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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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鏡!
    “有緣!”月鏡說。
    她故意支開蝶瑤和彩瑤。
    ‘月鏡,太高興又能看見你!’
    “我也是!”
    ‘你怎麽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知道嗎,晨浪他們都死了!我應不應該報仇?”月鏡說。
    ‘不要去!而且,月鏡,所有的事情都要你自己去麵對。我現在幫不了你了。’
    “有緣,你今天的話語怎麽這麽怪?”月鏡也感到不妥。
    ‘你去蒴史堡找孔後,在那裏,你會找到答案的。’有緣說。
    “為什麽?”月鏡說。
    ‘記住,不管怎麽樣,你都要找到孔後。找到她之後,跟她說與君歸去,辭別孤崖。她會像我一樣,去幫助你。’
    “有緣,你是不是……”月鏡說。
    ‘我告訴你,我感應到我快要被消除。所以,我要在這短時間內把我所知道的咒語全部傳授給你。’有緣說,‘把你的頭靠在書上。’
    月鏡按照有緣說的去做,她把頭靠在書上。
    然後,天旋地轉,屋子裏的一切都消失了。有很多發亮的光同時射向月鏡。她失去了知覺。
    不久,月鏡蘇醒了。
    “有緣,可以了嗎?”月鏡說。
    ‘行。我安心走了。’有緣說。
    不久後,《有緣》就開始變成黑色。墨一樣的黑色包圍著有緣的身體。他逐漸變小,最後隻剩下空氣。
    一周後,月鏡應邀來到大殿,天說“月鏡,怎麽樣,想好了嗎?”
    “天,我和你一起去蒴史堡。”月鏡說。
    “你終於想明白了!”天說。
    “是的,我們現在就去。”月鏡說。
    “彩瑤,準備飛艇。”天說。
    “是。”彩瑤說完就出去了。
    “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我也先離開了。”月鏡說。
    月鏡不想再跟天說話。若不是聽有緣的話,找孔後,她怎麽也不會和天一起去蒴史堡。
    “怎麽連說話都不想跟我說?”天似乎察覺到月鏡的想法。
    月鏡不語。
    “你真的這樣恨我?”天說。
    “我要去收拾東西。”月鏡說。
    “那你又何必跟我去蒴史堡?”天說。
    “我要遵守諾言。”月鏡說,“到時候我會穿俜傑的衣服,我不會讓你丟臉的。”
    她走了,沒有回答天的話,沒有回頭。大殿上隻留下俊美的天,走到今天的路,他也無怨無悔?他是多麽愛她,他也甘願為她做一切!
    她如今怎麽不悅,難道他的心不痛?痛!他現在正如刀割一般。但是當初的他,有選擇嗎?這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但願他能如願以償。
    不知道是誰,把時間調快了。轉眼間,由深秋,又轉到了初冬。蒴史堡一入冬就刮起大雪。細細的雪花在空中飄旋著。
    原來蒴史堡不像地球和天國,沒有晝夜之分。本來這裏隻是一片黑夜,後來由於受到地球的人類的啟發,俜傑多年來致力研究出一種可以永恒發光的咒語。他們還發現了很多不同的咒語。數十年之後,俜傑的力量比術師高出很多倍。
    月鏡一從飛艇裏出來,天就給她設了個透明罩,生怕她會凍壞。她輕輕撥撥她那纖細的手指,讓罩消失。不知道她是不願意接受天的好意,還是不覺得凍。
    她隻向天說“不必了。”
    除此之外,她再也沒有跟天交談過。他們一來到蒴史堡,就直奔天淵閣。那是天在蒴史堡的住所。除了月鏡,誰都清楚,天將是蒴史堡的下任繼承人。
    天淵閣,名副其實,裏麵跟外頭是兩個世界。一個是天,一個是深淵。
    盡管外麵是白茫茫的一片,但這裏依然是不變的季節。四處都有鮮豔美麗的落花。也有棕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還有橙色的葉子。也不知道是春季還是秋季,這裏永遠都如此。這也是蒴史堡最動人的風景之一。
    安頓好行李後,還有好幾天才到鄧煙雲的生日。月鏡決定去找孔後。可是,月鏡終究不熟悉蒴史堡,而且,孔後是男的還是女的呢?
    月鏡走在大街上,她憑著感覺走,沒有預料地走著。
    發現月鏡的不辭而別後,天打發雷霆,他氣凶凶地坐在椅子上,凶惡地對他的部下說“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對不起,我們馬上去找!”說完,那些俜傑走開了。
    天生氣了,他把手中的白玉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邊叫道“一群無用的廢物。”
    他心亂如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突然,他眼前一亮。
    月鏡問了很多俜傑,他們都說不知道孔後是誰。正值茫然之際,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俜傑忽然擋住月鏡的去路。
    那老俜傑問月鏡“小姑娘,你能幫幫我嗎?我不的手帕不見了,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當然可以。”月鏡說,“你是在哪裏不見的?”
    老俜傑笑笑說“我不知道。對了,我應該怎樣稱呼你?”
    月鏡也微笑道“叫我月鏡就可以了。”
    可能這是月鏡自晨浪死後第一次笑。
    “大家就叫我通伯。小姑娘,多笑笑好,那樣才漂亮的。”
    通伯的話使月鏡漲紅了麵,她忙低著頭。良久,才問道“通伯,大概是什麽時候才發現您的手帕不見的?”
    老俜傑想了想說“我前天晚上的時候還用手帕擦汗,昨天睡覺的時候就發現不見了。你快幫我找回來,如果沒有了它,我就會失眠。”
    “你昨天到過什麽地方?”月鏡繼續問。
    “來來來,我帶你去。”老俜傑說。
    他帶著月鏡來到他的住處。那是一間淩亂的房子,但一切都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庭院裏,有個小竹林。竹樹清,明,靈,勁。
    通伯說“我昨天沒有離開家,我一直都在這竹林裏麵。”
    通伯忽然雙腿一軟,摔在地上。
    “您怎麽樣?”月鏡以靈敏的身手把老人接住,她說“您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幫您去找。”
    他點點頭示意月鏡進去。月鏡走進竹林,一絲風撫過,竹子發出清脆的樂曲。
    這個竹林很怪,在還沒有進來之前,竹林不太大。但來了以後,發現這裏就像個森林。
    不過,月鏡很快就發現了手帕,她撿到後,竹林又變小了,依稀能看見老俜傑的笑容。月鏡走了出來,把手帕還給通伯。
    老俜傑說“好姑娘,你幫了我,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要不這樣吧,你說說你有什麽心願,我可以幫你實現。”
    “謝謝您,通伯,您知道孔後是誰嗎?”月鏡說,若不是老人問起,她還差點忘了找孔後的事情。
    “孔後就是國王鄧煙雲的妻子,她死了很多年了。”老俜傑說。
    原來孔後已經去世了。
    “既然她是國後,為什麽一路上的俜傑們都說不認識她?”月鏡說。
    “孔後隻是國後的別稱而已,現在,可能除了我之外,沒有誰認識這個名字。”
    孔後的事情解決了,但另一件事情卻讓月鏡費神。究竟是回去天淵閣,還是在蒴史堡流浪?月鏡憎惡天,她不可能再忍受他!
    但如果不回去,我怎麽能救父親?我還要依靠他,我又答應了他去參加國王的生日晚會,做人不可以言而無信。
    見月鏡回來,天連忙說道“你去了哪裏?你知道外麵很危險嗎?”
    月鏡沒有說話,她不想說。畢竟心中有一條刺,隨時隨地地紮傷月鏡的心。看著天緊張的麵孔,她也無言以對。隻好回房間休息。
    而天,他更痛!他移動著步伐,要去哪裏?
    他走到庭院裏頭,發現庭院中有一處空地,他便躺在上麵。仰望著晴朗的天空,他的瞳孔收縮著。四處傳來陣陣花香,那是他最喜愛的天韻花。其實也不算是喜歡,隻不過是她愛,所以他也愛。大概這就是‘愛屋及烏’的表現。
    “原來聞名於蒴史堡的天王子也會覺得痛。”一個女孩走過來說。
    她個子跟月鏡差不多,頭發很蓬鬆,皮膚白白嫩嫩的,很美麗。放眼望去,就如同一朵嬌美的鮮花。對,她就是張格儀。
    “你來幹什麽?”天說。
    他似乎不太歡迎這位不速之客。字裏行間都透露出他的怒氣。
    張格儀笑笑說“也沒有什麽,隻是來看看你。”
    “謝了你的心意。”天似乎從來都不歡迎這個人。不久,他又對格儀說“你快離開這裏。”
    格依當然火冒三丈,她笑笑說“你怎麽過了河就拆橋,不知道剛才是誰幫你的呢?”
    天說“月鏡在房間。”
    “那我更要去跟她這位老朋友聚聚,畢竟這麽久都沒有見到她。”格儀說。
    見她並不友善,天威脅著她說道“你如果要去,我就對你不客氣!”
    “騙你而已,如果本小姐要去,會告訴你嗎?再說,我施了隱咒,區區一個唐月鏡,又如何能看見我呢?”格儀說完又笑了幾聲。
    “這樣說,是你囂張,看不起我,還是我的外表把你騙了,張格儀?不,你應該是俜傑,我應該叫你格儀,對吧。”月鏡尖銳地說。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月鏡居然站在他們的旁邊,並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內容。
    “你怎麽能看見我?”格儀說。
    “為什麽不能?”月鏡說,“你不要忘記我是唐月鏡。”
    以月鏡的能力,她早就知道格儀來了,而且她還知道格儀假裝通伯,然後騙月鏡孔後已經去世。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是天的精心布局。他為什麽要阻止月鏡?
    “算我大意。”格儀說。
    “你為什麽沒有死?”月鏡說。
    “因為我父親是蒴史堡的官員。”格儀說。
    她們也沒有顧及天,一直談下去。
    “那為什麽你要到地球去?”月鏡更不明白。
    “因為……”
    她沒有說出來,天把她變回家了。
    “你不需要知道這麽多。明天就是國王的生日,你好好打扮打扮。”天說。
    國王的宴會在他的住處一樓舉行。
    月鏡一直以為,國王的壽誕,應該是隆重的場合,豪華的盛宴。那麽她隻要打扮得簡單樸素,就可以丟天的臉。
    想不到,國王的宴會居然辦得如此樸素,但又不失幽雅。
    月鏡在天的旁邊。她穿著淡藍色的長裙,雖然沒有其它繁瑣的飾物和設計,更顯得高貴脫俗。與簡樸的宴會相稱,和諧,融洽。
    “月鏡,你還想吃點什麽?”天說。
    月鏡也隻是搖頭,沒有說什麽。她舉起酒杯走開了。如果沒有聽到他和格儀的對話,她還會說‘我已經飽了’,以表禮貌。
    但是,他居然和格儀一起設了個局,騙她說孔後死了。他居心何在?月鏡知道他一定知道什麽。
    “天兒,她值得你為她這樣犧牲嗎?”鄧煙雲走過來對天說。
    “值得。”天說。
    “你還是按照原來的說法?”鄧煙雲說。
    “是,國王。”天說。
    “那麽你就不可以告訴她一切。”
    “一定不會。”天說。
    “那好吧。我們已經選定了你做下一任蒴史堡的國王。你登位的日子是三年後的今天。到時候,我就會住在這裏。記住要來蒴史堡看看我。”國王說。
    “國王……”天說。
    “不必多說。”鄧煙雲走開了,他繼續歡迎他的賓客。
    “看來我爸爸說的話很準確。”格儀走過來說。
    “是嗎?可以說你爸爸造就了你的悲劇。”天還以顏色。
    她爸爸是蒴史堡的感知師靳雲。
    “我不覺得。”格儀說。
    “若不是他,我不會去地球,我不會認識月鏡,我也不會更加討厭你。”天說。
    “如果沒有爸爸,事情依然會繼續。你依然會遇見月鏡。感知師隻是把他們預料的事情提前告訴我們而已。”格儀說。
    “你錯了。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你,那麽你也不會愛上一個你不應該愛的人。”天說。
    “誰說愛上你是個錯?”格儀說。
    “隨便你怎麽想。反正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天說。
    “不是的。你是騙我而已。”
    “我是說真的。”天說。
    天就這樣,沒有絲毫顧及格儀的感受就走了。
    “你會後悔的!”格儀用心語跟天說。
    “月鏡,你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格儀走到月鏡身邊說。
    月鏡被格儀拉到外麵去。
    在宴會的外麵,是一個雪的世界。銀白色的雪簌簌落下,為大地鋪上一層白衣。
    “你帶我出來是為了讓我欣賞如此美麗的景色,還是讓我陪陪你,呆在冬雪裏好好冷靜冷靜?”月鏡說。
    “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跟你轉彎抹角。我知道你要找孔後,我也知道孔後在哪裏。”格儀說,“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那是什麽條件?”月鏡說。
    “我隻需要你離開天。”格儀說。
    “我還以為什麽,我很久以前就有這個想法。”月鏡說。
    “那就好。”格儀說,“其實天……”
    情況跟上次一樣,她還沒有說完,就被天施了咒。
    可是格儀並沒有消失,應該說是月鏡不讓格儀離開才對。她早就覺察了天的殺氣的來臨。但天依然早月鏡一步,給格儀消聲咒,讓她暫時不能說話。
    “你果然進步了。”天說。
    “你為什麽要製止我知道那秘密?”月鏡說。
    “你終於願意跟我說話!”天說。
    月鏡極度冷淡地說“講。”
    她再也沒有別的話,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麽,她隻是想知道而已。
    “天氣很凍,你還是回去吧。免得冷著了。”天說。
    “是不是你做賊心虛?”月鏡說。
    “總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天說完給了月鏡一個咒語,月鏡的身體就順勢而下。
    天及時抱住她,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對月鏡是怎麽樣的,那是一種深沉的愛!
    “你永遠也得不到她!”天給格儀的消聲咒消失了。
    格儀迅速給月鏡一個死咒。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天說。
    格儀又開口說道“我得不到的,也不願意她得到!”
    天很憤怒,他的頭發全都豎起來了,他向格儀施了一個死咒。
    凜冽的強風把他的衣服吹得飄揚。他給格儀的屍體放了把火,格儀就在那一刻,完完全全地消失在這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