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家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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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耐著性子聽靜玄講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已經睡著的孩子的臉蛋。
接著她歎氣道:“多日不曾下山,沒想到竟然讓一夥山賊鑽了空子。”
“按你們所描述的情形,那賊頭應該是海沙派的人。海沙派的武功雖然不怎麽精妙,但是勝在一力降十會。”
“你們遇上的那人,應該是海沙派的中堅力量,如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你們想要解決他,倒是沒那麽容易。”
靜玄聽聞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隻不過那位高人到底為什麽要幫助他們峨嵋,她想不明白。
靜玄向滅絕詢問道:“師父,助我們那人從頭到尾沒露過麵,但是卻出手極快,內勁極強。不知道是哪一派的高手。”
滅絕也是不知,但聽靜玄描述,這人似乎能不借助外物打人穴道,厲害得很。
各大派會隔空打穴的人不多,可不借助外物的卻一個沒有。
滅絕總覺得這門手法有些熟悉,內心思索道:“要說隔空打穴手法自然當屬我峨嵋最巧,但要不借助外物,就連我都不行。”
“這種不借助外物便能內力出體隔空打人的招數似乎在哪裏聽過?”
想了半天,沒得出什麽結果。滅絕沉聲道:“此人藏頭藏尾,應該是不想暴露身份。”
隨後滅絕又想到這偌大的江湖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像這人一樣的高手,一時間生出一種名為遺憾的感覺。
她遺憾的是倚天劍不在手中,沒辦法去尋找郭襄祖師留下的秘密。
但她遲早會拿回倚天劍,殺了楊逍,滅了明教!
然後憑借倚天劍和屠龍刀中的秘密振興峨眉,誓要讓峨嵋與少林武當齊名。
此事不是一日之功,需要從長計議。滅絕抱著孩子左右踱步,麵上一會帶笑,一會愁怨。
周圍弟子麵麵相覷,都不敢出聲打擾師父。
隻有紀曉芙站了出來,喚了聲“師父”,滅絕當即清醒過來。
剛才她差點著了魔道,練武練到她這種程度,一定不能鑽了牛角尖,否則很容易內息混亂,走火入魔。
現在清醒過來,滅絕一陣後怕,還好紀曉芙敢站出來,叫了她一聲,否則今日她峨嵋派便萬事休矣!
滅絕臉上有些蒼白,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剛才已經受到內息衝撞,受了些傷。
她轉身對眾弟子道:“你們先下去吧。”接著又對靜玄道:“靜玄,你去一趟海沙派,去問問清楚,若是海沙派當真都做了賊,那我們峨嵋派便替天行道。如果不是,也要替這個孩子討一個說法回來!”
靜玄應諾,帶著眾弟子退去。隻有紀曉芙被滅絕指名道姓留了下來。
大殿上,滅絕望著懷中熟睡的嬰兒,歎道:“沒想到這孩子是東坡先生的後人,不知道是族下哪一支。”
“那賊人為了區區幾副字畫,竟然殺人滅口,實在是天理難容!到底還是苦了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可從小就沒了爹娘。”
紀曉芙方才也在場,靜玄師姐當時說,這蘇姓一家為了躲避一些禍亂,不想暴露身份,於是混在鹽販當中,想要趁機逃到沿海地區,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好好生活。
結果不小心和海沙派的賊人透露了他們的真實身份,被他們惦記上了隨身攜帶的東坡先生字畫。最後被人殺人奪畫。
還好之前蘇家家主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讓夫人把最小的孩子藏在了峨眉山上,這才躲過了一劫。
至於書信裏寫了說這孩子是因為養不起才丟棄於此,實際上是蘇家家主擔心別人知道這孩子的身份,對他有所圖謀。
紀曉芙傷感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師父,這孩子……”
滅絕聽出了紀曉芙話中的祈求意味,接過話微笑道:“這孩子留下。”
紀曉芙隨即喜上眉梢,歡呼雀躍道:“太好了!”但立馬又想到這裏是金頂殿,不能大聲喧嘩,臉上的笑容凝固起來,整張臉漲的通紅。
紀曉芙害怕滅絕怪罪,低頭怯懦道:“師…師父,弟子先告退了!”說罷便足底抹油,運上輕功逃了出去。
滅絕笑著搖了搖頭,心道:“這丫頭心地善良,天賦卓越,肯吃苦練功,未來必成大器,我得好好調教一番才是。”
遠去的紀曉芙不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在紫微星照耀下,她的命運已經微微偏轉,人的命運玄之又玄,在這一刻,她的未來已經無法推測。
五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武當派在江湖上的名聲越發響亮。張真人的徒兒宋遠橋,俞蓮舟,俞岱岩,張鬆溪,張翠山,殷梨亭,莫聲穀七人這幾年紛紛下山懲奸除惡,讓不少江湖惡人聞風喪膽,提到武當七俠就開溜。
少林派一如既往悄無聲息,提倡善惡有報,門中名聲顯赫的也隻有老一輩的空見神僧等人。
峨嵋派裏出了個紀曉芙女俠,英姿颯爽,劍術有成,深得其師滅絕真傳。
要說這五年間有什麽大事,那也隻此三件。其一,武當六俠殷梨亭對峨嵋紀曉芙一見傾心,親自上峨眉提親。
後來殷梨亭被滅絕師太趕下了山,可他卻不屈不撓,吃在山上,住在山上。最後他多次上山求情,“感動”了紀女俠,兩人在滅絕師太的見證下訂了婚約。
第二件大事就是真的震動江湖了。這五年裏,突然冒出一個神秘人,四處殺人,多數是成名已久的仁俠。
在殺人現場,他通常會寫下自己的名字:混元霹靂手成昆!
天底下還有這麽囂張的殺手嘛?江湖中信的有,不信的也有,隻不過這人使的功夫的確是成昆獨有。一時間各大派議論紛紛,拿不定主意。
最後一件大事就是金毛獅王謝遜消失這麽多年,突然出現在崆峒派中,打傷崆峒派多人,最後被他奪了崆峒派絕學─七傷拳!
人體內有陰陽二氣、金木水火土五行,所謂“七傷”,便是這七種傷害。
此拳法出拳時聲勢煊赫,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內縮,敵人抵擋不住這源源而來的勁力,便會深受內傷。
但這神妙凶惡的武功,傷敵力強,傷己也重,似應了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道理,每練一次,內髒便受一次損傷,“一練七傷”,“先傷己,後傷敵”。
不知道謝遜搶這七傷拳拳譜做什麽。
崆峒派放話,誰要是能宰了謝遜,或者活捉他,帶到崆峒山上交給他們,那便大大有賞。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江湖上人才輩出,各大派年輕一代也逐漸成長了起來,成為了各自門派中的頂梁柱。
峨嵋派第四代弟子在滅絕的調教下出招狠辣,無論拳腳刀劍,都是絲毫不放水。
峨眉山地勢陡峭,隘穀深幽,飛瀑如席,雲海翻滾,樹木蔥鬱。尤其春夏季節,最為靚麗。山中百花齊開,綠樹成蔭。
此間還有許許多多野生動物,有的動物可愛的很,例如:兔子,小鳥,蜜蜂等。但也有讓人討厭的動物在此,其中最讓人頭疼的便是野猴。
這野猴雖然怕人,但是當它們成群結隊時,那便是人來怕它們。
峨眉山上的野猴基本上都是成群結隊出沒,你要是在這裏見到一隻,那便趕快逃吧,否則它們能把你衣服扒光!
峨嵋派眾人自然是不怕野猴,她們隨便撿起石頭砸上一兩隻,那野猴便知道她們惹不起,就不會隨便襲擊她們了。
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這些野猴也摸清楚了一些規律。穿白衫的人可以上去欺負一下,待她亮劍,就立馬逃走;穿青衫和紅衫的隻能遠遠看看,瞧個熱鬧;遇到穿黑衫的,就立馬逃命,一刻也不能留!
五年過去了,紀曉芙也從一個青澀少女長成了一個身材高挑,容貌秀麗的大姐姐。
她的衣服也從剛入門的白衫換成了青衫。整個人也變得更加羞澀,外表柔弱憐人。
此時她正在教導新入門的弟子基本功,一些基礎功夫,手上的推,敲,抓,拉,提等;劍上的刺,劈,掃,橫等。
演武場中十幾個小女孩有的手上拿著和自己差不多長的劍揮舞著;有的空手劈掌,腳下踏著金頂步,使的是零零散散的金頂綿掌。
“紀姐姐!紀姐姐!”
在這全是女子的峨嵋派,男孩的聲音格外獨特。俏生生的童音響徹整個演武場。
紀曉芙身邊一個新入門弟子小心的向她問道:“曉芙師姐,他的聲音一直這麽響亮麽?”
紀曉芙苦笑著點了點頭,這孩子從小聲音就大,底氣十足。
她師父滅絕說這孩子有些異於常人,天生氣息悠長,適合練內功,越是需要厚積薄發的功夫,越適合他。
常人需要練十年八年,他練起來要比別人快一倍。這都是他的天生優勢給他帶來的好處。
紀曉芙看見演武場入口露出一個小孩腦袋,賊頭賊腦的,可不就是那鬼小子蘇長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