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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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上,讓我等助您一臂之力!”
    波濤洶湧的海麵上,黑紫青紅白五道身影淩空而立,將一個月白色的女子護在身後,個個一臉警惕地望著對麵的金黃色男子,還有男子身後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天兵天將。
    “聖妹,你何苦執迷不悟?這群垃圾究竟哪裏值得你守護?”男子傲然立於雲端,一身金黃色的戰甲熠熠生輝,刀削斧刻的麵容上充斥著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手中一柄方天畫戟掠過女子身邊的那五道身影,戟尖直指向女子身後那黑壓壓的一片。
    女子抬起一隻纖細的玉手,輕輕捋了捋耳邊垂下的一簇皎潔的銀絲,嫣然一笑:“聖兄,究竟是誰執迷不悟,日後自見分曉。”說著,女子忽然收斂了笑容,一雙比星辰更加耀眼的雙眸直直望向男子,“而且,他們不是垃圾,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金色男子握著畫戟的手更緊了幾分,猛然間將畫戟指向天空,高聲喊道:“將士們,在你們麵前的,就是那些為禍世間的妖魔鬼怪,他們殘暴冷血,無惡不作。今日,除魔衛道的時刻到了,拿起你們的武器,拿出你們的勇氣,消滅這些惡魔,為世界帶來永久的和平!”
    “除魔衛道,除魔衛道……”
    “殺!”男子一聲令下,身後的天兵天將潮水般湧了過來。一隻金光閃閃的三足金烏停在了男子的肩頭,張開那對金色的翅膀“嚶”的一聲發出了震天的啼叫,好似吹響了衝鋒號一般,天兵天將的衝鋒更加勢如破竹。
    三官大帝集合天、地、水三元之力,天邊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地地動山搖,飛沙走石。海麵上升起滔天巨浪,猶如萬馬奔騰。
    四大天王紛紛祭出法寶,青雲劍使其來黑風罩地,火焰衝天,碧玉琵琶撥起來風火齊來,混元傘撐開來天昏地暗,長蛇赤龍遊起來千變萬化。
    葛天師抓起一把飯粒塞入口中,猛地一吐,一口飯粒頓時化為鋪天蓋地的蜂群。
    四瀆龍神排列於雲端之上,張開大嘴噴出傾盆大雨,與海麵上的滔天巨浪匯合成了滅世的海嘯。
    對麵搖山振嶽,喊聲震天,月白色女子這一邊卻安閑自得,平如靜水。女子懷抱著一隻月白色的小兔子,纖纖玉手輕撫著小兔子柔軟的皮毛,櫻花般粉潤的唇角始終掛著溫潤的笑意:“五方聖尊聽令,擋住他們。”
    “遵命!”麵前的五道身影齊齊衝女子一抱拳,隨即轉身迎向對麵的百萬雄師。
    黑衣男子雙手結印,一股濃到滴水的死氣如開閘放水般從他口中噴出,轉眼之間在女子的麵前築起了一道無邊無際的屏障,隻要碰到一點就會立即化成血水。
    紫衣少女和白衣少年背後張開一對蝴蝶翅膀,兩人袖口裏飛出無數五彩繽紛的蝴蝶,鋪天蓋地飛向對麵的千軍萬馬。氣勢磅礴的天兵天將,竟被一群柔弱的蝴蝶硬生生擋住了腳步。
    見防禦已經築成,一身青衣的黑臉大漢大喝一聲,揮舞著漆黑的巨劍,與軍隊的將領們殺得昏天黑地。紅衣女子緊隨其後,拔出赤紅色的長劍,滔天的業火熊熊燃起,化作千餘丈長的火劍橫掃千軍。
    無數天兵天將,在這一場衝鋒中灰飛煙滅,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化為世界的一絲靈氣,再也沒有機會投胎轉世。然而女子身後那黑壓壓的一片,卻始終不見有任何動靜。
    突然,男子爆喝一聲,手中方天畫戟狠狠一杵,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嚴席卷而來。男子手一揮,將這股威壓化作一隻巨掌,將五方聖尊狠狠拍在了雲端。而五方聖尊周圍的天兵天將們躲閃不及,被這一掌生生拍成了飛灰。
    “你為何要保護一群為禍世間的害蟲?這樣做值得嗎?”男子恨恨道。
    女子沒有直接回答男子的話,抬手拭去眼角留下的一滴淚晶,接著伸出一根玉指指向身後:“千年以後,你就會明白。”
    男子抬頭一看,隻見女子手指的方向,那黑壓壓的一片忽然消散,露出下麵一個太極圖一樣的巨大圖案。圖案旋轉著,旋轉著,越轉越快,越轉越亮,漸漸看不清那兩條陰陽魚,最後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雲端的千軍萬馬全都吸走。反觀護著女子的那五道身影,卻仿佛卸下了一座大山一樣,一個個爬了起來。
    “太極封印!聖妹,你瘋了嗎?”男子大驚失色,這是宇宙之間最簡單,但也最無敵的封印之法,集合了最本源的陰陽二氣。封印一旦形成,除非集合足夠的陰陽二氣,否則休想解開半分。
    隨著漩渦的逐漸形成,女子的身體慢慢出現了一道道裂紋。裂紋越擴越大,使女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時不時還有一些晶瑩的碎片掉落下來,讓人不由得擔心這具柔弱的身體,下一秒就會四分五裂。
    女子不再理會男子,她艱難地轉過身,看向自己的五位守護者。她笑了,笑得那麽的釋然,又那麽的空靈,仿佛下一秒就會煙消雲散。
    “再會,孩子們!”
    話音一落,破碎的身體從空中墜落,消失在了翻滾的波濤之中。
    “聖妹!”男子仰天長嘯。太極封印,是需要他們兩儀二聖合力才能啟動的封印。如今聖妹單方麵強行啟動,那她的下場便隻有一個——魂飛魄散。
    女子墜落的瞬間,七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流出,化作七道流光射向四麵八方。五方聖尊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想抓住那些眼淚,哪怕隻有一滴也好。
    “噗呲!”紅衣女子低頭一看,一根金色的長槍貫穿了自己的身體。半空中,那個全身金色,好像太陽一樣的男子正立在半空中,目眥欲裂地看著他們,“都是你們的錯,如果沒有你們,她也不會支離破碎。你們,全都要給她陪葬!”
    五根長槍爆發出奪目的光輝,五方聖尊的身影頓時湮滅在了那道光芒之中。
    風停了,浪靜了,原本鋪天蓋地的千軍萬馬,現在隻剩下了零零星星幾萬個,他們回不去天界,隻得紛紛四散開來,有的隱居山林,有的散落人間。轉眼間,戰場上隻剩下了一個金色的男子。
    “姐姐,姐姐,快起來,再不起來就要坐過站了!”
    “啊?”雙紫靈猛地彈起來,有些迷茫地左顧右盼。“原來是做夢啊!”胖丫頭揉了揉發脹太陽穴:這夢還挺真實的。
    “水杜村到了!請您從後門下車……”公交車特有的甜美提示音響起,雙紫靈和詩雨連忙起身,走到後車門的位置站好。
    不一會兒,雙紫靈就感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慌忙用力捂住嘴,車門一開就衝下去,扶著路邊的一棵樹大吐特吐起來。
    “姐姐,你沒事吧?”詩雨一邊給雙紫靈拍著背一邊道:“早知道,我就應該拉著你在家打遊戲才是。把那個boss當成那個渣男虐,多爽!總比你這樣受罪強。”
    “咳咳……”雙紫靈又狠狠地吐出一大口濁物,背靠著樹休息了一會兒,翻騰的胃才終於平息下來。詩雨遞上一瓶礦泉水,雙紫靈接過來,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喉嚨感到一陣清涼。“小雨,別說了,都過去了。”
    幾天前……
    說到十幾年的求學生涯中最枯燥也最無聊的時光,對大部分學生而言,高中生活排第二,就沒有誰能排第一。繁重的課業,沒日沒夜的課後班,還有那最令人反感又浪費時間的晚自習,無一不在折磨著學生們的精神。最要命的是,來自學校、課後班還有家庭裏的升學壓力。所以,短暫的課間時間,成為了學生們唯一的慰藉。
    這不,一節課又快要結束了,班主任在講台前嘰裏呱啦地講解著,這一段句子該如何如何翻譯,要注意哪些哪些語法什麽的。後排幾個男生晃頭晃腦,女生們也不自覺地咬著筆帽,啊!怎麽還不下課啊!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最後排最角落的位置上,雙紫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從桌堂裏掏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沒有褶皺沒有弄髒,中間的小愛心也完好無損!”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最前排的,那個陽光帥氣的男生,心裏緊張得小鹿亂撞。
    雙紫靈,是c市第一中學高三十班,一個不同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胖妹,長相平平,學習成績平平,在班裏也沒有什麽朋友。要非說她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恐怕就隻有那圓滾滾的身子,西瓜一樣的大圓臉,還有那一身絲毫不輸於男生的怪力了。班裏的女生私下裏給她取了個外號,叫“怪力小胖妹”。此外,班裏也傳,她是個十足的“妹控”。按理說,這樣的女生基本上不可能得到男生的青睞,可偏偏雙紫靈方才偷瞄的那個男生是個例外。
    那個男生名叫魏淩生,相貌英俊,成績優異,運動神經發達,是班裏公認的班草,女生們心目中的男神。在他的溫柔攻勢下,就連雙紫靈這樣遲鈍的大木頭,都被拿下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大家馬上就要麵臨高考了。自己已經等了一年多了,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對自己告白,難道他其實並不喜歡自己嗎?可如果他不喜歡自己,又為什麽要主動接近這樣的自己,還對自己那麽好?不管了!既然他不主動,那就我主動好了。無論成不成,至少也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在老師看不到的角落,教室裏大部分的同學,尤其是後排的的幾位,一個個都偷偷盯著牆上的掛鍾。還有三分鍾……兩分鍾……一分鍾……十……九……叮鈴鈴……下課了!
    班主任剛走出門,教室裏便炸開了鍋,有的在談論那些新出道的小鮮肉,有的商量著放學後一起組隊打“王耀”,還有的已經開始討論周末去哪裏玩。總之,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好不熱鬧,真心希望上課鈴不要太早響起。
    雙紫靈假裝拿起一本書看,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著前排。那個帥氣陽光的身影忽然站起身,獨自往外走去。
    “機會來了!”雙紫靈大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情書塞進袖子裏,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魏同學!”樓梯的拐角處,雙紫靈叫住了那日思夜想的人。
    魏淩生一臉納悶地轉過頭:“雙同學啊!怎麽了嗎?”
    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又那麽的有磁性,還有那清爽的微笑,溫柔的眼神,光是和他待在一個空間,就讓人如沐春風。
    雙紫靈手裏攥著花了好幾天才寫完的情書,緊張得呼吸都快停止了。怎麽辦?怎麽辦?他在看我,好想快點交給他,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唐突了?他會不會拒絕啊?
    “雙同學,到底有什麽事?你不說的話,我就去上廁所了!”魏淩生忽然道。
    雙紫靈一驚,“唰”的一下遞出了情書:“魏……魏同學,我……喜……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