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佛說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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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戒和尚入佛門多年,絕對的迷信。因為佛蓮恩寺發展太快,分寺眾多,沒有幾人對佛法有較深的理解,更沒有什麽人會勸誡他們,所以他並不為犯戒而憂。但聽完葉夜林的話後想到“難道今生我入了佛門,總是戒不了色欲,就是因為死後入地獄,轉世繼續受苦?”他又想了想佛門諸多話語皆講述色欲危害,一經點醒,嚇得麵色慘白!
    結結巴巴說道:“玄奘法師,我欲修成正果,奈何心中魔障不除,平日誦讀佛經卻不解其意,貧僧不願再受煎熬!經法師點醒,參悟因果,但貧僧要如何做?”
    “佛言,愛欲莫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色欲之大,世間無出其右,但幸好色欲隻有其一,否則天下無人能正道。這是告訴你求道是有希望的!然淫心不除,塵不可出。雖有希望,但這依舊是多數人邁不出去的一道坎。”
    “法師所言極是!”八戒內心從驚恐漸漸鎮定下來,聽葉夜林的講述,似乎有撥開迷霧之感。
    “欲脫離苦海,到達彼岸,何其難也!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心不靜,為俗塵情欲所擾,猶如心中迷霧。唯有靜下心來,待心中雜念盡散,方可談論思考何為道!”說完盤腿坐下:“你想化解南蘭和你訴說的苦難,度他人修己道,卻也有色欲作祟,以為然否?我觀你確與佛有緣,有修道之心,所以試想今天是一老嫗,一惡徒,又會如何?你且坐下!靜下心來。”
    眾人皆席地盤腿而坐。“法師所言極是,若是一老嫗,今日本有要事,不可耽擱,平時我或許會前去詢問,今日卻不會!實乃罪過!”
    “你說的話你自己也沒有完全解其意,對嗎?”
    “確經常誦讀,卻少有人講解,貧僧資質愚鈍,隻知這是戒色之言,對所謂的懲罰不甚了解!”
    “法師,希望你別忘記我罵你的話,那就是危害,不管是死後受盡折磨還是現世之苦,遠非我所罵!我詳細說於你“佛言。三謂邪淫。犯人婦女。或為夫主。邊人所知。臨時得殃。刀杖加刑。或為王法。收係著獄。酷毒掠治。戮之都市。死入地獄。臥之鐵床。或抱銅柱。獄鬼然火。以燒其身。地獄罪畢。當更畜生。若複為人。閨門淫亂。違佛遠法。不親賢眾。常懷恐怖。多危少安。吾見是故。不敢邪淫。是吾三師。佛時頌曰。
    淫為不淨行。迷惑失正道。
    精神魂魄馳。傷命而早夭。
    受罪頑癡荒。死複墮惡道。
    吾用畏是故。棄家樂林藪。
    ””
    眾人心中恐懼。
    八戒擦了擦額頭冷汗,“我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了,還望法師解救我等!”眾人皆異口同聲:“還望玄奘法師解救我等!”
    兩女似乎看到了一個終極神棍的誕生,水媚南蘭說道:“小芷兒,小葉子真是人才呀!要是讓他加入普慈音寺,你和他以後想殺誰殺誰!或者讓他自立門戶,信徒不知多少!之前他不是說他在他們那個世界粉絲千萬嗎?粉絲就是喜歡他的人,那不就是信徒嗎?讓我把他帶回天雲國,挖佛蓮恩寺牆角,最後收割了,加上月影山,一起把大皇子做了,給你出口氣怎麽樣?”
    “不要再次把他卷入到紛爭中!再有才也不行,你看剛才他連鳥都不忍心傷害,唉!”
    “是呀,真為他擔心。”
    “想想我為什麽罵你們,為什麽將這些話完整告訴你們。除了斷一點因果,還有什麽?”
    “貧僧愚鈍!”
    “助你們戒色欲!你們如此害怕,若是回去再找一些經文,查看色欲的危害以及邪淫的後果,每日再將我罵你們的話在腦袋中回想一遍,那麽,你們還敢犯戒嗎?”兩女偷笑不止,心想這不是罵了人讓人感謝還要裝裱下來天天瞻仰嗎?兩女驚歎!眾位僧人皆仔細聆聽,全然不覺兩女時不時發出的笑聲。
    “玄奘法師高明!貧僧自然不敢,多謝指點!”
    “然色欲豈是這麽簡單就能戒,現在可以,那十年後呢?貴在持之以恒。懈怠墜落;常行精進,破煩惱惡,摧伏四魔,出陰界獄。八戒以為然否?”
    “然也!然也!正果豈是如此輕鬆可得。”
    “固然艱難,但也有方法可輔助一二!”
    “哦!法師有何高見?”
    “切記仔細鑽研佛文經書,理解越深,那麽你越能克製己身。例如當你心境受阻,再次遇到魔障,想想《八大人覺經》中第八覺知:生死熾然,苦惱無量;以及第二覺知:多欲為苦;生死疲勞,從貪欲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先提醒自己輪回之苦,再告訴自己如何去解當下之困。此時勸告自己魔障的根源是什麽?又提醒自己要降低欲望,與世無爭。此困可除。”
    “法師說得甚妙,奈何無人能如大師般為我解惑!”
    “此言差矣!我還沒說完。我讓你們離開佛蓮恩寺,可願?”
    “這……”幾人對望。
    “這是為你們好!”
    “莫不是法師願意指導我們?我願意追隨玄奘法師。”“我也願意!”最後矮個子說道:“法師能救我,我願追隨!”
    葉夜林大驚,有點轉不過彎來,水媚南蘭朝月芷兮眨眨眼:“小芷兒,你看吧,他挖牆腳多厲害,要是帶去天雲國,不得翻天了。”月芷兮噗嗤一聲笑出來。
    “非也非也!”
    見眾人大失所望,又說道:“我說一個故事。一位僧人,來到香火旺盛的法門寺……”他將《生命的林子》故事講解一下,接著說:“你們願做柴火還是棟梁?想要對佛法有更深的理解,化解自身的罪惡就去普慈音寺。”
    眾人隨即明白過來,皆陷入思索。
    “主要還因,你們不適合入世修行,應當選擇清修之地,少了俗世燈紅酒綠的誘惑,助你們靜心,除去心中的魔障。而就說現在,我能猜出,你們佛蓮恩寺此次派遣你們來應當是卷入了當今動蕩的漩渦,這麽多人來,別存僥幸之心。你們想過為何派遣這麽多人來?因為危險,你們隨時都會成為炮灰,慘死荒野,印證我責罵你們的話!”
    眾人心驚不已:“法師所言極是,我們犯了太多戒律,說不定此次去千峰峽就是我們的埋骨之地。”
    “沒錯!不必隱瞞,你們可知那群黑衣人足足七百餘人,現在不足七十,皆慘死於此地。”
    “什麽!難怪奉賢堂如此小心。”八戒說道。
    葉夜林終於知道黑衣人的勢力,心想:“道貌岸然的鼠輩,這還敢稱為奉賢!我呸!”
    葉夜林說:“哎!見你與佛有緣,隻是無人指點,遇見即使緣分,此次遇到我也是上天好生,想給你們一次機會,助你們再過一劫難。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奉賢堂幾位堂主大敗,正要設計引你們前去,再將他們的過失推給你們,重新調動高手,封鎖周圍,將你們全部擊殺,一個不留!”
    六人臉都嚇白了,冷汗蹭蹭。
    又聽葉夜林說:“我所料不錯,應該就從千峰峽開始。”
    六人更是心驚肉跳。
    “玄奘法師所言非虛!我等受到召集,入夜前趕到千峰峽。據說這次出動八百餘僧眾和官兵,幾位方丈穩操勝券。貧僧不喜殺戮,打算最後去裝裝樣子。要是法師不提醒,我等再過半個時辰就得動身前去。”
    “去吧,這次是奉賢堂賣給你們的穩操勝券,待到你們奪取這燙手山芋,將此次他們損失的幾百條人命算到你們頭上,你們若無外援,必遭全滅。如若有外援,到時候對方放出消息,眾多勢力所奪取之物皆被你們寺所奪,別說來多少,你們在天雲國所有僧眾都難逃一死。”
    “玄奘法師,我們如何是好?”
    “隻你們六人,在五日之內離開此地,越遠越好。若還留在此地,放棄佛賜予你們的機會,卷入這場令佛歎息的爭鬥,定會入地獄受刑。”
    “法師所言極是。”
    “記住,你們得不驚動任何人地離開!”
    “這……”
    “這是你們這群僧人不專佛法,寺內犯戒者眾多,所遭受的大劫,是因果,你們可認同?我的妻子受苦,你隻能眼睜睜看著,同樣,那些也是佛安排給他們的命。為什麽遇到我的是你們,而不是他們?一切因果輪回,一切皆有定數!”
    葉夜林搖了搖頭:“你回去且不說那幾位方丈能不能相信你,即使相信,也不會放任奉賢堂將東西運走,這是死局,即因果。而且一旦你們去和他們說你我的事,既是再次卷入這場血雨腥風,牽一發動全身,或許你們會提前將大劫引來,那時死去的人會更多,那你們罪孽可就深重了。你還是沒有參悟我之前的話,我隻能指點你這一次,往後的道還需自己追求,所以將我的話牢牢記住,或許對你將來有用。”
    八戒等人聽了頻頻點頭:“說的是,多謝玄奘法師指點!”
    “八戒可知我是誰?為何在此?”
    “玄奘法師在此不也有危險?為何在此?”
    “非也非也!你們選好接下來的路了嗎?”
    “玄奘法師說的對,貧僧無法改變什麽,這是因果,甚至還會壞了法師的計劃,再造殺孽!我會帶著這五人離開此地,前往普慈音寺靜修,望洗清罪孽,修得正果。”
    葉夜林點了點頭:“不錯!我與你明說,我在此觀多方勢力變動,隻為將此劫壓下,具體方法你們不用在意。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若不留在這裏,無人化解這場紛亂,戰火與殺戮將席卷整個大陸,多少死難。雖有危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玄奘法師,我願意留下助你一臂之力!”
    “哎!你留之無用,枉送性命。佛將你送於我麵前,是助你過此劫,將你留下我豈不違背了因果?你應該很清楚這裏會發生什麽,不是人多就能化解的。你若有心,待到靜修有成,再次出世,普渡眾人,功德無量。”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隻不過我人有一事不明,為何你們會在此處,也是陰差陽錯嗎?希望你如實告知,助我解救蒼生,你們也算功德無量!”
    “玄奘法師料事如神,確是陰差陽錯!我細細講來,望對法師有所幫助!”眾人略感興奮,似乎能洗去不少罪孽。
    “哎!一幫傻子,沒見過這麽激動泄露情報的!”水媚南蘭在月芷兮耳邊低語。
    “但夜林所說非虛!確是救了他們,兩次性命!”月芷兮回到。
    八戒開始講述:“佛蓮恩寺現在已經與站隊天雲國大皇子,然三皇子與大皇子皆是皇位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因為寒月天宮之變,各國動蕩。天雲國與南同王朝聯姻,最終南同王朝小公主將嫁給天雲國三皇子。這讓大皇子和佛蓮恩寺感到了危機!”
    葉夜林點了點頭,八戒又接著說:“我們本隻有一百來人藏於此地,靜待時機,並暗中從各個分院抽調人手,截殺南同國小公主。”
    “三皇子不知?”
    “貧僧這就不清楚了,但我不小心得知,宮中或許大變在即,發現也來不及了,縱使派人前去南同王朝報信,小公主卻早已到達此地!”
    “不怕南同國?”
    “大皇子若登基,定會發兵直搗南同國。而且我們中的軍士皆穿著後同國的甲胄,且還有後手嫁禍於他國。”
    “你為何如此了解?”
    “其實我是佛蓮恩寺主寺派到分寺之人,隻是分寺方丈不知我的身份。朝廷介入,佛蓮恩寺成為皇室介入江湖的爪牙,哪裏還能專修佛道?”
    “所以你們誤打誤撞?”
    “是呀,玄奘法師!誰想後來奉賢宮的人會來此,聽方丈還提到了寒月天宮,消息嚴密封鎖,不然會被處決。”
    “哦!你不知此地具體情況?”
    “小公主的事情貧僧知曉,然寒月天宮之事一無所知,隻按照命令行事。”
    葉夜林心中放下大石,要是他們知道月芷兮,最終到底如何做?
    八戒又說:“本小公主還有一絲機會逃走,現在因為事情有變,仍然在不停加派人手,她到此地必死無疑!罪過罪過!幸得到法師指點,撥開迷霧,貧僧不願再留於此地,全是罪孽!”
    “哎!你知道我在此地隻為化解此劫,我救了你兩命!佛門有緣!”隨後轉頭對水媚南蘭使了一個眼色,餘光看到月芷兮表情凝重,內心疑惑。隻見一黑色身影閃到眾人身後,隨即返回。
    眾位僧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隻聽見身後傳來樹炸裂的聲音。向後看去,主幹的裂縫正在迅速擴大,最後整棵樹從中間分為兩半,散著黑色的霧氣。
    這次連八戒都嚇傻了,幾人包括葉夜林都呆呆地望著。
    過了一會,葉夜林咽了咽口水,看到水媚南蘭心中懼意更勝,輕咳了一聲。幾人這才驚醒,趕緊行禮:“多謝玄奘法師救命之恩!”
    葉夜林又詳細詢問了一些細節,然後揮了揮手,“此去切記,或許某一次破戒就會引來殺身之禍,步入地獄,你且去靜修,待能抵抗紅塵誘惑,再入世;至於你們五人先追隨八戒,洗去罪孽,入佛既是緣,當罪孽盡去,俗事未盡,自會有佛指引!你們從此離去,本我應將你們分開,若你們能夠在五日內走出這片區域,那就是天意。還好你們進入不深,你們幾人追隨八戒一同朝外走吧,他武藝不錯,能護你們周全。隻是被困太久,出去被卷入爭鬥,九死一生!這也是考驗,你等勿要懈怠,枉費佛之苦心!”
    眾人皆是感激涕零,“不知恩公大名,是否能再次相見!”八戒說道。
    “有緣自會相見,也罷,我叫葉夜林,快走吧,早日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