知道我家裏的事情?”
我十分迷茫。聽他剛才的話,想必已經對我家裏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才會有這麽有力的證據反駁繼母和李茉莉。
“我調查的。”他理所當然地說,絲毫沒有侵犯我隱私的歉意,“我要和你訂婚肯定要將你的背景全部了解清楚,以後處理起來也會方便很多。”
“這樣啊,那你想怎麽處理呢?”我冷冷地問道。
“這個,當然要看你的表現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帶著一絲警告的神色。
我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忽然笑了起來:“我當然會表現得很好。”我有些敷衍地說,一邊低下頭望著地麵。
忽然,一種恐懼的感覺籠罩了我。
難怪上一次歐陽默將我從王子葉家裏帶走的時候會說出那樣的話,大概那時他就已經調查了我家裏的情況,所以才會用房子來威脅我,讓我不得不跟著他回家簽下了所謂的三個月契約。
那現在的我豈不是已經被他掌握了所有的弱點,任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突然覺得麵前的人如同一個惡魔一般,可怕萬分。果然,這種資本家不是我能夠猜透的,他們見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所以不相信任何人。他們隻知道要了解每一個人,才會對自己有利,甚至不惜侵犯別人的隱私。因為他們有權,有錢,所以這一切都不需要在乎。
可是他們又怎麽知道,有一些回憶,對於我們來說是最痛苦的,最不願意被提起的。
就仿佛傷疤被揭開,疼痛到死去。
歐陽默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冷冷地對我解釋:“言月沙,別天真了,人心怎麽可能看得透。”扔下這句話以後,他轉身離開了休息室,去繼續招呼那些賓客。
我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休息室裏,眼眶不禁漸漸濕潤。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夜幕降臨。
訂婚典禮也在黑夜來臨的時候結束了。除了少許需要兩人一起出麵的場合,期間我幾乎都待在休息室裏沒怎麽出去。
一方麵是累了,心累了,另一方麵也是怕了歐陽默,隻想快一點兒度過這三個月。想起今天那些祝福我們的人,在三個月後我和歐陽默結束關係的時候,他們的祝福就會變成最大的笑話。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歐陽默喝了很多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我將他從車上扶了下來,勉強地拖著高大的他,一步一步往別墅裏走去。
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去,我伸手打開燈,將歐陽默扶到沙發上。從來沒想過這樣一個冷酷的男人喝醉了是什麽模樣,可是今天看起來,卻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醉了的歐陽默臉上唯一的表情就是傻笑。
他就像一個孩子一般,笑得十分灑脫天真,完全沒有了一個總裁應該有的嚴肅模樣。
就在我正準備去泡茶幫他醒酒的時候,一直躺在沙發上的歐陽默卻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歪歪扭扭,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他伸出一隻手隔在我們之間,吞吞吐吐地說:“我們……你不要靠近我!”
我睜大眼睛望著他,聽話地沒有動。
見我乖乖地站在原地,他才搖搖晃晃地轉過身,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地朝樓上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曆經生死磨難一般。就在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轉身迷茫地望著我,聲音痛苦無比:“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他的目光迷離,像是穿過我望著另外一個地方一般,讓我感覺那麽不真實。
可是他的聲音,卻無比真切地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我這麽喜歡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歐陽默的語氣有些激動,我感覺他扶住樓梯的手似乎鬆了一些,嚇得我忘記了剛才他對我說的話,快速跑到他的身旁,扶著他往上走。
“我……”
“為什麽……”
歐陽默的聲音還在我耳畔不斷地響起,我卻已經無暇顧及,隻知道現在要帶他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總算走到樓上,我單手攬住他的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將他安穩地放在床上以後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我每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都想將你摟在懷裏一生一世,可是為什麽……你已經不屬於我了,為什麽……”歐陽默還在呢喃著。
他躺在床上,雙眼緊緊閉著,仿佛陷入夢魘一般,無法醒來,無法掙脫,隻能硬生生地受著折磨。他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一點一滴詮釋著他心中的痛苦。
我凝望著歐陽默。雖然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可是也能猜到他口中的那個人一定是他喜歡的人。一直以為像歐陽默這樣理智從容的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愛人,可是沒想到,原來他是受了傷害才用冷漠來偽裝自己。
到底是怎樣的女孩,才會有如此的榮幸,去傷害這樣一個大少爺的心呢?
我忽然有些好奇,可現在最關鍵的是要讓歐陽默好好休息,畢竟他是總裁,明天還要工作。
想到這裏,我從他的床邊站了起來,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拿毛巾。就在站起來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床頭的合影上。
照片上有三個人,大概是幾年前拍的,我一眼就認出了歐陽默青澀的臉,盡管稚嫩卻不失天生的傲氣。站在他身旁的是林洛洛和王子葉。三個人臉上都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忽然,我醒悟過來。讓歐陽默牽掛這麽久的人大概就是林洛洛吧。每一次見到林洛洛,歐陽默都像換了一個人,變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舉動不再理智,仿佛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一般。
隻有麵對愛情的時候,一個人才會出現這麽反常的動作,以至於在林洛洛和王子葉的訂婚典禮上,他揚言要和我訂婚。這一切,隻是為了氣林洛洛吧。
正當我望著那張合影發呆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力量將我向後拉。我重心不穩,向後以一個很****的姿勢倒在了歐陽默的懷中。
歐陽默喝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手一伸,摟住了我將我往他懷裏又拉了拉。
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讓我的臉頰變得通紅,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氣息在流動。我掙紮了幾下,卻發現他的力氣更大了,最終隻好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中,聆聽著歐陽默急促的心跳聲。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籠罩了我。在聽見他的心跳聲以後,我一慌,又掙紮起來,想從他懷中逃脫,卻被他抱得更緊了。歐陽默的氣息就這樣在我的耳畔輕拂,溫溫的,癢癢的。
他的聲音迷離之中帶著一些深沉,像是在祈求著什麽:“不要離開我……”
他脫口而出的話讓我猛地愣住了。
“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從來沒有聽見過歐陽默如此低聲下氣的語氣,沙啞之中帶著深沉,讓我不禁淪陷了。
“我需要你,洛洛,我真的需要你。”
後麵這句話讓我徹底清醒過來。我的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嘲笑自己剛才竟然像灰姑娘一樣陷入了夢境裏麵,也嘲笑歐陽默竟然會這麽癡情。
真是一個大白癡!
被感情傷害的白癡!
如果現在他清醒地站在我麵前,也許我會衝動地對他大吼兩聲,讓他從這種痛苦中脫離出來,又或許我隻會遠遠地望著他,同情他。
就這樣安靜地被他抱在懷裏,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歐陽默隱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感情是那麽的熾熱,仿佛要將我熔化一般。
歐陽默,其實也很可憐吧……
他表麵上看起來那麽風光,如此多的頭銜安在他身上,他出身高貴,住在華麗的別墅裏,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有很多人喜歡他。可是,這些又算什麽呢?擁有了這麽多,他卻無法得到自己喜歡的人,這才是最悲哀的。
難怪他會不斷找私人管家,因為他一個人住在這麽大、這麽空曠的別墅裏,覺得冷清寂寞吧。
他會害怕嗎?一定會的。所以他才會拚命將屋子弄得很亂,製造出有很多人住在這裏、曾經狂歡過的場麵,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淒涼。
他隻是在不斷地對自己說謊而已,將自己封閉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找不回自己。
我就這樣安靜地被他抱著,不再掙紮。
感覺到我不再亂動以後,歐陽默的呼吸漸漸平緩,慢慢睡去。
他陷入沉睡以後,手才終於沒有將我箍得那麽緊了。
我離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關節,伸手將一旁折疊起來的被子拉開,輕輕幫他蓋上。
做完了這一切以後,我轉身走進洗手間,將毛巾打濕拿出來,輕輕擦拭著他被汗水濕潤的額頭,直到他緊緊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才打開空調,離開房間。
走出房間時,已經是淩晨了。我有些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燈。今天因為舉行訂婚典禮不方便帶手機,所以早上出門的時候我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剛進房間我就發現手機是亮著的,似乎快沒電了,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拿起手機打開一看,驚訝地發現竟然有幾十通未接來電。在片刻的詫異過後,我的心變得冰冷。電話都是繼母和李茉莉打來的,時間顯示都是在休息間發生那件事情之後。
我有些失望地坐在床上,怔怔地盯著手機,腦海裏浮現出白天在休息間裏發生的那些事情,輕輕垂下了眼簾。
她們似乎越來越變本加厲了,好像要把我賣了去換她們想要的東西一般,連人性中最後一點兒善良也消失了。
我果然很笨,為什麽那個時候還要袒護她們,還要去顧忌那最後一點親情呢?我忘記了嗎,她們一直隻把我當做一個提款機而已,從來不關心我,隻知道找我要錢。
今天中午,歐陽默的話讓我徹底清醒過來。從此以後,我和繼母她們就應該各自走自己的路,再也不是對方的誰了。
盡管這樣想,我的心裏還是很難過。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就算沒有感情,也習慣了每天見到對方,現在,卻忽然要將對方定義成仇人。
我有些難過地按下關機鍵,將手機放在床頭,躺在床上,伸手關上燈,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