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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武大將軍的白月光!
    迎蓉正尷尬的紅著臉杵在那兒時,卻見蕭邢兀自掀了簾子出去,她心中一滯,這是生她的氣了嗎?
    蕭邢出去了後,很快隊伍就停了下來,開始原地休息。
    午時的太陽逐漸火辣辣起來,但終歸是入了秋,沒有太過於熱。
    隊伍停下來後將士們開始隨便找地兒歇息,席地而坐,饑腸轆轆的拿起麵餅就開始啃。
    蕭邢拿了麵餅和水壺進來時,迎蓉坐在車裏正垂著頭一臉沮喪的模樣。
    他咳了兩聲,迎蓉聽到後抬起頭來。
    水汪汪的杏眸裏滿是不解與疑惑。
    蕭邢把水和吃食遞了過去“先吃飯,吃完後騎馬上路,我在你身側與你一起,牽著韁繩絕不會讓馬失控。”
    迎蓉聽得他這麽強硬隻好作罷,想著若是騎馬也可以穩些。
    麵餅非常的鹹硬,半天都嚼不軟,迎蓉就著水,勉勉強強吃了點,剩下的就收入布袋中紮好了。
    隊伍稍作整頓就開始繼續出發。
    迎蓉出了馬車,騎上了馬。
    身側的人離她很近,雖是騎著兩匹馬,但這兩匹馬卻是緊緊並排走在一起,非常的緊密。
    韁繩也是由一隻橫過來的粗壯修長的胳膊牽著的,胳膊粗壯修長,隔著白色布帛都隱隱可感覺到衣下肌肉鼓起。
    迎蓉小心翼翼地眨了眨睫毛,窺視了一下胳膊的寬度,估摸著怕是有她大腿粗了。
    那隻胳膊大剌剌橫在她麵前,拽住繩子的大手骨節突出,手上的肉看起來結實硬邦,手背
    上青筋鼓起,韁繩纏繞在粗壯的手指上麵勒出一條很深的痕。
    迎蓉瞧著瞧著,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
    陽光下,小手圓潤潤的,潔白的皮膚裏透著點紅,指甲也是粉粉的。
    目光又忍不住瞥了眼拿著韁繩的那隻大手,古銅色肌膚上有著些許薄汗,在陽光下微微閃著光。
    不僅大小差別很大,就連顏色差別也很大。
    騎在馬上終歸不敢太過分神,仔仔細細歪著腦袋分析完這隻伸過來的大手和自己的小手後,她便訕訕的把手收回長長的袖子裏,專心騎馬。
    身旁之人在做什麽蕭邢自然知道,隻是這手有什麽好看的,他不太理解,反倒因為她太過直白的注視,背後開始逐漸冒起細密的汗。
    他下意識的繃緊手一動不動拽著韁繩。
    騎了馬後,果然舒服了很多,微風拂過,舒服又愜意,還可以看到前方無盡的黃土小道和兩旁茂密翠綠的樹林。
    迎蓉很少出門,這次沿途的風景讓她著實大開眼界。連帶著心情也寬闊了。
    見過更加寬闊的世界,心胸裏的那些小煩惱自然而然就變得無比渺小。
    若是女子可不被禮教束縛,去追逐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也是挺好的。
    可迎蓉還是很清楚,起碼現在這世上努力生存卻依然活不下去的人比比皆是。
    一路經過的村莊都是民不聊生的慘狀,沿途的風景雖美,但遇見的乞丐以及流離失所的難民是不計其數。
    跨過山川河流,走過官道和小道,踏過草地和池塘。隊伍一路向北,終於到達了與都城毗鄰的臨陽。
    一路風餐露宿,趕到臨陽時,迎蓉原先圓潤的臉瘦成了更加嬌小瓜子臉。
    臨陽是她堂姐夫家齊王駐地,一下馬,迎蓉就遣派了人去和堂姐告個信。
    既到了臨陽,蕭邢便得和迎蓉分別了。
    都城內無詔令,不得擅帶軍隊闖入,軍隊隻得駐紮在城外。
    蕭邢須獨自一人前去都城複命。
    朝廷內此時動亂不堪,迎蓉是無比清楚,她眼裏含著擔憂望向蕭邢“將軍,此番入京,多多小心。”
    蕭邢看向迎蓉,隻見她嬌柔的杏眸裏滿是對他的關心,嘴角忍不住上揚。
    一路走來的多加照顧,讓兩人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他抬手,欲摸摸她毛茸茸的頭發。
    迎蓉抬眼看到那大手襲來,一哆嗦,腳步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大手止在半空,空中原本和諧流暢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僵硬起來。
    迎蓉瞅著某人快速黑下去的臉,忙伸出手輕輕握住距離頭頂隻有幾寸遠的胳膊。
    胳膊上包著堅硬黑色盔甲護腕,一觸手冰涼冰涼,正如迎蓉一直以為的他一樣。
    她握著胳膊緩緩將其放下,然後有些討好意味的衝他笑了笑。
    嬌小的臉上綻放出甜甜的微笑,眼角微微翹起,嫵媚動人。
    蕭邢低下頭,看到一隻細白綿軟的嫩手正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絲滑的長袖隨著胳膊的舉起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纖柔的手腕。
    迎蓉隨著他目光望去,忙慌張的收回手。
    蕭邢眸光微動,麵不改色道“蘇姑娘在臨陽也多加注意,若有事,盡可找我相助。”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迎蓉微愣,有些失神。
    她沒有想到蕭邢居然會對她關懷至此,一股暖熱湧上心頭。
    她滿懷感激的接過令牌。
    令牌是圓形,上麵刻有些蜿蜒花紋。
    蕭邢“拿著這個令牌去京都官衙就能找到我。”
    迎蓉心頭暖暖的,接過令牌後忍不住抬頭細細凝望著蕭邢,隻見他戴著黑色頭盔,頭頂盔纓正在空中微微飄揚。
    盔甲包圍的臉龐剛毅粗狂,粗眉黑眸,鼻梁高聳,厚唇棱角分明,一派威武霸氣的大將風範。
    蕭邢的形象在她心裏忽然高大魁梧起來,迎蓉突然感覺,他仿佛是個神祗一樣,立在那兒守護了她一路。
    一雙漆黑不見底的黑眸似是感受到注視般也朝她看過來。
    目光在空中忽地觸碰。
    迎蓉下意識收回目光,臉頰微熱的低頭道了句謝。
    “多謝將軍。”
    “嗯。”
    蕭邢點了點頭,看著令牌被迎蓉塞入袖子裏,怕是此刻那枚在他懷裏待了許久的令牌正與她肌膚相貼。
    他黑眸緊縮,緊抿了抿唇,轉身翻身上馬帶著幾個貼身侍從離去。
    馬兒馳去,卷起陣陣塵土。
    迎蓉奮力扇了扇鼻尖的灰塵,看著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一路像是一場夢一樣,她又回到了都城。
    仿佛一切從未發生一樣。
    仿佛父親也未曾失蹤,兄長也未曾入獄。
    但她回來了,便不會再走了。
    縱然是蘇府人走茶涼又如何,隻要有她迎蓉在,這個家就還在。她要好好的活著。
    遠處傳來幾聲馬兒嘶鳴。
    一座金鑲外邊的紅棕木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前,串串的鈴鐺叮咚作響。
    潔白的紗帳簾子被掀開,一張滿臉愁容的雍容嬌美臉龐露出。
    女子頭上金釵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隻雲鬢花顏金步搖在鬢邊微微搖晃。
    迎蓉看到來者忙邁開步子驚喜的跑了過去。
    蘇家一直是名門望族,世代書香門第,族裏出過許多名人,到了蘇太傅這一代,官至太子太傅,其他蘇家子弟更是在各個領域都頗有建樹。
    而迎蓉的堂姐,則和郡主家的齊小王爺結為連理,成了親家。
    蘇一雙下了馬車,就瞧見遠處迎蓉正向這處跑來。
    自從她嫁入齊王府,已有數年不見。