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橫刀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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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帝心!
寧王、王妃夫妻不和的傳聞僅僅一夜就在離都瘋傳,本以為寧王娶了手握重兵的顧將軍,重掌朝權指日可待。如今看來,江山美人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寧王真是成性。
“王妃何必這樣與爺過不去?到底是夫妻,鬧成這樣給其他人看了笑話……”
王府裏通曉世故的丫鬟來勸她,“是爺折了王妃的麵子,可王妃也不能讓爺這樣難做,也許爺本沒有一直留在聞香閣的意思,王妃這樣一來反而……”
“我這不是正順了他的意思?”顧清翎一手拍在桌上,冷冷笑說,“不如我一把火燒了聞香閣,你看他會拿我怎麽辦?”
順手又將茶盞打碎在地,這兩天丫鬟們習慣了,隻默默又奉上熱茶。
“罷了……”
顧清翎像是鬧累了,“他愛怎樣就怎樣,王妃這個頭銜從來都隻是擺設,我又能拿他怎麽辦?”她說著,長歎了一聲,“你們都下去吧,把東西都收拾了。”
丫頭們小心翼翼地將碎片掃了,看她滿目涼哀望著窗外的景致,不忍再出言打擾,閉了門便出來了。這兩天她們也是累著了,可仍替王妃不值“其實前兩天看爺和王妃相處的不是很好嗎?怎麽一個紅鸞就鬧翻了?”
“不好說,大概爺對紅鸞真是有心呢?爺去聞香閣又不是一兩天了,你看他近幾年對誰這麽有耐心過?”
小丫頭就隻能歎了氣,“王妃真可憐……”
顧清翎與卻無歡大鬧一番的消息不用許久就傳到了五殿下卻無痕那,仿佛是一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笑,他招了招手,喚人來吩咐,“去查查,顧清翎真與寧王鬧翻了?”
“還用查嘛主子?隔了幾條街都能聽見寧王妃摔東西的聲音呢——”
卻無痕嘖了兩聲,似是可惜,“三哥可真是……大好的機會在眼前還這樣肆意妄為。還真以為他拿了我半冊賬本是要掀起什麽天翻地覆來,轉頭又跑去聞香閣裏飲酒作樂——等我去顧清翎那煽風點火,想必有一場好戲可看。”
寧王新婚不過三日便夜夜留宿聞香閣,為的仍是那個紅鸞。寧王妃心中憤恨卻無計可施,三番四次遣了府裏人請寧王回府,可寧王非但不回,還為紅鸞與五殿下爭鋒相對。人都說紅鸞有幸,得兩位殿下盛寵。
權貴們的私事本就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寧王府的熱鬧一出接著一出,流言蜚語簡直是傳遍了街頭巷尾。連裏的歌妓舞姬都難免取笑顧清翎,寧王豈是成了親就會收性的人?
越是如此,越有好事者添油加醋在顧清翎麵前替她不平“王妃才剛入門就讓一個女子騎到了頭上,長此以往,今後王府的後苑裏指不定鶯鶯燕燕不成體統——王妃沒聽說?聞香閣裏小丫頭們都說爺那晚跟紅鸞說了,要納她進門來呢!”
她聽了,默默倚在美人榻上闔了眼。
那到底是他的事,尚輪不到她來做主。想是這樣想,可是她從來不是聽著別人吩咐而後照搬的人。她是將軍,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她一聲令下,就是送死將士們也得去——她不習慣這樣窩居在這錦衣玉食的寧王府裏數著日子等她的丈夫歸家。
這一睡,下午就這樣沉沉過去了。一睜眼,天色都已經暗了。
有侍女站在門外稟告“五殿下在正廳等候……”
她依稀有印象,這還是三年後第一次見卻無痕,仍是那副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模樣。這也難怪,三年前顧清翎印象中他不過是個被壓在了卻無歡光芒之下的一個皇子,如今他的已經勢力延伸到京畿、各府、州、縣,要說權,皇子中誰也不及他。
隻是這權來的太虛,不過是一幹無隻枝可依的朝臣們無可奈何攀附了他。前兩年聖上大肆改革,提拔了不少清貧苦學的有誌之士,這些人讀了一輩子書,不過是想一朝為官錦衣還鄉,卻無痕這兩年拉幫結派,招攬的也不過是這些目光狹隘的讀書人。
“將軍。”
聽五殿下以將軍稱呼她,顧清翎也就了然他這是在刻意拉遠自己與卻無歡的關係,她在他麵對坐下,言笑疏遠,“王爺不曾回府,五殿下有何貴幹?”
卻無痕看她態度冷漠,就收斂了笑意,“我這次來不找三哥,隻找將軍。”
“哦?”顧清翎瞥了他一眼,一聲冷笑,“我倒不知道我何時與五殿下如此熟稔?說起來,我能坐在這裏還要多虧殿下在聖上麵前揭發我女子的身份,否則……如何攀得起寧王這樣的親事?”
當然,言外之意,這仇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卻無痕幹笑了幾聲,無意與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直接點明來意,“三哥此刻還在聞香閣,將軍當真就如此大量絲毫不介懷?”
“紅鸞因著殿下撞了頭,王爺在聞香閣照顧,理所應當。”清翎說著就站起身來,“若是殿下沒有其他事,我也就不招呼了。”
“將軍——”
卻無痕沒料想顧清翎如此不待見他,原本計劃好的說辭完全沒有機會開口,隻能拿舊事激她,“將軍可曾想過,紅鸞再怎樣天姿國色也不過一個普普通通歌姬,為何會讓素來不理人事三哥如此青睞?”
“殿下這話問得奇了。”顧清翎淡然一笑,“若紅鸞隻是普普通通歌姬,殿下又何必對她如此上心,特意跑來這王府裏與我周旋這麽久?”
待她說完,五殿下就真的板了臉,被她噎的有話不能說,神色不悅。她見好就收,不想做的過分了讓他下不來台。何況顧清翎沒來由想起了前兩天她踏足的那個別苑,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不過我倒也想知道,依殿下看,紅鸞到底是什麽地方不普通?非但不普通,還誘得王爺如此迷戀於她?”
五殿下的眼睛一下亮了,喜笑顏開地道“紅鸞的眉眼,依稀有七分像一個人。”
她猜了大概,不苟笑容,“誰?”
他看她眼中泛起波瀾,引著她一步步往自己布下的網裏走,“還用問?自然是三哥曾深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