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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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妭。”半晌,雙紫靈終於再次開口,“那個人說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麽?為什麽要我五年後再去救小雨。還有,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軒轅妭指了指雙紫靈的胸口:“你先把扣子解開。”
    雙紫靈依言解開了病號服的扣子。鏡子中,白皙的胸口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色蓮花,其中一片花瓣已經打開。
    “這是?”雙紫靈大驚,她可不記得自己有文過身,那這朵紅蓮是從哪兒來的?
    “別緊張,沒事的。”軒轅妭安慰道,隨即伸出食指,指向雙紫靈的左胸:“你的身上,有四大僵屍始祖之首——旱魃始祖的精元,現在就封存在這裏。當這朵紅蓮完全盛開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已經完全融合了那顆精元的力量。
    至於我,還是那句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前世本為一體。你所看到的我,實際上是我們的元神,你是我的靈魂,轉世後成為了現在的你。”
    “你是元神,我是靈魂,我們前世……”雙紫靈感覺腦子有點發暈。不是她沒聽懂,而是這聽起來實在太玄幻了,什麽前世今生,什麽靈魂元神,這些神話中的東西,現在一股腦的全都擺在了自己麵前,實在是有些難以消化。簡單來說,自己和軒轅妭的前世就是旱魃始祖,也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女妭。隻不過因為自己是靈魂,轉世的時候喝過孟婆湯,所以沒有前世的記憶,而軒轅妭是元神……
    雙紫靈甩了甩腦袋,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對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軒轅妭忽然說道。
    “哎呀!現在還有什麽事,能比我現在的情況更混亂嗎?”
    軒轅妭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之前你為了充當誘餌裝瘋賣傻,警察為了確保能從你這個證人這裏得到證詞,現在八成已經聯係好精神方麵的專家了。”
    “什麽!”雙紫靈差點沒跳起來,“你怎麽不早說!天哪!我可沒有那個自信應付那群老狐狸,肯定一眼就會被看穿了吧!”
    “笨!你直接溜走不就得了嗎?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不難吧!”軒轅妭鄙夷道。
    “不行!”雙紫靈立馬否決,“如果我偷偷溜走,負責我的主治醫生還有護士是要被追責的。再怎麽說,他們也照顧過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軒轅妭想了想,又道:“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嘍!”
    翌日中午,一輛警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兩名警員分別從後車門的兩側下來。接著,一位穿著一身西裝,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下了車。早就等在門口的幾名警員連忙迎上去,領頭的那位伸出手和中年人握了握,遂微笑道:“您就是陸仁陸先生吧,久仰大名。”
    “哪裏哪裏,您過獎了。請問,病人在哪裏。”
    在警員的帶領下,叫陸仁的專家來到了雙紫靈的病房,領頭的那位就和兩名警員在門口等待。
    “你好小妹妹,可以和你聊聊嗎?”陸仁擺出心理醫生特有的職業的笑容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病房的門口除了充當門神的兩名警員,領頭的那位已經開始不耐煩地踱起了步,右手習慣性地伸向了上衣口袋。
    “警察先生,這裏是醫院,不能抽煙的。”一名值班的護士出聲提醒道。
    領頭的警察一愣,尷尬地收起煙盒和打火機,小聲嘀咕道:“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到底怎麽樣了?”
    “哢噠”病房的門忽然打開,四十歲左右的陸仁醫生走了出來,然後輕輕將房門帶上。
    領頭的警察一見,連忙迎上去:“怎麽樣了陸醫生?”
    “放心吧!病人早就恢複正常了。你想問什麽,直接問即可。”陸仁說道。
    領頭的警察大喜,向陸仁道了聲謝,隨即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病房。
    太陽逐漸西沉,將建築、警車以及人的影子慢慢拉長,就在市醫院的門口,四道身影兩前兩後走了出來,陸續走進了停在門口的那輛警車,其中一個手上還拎著一個手提包。車子發動,駛離了市醫院,經過數個街道,最後停在了一家孤兒院的門前。後車車門打開,一道水藍色的身影走了下來。
    “吳警官,謝謝您送我回來。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雙紫靈彬彬有禮地衝駕駛室鞠了一躬。
    吳警官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小靈啊!要注意安全知道嗎?有事情的話,請隨時聯係我,或者聯係我們刑警大隊。”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雙紫靈。
    “老吳,豔福不淺啊!”車子一駛離孤兒院,副駕駛上的還有後座上的兩位,就開始口無遮攔的調侃起吳警官來。
    “滾蛋!”吳警官沒好氣道,“這樣的玩笑咱們自己說說也就罷了,下次見到人家小姑娘可不準亂說,人家麵皮可沒有你們這麽厚。”
    “好好好,我們保證不會說。不過老吳,你也確實該找個對象了……”
    警車裏的三位互相調侃著,車裏狹小的空間,愣是被他們搞得跟菜市場一樣鬧哄哄的。而目送警車離開的少女,身邊有無限大的空間,卻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雙紫靈怕自己變化太大,孤兒院的人認不出自己,所以不敢走正門。索性身形一晃,化作一陣風,眨眼之間刮進了自己和詩雨共同的房間。
    “姐姐,你回來了!”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雙紫靈條件反射地張開雙臂,然而麵前卻是一片空空如也。是了,小雨已經不在這裏了。
    長出一口氣,雙紫靈把手提包往桌子上一放,從裏麵掏出一個黑色的皮包,正是那天神秘人帶走詩雨前丟給她的。當時,雙紫靈滿腦子都是把詩雨追回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皮包,好在那兩個男人幫自己撿回來了。
    既然是那個神秘人給自己的,那裏麵說不定,有找到小雨的線索。心裏這樣想著,雙紫靈打開了皮包。
    皮包裏的東西不多,隻有一本又厚又笨的筆記本、一張卡片、一個粉紅色的錢包和幾顆流光溢彩的珠子。
    雙紫靈先拿起了那本厚厚的筆記本,翻開一看,第一頁是一張白紙,上麵用鋼筆寫著“研究日記”四個字,而這四個字的下麵是一個日期和一個簽名——x年x月x日,雙燁宏。緊接著,一封手工製作的信封從裏麵掉了出來。
    “爸爸!這是爸爸的筆記!”雙紫靈哽咽道。“不會錯的,這看似潦草實際上卻帶有書法痕跡的筆跡,還有這豎著簽名的運筆習慣,除了父親,幾乎沒人寫得出來。”
    看到“研究”兩個字,雙紫靈愣住了。爸爸不是警察嗎?怎麽會寫研究日記?懷著滿心的疑惑,雙紫靈撿起信封迫不及待地拆開。信的內容如下:
    致我最愛的靈靈:
    靈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表示你身上的精元力量已經覺醒了。你一定要去萬象書院讀書,隻有在那裏,你才能獲得掌握命運的力量。如果你不夠強大,最後就會淪為那些人的小白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不是在嚇唬你,而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記住,你隻有五年的時間。
    孩子,爸爸媽媽不是要拋棄你,我們必須趁著自己還有命在,為你爭取更多的自由。都是爸爸沒用,不能保護你和媽媽。但請你一定要相信,爸爸媽媽真的很愛,很愛你。期待與你重逢的那一天。
    愛你的爸爸
    x年x月x日
    看完信,雙紫靈小心翼翼地將信紙折好,重新塞回信封裏,又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夾回筆記本裏。這時,軒轅妭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看了雙紫靈的背影一眼,遂歎了口氣道:“放心吧!我已經將這間房間封鎖起來了,現在房間裏的聲音除了咱們倆,外麵誰也聽不到。”
    雙紫靈慢慢轉過身,粲然一笑:“謝謝!”緊接著,兩行清流順著麵頰流淌而下,從下巴上滴落,轉眼間將胸前打濕了一片。少女靠在床邊蜷縮成一團,抱著雙臂,將臉深深地埋進去,雙肩微微顫抖著,陣陣抽泣聲從裏麵傳出。
    軒轅妭俯下身,張開那沒有實體的雙臂,將雙紫靈護在裏麵:“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放心,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嘲笑你,更沒有人欺負你。以後,你的身邊,還有我。”
    抽泣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哇!”的一聲,一陣響亮的哭嚎如炸雷一般響起,在空蕩蕩的屋子裏久久回蕩。痛苦、不甘、委屈、絕望等情緒,在這一刻猶如開閘放水一般,隨著眼淚奔湧而出。
    原來,爸爸媽媽還活著,他們一直在保護自己。原來,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上一次像這樣哭是什麽時候呢?雙紫靈想不起來,隻隱隱覺得,好像是自己放學後,被一個大自己很多的壞男生堵在路上,無緣無故就被打了一頓。那時,自己哭著跑回家。那個男生家和自己家都住在一棟樓裏,父親找那個男生的家長談了一次話,那個男生就很不情願地給自己道了歉。
    後來,家沒了,自己有了需要自己保護的妹妹。從此,自己再也沒有哭過,也不能哭。因為那樣,會讓妹妹不安。之後,自己和妹妹進了孤兒院,姐妹倆勢單力孤,經常成為被欺負的對象。為了保護自己和妹妹,自己有一次充分運用與生俱來的怪力,將一群欺負妹妹的壞男生打得鼻青臉腫,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因為對方人多,即便告到院長那裏,自己也占理。
    從那以後,孤兒院的男生都不敢再惹自己,私下裏都叫她怪物。但自己不在乎這些,隻要能保護妹妹就夠了。小學的時候是,初中的時候是,高中的時候已經沒人再來惹自己了。
    自己本以為,像自己這樣的女生不會有男生喜歡,直到遇到了他。那個男生是第一個主動和自己說話,對自己溫柔的人,他帥氣、陽光,自己不出所料地喜歡上了他。可惜,他隻是想和那群狐朋狗友打賭罷了,他踐踏了自己的真心。同時也讓自己明白,男人,並不可靠。
    當自己精心準備的情書,被那個雄性炫耀一般地在全班麵前朗讀的時候,自己真的很想哭,但卻生生忍了下來,到了妹妹麵前也是強顏歡笑。而妹妹被搶走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終於麻木,忘記了心痛的感覺,忘記了哭泣。
    一直以來,自己已經在心中築起了一道堅固的外殼,就像一顆堅果一樣,用堅硬的外皮保護裏麵脆弱的心。而這堅硬的外殼,卻在這一刻,被一封信上簡單的三個字生生打破。
    “我愛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一顆麻木到沒有感覺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盡管,那顆心在隱隱作痛。
    等雙紫靈再次睜眼的時候,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身上還蓋了一條被子。而一身紅的軒轅妭,此時就坐在自己對麵。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呢?”軒轅妭問道。
    雙紫靈從手提包裏掏出兩張像是紙條的東西:“先去機場!”
    軒轅妭一看,上麵有各一條藍帶,寫著:xxx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