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散夥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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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紫靈恢複得很快,當天下午就出院了,詩雨提前訂了返程的火車票。為了能讓姐姐早點到家休養,同時也坐得舒服一點,一向摳門的詩雨破天荒地買了高鐵臥鋪,姐妹倆當天下午就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城市。
一回到孤兒院的房間,詩雨就半強迫地把雙紫靈按在床上,自己開始打掃洗衣服。雙紫靈幾次想要幫忙,都被詩雨給按了回去,這讓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隻是身體虛弱了一點,又不是殘廢了,需要這麽誇張嗎?
“小雨,其實我……”
“病人就乖乖躺下休息,在病好之前,什麽都不準亂碰。”
雙紫靈噎了一下。以前,自己說什麽,詩雨都會聽,但這一次小丫頭態度很堅決,雙紫靈拗不過她,隻好乖乖躺在床上。
房間不大,隻有三十平米,床、書桌、書架和衣櫃,姐妹倆各用一套。失去父母後,姐妹倆一起在這裏生活了十年。
雙紫靈看著認真打掃的詩雨,忍不住擔心起來:自己如果考上大學,也就意味著要和詩雨分開,她一個人待在孤兒院會不會被欺負?可如果帶上詩雨的話,自己住學校,那詩雨住哪裏?就算有錢租房子,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一個人住在出租屋裏,怎麽能讓人放心呢?要是不上大學,就意味著以後找不到好的工作,以後拿什麽糊口呢?雙紫靈越想越糾結。
忽然,雙紫靈的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班級群消息:“高三十班所有人,周末有空的請到學校附近的碧峰大酒店集合,大家一起吃一頓散夥飯!咱們aa製,每人100元。吃完飯一起去ktv唱歌。”發消息的是衛生委員孫盟,消息下麵還有定位。
雙紫靈剛放下手機,兩張百元大鈔就橫在了麵前:“想去就盡管去吧!這點錢,咱們還是出得起的。對了!萬一遇到那個渣男了,不爽的話就揍一頓吧!”
“嗬嗬!”雙紫靈接過錢,揉了揉詩雨又軟又長的秀發,“別這麽暴力啦!咱們又不是去砸場子的。”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卻是暖的。還好,自己的身邊還有小雨。
雖說是周末,但實際上也就是兩天後的事。當天早晨,雙紫靈在衣櫃裏翻了好久,終於找到一條藍色的連衣裙。這條裙子,是自己攢了好幾個月的零用錢,再加上在飯館裏做兼職,這才狠心買下來的,而且從買了到現在就一直沒舍得穿。
雙紫靈迫不及待地換上,在鏡子前照啊照:雙紫靈雖然胖,但卻胖得很勻稱,主要是屁股大腿粗,而這件上窄下寬的藍色長裙,不但遮住了身材上的缺點,還帶著一股清爽的美感。一頭烏黑的卷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辮,頭上還戴了一個鑲著小珍珠和黑色蝴蝶結的發箍,配上一副黑框眼鏡,使得原本普通的少女多了一些文靜之感。
“小雨,你看,我這樣去行嗎?”雙紫靈轉了個圈問道。
“非常好看。”詩雨道。其實她早就知道,姐姐其實是個美人胚子,隻不過平時她根本沒有心思打扮,再加上較為肥胖的身材,這才使她變得十分不起眼。事實上,如果姐姐瘦個五六十斤,稍微打扮打扮,配合上那長期看書培養出來的氣質,詩雨相信,姐姐絕對會比那個可惡的校花漂亮好幾倍。
“那我出門嘍,晚上見小雨。”
“早點回來!”
出了孤兒院的門,雙紫靈便到不遠處的公交站點等車。雖然這次為了參加散夥宴,拿了兩百塊錢,但雙紫靈心裏清楚,這已經是兩人差不多一個月的生活費了,能省還是省點的好。
碧峰大酒店和學校隻隔了一條街,從學校附近的車站下車,再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一到這裏,雙紫靈就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身影立在門口,手裏還捏著一遝百元大鈔。班裏的其他同學一來,就掏出錢直接遞給他,然後他就把一張小紙條遞給交完錢的同學。
交完錢,雙紫靈捏著紙條,跟在其他同學後麵邁進了酒店的大門。“2-11號包間”。酒店分為三層,一層是餐廳,二層三層是包間。2-11到2-13包間是連在一起的,中間隻隔了一道推拉門,方便大家一起hapy。
此時,已經有不少同學到了。因為是學生的宴會,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大家一來就該吃吃該喝喝,說笑的說笑,拚酒的拚酒,好不熱鬧。
“首先,感謝各位同學能給我這個麵子,來參加我們的散夥飯,請老師們講話。”孫盟看全班的同學差不多都到齊了,便開了官腔。
這場宴會不僅請了同班同學,還請了班主任和幾位老師。十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年輕文靜的女老師,她站起身,微笑著道:“祝各位同學們,心想事成,前途無量。”接著就是老師們各自獻上祝福之語。
等老師講完話,同學們就在各自的小圈子裏嗨起來。關係好的幾個便坐在一起說說笑笑,時不時拿啤酒幹上一杯,有的喝多了點,竟然劃起了酒拳。雙紫靈沒有什麽特別交好的朋友,在給各位老師拍照留念後,就一直悶頭扒飯。所坐的這一桌幹杯的時候,不喜歡喝酒的她,就拿茶水冒充啤酒陪他們喝一杯。
“劉浩,你這個……超級……大木頭……我……”說話的,是班花李曉雯。她酒量超差,剛喝了幾杯啤酒就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相比之下,雙紫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一口幹掉第八瓶啤酒的秦悅,這酒量。
劉浩起身出去,喝醉的李曉雯也起身跟出去。秦悅和李曉雯的關係不錯,怕她出事,就一起跟了出去。
雙紫靈聽他們說過,李曉雯從高二開始就一直喜歡劉浩。劉浩頭腦聰明,長得又帥,是女孩子普遍喜歡的類型。按說,李曉雯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好,成績也和劉浩不相上下,可以說是班裏最配得上他的女生。隻可惜,劉浩智商不低,情商卻是個負的,李曉雯追了他一年多,他愣是跟個木頭似的始終沒開竅。同學們私下裏,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大木頭,就連雙紫靈聽說後都有些忍俊不禁。
不一會兒,雙紫靈吃飽了,眼看宴會還要進行一段時間,她索性起身離開了包間,想在走廊裏散散步消消食。
“劉浩!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準話,我……我就不放你。”
“小雯,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劉浩……”
剛走沒幾步,雙紫靈就在走廊裏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平時文文靜靜的李曉雯,此刻眼神迷離,兩手狠狠抓著劉浩的衣領,像個潑婦一樣大吼大叫。秦悅則在一邊使勁掰著李曉雯的手,想把兩人拉開。
“嗚……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為什麽不早說?白白浪費了老娘一年多的青春,嗚……你陪我………你陪我………”李曉雯忽然放開了劉浩,一雙粉拳使勁捶著他的胸口,一頭秀發披散下來,猶如一頭發狂的獅子。劉浩雖然長得高,但那體格就跟豆芽菜一樣,發酒瘋的李曉雯幾下,就把他捶得貼在牆上下不來了。
雙紫靈不尷不尬地站在那裏,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忽然秦悅衝她叫道:“雙紫靈,你來得正好,幫個忙,把他們倆拉開。”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往劉浩身上瞟。
雙紫靈心領神會,上前一步拉住劉浩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他拽出好幾米。劉浩一個重心不穩,腳下一趔趄,就往雙紫靈的身上摔去,被雙紫靈一把拎住後衣領。劉浩和秦悅同時愣了一下,他們絲毫不懷疑,要不是身高差太多,剛才那一下,雙紫靈絕對能像拎小雞一樣,把劉浩整個提起來。
“劉浩,你個不開竅的大木頭,你陪我……”李曉雯此時已經完全醉倒,纖細的身體整個靠在秦悅的身上,嘴裏依舊嘀嘀咕咕抱怨個不停。
秦悅架著李曉雯往酒店外走去。“雙同學,多謝了。”劉浩道了聲謝,轉身朝包間的方向走去,雙紫靈聳了聳肩繼續散自己的步。
感覺走得差不多了,雙紫靈便回了包間。此時老師們已經離席,沒有了束縛的同學們都放開了“嗨”,宴會進入高潮,三座包間整個響成一片。
大家都在嗨,雙紫靈沒辦法從中間穿過去,隻好靠著牆根往自己的座位移動。就要到牆角的時候,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映入眼簾,等雙紫靈走近了才發現,是自己的同桌童欣,還有班裏一個叫範誌同的男生。當然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周圍都是粉色的泡泡啊!
雙紫靈傻了,這兩個人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自己怎麽不知道?不對!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呀!散個步遇到求愛不得大發雷霆也就罷了,回來又撞見無良情侶撒狗糧。該說自己背呢?還是吐槽自己是招狗糧的體質呢?
招狗糧的雙紫靈打算裝作什麽也沒看見,就這麽悄鳥悄鳥地回座位,童欣好巧不巧地發現了她。不僅發現了,還大大方方地叫住她:“小靈靈,看你的表情,一定不知道我們其實從高三開學就在交往了吧!也對,你這根遲鈍的小木頭,如果沒有人告訴你,或是你沒有看到的話,肯定不會知道的。”
雙紫靈欲哭無淚,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被塞一嘴狗糧不說,還要被人笑,而且,“遲鈍的小木頭”是什麽鬼?是說自己和劉浩那根大木頭是一國的嗎?雙紫靈忽然有些後悔,來參加這所謂的散夥宴了。
金烏西沉,大橋上的大鍾整點準時報時。宴會上除了包括李曉雯在內,幾個喝高了早早離席的同學,和負責送他們回去的同學之外,其餘的都在主辦人孫盟的帶領下,到隔壁的ktv唱歌去了。
另一邊,收拾完房間的詩雨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五點了,姐姐他們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吧!
“叮鈴鈴……叮鈴鈴……”
“喂?姐,怎麽了?”
“你是雙紫靈同學的妹妹嗎?我是她同桌。雙同學不小心喝醉了,你能來接她一下嗎?”
詩雨一愣,且不說姐姐從不喝酒,就上一次院長爸爸把茶杯當成酒杯用忘在桌子上,姐姐以為那是白水就喝了一口,結果剛一進嘴她就全吐了出來,還不停地抱怨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難喝的東西。所以對酒這種東西,她從來都是避如蛇蠍的,怎麽會不小心喝醉呢?
“喂?小妹妹,你在聽嗎?”
詩雨回過神來,連忙道:“哦!好的,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詩雨換上一身運動服,在小挎包裏裝上一瓶防狼噴霧,一把折疊雨傘,一把鋼製的小梳子,還有一根防狼電擊棒,就匆匆忙忙出門去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沒有親眼見到姐姐平安無事,詩雨的心總是懸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