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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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靈!紫靈你怎麽了?哎!”
耳邊傳來魏淩生焦急的呼喊聲,雙紫靈忽然感覺雙肩一疼,猛地一睜眼,一張嘴斜眼歪的“豬頭”闖入視線。
“鬼呀!”雙紫靈先是一呆,隨即尖叫一聲,條件反射地飛起一腳,就聽“噗通”一聲,山澗的中央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小家夥任千雪邁著小短腿,幾步衝到雙紫靈麵前,伸出一雙蓮藕一樣的小胳膊抱住雙紫靈的大腿:“嗚……姐姐,你沒事吧!別生氣,千雪替你教訓那個壞哥哥了。姐姐別怕,以後他再敢欺負你,千雪一定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聽到小家夥軟軟糯糯的聲音,雙紫靈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彎下腰抱起小家夥,柔聲哄道:“小雪乖,姐姐沒事了。以後姐姐不會再這樣了,乖,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由於身上隻穿了一件短袖睡衣,雙紫靈隻好將就著用手抹掉小家夥臉上的淚水,而被她踹飛的某人,早就被忘到了九霄雲外。
識海中發生的一切看似漫長,實際上在現世中,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看著任千雪緊張得淚流滿麵的樣子,雙紫靈心中湧起一股暖意:有人心疼的感覺真好!“小雪乖,我們先去洗把臉,你看你,都快成小花貓了。”
“好!”任千雪麵上笑得天真無邪,心裏卻在狂吼:“靠!老子可是堂堂的萬年參神。你一個小丫頭不過二八年華,居然敢把老子當吃奶的娃子哄!走著瞧!等老子恢複力量了,非把你當成奶娃娃哄不可!”
雙紫靈左右望了望,抱著任千雪走到山澗邊,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準備舀水洗臉。突然,一顆“豬頭”從水裏冒了出來。“啊!”少女再次尖叫,抬腳就要踹。
“紫靈,是我啊!”那顆豬頭慌忙喊道。
這聲音是……魏淩生!雙紫靈動作一滯,緩緩放下抬起的那條腿,盯著“豬頭”的臉仔仔細細看了半天,不禁目瞪口呆:老天!眼前這個鼻青臉腫,衣衫襤褸,臉上的五官被一塊塊紅腫擠得變了形的大豬頭,真的是學校裏那個整天像隻花孔雀一樣,到哪兒都被一群花癡包圍的騷包嗎?
“魏同學,你怎麽……噗……”雙紫靈把任千雪放下來,伸手把他從水裏拽出來,憋著笑問道。
魏淩生長籲一口氣,有些尷尬地摸摸後腦勺道:“啊?哈哈,沒事,嚇我一跳,剛才你忽然就不動了,我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呢!”麵上打著哈哈,心裏卻是拔涼拔涼的。
就在剛才,雙紫靈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像被瞬間冰封了一樣凝固在原地,雙眼的瞳孔沒有一絲神采,兩行清淚悄然滑下。自己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有兩根藤條從地裏竄出來,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綁成了一顆粽子。接著,旁邊那個還沒有自己大腿高的小奶娃,就像一隻獵豹一樣猛撲上來,照著自己的俊臉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奶聲奶氣地吼道:“你這個混蛋,都是你!都是你害她走火入魔。”
等小奶娃打夠了,這才揪住魏淩生的衣領,像提一隻小雞一樣,把他整個提了起來,雙紫靈麵前一扔:“現在,你給我大聲呼喚她,直到清醒為止。要是你敢不聽話的話……”
任千雪兩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搓了搓,兩道電弧“滋滋”地從他胖乎乎的小手上冒出,下一秒竟變成了劈裏啪啦的電火花。
想到這裏,魏淩生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幸好紫靈清醒過來,不然,自己現在可能已經成了烤全羊了……呸呸……自己才不是羊。
“走火入魔嗎?”盡管知道這廝是在轉移話題,雙紫靈還是不禁苦笑一聲,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漉漉的一片。也對!自己剛剛不就是從走火入魔的邊緣爬回來的嗎?雙手情不自禁地撫上自己的左胸,雖然還是有點痛痛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就好像剛做了一場切除腫瘤的手術一樣。
雙紫靈雙目含淚,捋了捋耳邊垂下的發絲,釋然一笑,笑得了無牽掛,笑得再無遺憾。“抱歉魏同學,是我太激動了。你剛才說的沒錯,這有可能是學院為我們安排的一次考驗。既然我們以後會成為同學,那幹脆合作怎麽樣?”
這樣的笑容,讓魏淩生忽然心頭一窒,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仿佛有什麽最重要的東西在漸漸離自己遠去。
“魏同學?”雙紫靈抬手在魏淩生的眼前揮了揮。
“啊?好,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呢?”魏淩生猛地回過神來問道。錯覺,剛才一定是錯覺。
雙紫靈挽起褲腿道:“當然要先填飽肚子了!有什麽事都吃飽了再說。對了!你會生火嗎?會的話就麻煩你生火,我下去抓點魚來吃。”
魏淩生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會,我的血脈力量還沒完全覺醒,不能使用神力控火。”
“誰問你這個了?”雙紫靈怒道,“我是問你會不會生火,誰問你什麽血脈力量了?”雖然不知道這廝說的血脈力量是什麽,但肯定和自己理解的生火八竿子打不著。“算了,你先下去幫忙抓魚,我來生火。”雙紫靈把魏淩生踹下水去,準備到對麵的樹林裏去收集一些幹柴和枯葉。
一隻小手拉住了雙紫靈:“姐姐,千雪可以幫姐姐生火哦!”
“真的嗎?”雙紫靈一喜。
“當然!姐姐忘了嗎?千雪可是人參精靈,千雪也會法術的。”小家夥拍著小胸脯說道。這可愛的模樣一下子戳中了雙紫靈的萌點,忍不住又在任千雪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好好好,那麻煩千雪幫忙生火,一會兒姐姐請你吃烤魚。”
說完,雙紫靈脫掉腳上的草鞋,邁著一雙纖細的玉足,小心翼翼地走下河岸。留下一臉呆滯的任千雪,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剛被捏過的臉頰,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剛才看魏淩生那廝能從河中央站起身,估計這山澗的水不會有多深。雙紫靈先試了試水溫,感覺不是很冷,這才慢慢走進水裏,待水位差不多沒過膝蓋的時候停下來,彎下腰,兩眼圓睜緊盯著水麵,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忽然,清澈的水中出現了一條黑漆漆的影子。“有了!”雙紫靈兩臂張開,雙手成鷹爪狀,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魚鷹。那條黑漆漆的影子甩動著尾巴,在水裏歡快地徜徉著,時而尾巴一甩,好像瞬間移動一般出現在幾厘米外,時而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一串珍珠一樣的氣泡,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降臨。
雙紫靈計算好距離,雙手如閃電般射入水中,然後保持著入水的姿勢緩緩抬起。兩手之間,一條活蹦亂跳的黑色大魚,正拚命甩動著尾巴,試圖掙脫束縛。無奈,鉗製住它的那雙手就像一對鐵鉗一樣,死死箍住它。任憑他如何掙紮,始終都不曾有半絲鬆懈。
而岸上的任千雪,先在岸邊找了個較為幹燥,周圍也沒有多餘的植物的一小片空地。接著雙手結印,念出咒語,一條條樹根拔地而起。任千雪手一揮,那一條條樹根就像被什麽東西砍斷一樣,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堆篝火。任千雪最後打了個響指,一簇火苗從指尖冒出,下一秒被任千雪丟盡了柴火堆裏,火苗忽的一下穿起來,火堆越燒越旺。
“小雪!接著!”河中傳來雙紫靈的喊聲。任千雪一回頭,隻見雙紫靈的手上正抓著一條約三十厘米長的大魚。
雙紫靈將魚往岸上一拋,任千雪急忙結印,在魚飛到岸邊的一瞬間,土地裏竄出一根尖細的樹枝,一下子就插進了魚的嘴裏,將整條魚刺了個對穿。
不一會兒,又有一條魚傻傻地遊了過來,雙紫靈故技重施,準備!出手!拋!
一條條魚經雙紫靈的一雙“神抓手”飛到岸邊,然後被地裏冒出的一根根樹枝刺個對穿。任千雪數了數,隨即雙手對接成筒套在嘴上,朝河裏大喊:“姐姐,已經有十條魚了,夠吃了!”
“好嘞!”雙紫靈答應一聲抬起頭,縱身一躍,猶如一條躍出水麵的鯉魚,一個空翻,身體輕盈地脫離水麵,蜻蜓點水般點在水麵上。接著,就像電影裏上演的輕功水上漂一樣,一雙玉足交替輕點,步步生蓮。水花飛濺,玉珠四射,在陽光的照耀下化作點點星辰,圍繞在雙紫靈的周身,好一幅神女遊星圖。
回到岸上,雙紫靈穿好鞋子,左右看了看,似是在找什麽。任千雪一指河中央:“要找笨蛋哥哥的話,他在那裏喲!”
雙紫靈順著任千雪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隻見魏淩生正在那裏手忙腳亂地這裏抓一下,那裏撲一下,時不時還有條魚從他手裏竄出來,直接把他撞了個四仰八叉,差點沒淹死。
野外條件比較簡陋,好在身邊有任千雪這個植物專家。他按照雙紫靈的要求,變出辣椒、胡椒和甘蔗。先從甘蔗裏提煉出白糖,將辣椒和胡椒磨成粉,再用燒開的溪水和成醬,用一隻木碗盛著備用。
而沒能抓到魚的魏淩生,雙紫靈本來想將他趕去收拾魚的,但一看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隻好無奈地作罷。雙紫靈將靈氣凝聚在指尖上,凝成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在魚腹上輕輕一劃,魚的肚子就被剖開了。雙紫靈掏出五髒六腑,將魚身放入水中洗淨,重新用樹枝穿起來插到火堆旁,為了防止魚被烤焦,雙紫靈盡量把魚插得離火遠一點。很快,一股魚肉的香味撲麵而來,等魚烤得滋滋冒油的時候,雙紫靈把準備好的調味醬抹到魚身上。
“好了,吃吧!”雙紫靈拿起一個呼呼冒著熱氣的烤魚,舉在手中稍微晾了一下,撕下一隻魚翅膀,細嚼慢咽地品嚐起來。
魏淩生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見雙紫靈開動了,立馬迫不及待地抓起一隻烤魚就咬。“哎呦!好燙!唔,好吃哎!紫靈,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的?”
雙紫靈眼神微微一暗,雙眼盯著熱氣騰騰的烤魚,好似自言自語一般道:“剛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那個院長對我們這一群孤兒非常刻薄,每頓飯別說肉了,能吃上就不賴了。那時,離孤兒院不遠的地方就是c市的母親河,我和小雨就帶著大家到河裏抓魚烤來吃。”
雙紫靈說著,又撕下一隻魚翅:“後來,院長被舉報貪汙丟了烏紗帽,換上了現在的院長爸爸,我們再也不用抓魚吃了。”
“沒出息!”任千雪瞟了魏淩生一眼,數落道。
“你說什麽!”魏淩生忍不住彈了起來,氣勢洶洶地瞪著眼前的小奶娃,心道:這孩子簡直莫名其妙。
誰知,小奶娃根本鳥都不鳥他,一邊香滋滋地吃著,一邊奚落著魏淩生:“本來就是。魚是姐姐抓的,姐姐收拾的,也是姐姐烤的。火是我生的,醬料是我準備的。你看看你自己,從始至終,除了幫姐姐處理了一下收拾出來的魚下水,你都幹了什麽?好好的一個抓魚,生生被你搞得跟打仗似的,連生個火都不會。你自己說說你都幹了什麽?果然是大少爺”
“誰說我抓不到魚?我現在就抓給你看!”魏淩生一怒之下,把手中的烤魚往地上一插,氣呼呼的走到河邊,隨手抓起一塊石頭,將靈力集中到手上,用力往河裏一拋。就聽“砰”的一聲,河麵上掀起巨大的水浪,數不清的魚被水浪拋飛,像下雨一般落在了河岸上,一時間,整座河岸成了魚的舞池。
魏淩生轉過身,一臉得意洋洋地看向任千雪:“看見沒有,我隻是……”
話還沒說到一半,魏淩生忽然發現,岸上的一人一參同時從地上彈了起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禁納悶,這種程度,隻要是有靈力的人,基本上就被又做不到的,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懷著滿腹的疑惑,魏淩生轉過身想看個究竟,這才發現身後,一張猙獰恐怖的巨臉,正瞪著一雙巨眼盯著他,巨臉上隱約有一道淺淺的紅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