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門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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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當山作為一處仙山,其周圍自然有很多城鎮。為了能夠更接近“神仙”,很多人都喜歡上武當山朝拜三清。
    小雨淅瀝瀝的下著,鄖陽縣是小縣城,街道並不寬敞。
    街上大多是披著蓑衣,冒雨行進的腳夫,大雨天幹活,也就是混口飯吃。
    但也有一些攜帶刀劍,神色戒備的江湖俠客。
    這種天氣酒肆人滿為患,不少人拿了吃食,就蹲在路邊看過往的行人。
    “師姐,這裏還挺熱鬧啊!”
    鄖陽縣福德樓上,一個盤著道髻的生的眉清目秀的小孩驚呼一聲,趴在二樓邊上朝下左右張望著。
    另外一名道姑模樣的女子扯了扯小孩的衣服,“長青,不要亂看,不要亂說,這裏不是峨眉山下,由不得你亂來。”
    被叫長青的小孩就是蘇長青,聽到師姐發話了,他戀戀不舍的回到自己座位做好,等著上菜。
    街道上一行三人牽著馬,走到福德樓下。肩上搭著抹布的店小二一副小臉迎了上去,“您三位來的可真是時候,這樓上正好有一桌吃完離開了。”
    鄖陽縣緊挨著武當山,位於武當山腳下,這裏的酒樓十分幹淨,很少有人鬧事。
    三人進了門,裏麵倒挺熱鬧。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算,有的聚在一桌,兩眼笑眯眯的竊竊私語。
    見到三人進來,周圍人隻將看上一眼,發現不認識,或者不是尋仇來的,便不再搭理,各幹各事去了。
    三人上了樓,樓上比樓下清靜一些。找到空桌,三人把劍拍在桌上,各自坐了下來。
    尋了個店小二上菜的空當,三人點幾個菜,要了一壺好酒。
    別看這裏人多,上菜速度倒是不慢。片刻不到,酒菜齊全。三人聽著周圍的說笑聲,就著菜和起酒來。
    喝到盡興處,有一人紅著個鼻子,小聲給其他二人說道:“你們聽說沒有,龍門鏢局都大錦一家前幾天被人滅門了!”
    另外兩人一拍桌子齊聲道:“什麽?”
    正巧蘇長青與靜玄還有其他兩個師姐正在吃飯,這一拍桌子把蘇長青嚇了一跳。
    不光是四人,其他二樓吃飯喝酒的客人皆是轉過頭來看向他們。
    其餘二人也知道自己酒後失態,但不想失了麵子,正想叫一聲“看什麽看!”卻發現自己旁邊那桌人,三個大人,一個小孩,都穿著峨嵋派的衣服。
    這江湖上現在是惹少林武當,都不要招惹峨嵋派的女人,滅絕師太的火氣,大家都有所耳聞。
    峨嵋派的人他們惹不起,被人家看了一眼,嚇得沒了脾氣。
    二人之好坐下,急切著讓那人再多說兩句。
    坐著的那人是個看熱鬧的主,見兩人吃癟,笑得渾身顫抖。
    失態二人的其中一人問道:“你這兩天不都和我們在一起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先前說消息的那人吃了口菜,笑道:“剛才在樓下,你們兩個先上來了,我去拴了個馬,路過樓下一桌聽到的。”
    “有沒有聽到龍門鏢局是為什麽滅門?”三人中之前沒怎麽說話的那位著急的問道。
    “沒聽到,他們後麵說話聲音太小了。”
    其餘二人都是長歎一氣,似乎極為不爽。
    誰知他們的談話被一直上菜端酒的店小二聽了進去。店小二走到他們三人桌前,之前不怎麽說話那人衝他擺擺手道:“這裏不需要你侍候,到別處去。”
    可店小二非但不走,反而彎下腰,笑嘻嘻的對三人道:“剛才小人無意間聽到三位大人在說龍門鏢局的事?”
    三人古怪的看了一眼店小二,見他一手攏著嘴,一隻手放在下麵,拇指與食指中指相搓。
    之前先說龍門鏢局出事那人很喜歡聽八卦,他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塞進店小二手裏。
    店小二望著手中白銀高興,放進腰包,神秘的說道:“三位大人問我就問對了,你們若是問其他人,其他人也不可能會說。”
    蘇長青那桌都是峨嵋高徒,耳功不弱,況且這店小二聲音不小,想聽見也不難。
    靜玄不動聲色的拿起茶杯,放在嘴邊,眼神卻死死盯著店小二那邊,耳中傳來一則驚人消息。
    “三位大人有所不知,前幾日的一天晚上,龍門鏢局被人滅門,據說是因為他們沒能護送好武當俞三俠,害的他被人打斷手腳!”
    “這俞岱岩武功不差啊?這是怎麽回事?”一人皺著眉,提出疑問。
    小二知道三人不信,便接著說道:“三位聽我說,這俞大俠是厲害,但我聽說他因為屠龍刀被人暗算,最後不知道是誰把他帶到龍門鏢局,給了他們兩千兩黃金,讓他們護送俞大俠回武當山。”
    一人聽到“兩千兩黃金”後,手裏酒杯沒拿穩,差點掉到地上,本以為自己是最失態的一個,但一看剩下那兩人也沒好到哪裏去,都張個大嘴,倒吸一口涼氣。
    店小二看見三人這反應,心想:“嚇到了吧,我當時聽說這麽多錢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
    店小二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人問他那“兩千兩黃金”的事,自感沒趣,便又接著說下去:“雖然給了這麽多錢,但是龍門鏢局最後卻送錯了鏢!”
    靜玄在一旁默默聽著,蘇長青抬頭看了一眼旁邊那桌人,又看看靜玄師姐,發現師姐在偷聽,於是也放慢了動作,邊吃邊聽。
    “當日龍門鏢局把人送到武當山山門前,卻突然遇到一夥穿著武當山道袍的人。他們自稱是武當六俠,把人給接走了。”
    “本來都要調頭回去了,結果碰上了正要下山的真張五俠,這才發現人交錯了!”
    “張五俠尋到俞三俠的時候,俞三俠已經被人傷害了。太可憐了,手腳全斷了,真不知道誰這麽狠心啊!”
    靜玄喝水動作一頓,表麵上風輕雲淡,實際上內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屠龍刀?俞三俠可能知道屠龍刀的下落,最終遭歹人毒手?”
    靜玄猜測了一下,覺得除了這個理由,歹人也不會因為其他事情要得罪武當派了。
    至於龍門鏢局為什麽被滅門,難道是武當派所為?
    正好,三人隻聽了俞岱岩受傷的事,卻還沒聽到龍門鏢局是為什麽滅門的,雖然三人都有了些猜測。
    三人催促小二快說,“三位可知道這都大錦是少林俗家弟子吧。”
    三人點頭,小二接著道:“當天晚上,少林幾位大師正好在附近,聽到龍門鏢局有動靜,於是趕了過去。”
    話到這裏又停了,三人怒視店小二,卻發現他正左右警惕。
    靜玄垂下眼皮,把手中已經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沒發現附近有武當派的人,店小二聲音更小了,“幾位大師在龍門鏢局發現了一地屍體,並看見武當張五俠站在中間,手中持劍。”
    “咳!咳咳咳!”
    蘇長青一口牛肉掐住了嗓子,咳嗽了幾聲,靜玄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喝了點茶,蘇長青這才從被噎死的狀態緩了過來。剛才那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
    旁邊那桌人似乎也被嚇到了,怪不得這店小二說其他人不敢給他們說這事,原來龍門鏢局滅門和張五俠有關?
    店小二知趣的離開這桌,下樓侍候其他人去了。
    峨嵋派三女互相對視一眼,也是有些震驚這則消息。
    張翠山一身正氣,公私分明,有“鐵溝銀劃”之稱。即使要替他三師兄報仇,也不至於波及龍門鏢局吧,何況還是滅門這種為天下不恥的事。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這張翠山也和魔道並無兩樣了。
    屠龍刀現,武當俞岱岩出事,哪件事都是大事,峨嵋三女準備盡快上山,一來按師父要求護送師弟到武當,二來讓張真人看了書信後借武當九陽功給她們。
    四人吃飽喝足,沒有在當地停留,上了馬便向武當山上去了。
    武當山鬱鬱蒼蒼,林木茂盛,山勢雄偉。武當主峰天柱峰,周圍又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澗”等勝景環繞,風光旖旎,氣勢宏偉,被世人讚為“萬山來朝”。
    此山自古以來便是仙山,傳說道教玄武大帝修仙飛升於此。
    上山之路十分順暢,道路寬闊,土地平坦。不一會四人便看見武當山高高架起的山門。
    “過了這山門再往上就是武當派範圍了,咱們需要小心一些,但也不能失了恭敬。”靜玄停在武當山門前,叮囑了三人一句。
    “諸位請慢。”
    正準備往上騎去時,知客亭中走出一位道童,普普通通,似乎隻是在這裏待客的小童子。
    蘇長青看了道童一眼,這道童似乎比他小一點,他心裏難免想道:“武當山就派一個小孩守在這裏?萬一遇到壞人他能對付的了嗎?”
    實際上在這裏看守應當算是最輕鬆的活計,要是來者不善,他也不會出麵詢問了,等幾人上山他便用獨門信號讓山上的人知曉有不速之客來了。
    小道童右手放胸口,擺了個待客手勢。峨嵋三女也回應一勢,隻有蘇長青慢了一拍,別人做完了,他才回應。
    道童看出馬上的男孩隻比他大一點,可能不知禮。
    道童開口向四人問道:“你們可是峨嵋派的師姐們?”
    靜玄回道:“是的,還請小道童行個方便,我們有要事尋張真人。”
    道童立馬指著蘇長青道:“各位姐姐是峨嵋派的師姐,但他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