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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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一點點回到眼中,室內也慢慢看清。身後幾步,就是土牆,再翻滾,則無路可退。
“砰!”硬物再次砸落耳邊。廣山一咬牙,捏住時間差,猛然變向,直衝來人而去。一個向前追,一個迎麵滾,兩速相加,霎時間,廣山衝到來人腳下,右臂順勢甩起,改錐狠狠橫插,“噗嗤”一聲,紮進了對方身體。
黑袍人“哎呦”一聲,乍然後退,風聲再次呼嘯。廣山既躲又追,以退為進,倒栽著後翻滾,又滾到黑袍人身側。瞥眼中,廣山終於看清,那人用的是一根齊肩哨棒,三指粗,通體黑紅,瞧著頗為堅硬。
黑袍人一邊退,一邊砸,但腿上受了傷,一瘸一拐,退起來很吃力。廣山則一邊躲,一邊追,繞著黑袍人身側,左右橫翻,三五不時,瞅準機會,向黑袍人紮一改錐。但對方似乎有了防備,再也沒受傷。
不一會,哨棒砸起的煙塵,充斥了整個房間,不但呼吸不暢,就連視線也頗受阻礙。
黑袍人似乎也不好過,受的傷比廣山想像的還要重,因為偶然低頭一瞥,泥地上,晶瑩已經畫出一個不規則的圈,更多的晶瑩還順著對方褲腿往下流。
可廣山也無法抓住機會了,接連不斷的翻滾,讓他頭暈眼花,天旋地轉,又無法暢快呼吸,體力已經見底,好幾次動作一滯,哨棒貼著頭皮,“崩”得砸到地麵。
尋一個錯身機會,廣山再次變向,“呼”的一聲翻滾出去,連退幾步,“咚”的一下,坐在牆根。
這一停,更惡心,連嘔兩下,差點兒嘔吐。
黑袍人停了一停,一隻手按住大腿,口中“斯斯”作響,似乎也想歇息。但隻一呼吸,風聲再次呼嘯,對方又掄起哨棒,向廣山砸來。
廣山兩腿灌鉛,已經無力再躲。他緊盯棒頭,舉起胳膊,想硬挨一棍,同時雙手反抓,打算挨揍的同時,順勢奪過哨棒。
隻見哨棒急速變大,刹那而至,棒頭劈開塵土,發出“呼呼”聲,猛然朝廣山頭上砸落。
廣山正等雙臂疼痛,耳邊腳步猝然響起,眼前一花,有人跳到廣山身上。隻聽“噗”得悶響,木棍砸在來人腰上,那人一聲“嗚咽”,趴到在地。
不用看也知道,王茹又一次救了他。
黑袍人似乎也愣住,竟然呆立原地,忘記收回哨棒。
廣山一聲怒吼,生出無數力氣。他雙腿高抬,夾住棍身,同時腰部用力,如同仰臥起坐般,翻身而上,改錐疾刺對方雙眼。
黑袍人忽然清醒,腦向後仰,伸出左臂,似乎想抓住改錐。廣山隻覺得腿窩扯了兩扯,知道對方想抽走哨棒。
廣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右腕翻動,改錐中途變向,急速下落,“噗呲”一聲,狠狠紮在黑袍人右手虎口,晶瑩線登時飛射而出。對方慘叫連連,猛撤右臂,抱住右手,鮮紅的晶瑩從左手縫隙“呼呼”湧出。
廣山臉上一熱,胯下一鬆,“當”得跌坐地麵,屁股硌得生疼。他不敢鬆氣,緊握改錐,翻身躍起,直刺黑袍人左腿。
又是一聲更高的慘叫,黑袍人連退兩步,摔倒在地,來回打滾。
滾滾鮮晶瑩橫流,室內腥味彌漫。
廣山見對方失去戰力,也不戀戰,撿起哨棒,抱在胸前,將改錐插回後腰。衝到王茹身前,將她翻轉過來。
隻見王茹齜牙咧嘴,淚流滿麵,臉上一片黑一片白,除此之外,並無大礙。廣山鬆一口氣,手忙腳亂得想解開她的繩子,奈何綁的太緊,指甲摳劈了,也沒扣開。
王茹麵露不滿,嗚嗚亂叫。
“啥意思?說啥我聽不懂。”廣山一邊問,一邊解繩子。
王茹眼珠轉動,看向廣山後腰。
廣山這才醒悟,急忙扔下哨棒,掏出改錐。有了利刃,方便太多,三下五除二,割開繩索。
王茹雙手自由,立刻自己解開口上布條。
“你沒事吧?疼嗎?”廣山問。
王茹張嘴就罵:“你是不是傻,聽不懂我說話,就不能先解開嘴裏的布條?”
廣山一愣,猛拍腦門:“哎呦,把這茬忘了,剛才轉圈太多,暈了。”
王茹說:“我看你不是暈,就是故意的,不想聽我說話對不對?”
廣山說:“我......”
沒辯解出口,木門再次“啪啪”作響,曉亮在門外喊:“廣山!我聽見你你聲音了,你還沒事吧,快開門!”
原來曉亮竟然一直在門外等著。顧不得向王茹致歉,廣山拔掉門閂,敞開大門,想放曉亮進來。
陽光頓時射入,滿目白光,刺的廣山閉上了眼。
王茹一聲高呼:“爸!”腳步“蹬蹬”,身側一陣風,有人跑了出去。
院子當中,呼喊慘叫呻吟猛然變大,各樣聲音不斷。廣山努力睜眼,想看清發生了什麽。
耳邊一聲“嗖——啪——”,緊接著,院中一人痛呼。曉亮聲音在身側響起:“你沒事太好了,快去幫忙,這群人,個個挺能打,大家夥都受傷了!”
廣山終於睜開眼,瞧明白了院中情景。
北屋門口的兩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加入了戰團。
一黑袍人麵具上砍出三五條豁口,正拿著的哨棒,和雨來“叮叮當當”拚打在一起。雨來肩膀,脖子,腿上,鮮晶瑩滾滾,幾乎成了晶瑩人,他腳下躺著另外兩個一動不動的黑袍人,袍子幾乎染紅了。
第二個人黑袍上滿是破洞,舉著菜刀,追逐紅星。紅星左眼烏青,嘴角撕裂,玩命跑著。他手中空無一物。不遠處,斷成兩截的改錐,把手扔在地上,利刃則插在黑袍人大腿上,那黑袍人正拖著腿,往院角爬著。
追逐的黑衣人一旦停下腳步,紅星也立刻扭身,大罵不止,看樣子,一定要吸引對方的火力。
一條長長的晶瑩痕,從北屋門口,延伸至大楊樹底。靠院門處,黎老鬼趴在地麵,不知死活。楊樹邊上,王學軍斜倚樹幹,癱坐在地,手上晶瑩流如注,綁帶不知扔到哪裏,之前接上的指頭,再次斷開,不見蹤影。
楊秀環躺在王學軍懷中,額頭紅腫,蒙著一塊黑布,似乎是從誰的衣服上撕下來的,黑布已經濕透,晶瑩滴從中浸出。
一名黑衣人趴在王學軍腳邊,晶瑩正從身下向外流著。
“你幫雨來,我幫紅星!小心屋裏的那個。”廣山大喊一句,抄起哨棒,往紅星方向奔去。
“嗖——啪——”流星般的石子,代替回答,直飛雨來身前。那黑衣人“哎呦”一聲,身子趔趄,往右側倒去。
雨來瞅準時機,猛揚手臂,劈刃的柴刀銀光閃過,狠狠斬向對方右手。
黑袍人忽然頓住身形,手腕橫翻,哨棒如同長蛇出洞,“當——”,侃侃架住柴刀。然後變架為壓,按下柴刀,棒頭上挑,直直懟向雨來麵門。
關鍵時刻,“嗖——啪——”驟響,黑袍人手上一顫,扔下哨棒。
雨來怒吼一聲:“別管我!”,猛的擲出柴刀,柴刀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叮鈴”落到牆角。雨來雙臂齊出,兩手大開,宛如老虎張嘴,猛咬黑袍人脖子。
黑袍人同樣伸出雙臂,一個呼吸,四手相接,“砰”得一聲,二人扭打在一起。
廣山顧不得看兩人分出勝負,他舉著哨棒,三步並作兩步,倏然衝到另一個黑袍人身後。
紅星見到廣山過來,滿臉興奮。他忽然站定身形,一手叉腰,一手衝來人豎起手指,勾引對方。似乎刻意挑逗黑袍人,不讓對方注意身後來人。
那人一聲爆喝,猝然加速,登時甩開廣山,衝到紅星麵前,手中菜刀“呼”的一聲,劈向男孩臉麵。
一切發生太快,紅星竟然楞住了。他口眼大張,一動不動,仿佛要拿臉接對方一刀。
廣山大急,猛得扔出哨棒,同時拔出腰後改錐,縱身一躍,直撲對方肩膀。
哨棒打著旋飛出,轉瞬即至,“嗖”得撞在黑袍人後腦,“砰”得彈飛出去。
黑衣人腦後受擊,似乎嚇了一跳,身子猛抖,菜刀偏開紅星麵門,從右肩至左肋,“呼”的砍過。
紅星衣服頓時開裂,向兩側縮,棉絮如晶瑩花,“砰”得飛散。他“哎呦”一聲,清醒過來,雙腿如搗蒜一般,後退不止。
廣山身在空中,怕黑袍人不顧身後,追擊紅星,不敢絲毫大意。雙手握緊改錐,轉瞬躍至黑袍人邊上,對準肩膀,雙臂用力,猛得刺出。手中改錐先是一阻,仿佛撞到鐵板,然後如針刺棉絮,無比順滑,“噗呲”一聲,順著對方肩膀紮入,晶瑩絲彪射,濺了廣山一臉。
黑袍人“啊——”的一聲慘叫,抱著右臂,摔倒在地,四處打滾。菜刀“當”得掉落,在地上震顫不止。
廣山也摔倒在地,大口喘氣。看地上黑袍人痛苦萬分,心底竟然升起一絲憐憫和愧疚。他怕這種感覺讓自己變懦弱,急忙在心底說,是你非要殺紅星的,鬧著玩扣眼珠子,太過分了。我不阻止你,紅星就得死翹翹,還是你受點兒苦吧,以後不要那麽狠,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對不對。
忽然腳步“踏踏”,廣山急忙抬頭,隻見紅星捂著胸口,麵色慘白,正向自己走來。
“傷重嗎?”廣山急問。
紅星搖搖頭,扯開衣服,胸口一條紅線,晶瑩水微留,染紅兩側肌膚和棉花:“幸虧衣服厚,不然就看見我的心肝脾肺腎了。”
廣山鬆了口氣:“你可拉到吧,腎在後腰,把你劈兩半才能看見,這傷差遠了。你就地取材,用棉花堵上就行。”
紅星瞥了眼還在打滾慘叫的黑袍人,咽口唾沫:“剛才多虧你......”
廣山說:“少說廢話,趕緊幫雨來吧。你們可真夠激烈的......”
紅星撿起哨棒,扶住廣山:“我雖然不聰明,但總覺得有點兒奇怪......快看雨來!”
廣山急忙轉頭,隻見雨來和黑袍人雙肩相抵,不分上下。忽然一聲怒吼,雨來猛抬頭,右臂急鎖,夾住黑袍人腦袋,猛退兩步,將黑袍人壓在腰下,驀地直起身,左手一把抓住黑袍人腰間衣物。雙臂肌肉瞬間隆起,青色晶瑩管根根分明,“啊——”,雨來又一聲大喊,竟然猛地將黑袍人倒舉起來。
還來不及感歎,借下來的一幕,驚掉了廣山下巴。雨來舉著黑袍人,突然仰麵後倒,隻聽“蹦!”得一聲,煙塵頓時激起,彌漫院中。黃色塵土中央,黑袍人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再也站不起來。
曉亮輕輕走了過來,攙住紅星,替他扯了扯衣服:“終於結束了。雨來簡直是怪物。不過要不是他,咱們都得折在這兒。”
廣山遠遠望著雨來,萬分同意。
雨來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樣子,扔下黑袍人後,急匆匆跑到大楊樹下,從王學軍手裏接過李素珍,橫抱起來,輕輕說了句什麽,又看看這邊,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過去吧。”廣山衝雨來招了招手,剛抬腿,隻見王茹扶著王學軍,和雨來一起,繞過滿園躺倒的黑衣人,走向北屋門口。
廣山明白對方意思,也改變方向,和紅星曉亮一起,往北屋走。
“李重陽縮在裏麵不出來,不會跑了吧,靈台醫院最擅長挖地道,不是嗎?”廣山問。
“不會的,這是雞冠山半山腰,表麵都是土,往下一挖,全是花崗岩,累死那孫子,也挖不出半米。”曉亮說。
廣山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剛才說,為啥覺得奇怪?”
紅星看了曉亮一眼:“你們進了東屋,注意力不再這邊。這些黑袍人個個拿著武器,又特別能打,大家夥全受了傷。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總感覺,他們並非全無防備......”
曉亮說:“我也有感覺,東屋那位,先把廣山放進去,又鎖了門,腦子轉的簡直飛快,我不信他一瞬間能想出這主意。”
廣山又不安起來。如果李重陽算到他們的目的,提起做好準備,那北屋,絕不可能什麽都沒有。
紅星說:“唉喲,看你們拉著個臉,就算做足準備,又怎麽樣,瞧瞧這滿地廢物。他再厲害,還能翻出天?”
廣山並沒有受到安慰,現在猜測沒有意義,隻要打開門,真相就會揭曉。
終於,七人聚到北屋門口。廣山和其他人挨個交換眼色,然後接過曉亮的改錐,走上前,“咚咚咚”,敲響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